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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有什么证据呢？总不会开口一说，公安局就给立案了吧？”
“他们的证据很齐全，拍卖会上，你们公司一直正好压着他们，他们手里还有公司里被收买的人的供词，公司电脑被入侵的记录，最糟糕的是，你们公司的副总裁邓柏，在第一次被拘传的时候就承认了他做的所有事情，并且指认是李思直接指使他做的。他手里还有一份和李思的似是而非的谈话记录。不过李思在警察到公司之前已经把所有之前搜集的资料删除了。”说到这里，七号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可羽。
“还真是家贼难防啊，”陈可羽苦笑。李思新开公司，没有经验，还是在人事上留下了致命的漏洞。“那个邓柏什么来头？”
“他在进入你们公司之前就是那个金石的高级副总裁，所以他搜集的资料里面，有关金石的数据特别的多和准确，而李思也没有起疑。只不过之前没有意识到会有今天的事，用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到检察院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取证工作都已经结束了，李思也被传讯了一次，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静了一会。
“李思说他没有做过。”说这话的时候，陈可羽看着七号，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七号没有掩饰什么。他的表情马上黯淡了下来。似乎一下又老了十岁。“最近这几个孩子我都很少看见，只有李应还每周都来看我。不过我还没有老到糊涂，我怎么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知道李思根本就没有指使那个邓柏做什么，因为他手里的钱已经很充足了。我更知道这些事都是李清安排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七号闭上了双眼，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小辈的不和，甚至是矛盾对立更让他难受的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号的嘴里吐出了这句千古名句。
陈可羽默然。作为林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在林氏严格的继承制度和国家的支持下，他顺利的接掌了林氏。这样的经历使得他对于家族之争并没有什么更多的感触。不过他此时还是能感受到七号的痛苦。可是谈话还要继续下去。
“那么您的态度呢？”
七号睁开了眼睛，“我的态度？我知道你来我家的第一次，李思就对你说了什么，然后他得到了你的支持。其实我也知道，李思比李应，还有李清都要聪明，否则他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抓住你这个最强有力的盟友。”
“之后李清和李应来找我，说你把公司完全交给了李思，他们没有办法插手，这更是确定了我的猜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李思，不过既然你做了，我也就顺水推舟，给李思一个机会，让他去证明自己。”说到这里，陈可羽的脸上露出的些许尴尬。
“李思还没开始证明自己，先要成被告了。”陈可羽的心里想到。
七号看到陈可羽的脸色，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一次，我决定让他们自己去都，我即不去劝架，更不会偏帮着哪一方。当然，李思即使最后输了，我也不会让他到牢里去的，毕竟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我想，丛林法则虽然残酷 ，有时也不失为帮助人做出决定的好办法。”
“也就是说这次你一点都不准备插手了。”
“是，所以我一早就警告了我的那些老部下，不要参与孩子们的事情。这和他们没有关系。还有，我希望这一次你也不要再帮李思，如果你插手，胜负也就完全没有了悬念，小凡，可以答应我吗？”七号看着陈可羽，用希冀的目光。
陈可羽受不了他的目光，再说他一开始就明白七号的意思，也没有准备插手的，就点点头，算是对七号做出了自己的承诺。“好的，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管了。不过我想问一下，不，应该是替李思问一下，如果他顺利的过了这一次，是不是就算通过了你的考核呢？”
七号想了一会，最终认真的点点头，“是，如果他这次的表现让我满意，以后我会考虑培养他的。”
“好的，那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刚才说你知道李思比李应聪明，原来为什么不给他机会？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李应是长孙吗？”
七号又变得深沉，“他以为我是死守着成规的老古董，偏爱长孙。可是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虽然李应不是最聪明的，可是他是我的孙子里最孝顺的啊。李思和李清，什么时候能有他那样的孝心，我就不用为他们的事头痛了。”
七号再一次闭上了双眼，陈可羽知趣的退了出去。
（回到案件里。）
第三卷 周游列国 第十三章 李思之困５
走出七号的住所，陈可羽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父母早逝，所以他严格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感受父爱和母爱。而爷爷还是他极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他的脑海中对爷爷甚至没有什么印象。
今天看到七号的表现，他终于意识到，长辈对于儿孙的关怀的渴求。即使是七号这样手握大权，日理万机的人，到了这件事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也许现在李思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没有意识到。可是到了七号离去的时候，也许才会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
好了，现在见过了七号，明白他的态度之后，也该去找李思了。虽然不能帮他，但是一些事还是要告诉他的。否则这么多天不联系，他该以为自己的这个甩手掌柜还在国外潇洒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李思居然还在公司里。陈可羽的电话把他叫了出来。坐在车上，李思问陈可羽到哪里去。
“去会所吧，我好久没到那里去了呢。”
李思皱了皱眉，显是对他此时还有心情去那里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依言发动了汽车。
到了会所，陈可羽却并不与李思谈正事，只是端着一杯红酒到处走动。一边还与身后的李思谈论风月。可是现在的李思哪儿有心情跟他谈什么风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他。心思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到了赌场门外，李思实在忍不住了。
“羽少，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啊？”
陈可羽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焦急的李思，“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不可思议的是，这会所里居然有茶馆。要不是李思带他上去，陈可羽是想象不到的，如果说这里有咖啡馆陈可羽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茶馆却未免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也许有人就喜欢在这里喝茶呢，谁知道。
坐在包间里，看着小姐表演泡茶之后，退了出去。
“羽少，这次是有人要害我们。”李思迫不及待的说。
“哦？”陈可羽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茶香，才缓缓将茶倒入口中。“说说你调查出的情况和事情的进展。”
李思却绝无品茶的心情，“我们公司的副总裁，邓柏，是他出卖了我。他是公司成立的时候，猎头从一个叫金石的公司里给我挖过来的。这次他自己要求负责情报搜集。可是拍卖之后，金石公司马上找到公安局，说我们窃取他们的商业秘密，让他们公司在拍卖的时候输掉，给他们公司带来巨大损失。然后邓柏那家伙一到公安局就说是我指使他去窃取原公司的机密的。这明显是有预谋的针对我的事。”说完这些，李思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陈可羽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那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
“还能有谁？李清那个贱人呗。原来那个金石公司根本就是她在暗中控制的，可笑她还向老爷子要求开公司。还有那个邓柏也是她派来的，她从公司成立的那天起就没安好心。”
“那他们现在都有什么证据你知道吗？”
“朝阳那边没有我的人，唯一能帮忙的老赵这次突然找不到人影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手里都有什么证据。不过公司里的资料，你打电话给我之后，我马上就删了。他们来了也没找到什么。”
“那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前一段时间不太好，邓柏被抓，然后警察到公司里来查，再加上一些媒体来采访或者说什么。毕竟是刚开的公司，大家都有点议论纷纷。不过现在情况好多了，大家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楼盘上。我们已经找好承建方，估计马上就可以开工了。”
“很好，”陈可羽赞许的点点头，“对了，公司有聘请法律顾问吗？”
“有，是北京天正所的周平律师。他跟我很输，而且也很有经验。所以开公司之前我就请他了。这次他也帮了我不少忙。”
“看来这次的官司是免不了的了。已经有律师了就好。”
“是啊，之前周平还想和那个公司谈谈是不是能庭外和解，打官司毕竟对我们不太好。我只好把情况告诉他。这摆明就是人要害我，又不是普通的商业诉讼。还有什么和解好谈的。”
陈可羽半天没有说话，看着茶壶上冒起的热气，在思考着什么。李思也没有打扰他。
“在来见你之前，我刚刚从七号那里出来。”陈可羽还是决定直接把七号和自己的态度和李思说清楚，让他充分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困难。
“嗯？”李思看着陈可羽。
“你们的事，七号全都知道了。”
“老爷子肯定会知道的。那他什么态度？”
“他的态度你们还感觉不到吗？”陈可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是说…”李思小心的探询。
“七号的态度就是他没有态度。这次的事情他自己不准备管，也不会让别人管。由着你和李清自己去斗，看看你们俩谁厉害。”
“那？”李思似乎听出了什么潜台词。
“没错，我特地替你问了，如果你过了这一关，并且过的够漂亮，那么你在他那里就算合格了。”
李思大喜过望。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就这样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恐怕是胜算有限。
他求助的看着陈可羽，陈可羽却摇了摇头，“我也一样不会帮你，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再以朋友的身份给你任何的帮助。更不会给你什么实质性的支持。”
李思失望的低下了头，失去陈可羽这个强援，他的胜算又要降低几分。可是这次无疑是达到自己目标的唯一和最好的机会了。现在可以说是真的不成功便成仁。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没有机会退缩了。
“不过，”正当李思盘算的时候，陈可羽又开口了。“天则律师事务所有承接法律咨询的业务，作为律所的一员，有时候我也需要回答客户的一些与法律有关的问题。当然，咨询费是很贵的。呵呵”
陈可羽的话对于李思来说无异是绝处逢生，尽管不能得到一些实质的帮助，却可以名正言顺的请陈可羽出谋划策了。李思端起了茶杯。
“谢谢羽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可羽和他碰了一杯。“好了，事情说清楚我就放心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尤其是要注意公关，不要因为案子给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还有，有事多问问周平律师的意见。”
“好的，我知道了。过两天情况明朗了，我会到天则去找胡凯律师的助理咨询一下的。”
陈可羽又想了一会，“刚才和七号谈了一会，我觉得有句话还是该对你说一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