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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家平分收入——大人,这个收入,可是清清白白的合法收入啊!”
孟聚冷冷扫他一眼,心想你也知道刚才的收入不清白也不合法啊?
望着账本上的数字,孟聚沉吟不语,两位部下也识趣地保持沉默,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孟聚才问:“我们私下这个小账,总署知道这事吗?”
欧阳辉和林四海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紧张:潜规则毕竟是潜规则,虽然大家私底下都认可,但真要摆到桌面上说事那还是有点风险。
欧阳辉肃容道:“大人,小账的事,我们是没跟总署报告过。不过我们私下了解,周边各省陵署暗地里也都是有私下小库的。
全国所有的陵署都这样的,大家都有两套账,来钱的路子也差不多是这下,这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总署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装糊涂罢了——不然的话,总署给我们拨的经费这么少,还经常克扣和延误,倘若没有小账,全国的陵署都关门算了。”
林四海副督查也说:“大人,我们的小账才百来万收入,这算得了什么?看人家陕西、鲁东、江淮、洛京这些富裕地方,哪个署的小账没有五六百万两银子的经费?
我们东平署弟兄的收入算是低的,大伙只有饷银,其他津贴和补贴也很少,人家内地行省,出了朝廷的饷银以外,士兵和军官还能每个月得一笔补贴呢,那补贴比饷银还要高呢——听说,他们的小兵比我们当军官的都有钱。
孟镇督您是从下面干上来的,也知道弟兄们的苦处。我们东平这疙瘩,穷山恶水,除了羊皮以外就出产魔族了。弟兄们抛家弃子提着脑袋来戌守边疆,不就是图两个银子吗?
倘若没有小库,我们拿什么给弟兄们发奖金和杀敌犒赏?没有钱,弟兄们怎么会卖命?弟兄们不肯出力,下次魔族打来了怎么办?
镇督大人,卑职不是贪财,但这世道,没有银子真的玩不转啊!”
孟聚摆摆手,他说:“欧阳督察,林副督察,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你们不必担心。这笔银子,是前任的叶镇督和弟兄们辛苦积攒下来的,我是不会上交总署的。”
闻言,两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了。听说这个孟长官,是读书的秀才出身,万一这书呆子忠君爱国的毛病发作,说这是不义之财什么的把这钱交了上去,他自个说不定能得个嘉奖,但整个东平陵署上下近万人今年就得跳楼了,更不要会所还要得罪其他各省陵卫到了——这个公开的秘密,你们东平陵卫这么多事说出去干嘛?
林四海笑道:“孟镇督您这么说,卑职也就放心了。镇督大人,卑职说句该掌嘴的话,上任就有一百多万的小账可以用,您算是幸运的了。”
“呃?怎么说呢?”
“这也是惯例了,卑职以前也侍候过几任镇督,每任镇督在离任前,他们都要想办法把小账的钱花个干净的——顶多留个一两万两银子给下任,这就算对得起他了。
新镇督过来,忙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银子,运气好的能弄到钱,运气不好就要焦头烂额了!以前的武镇督手段高,能弄来不少银子,官兵们的补贴都很高,大家都很服气他。
接他任的李镇督是个书呆子,对东平情况也不熟,弄不到外快,大家的补贴一下没了,于是弟兄们都很不满,对他很有意见,省署镇标甚至闹出兵变的笑话来,结果没干完一年,李镇督就不得不自己请辞走人了。
孟镇督,您的运气不错,前任叶镇督还没来得及花银子就被叛军干掉了,留下这么大笔的……”
“咳咳咳!”欧阳辉使劲地咳嗽,他瞪了林四海一眼,后者才想起,孟聚与叶迦南的关系不是平常的前后任——自己真是昏了头,在孟聚面前这样说叶迦南!
他吓得脸如土色,慌忙起身跪倒:“卑职失言,卑职有罪!请镇督大人重重责罚,卑职愿领军棍!”
这位林四海口无遮拦,但说的倒也是实情,孟聚叹口气,厉声喝道:“林四海!”
“是,是!卑职在,卑职知罪!愿领大人责罚!”
“以后说话注意点,下不为例!”
“是是,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宽恕!卑职就是这张臭嘴,胡说八道,卑职以后一定改!”
孟聚摇头叹道:“其实,你说得倒也没错。我确实是在领受着叶镇督的遗泽——叶镇督留给我们的,又何止这百来万两银子啊!”
不清楚孟聚的意思,两个部下都不敢出声应口。
孟聚把账本又翻看了一遍,他抬起头:“欧阳督察,林司库,以前的,那是前任镇督的事,我不评论,也既往不咎,但今后,在我任上,你们需记得我的话:可以犯国法,不可伤天理。”
“可以犯国法,不可伤天理?”欧阳辉琢磨着,他恭敬地问:“大人,您的意思是……”
孟聚摆摆手:“罚没金,茶水费这种收入,最好以后不要搞了,民怨太大,也弄不来多少钱,倒是搞坏了我们陵卫的名声,倒是月例银这块,我们可以跟商家聊聊,看还有什么生意可以合作的。
其实,按我看,来钱的路子还是很多的,只是大家胆量不够大,还想不到罢了——这句话,我就不细说了,你们自己慢慢想吧。”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六十五节 说和
孟聚给欧阳辉留下一句回味无穷的话,然后放着他自己回去慢慢想了——其实孟聚很想跟他直接说大家从仓库里拿旧斗铠出去卖了吧,不过现在跟部下毕竟还不是很熟,这种话还是不好意思出口。
送走了欧阳辉,侍卫又进来报告,东平都督元义康派个管事过来,想请孟聚今晚在天香楼吃饭,元都督想为孟镇督洗尘接风,不知孟镇督是否有空赏光?
听到这个邀请,孟聚很谨慎,他思考了半刻钟,然后唤来了欧阳辉、许龙、聂平、宁南、李明华等几个督察,告诉他们:今晚东平都督府的元都督请自己去天香楼吃饭,他想征求大家意见,去还是不去?督察们也都谨慎,大家商议了一阵,意见基本上还是一致的:这是正常的应酬,应该去,不去就不礼貌了。但是孟镇督应该带一位督察同去,有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
欧阳辉唤来廉清署和军情书的书记官,让他们立即记录各位督察的发言,然后让在场的督察们签名确认无误后,孟聚这才让侍卫出去回话,说今晚一定准时出席。
为吃了一个酒宴,孟聚如此慎重其事,部下们也不觉得什么奇怪。
东陵卫内部的逻辑是十分古怪的,一些常人看来很大不了的事,比如包庇黑帮、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敲诈勒索甚至滥杀无辜,对陵卫军官来说只是司空见惯的琐事而已,大家可以很轻松地聊起,甚至彼此交流心得经验。
倒是一些不犯法的事,在东陵卫看来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在北疆六镇,陵卫军官勾结边军,这是最大的忌讳,比勾结南唐罪更大——在外人看来,这简直是莫名其妙,边军和陵卫不多是大魏朝的军队吗?友军之间,来往密切些有什么关系呢?
事实上,这是关系最大的事。
孟聚能在众多中级军官中脱颖而出,得到白无沙的青眼赏识,除了他特别善战能打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立场坚定”——说白了就他不怕拓跋雄,敢跟边军对着干,仇深似海。元义康虽然跟拓跋雄不少同党,但他毕竟也是边军系统的大头,接到他的邀请,孟聚必须谨慎。
“已时一刻,接见扶风郡陵署的黄总管、赵副总管,二人只是例行拜访,没提什么要紧事;已时二刻,接见包裹陵署的泰副总管,包裹署正总管出缺。听口风,泰木是想谋这个位置了。他给我递了一个红包,一千两银子,但我没收——部下升官后顺便收一些答谢银子与为了银子提拔部下是不同的——我承认,我是贪官,但是个有原则的贪官。
已时三刻,军情处许龙来回报,关于靖安大战的后续事宜处理。最近,我们陵署与边军的关系不是很好,边军又开始自行其事了,任命军官也不通过我们的军情室了,甚至俩通报都不通报了,陵卫已经失去了对边军的控制手段——我记得迦南非常艰难才向拓跋雄争来“任免复核”权,她一死,难道真的要人亡政息了吗?
绝不,迦南争取来的东西,在我手上绝不能丢。但现在两个斗铠师还没有组建好,我让许龙再忍耐一下!
午时一刻,实地走访镇标部队的营地,听取镇标管领江海的汇报,顺便在镇标大营里吃了午饭。
镇标的问题很多,靖安大战后都两三个月了,因为没有镇督主持,镇标官兵的伤残抚恤至今都没有落实,阵亡官兵的抚恤也还没有下发,我让江海立即造一份伤残官兵名册和开支计划表上来交给廉清署,让欧阳辉核算要花多少钱,另外让兼知署派人私下核一下上报的名册,以免军官们从中造假骗取好处——其实这事应该是内情署的范畴的,不过我讨厌李明华,不找他!
我问一个士兵,问他们一个月能拿多少饷银,结果发现比发下去的少了三成。
江海在旁边脸都白了,几个陪同军官的身子都颤得厉害——陵卫军官的腐败真是触目惊心,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们的邻居边军更烂,听说他们要扣五成的。相比之下,我们陵卫士兵还是很有优越和幸福感的,我暂时还不用担心他们会闹兵变。
为了确保安全,下次应该多加一条军规,禁止向其他省陵署的官兵打听收入,违者打军棍。
江海汇报,镇标在靖安大战损失兵员四百三十二人,需要招募新兵补上。让江海提出招兵计划,报军情处审批——不知要多少银子呢?
我跟江海说,省署要组建一支新部队,我把构想中的纯斗铠部队想法跟他说了,告诉江海,斗铠并非一定要搭配步兵使用的,一支能快速机动的斗铠师能击败行动缓慢的数万大军。
我本以为要将军们接受先进的装甲群和狼群战术很困难,不料竟是毫不费力。
江海说,其实当年天武王就是这样干的,他就是以纯斗铠部队毁灭了刘汉的百万大军。只是后来大魏建国后,当年的野战军必须分守各处,斗铠数量严重不足,只能以步兵一起搭配使用了——我怎么就把这个例子忘了?真丢脸。
对我的想法,江海很感兴趣,他说了很多想法,有些还是蛮有意思的。这个小伙子不错,军学很扎实,经验丰富,最重要的,头脑还没有僵化。
写到这里,孟聚停下了笔,在今天的视察中,镇标的负责人江海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这个青年军官开朗、热诚而干练,对孟聚热情但又没有奉承的地步,这分寸感把握的不错。
关于新组建的两个斗铠师,在选师长的人选上孟聚还在犹豫。他心中的候选人有三个,分别是吕六楼、江海和王北星。
从感情上,孟聚比较倾向于吕六楼和王北星,大家共生死过,比较靠得住,但他们也有各自的缺陷:
吕六楼是小兵出身,他指挥小队作战精通,但缺乏指挥大规模部队的经验;
王北星粗中有细,带兵比吕六楼带的好,但他却是刚接触斗铠,对斗铠作战并不熟;
既有带领大部队的经验,也有实战经历。虽然在靖安大战中,省属的部队败的一塌糊涂,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