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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哪里?”
那文士笑吟吟的:“自然是去见家主了。”
“叶公爷也来了吗?他在哪?”
“等到了地头,大都督自然就知道了。大都督,朝廷对您十分倚重。热情款待,将军却是不告而辞,这可不是做客之道啊!”
孟聚上下打量了那文士一番,冷冷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笑容僵在那文士脸上,叶迦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柳空琴无动于衷地转过头来,但唇边的一丝涟漪也暴露了她的笑意。
那文士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正待再说什么,孟聚却已不看他了:“叶小姐,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们的家奴可以随便插口?叶家,真是有规矩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色大变。叶迦南连忙解释:“大都督此言差矣。诸位先生虽然在我们叶家,但他们是我们家的客卿,叶家上下对他们都视若上宾,十分尊重。”
“吃人供养,受人驱使,无论名字怎么好听,家奴就是家奴,顶多是高级点的奴才罢了。”
暝觉师们大怒:“闭嘴!粗莽军汉,有几斤蛮力就出言不逊,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口气忒大啊!老子想秤秤你的分量,看看你这万人敌是否真是名符其实!”
“这丘八忒也无礼!小姐,我们还跟他废话什么?拿下算了!”
柳空琴诧异地望着孟聚,“家奴”二字,可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这般粗鲁无礼,这般咄咄逼人,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儒雅而理智的书生军官孟聚啊!
恰在这时,孟聚转过头来,他对柳空琴笑笑,笑容中蕴含歉意。柳空琴也看到了孟聚的眼神——并无半分怒意,目光清明而冷静。
她立即明白过来:孟聚是存心的,他是存心挑衅,就是想跟叶家闹翻好动手——但为什么呢?
柳空琴心下喟叹,知道这场争斗已是无法避免。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眼波流转地注视着场面的进展。
柳空琴能想到的,叶迦南还看不出来,她还在苦心劝解:“大都督勿要动怒,我们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北贼未平,大敌仍在,您怎能在这时离开呢?大都督,朝廷对您十分倚重,只要您能回头去相州,家父愿意担保,朝廷绝不会追究这次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叶小姐,公爷的好意,末将心领了。但边境不安,北疆有胡人入寇,我必须立即赶回料理。烦请小姐转告公爷,待处理了那边,末将会尽快回来为朝廷助战的。”
叶迦南微蹙眉头,眼前的这位年青英俊的北疆大都督令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她是非常不愿意伤害他的。她注视着孟聚,柔声说:“大都督,您真的不能随我回相州吗?就当是我对您的请求,可以吗?”
凝视着面前女孩的如花容颜,孟聚心绪万千。
这是叶梓君的请求。
这终究不是叶迦南的请求。
我心爱的女孩子,倘若真的是你从沉睡中醒来,对我说出这句话——不要说留下来打边军这种区区小事了,就是哪怕赴汤蹈火我也不会拒绝你啊!
孟聚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叶小姐,恕孟某难以从命。”
叶迦南再三劝说。孟聚却是只管摇头。这时。那脾气暴躁的杨鹏终于忍不住了,他嚷道:“叶小姐,您苦心相劝,但此人顽冥不化,您不必再为他浪费口舌了!”
“正该如此!空琴,你陪小姐离开吧,这边留给我们几个料理便是。”
部下们群情激奋,叶迦南心中暗叹。她缓缓说:“既然您固执己见。大都督,那迦南也别无办法,只好说声得罪了——诸位,动手有些分寸,勿要伤着了大都督。”
她看着孟聚,眸中眼波流转,心中乱如丝麻。最后,她轻叹一声,转身飘然离去,心头却是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感。
孟聚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眼中蕴含着深深的悲哀,心潮澎湃。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家里更在乎!你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起码得是镇守一方的方面大员吧,否则……你就真的一点机会没有了!”
迦南,现在,我已是大魏朝的北疆一品大都督,朝廷的贵族。手握重兵,举足轻重。当初我们的约定,我历经千辛万苦,沙场拼死,终于做到了承诺。
迦南,你的期盼,我终于达到了。但你,却没能遵守你的承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念及至此,孟聚胸中激愤,他脱口喊道:“叶小姐!”
听闻呼声,叶迦南很快地转过身来,喜形于色:“大都督,您改变主意了吗?只要您愿意……”
孟聚打断她:“叶小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叶迦南愕然:“啊?大都督,你要求我什么事?”
“我不叫大都督,我叫孟聚!请您看着我,请您看着我的眼,请您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的人,请您——不要再忘了我!”
在这一刻,天地消失了。落寞又憔悴的英俊将军伫立于荒草黄沙间,他对美丽的少女深深凝望,目光炽热,身形落寞又孤独。
叶迦南听不明白孟聚的话,但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感染着,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悲哀,他的痛苦,他的爱恋和思念,她深深震撼,此时此刻,她只想到了一句话:“情深似海。”
他在思念着爱人吗?那女子是谁?
有这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她真幸福啊!
但他为何这样看着我?
难道……
一瞬间,年青的叶家少主心如鹿跳,绯红上脸。她不敢往下想,她很想掩脸跑开,但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跑。
她认真地点头:“孟聚,我答应你,我会记得你,绝不会忘了你——”想了一下,她加上一句话:“——只要我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巨大的悲恸闪电般击中了孟聚,他浑身颤抖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不愿让那夺眶而出的泪水被她看到了,只能侧过脸去,用力朝叶迦南挥着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叶迦南低着头,慢慢地走远了去。她对身边的柳空琴说:“空琴,这个大都督孟聚……很怪。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他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柳空琴淡淡说:“他是个傻子。”
叶迦南“嗯”了一声,但眉头依然是蹙着的——就在方才下令动手一瞬间,她的心脏突然毫无预兆地痛了一下,痛得那么真切,那么难受。她忍不住回头望去,日光下,那员黑豹铠斗士依然屹立于荒草黄沙之间,那道炙热的目光始终在跟随着自己。
叶迦南心乱如麻:“希望,他们不要伤了他才好。”
……
荒草,黄土,几个男人都在目送着叶迦南和柳空琴的背影,直到两个女子走出百步开外,那一身酒气的颓废男才转过身来,他冲孟聚把大拇指一翘:“大都督虽然嘴巴很臭,但光明磊落,是条汉子!”
孟聚淡淡一笑。他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没有趁叶迦南在场的时候动手让对方碍手碍脚,这种做法很光明磊落。
“阁下怎么称呼?”
“某家姓韩,族中排行老九,大都督叫我韩九就行。大都督。丑话说前头了。这趟我们听上命差遣,没法讲究江湖好汉的单打独斗,我们可是要占你便宜倚多为胜了。你若觉得不服,不如就此弃手随我们回去算了,大家也不伤和气,如何?”
“韩先生是个爽快人。不过——”孟聚笑道:“你们只有这么几个人,我这边可是有几百兄弟呢!到时到底谁倚多为胜,那还真说不好啊!”
韩九昂头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豪迈:“哈哈,大都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看来终究还是要动手见个真章啊!上命所在,某家得罪了。”
“不必客气,大家各尽本领,生死有命!”
话音未落,孟聚已经飞身而起,鬼魅般贴近了韩九,手刀插向他的咽喉——这是沙场拼杀磨练成的厮杀技,干脆利索。一击致命,孟聚能看到韩九眼中的惊恐。
但这一击未能奏效,孟聚的手都已经摸到了韩九的喉咙了,脑中突然袭来一阵刺痛。他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整个身子都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韩九惊魂未定,手摸着喉咙连连倒退,直到此刻,他仍是不敢置信——自己跟孟聚相隔近二十步,他是怎么一瞬间就扑近自己身前的?
那速度。形如鬼魅!
杨鹏走过来,恨恨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孟聚,他骂道:“这厮口气忒大,本事却是稀松。一个心灵冲击都抵受不住,亏他还好意思号称啥第一猛将……”
“小心!”
“当心,他还没……”
两声惊呼声中,伏在地上的孟聚突然动了。他反手一握。闪电般把杨鹏的脚踝握在手中。后者惊呼一声,想要后退,但好不容易抓住他了,孟聚哪能让他跑了?
他手腕发力一捏,“格拉”一声脆响,杨鹏的脚踝关节已被捏碎——纵然是瞑觉师也无法抵御这样的剧痛,杨鹏尖声惨叫一声,已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陡然之间,惊变突发,两个暝觉师还没反应过来,孟聚已抓住杨鹏的脚,把他整个人提起像掷石头般砸向左先生。左先生正要酝酿一个心灵冲击波,但杨鹏已经砸来了,他不得不中断了技能,闪身避过,没等他重新发招,孟聚已风一般俯身冲近了!
看到杨鹏的前车之覆,左先生吓得魂飞魄散:穿着斗铠的孟聚简直就是人间凶器,被他靠近,自己非死即伤。
他高声嚷道:“老九救我!”
比起那倒霉的杨鹏,韩九的江湖经验更老道,交手经验更为丰富。危急间,他也来不及使那些复杂的大技能,只能使出一个最简单的“扰敌”——果然,孟聚前冲的身形滞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继续猛冲而前。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耽误,已使得左先生缓过气来了。他急忙对孟聚使出一个致幻术——孟聚眼前一黑,前后左右都出现了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左先生,每个人都跟真人一般无异。
放在一般铠斗士来说,这种情形足以让他惊慌失措了,但对熟知瞑觉师套路的孟聚来说,他压根就不当一回事,不就是一个幻觉嘛!
孟聚气沉丹田,猛然发力一吼:“给我——破!”
这声怒吼,蕴含了沙场拼杀历练出的罡烈杀气,犹如晴天霹雳横扫荒野。措手不及之下,两位暝觉师感觉像被人用铁锤猛敲了一记脸面,头晕目眩。
在孟聚眼前,那些幻影纷纷破灭,只剩下左先生的真身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口鼻出血——那饱含着杀意的霹雳吼震得他心神激荡,再也无法维持幻术了。
眼见孟聚冰冷的目光扫来,左先生浑身颤栗。他急呼道:“我拖住他,老九你快出大招——扰敌,震慑!”
扰敌和震慑都是简单的低阶冥觉技能,可以瞬间出招。眼见孟聚身躯摇晃了一下,左先生心头一喜——转眼间,孟聚已是恢复了正常,重又猛扑过来。
左先生急忙不停后退,连续急放扰敌,心中叫苦不迭:“扰敌术、震慑术放在别的铠斗士身上,怎么也能让他们昏厥上一刻半会。但孟聚这家伙,扰敌术对他根本无效,震慑也只能制止他一瞬间,转眼间他就能若无其事继续战斗——强大的铠斗士,强大的冥觉抵抗能力,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毫无破绽的怪胎!”
这时候,左先生已知道,孟聚对那些低阶的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