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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尘非姑娘逞强这一点很不好。”突然“瑾君”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说出的是萧天离这个真实身份的心中话,从遇见齐倾墨那一天起,她就在逞强,用尽一切方法不使她看上去软弱,甚至连假装柔软都不肯。
太过逞强的人,总是活得最辛苦的。
“瑾公子竟然也喜欢做这些偷听墙角的事?”齐倾墨脸上微微透着不喜,此时歌舞正酣,他端了酒杯毫不顾及宫廷礼仪就这么走了过来,这等行事之荒唐,倒是让齐倾墨想起了某位故人。
不知他此时是否怀拥青微,静看明月,只怕早已将自己这个狠心的薄情人忘了个干净吧?
“冤枉啊,在下只是想过来与姑娘喝杯酒而已。”萧天离喊冤,顺便还晃了晃杯中的酒。
“她不喝酒。”闷声在旁的柳安之果断出声阻止。
“我又不是殷笑闻,我的酒为何也喝不得?”萧天离不乐意了,他要跟自己媳妇儿喝一杯,轮得到柳安之管吗?
“陛下的酒都不能喝,瑾公子的酒为何就喝得了?莫非瑾公子觉得你比陛下还要了不得?”柳安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脾气上来了,谁都呛上一呛,萧天离被他顶得心头气都不顺了。
好说歹说刚才自己也替齐倾墨解过围吧,喝杯酒能有多大个事儿?这人是不是管得也忒宽了些?
“唐方要做什么我心中有数,只是时机未到我不想给她机会,瑾公子若是来提醒这个的,我心领了。”齐倾墨打断了这两人无聊的争执,点破了萧天离心中的想法。
萧天离倍觉挫败,自己要做什么,唐方要做什么,这屋子里的每个人要做什么,齐倾墨都一清二楚,那自己还有什么用?
真是一如既如往的强势啊,半点也不给旁人关心她的机会。
“如果姑娘需要帮助,在下随传随到。”萧天离认真说道。
齐倾墨越发觉得瑾君古怪起来,就些是因为瑾诺的吩咐,他也不必到做这等份上,实在不能怪自己起疑。但齐倾墨仍是淡淡说道:“多谢瑾公子美意,如果有劳驾瑾公子的地方,我会去叨扰公子的。”
等萧天离回了座,墨七忍不住凑上来低声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人一定有古怪。”
齐倾墨这一次没理他,反而与柳安之对视起来,她冰雪聪明之人,自然看得懂柳安之眼中的不安和挣扎,他有心思瞒着自己。
但柳安之不说,齐倾墨便不问。她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人秘密,不再想听到任何再与自己无关,或者说她认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了,能让柳安之烦心的事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件,齐倾墨觉得,不知道为好。
“话说回来,唐方到底准备干什么?”墨七终于绕回了原来的话题上,孜孜不倦地问道。
齐倾墨让她问得没办法,只好说道:“不出意外,你今天晚上就能看到。”
“这么快?”墨七惊讶道。
齐倾墨便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地看着并不喜欢的胡旋舞,偶尔想一想当年自己还是临澜国宰相府那个不受宠七小姐时,在皇后百花宴上凝晖殿里的一曲鼓舞,果真是恍如隔世,那个难抑激动之情,挥剑起舞的少年,只怕也只盼,今生不再见了。
唐方这声生辰宴席一直开到深夜,嫔妃们平日里难得见殷笑闻展露笑颜,好不容易唐方心思奇巧哄得陛下龙心大悦,她们自然不是愿意早些离席的,个个都巴不得在殷笑闻的眼皮底多露几个面,说不定就博得个飞上枝头呢?
但齐倾墨却是熬不起,腰间束着布条,压住快要凸显的身形,坐了两个多时辰后,倍觉腰酸,换作平时她便也忍了,可如今肚子还怀着一个,却是不敢再胡来了,便向殷笑闻请了罪,跟唐方告了辞,带着墨七先行回去了。
她走了柳安之自然也是不会多呆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齐倾墨的守护者,所谓守护者可不就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保护着吗?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中,齐倾墨喝了碗柳安之出去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安神茶,扶着腰肢坐在椅子上,默默出神。
“你的胎象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不可过多操劳伤神,怀有身孕之人哪个不是安心静气的养着,投到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娘亲的肚子里,孩子真是遭罪。”柳安之一边收拾着药碗,往碗里加了些东西,就算有别人拿着这碗去查,也查不到半点安胎的药份,这便是柳安之的神奇之处了。
齐倾墨看着忙碌的柳安之忽然说道:“你若是有事要做,不用过问我,我不会拦着你。”
柳安之一双不食人间烟火,只侍弄药草的手便生生顿住在半空中。
“你知道了什么?”生涩地声音问她。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你是柳安之,我了解你,所以不拦着你。”齐倾墨在汤药的作用下,渐渐泛困,眼皮也重了起来。
柳安之看着渐入安眠的齐倾墨,突然眼眶发酸,他太懂得齐倾墨,所以他也知道齐倾墨其实已经不再恨他,或者是说懒得再恨他,毕竟齐倾墨的仇人那么多,那么大,他一个柳安之这样的小卒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与其做一个陌生人,他宁愿是她的仇人,至少在她的心中会有一些份量。
“今晚你不该让墨七离开的。”柳安之突然说道。
墨七在出了唐方的宴席之后,齐倾墨嫌她呱噪,这丫头说话极糙,却便生每一句都能戳得人心里发痛,所以齐倾墨便将她赶到一边去了,免得一直吵着让人心乱又心烦。
“无妨,该来的人总不会因为一个墨七就不来,她在这里,也只是多陪上一条人命罢了。”齐倾墨是真觉得有些困了,连双眼都微微闭上,漆黑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让人的心也跟着轻颤起来。
“让我留下来陪你吧。”柳安之突然说道。
齐倾墨强行睁开了眼睛,眯出一条细缝儿,看着不过短短数月,已被磨去了诸多神采的柳安之,长长的叹息一声:“你这又何苦,你若愿意,我大可放你出宫去,所谓守护者血契,我解了便是。”
“我若走了,你这不负责任的娘亲,可保不住腹中的孩儿。”柳安之似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桀骜,语意中些微带着几分自得。
齐倾墨笑了笑,不再多说,她从不愿欠人什么,可是有些债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还不起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关好门窗吧,我是真要睡了。”
“好,你睡个好觉,明天醒来什么都好了。”柳安之笑说。
几盏灯依次熄灭,幽静的清风楼只余几只泛着淡黄色的灯笼挂着走廊里,随风摇曳,影影绰绰,齐倾墨睡在内间,放下了帘子,在柳安之的安神茶助眠下,侧身入梦。
柳安之正襟危坐在外间,并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傍身的他一双眼睛却精亮,在黑夜中甚至都能看清他眼中的狠色,这在他脸上显得十分怪异,毕竟柳安之,我们记忆中的那个柳安之,只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医馆少年,偶尔淘气傲娇。
月牙儿渐渐隐入了云层,地处偏寒的青沂国,迎来了比以往任何年岁都要早的第一场雪,雪声沙沙,夜间格外清晰。
☆、第269章 陛下相召
这一觉,齐倾墨睡得十分香甜深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一直到了天光大亮,清晨的阳光如渔夫撒网般抛进了窗子,齐倾墨耳边才传来墨七低低的唤声,叫她起床。
齐倾墨长目微睁,伸了个懒腰,朦胧中的睡眼迷离漾着慵懒之意,最是迷人不过,就连墨七都看得有些入迷。
这样的女人,难怪成了祸水。
“昨晚怎么样?”齐倾墨起身洗漱,如云长发披在肩头,泄至腰间,上好蜀锦织就的睡衣随着她一低头一弯腰勾勒着风情,全然看不出是个有了两个多月身孕的人。
“嗯,比较惨烈。不过反正你也不怕见血,算不得什么大事。”墨七一边递着梳子钗子,一边说道,其实她现在满腹疑惑,却知道此刻不是问问题的时机。
“辛苦你了。”齐倾墨挽好发髻,随手挑了件衣服披上,与墨七一道走出了卧室。
墨七提醒她要不要披件狐裘,毕竟下了一场雪,怕是会有些冷,齐倾墨看了看外面白雪纷飞,不知想起了什么,怔怔出了会神,目光拉得又长又远,一直穿过了千山万水仿佛到了千里之外的那座城那处府邸里。
又下雪了,此际丰城,大概还是秋风扫落叶的萧瑟景致吧?
在外间守了一夜的柳安之脸色发白,眼圈乌青,想来是一夜未睡好,看到齐倾墨的时候,却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你起来了?”
“嗯。”齐倾墨点了点头,却未提起其它,自然地说道:“一起过来用早膳吧。”
“好。”柳安之点点头。
三人入席,早点颇是丰盛,可除了齐倾墨,另外两人却拿着筷子下不了口。
“味道不好?这可是宣摇国瑾公子带来的的厨子做的早点,你两味口也太刁钻了些。”齐倾墨喝着百合莲子小米粥,这季节还要吃到这么新鲜的百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亏得是宣摇国财力通天,才有这本事,齐倾墨不由淡笑说道。
墨七搅了搅碗里清香扑鼻熬得粘稠的米粥,翻了个白眼望着天花板。她的亲姑奶奶,这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数具尸体,鲜血铺满了整个地板,一阵阵阴寒死气夹杂着血腥味弥漫在屋内,这种惨状下,也只有齐倾墨才能视若无睹地吃得下去东西吧?
换作常人,只怕早已吓得神经失常,痛哭失声了才是。
柳安之倒泰然一些,毕竟是大夫,什么样的惨状都见过,只是要当着尸体吃饭,怎么说也是头一遭,一时有些适应想来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只有齐倾墨一人细嚼慢咽。
“好香啊,看来瑾某是来对了。”门外传来萧天离赞叹地声音,只见他跨过门槛,越过尸体,仿似地上躺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块块石头似的,径直往饭桌上走来。
“瑾公子若是喜欢,不妨一起用点?”齐倾墨未起身,只望着他笑道。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天离提了袍角悠然入坐,品了点米粥,咬了口荷花糕,又喝了口上好的人参汤,就着满屋死人的风景,与齐倾墨谈笑风声,好不自在。
墨七与柳安之对视一眼苦笑,这才叫枭雄,果然他们还是太嫩了点。
“不知道尘非姑娘准备将他们如何处置呢?”萧天离最后喝了点上好的雀鸣茶,随手指了指这屋子里的死人。
“死人自有死人的去处,我们操什么闲心?”齐倾墨连看都没看地上一眼,擦了擦嘴角,越过了尸体坐到贵妃榻上,执起了棋子。
“昨天晚上你可是睡得酣畅,我们这些人却累了个半死。”萧天离坐在她对面,永远修长如玉的手指,夹起一粒白玉棋子,流转着温润光泽的棋子在他指间似有了灵性,越发衬得他气质不凡。
“能将这宫中高手的实力探得个十之八九,我倒觉得是瑾公子赚了。”齐倾墨落子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若是让那人知道他豢养的死士在这一夜之内死得七七八八,只怕会气得跳脚。”萧天离心中实在大道爽极,他一国太子在别人宫里大杀四方,偏生这国君主还奈何不得他,可不有趣?
齐倾墨这一次没有接他的话,反而看向柳安之:“如果你想你父亲活命,就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我暂时不会动他。”
柳安之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手中握的汤勺铛地掉进碗里,溅起些汤汤水水来,身形不稳几欲跌倒,最后点了点头黯然退下,去通知他那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