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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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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五日。卫铁心抵达并州。在道上,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孟聚和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抵达并州。知道东平军还是停留在并州,卫铁心松了口气。他不敢怠慢,当天就来到并州府投书。言明自己的身份是太子的特使,要求见北疆大都督孟聚。
  立即。卫铁心就得到了接见。
  看到这疲惫、形容槁枯、一身尘土的金吾卫军官时候,孟聚甚为惊讶:“你是……啊,你是卫旅帅!卫旅帅不必多礼了,快坐下歇歇,你看你,累得都脱人形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被侍卫们搀扶着,卫铁心的两条腿还是哆哆嗦嗦,连站都站不稳了。但他还是挣扎着,巍巍颤颤地给孟聚行了个单膝礼:“末将……参见……大都督。”
  “好好,你坐着,你好好坐着——来人,泡一杯参茶过来,快点。”
  一口暖暖的人参茶进了肚子,卫铁心焕发了生气,他的眼睛重又开始发亮,说话也不颤抖了:“大都督,末将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过来,有太子殿下机密书信要交予大都督的。”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孟聚心中暗叹:“既然如此,卫旅帅就交信给我吧。”
  卫铁心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书信,孟聚接过书信,却不忙着拆开,而是客气地跟卫铁心闲聊着:“卫帅这番北上,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太子殿下可还安好?”
  “有劳大都督牵挂了,元宵刚过,末将就领命北上了。临行前,太子殿下身体还好,只是最近因为大都督的事,太子殿下的处境不是很好。”
  孟聚“惊讶”地挑起剑眉:“因为我的事?这是从何说起呢?”
  “因为大都督擅自挥师南下,太子殿下受了陛下的责备。小人趁机作祟,所以太子如今……”
  “卫旅帅,且慢了。”
  孟聚打断了卫铁心:“这如何说得上是本座擅自挥兵南下呢?当场不就是你亲自来传达太子殿下令旨,要本座率兵南下助战的吗?诺,当初太子的书信,本座还保留着呢。这件事,卫旅帅你自己就是传令的联络人,其中的内情,你不是该更清楚吗?”
  卫铁心脸露愧色。其中的内情,他当然清楚,但孟聚这样直白问来,他更加觉得无从置答——自己总不能说当年因为慕容家打不过拓跋雄的边军,所以急着要孟聚南下来救场;现在慕容家形势一片大好,眼看要把叛军一口吃掉,已经用不着孟聚了,所以就觉得来抢地盘的孟聚讨厌又多余了,您还是赶紧退回北疆呆着吃风沙去吧。
  大家心知肚明,事情其实就这样,只是卫铁心再笨也知道,这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
  “大都督,时移势乃迁,去年太子殿下来信时的形势,与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大都督您身为北疆镇守,肩负抵御魔族、防卫边疆的重担,责任重大,岂能轻离防区?大都督您亲率主力兵马南下,若是魔族趁此机会偷袭东平大营,那岂不要酿成大祸?太子殿下考虑至此,所以撤回了前命,请大都督班师回军。”
  孟聚爽朗地笑道:“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但这个倒是无妨。卫帅可能也知道了,我军在年前刚刚出兵塞外。方奏大捷,一举击灭塞外突厥部王帐兵马,生擒其王,草原各族震骇。
  挟此余威。本座就不信有哪路不长眼的魔族部族敢来侵犯东平。纵有一些零星侵扰,末将在东平镇中已经安排了足够的护卫兵马,足以护卫本镇的安全。
  还请卫帅转呈殿下,本座已有了万全安排,东平决计无忧的,大魏的北疆防线稳如泰山,殿下尽可放心。”
  卫铁心一时语塞,他想起来了:这位孟大都督可是秀才出身的。自己这个纯粹的武官跟人家玩嘴皮斗心眼,那不是自己找死?
  他干脆放弃了劝说:“大都督,关于此事,太子殿下在信中亦有详论。您过目便知。”
  孟聚深深凝视卫铁心:“也好。卫帅请稍坐,本座先拜阅殿下的书信。”
  “大都督请自便。”
  拿着慕容毅的书信,孟聚只觉得这封轻飘飘的信函有着千钧之重。
  他拆开了封皮,慕容毅俊秀的笔迹跃然在目。
  在信里,慕容毅并没有大发雷霆地痛骂孟聚趁火打劫卑鄙小人——没有。正相反。慕容家的太子很诚恳地对孟聚道了谢。他告诉孟聚,现在,相州战局一切顺利,二十万朝廷王师已经对叛军进行了半包围。有叶家的暝觉师助战。朝廷已经集结起空前的强兵,三千多架斗铠对叛军发起了连续进攻。连连奏捷,叛军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防线处处漏洞,他们在不断地撤退,快被挤压出了相州,大崩溃指日可待,朝廷已经胜利在望了。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孟聚在金城的奋勇作战,使得整个战局截然扭转。
  慕容毅保证,在那最艰难的日子里,孟聚给予慕容家的大力援助,只要自己一息尚存,他是永不会忘记的。在洛京那夜的承诺,自己一直牢记在心,孟家将成为新朝世袭罔替的王侯,与国同体,永保富贵。
  在信中,慕容毅对自己当前的困难处境亦是毫无隐瞒。他告诉孟聚,因为孟聚南下之事,自己被父皇痛责。朝中奸佞之辈如轩文科等人亦趁此机会,在父皇身边推波助澜,大肆中伤。他们抓住上次孟聚不告而辞之事大做文章,说孟聚骄横跋扈,无视君上,有不臣之心,污蔑孟聚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包庇和放纵。
  自己的太子席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动摇。
  现在,父皇认为,孟聚南下掠地是出于自己的指使,意图为扩充实力,图谋不轨。父皇勒令慕容毅,立即让孟聚班师回军。
  慕容毅的信,到这里就完了。他没有明说,但那苦涩和为难之意却已是表露无遗了。
  “自己南下抢地盘,所以慕容毅就要丢掉太子位置了?”
  看到这封信,孟聚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好——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位慕容家太子真可以算“躺着也中枪”了。
  令孟聚动容的是:慕容家太子并没有死去活来、哭着喊着来哀求孟聚退兵,也没有堆砌华丽的辞句,他只是平直地将事情的经过讲来,开诚布公地把事情告诉了自己。他没一个字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每一句话都在表达着这意思:慕容毅的皇储位置,他的性命安危,现在已经全然掌握在孟聚手中了。
  慕容家的太子是聪明人,他知道,对孟聚来说,最管用的方式,不是花言巧语,不是计谋百出,而是坦白的诚意。如果孟聚还顾念旧情,那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孟聚已经不念旧情了,那无论慕容毅怎么哀求利诱,那都是没意义的。
  也正是因为慕容毅摆出这种“生死全在尔手”的态度,孟聚觉得十分为难。在卫铁心热切的期盼目光中,他低着头,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是始终不肯抬头回应对方的目光。
  良久,孟聚起身,慢慢地踱着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了这头。然后,孟聚打开了窗户,看着那纷飞的雪花,他呆呆伫立着出神,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般。
  卫铁心热切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像是被一只老鼠在挠着似的。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这煎熬。不顾礼节地喊出声来:“大都督,您看完了吗?”
  孟聚负手伫立在窗前:“唉,一别半年,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处境已经险恶到这个地步了。”
  卫铁心连忙解释:“这都是因为陛下亲征相州日久,殿下与陛下久不能亲见,隔阂遂生。再加小人作祟,在陛下面前诋毁殿下,蒙蔽圣聪。但只要陛下奏捷班师回朝,与太子殿下朝夕相见,亲密无间,那些进谗言的小人便无从下手。隔阂自然也就冰消玉释了。”
  孟聚淡淡一笑,他回转身来说:“本座这次在北疆举义师南下,是奉太子殿下的钧令,为朝廷助战。解黎民倒悬,纯是出于一片公心和忠义,本以为是光明正大的义举,没想到陛下和朝廷猜疑,反倒连累得殿下也被责难。念及于此。本座实在心中不安,愧对太子啊。”
  “大都督莫要这样说。此纯是因为轩文科等无耻小人从中作祟坏事,殿下对大都督的忠义是十分赞赏的,绝无怪责大都督的意思。但不知大都督下一步打算如何应对呢?”
  孟聚拍拍手上的书信。叹道:“既然事关殿下的储位,这当然是最重要的大事。没别的话说,咱们一切以确保殿下储位为重……”
  卫铁心大喜。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向孟聚拜伏在地:“末将感谢大都督高义!请大都督相信,他日,太子殿下绝不会忘记大都督的恩义,定将百倍报答大都督!”
  “哎,卫帅快快请起,这等重礼,本座实在担当不起。”
  孟聚唤人将卫铁心搀扶起,他眉头一蹙,却说:“本座撤军不难,不过,卫帅,有几个问题,你可考虑过了吗?”
  “还请大都督直言,不知是何事呢?”
  “我部自南下进兵以来,上托圣上鸿运,下赖将士用命,一路披靡,连连报捷,现已克复朔州、并州、定州、肆州、平州各地,从叛军手中收复郡城二十七座,光复城乡数不胜数,解救黎民不下百万之众。但现在殿下要我部立即撤军班师,那——这些收复的郡城、乡镇和民众,我们该如何处置呢?把他们又还给叛军吗?”
  “这……”
  是啊,东平军若撤退,那收复的各地该如何处置呢?这样不管不顾,交回给叛军自然是不妥的,那留待朝廷派遣官员和兵马前来接收?可是朝廷主力正在相州跟叛军斗得厉害,哪里抽得出多余的兵马来接收这些州郡?就算朝廷能抽得出人手吧,可在洛京跟孟聚之间还隔着叛军的大部队呢,他们又如何过得来?
  “这个……此等大事,想来朝廷自有定夺,末将不敢妄言。吾等不妨奏报朝廷,看看朝廷如何说吧。”
  看着卫铁心为难的样子,孟聚微微一笑:“区区几个州府,比起殿下的大事来,倒也只是枝节罢了,我们姑且先放一边吧。但本座还有一个疑惑,需得卫帅解释的。”
  能回避方才那个棘手的问题,卫铁心求之不得,他急忙说:“大都督请说就是。”
  孟聚转为肃容:“卫帅,即使我部立即奉命撤军,这样就能确保殿下储位稳当,从此无忧了吗?”
  卫铁心一惊:“大都督,您何出此言?”
  孟聚摆摆手,示意卫铁心不必惊讶:“卫帅,本座思来想去,总觉得殿下之忧,忧不在本座进兵南下——东平军奉命讨贼,这有什么错?陛下就能为此动摇东宫,这简直是荒天下大谬!殿下之忧,在于圣眷不保,在于小人蒙蔽圣聪,离间父子,殿下之忧,在于宫墙之内,而不在此处——卫帅,此处再无旁人,你只管放胆直说好了,是不是如此?”
  卫铁心犹豫了下,叹气道:“大都督真知灼见,的确如此。这两年,陛下惑于妇人和小人,远贤近佞,父子之子日益淡薄,吾等东宫臣属皆为痛心。”
  孟聚点头:“也就是说,即使这次,本座听命退兵,也不过暂且推迟了危机。只要陛下身边的小人不除,只要陛下依然宠爱奸佞之辈,他们随时可以另找机会攻击太子,太子的储位依然是朝不保夕。”
  “这……唉!”
  卫铁心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卫帅。你可考虑过了吗?太子殿下储位如此岌岌可危,原因何在?”
  “啊,大都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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