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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
“很遗憾,没有人能达到一级铠斗士标准。请问大人,下一步如何办?”
“让他们在那待命等候吧。”
“可是,大人,会场秩序不是很好,有人鼓噪着要回去……”
“你只管传我命令,让他们在那待命就是。他们要如何,不必管他。”
孟聚心下冷笑,现在正愁抓不到他们把柄呢,倘若有人真的敢擅自离开——现在是战时,长官有令在先,不遵军令胆敢擅自离开岗位,哪怕当场杖毙了旁人也无话可说。
打着这个主意,孟聚躲在自己官署里故意不露面,等着看谁耐不住违令走了,他也好趁机作杀一儆百。
但兵痞们奸猾得很,他们也知道今天万万不可给孟聚落下把柄,大伙虽然鼓噪得厉害,但却没有哪个真的敢走。
既然走不了又没事可干,丘八们便开始骂骂咧咧,他们不敢直接骂孟聚,但各种含沙射影的影射却是免不了的,什么“王八蛋秀才”、“没卵的废物”、“软骨头窝囊废”、“操你姥姥”之类叫骂满天飞舞,军情室院子不大,连在官署里的孟聚都能听得清楚。
负责会场的军官几次过来请示是否要制止他们,孟聚只是笑着摇头:“小伙子们劲头很足啊,看到他们这么有精神,我也很高兴。”
既然那个“没卵子的废物”不敢管,丘八们越大胆,骂得更加露骨。
有人大声地招呼众人:“弟兄们,我给大伙说个段子啊,名字就叫小乞丐孔散发家记,大伙要不要听啊?”
“要……
“好嘞……话说从前啊,洛京有个乞丐叫孔散,他整日里跪在道上冲人磕头:‘大爷、奶奶……怜可怜一文钱啊……在洛京那边,孔散混不下去了,又逃来了到咱们靖安。他常常吹嘘自己是秀才,到处招摇拐骗,靠着小白脸蒙骗女人。可这个秀才不识字,也考不了功名,只好帮婆娘们洗肚兜和舔小脚谋生,一次收一文铜钱……就这样,不知洗了多少肚兜舔了多少小脚,孔散终于发财啦,还花钱买了个从六品的官呢,整日作威作福……”
这个不知是军官还是士兵的说书人还是蛮有表演天分的,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几次被喝彩打断——甚至连孟聚自己都听得津津有味呢,曹敏却推门进来了:“长官,慕容阁下过来了。”
孟聚迎出屋外,见到那位英俊挺拔的皇族副管领,他连忙上前欢迎:“慕容兄,劳烦您亲自过来,真是很过意不去。我们这边正在选拔斗铠士,但好象出了一点‘小问题’,只好向您求援了。”
慕容毅回答得同样巧妙:“孟兄弟,情况我大致知道了。现在,我就是过来解决‘问题’的。”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六十七节 培训
见到慕容毅过来,孟聚心下大定,领着慕容毅到官署里坐下,他简单介绍了情况:“慕容将军,用您给的测试仪,四十八个挑选出来的军人,无人能达到一级铠斗士标准。”——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孟聚是在指责慕容毅给他的测试仪有问题呢。
慕容毅眼中寒芒一闪,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吗?搞不好几个测试仪出问题了。我叫人换一下吧。”
孟聚定定望他一阵,叹气道:“慕容将军,劳您屈尊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十分抱歉,请回吧,再见!”他拂拂袖子,指着门口对慕容毅做个送客的手势。
慕容毅愣住了:“孟将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将军,我们虽然刚认识,但我是把您当朋友的,所以才冒着被您耻笑的风险请您来帮忙,但现在看来……却是我孟某人高攀了。您说这种话,是当我是傻子还是想让我把您当傻子?”
孟聚快言快语地把事情说破,慕容毅倒是愣住了。他叹气道:“孟老弟,大家都是带兵的,您的心情我很理解,碰到这种事情,我也会生气的,这群混账搞这种花样确实不像话。但您要知道,黑室部队是省陵署的直辖军,靖安陵署则是省陵署的分支,大家同属陵卫系统却并无上下隶属关系,我们确实不便插手靖安署的内部事务。”
“我是靖安署的副管领。”
“我知道,孟老弟,但您毕竟还只是副管领——抱歉,大家是朋友,我说话就直了点——您毕竟还不是靖安署的最高负责长官。若您能得到贵署蓝督察的书面授权来邀请我们,那接到兄弟部队地求援,我们以友军的身份出动帮助镇压,那倒是可以的。”
孟聚啼笑皆非:“慕容兄,你觉得我能拿到蓝总管的授权书吗?”
这就是废话了,能拿到授权书你还要请我过来干嘛?靖安署的执勤武士队早把这群王八蛋给收拾了——慕容毅当然明白,他含蓄地笑笑,也不说话。
望着慕容毅,孟聚诚挚地说:“慕容兄,我需要你的帮助。”
慕容毅沉吟良久,从个人感情来说,他是愿意帮孟聚这个忙的。大家都是带兵的军官,官阶相同,岁数也差不多。看到同僚被部下们愚弄,他也有兔死狐悲之愤。而且孟聚的 风度和谈吐也令他很好感。慕容毅也希望结交这么一位同僚朋友。
但军规纪律,这却是一道绕不过去的高墙,即使有孟聚的邀请,黑室部队擅自强行插手靖安署内部的政争。这会开一个很坏的先例,破坏约定俗成的潜规矩——这样的后果,可比一个副管领的不幸遭遇严重得多了。
念及于此,慕容毅只能摇头了:“没有蓝总管的求援书,没有叶镇督的命令,也没有兵变、叛乱或者武力威胁上官等情况。我们实在找不到理由对靖安陵署使用武力——很抱歉。但这是规定,在下也无能为力。”
“慕容兄。我想您误会了,陵署的规矩我也知道。我怎会让您为难呢?我只是想请您帮一个小忙:就象您把吕六楼借调到我这边一样。我若是代表靖安陵署借调一批官兵给您,那该不会违反军纪吧?”
慕容毅肯定地点头:“那自然没问题,同在陵卫系统,黑室部队和靖安署都是东平陵卫的下属机构。互相之间人员交流是正常的——接收几个人,这个我还是能做主的。”
“那好,我的想法是这样……”
听完孟聚的想法,慕容毅不出声地望着孟聚,眼神很复杂。
“怎么,慕容兄,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不过,孟老弟,你很可怕呢。”
还没走近,二人远远就听到测试会场传来的喧嚣了,会场依然那么吵闹,说书人还在大声讲故事:“来来,弟兄们,我来给你们讲小白脸孔散何给婆娘们洗尿桶的故事……”
走到测试会场门口时,二人在门后听了一阵。不到片刻,慕容毅的脸色就变了。
他钦佩地望着孟聚:“孟老弟,刚才我说理解您的心情,不好意思,那是骗您的——现在我才是真正理解您的心情了!您能这么若无其事,我实在很佩服您的气量,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若换了我,早忍不住冲进去杀人了。”
孟聚笑笑:“可能正是知道我不会冲进去杀人,他们才敢这样吧?慕容兄天生虎威,你是决计不会遇上这种事的。”
当孟聚与慕容毅联袂踏入会场时,吵闹声稍微停息一会,但立即以更大的声势反扑。大群人涌到孟聚面前吵闹着,无数的声音汇成一片充满敌意的乌云朝孟聚扑来,乱哄哄的一片,孟聚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曹敏吼道:“肃静!肃静!如此喧哗嘈杂,成何体统?肃静,孟长官要讲话了!”
曹敏喊话,大伙只当他是放屁。有人躲在人堆里喊道:“孟长官,测试都做完了,军情室又不放我们走,这是什么道理?我们饿坏了……”
“唉呀,我有胃病,饿得快不行了。唉呀唉呀疼死我了,救命啊……”
“啊,我头晕,我要倒了,要倒了,弟兄们扶我一把,我快不行了……”
众人跟着起哄:“孟长官,再不放我们走可要出人命了……”
眼见人声鼎沸、群情激昂,孟聚倒也不慌。他慢悠悠地找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众人,笑着说:“吵,闹,继续闹——再闹我可是回去吃饭睡觉了,睡醒了再来看你们。”
说来也奇怪,在这一片人声鼎沸中,孟聚那声量不高的话声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人人听得清楚。渐渐地,吵闹声平息下来——倒不是孟聚的面子大,只是大伙真的怕被孟聚扔在这里没吃没喝熬上一天,这个无耻的小白脸还真是能干出这种缺德事的。
眼见众人都闭了嘴,孟聚这才说:“不好意思,诸位弟兄,刚才的测试仪出毛病了,现在,换了新的测试仪来,得再测一次。大家请放心,很快会出结果的,这次测完,我绝不耽误大家。”
听说要换测试仪,众人倒也不在意:只要自己存心隐瞒,再好的测试仪也没办法。
官兵们拖拖拉拉地排成四行准备测试,但孟聚却围着他们走了一圈,点了几个人出来:“你、你、你还有你,出列。”
被孟聚点到的几个人站出来,人众顿时哗然。大伙都看出来了,被叫出来的几个人,都是刚才闹得最厉害、叫得最大声的人,里面还包括刚才那个说书的士兵。
副管领大人要怎么对付他们?
被叫出来的七个人也不惊慌,他们都是署里出名的滚刀肉,胆大皮厚,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身经百战地锻炼出一副对付长官的好本领。因为有着各科主办的庇护,他们相信孟聚这个立足未稳的新任副管领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他们歪歪扭扭地站着,斜着眼望孟聚,用眼神来表露挑衅和轻蔑:“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诸位,劳烦报一下姓名和官职?”
军官们有气无力地报出了自己名号:“搜捕科侯督察江浩。”
“搜捕科兵长罗天。”
“搜捕科军士李辉。”
“内情科军士罗大力。”
“廉清署侯督察赵明。”
“兼知科军士乔同。”
“内情科军士东方治。”
“很好。几位阁下气宇轩昂,一看便知身手不凡,便由几位先来测吧。”
兵痞们毫不示弱:“遵命,大人……”他们把尾音拖得长长的,翻着白眼,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接下来发生地事情毫无悬念:兵痞们拿着测试仪,咬牙切齿地“呀呀呀”嚎叫几声以示他们已竭尽全力了,然后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孟大人,卑职武艺不精,有负重托了。”
孟聚笑吟吟地望着他们:“真的不行?”
几个兵痞都很合作地露出惭愧表情:“卑职已竭尽全力,但实在技不如人,没办法。”
“不再试一次吗?”
“恐怕试了也没用,实力太差,卑职怕还是会辜负大人期望。”
孟聚走到测试桌前,拿起了刚才他们测试用的仪器,微微输入真气。立即,测试仪亮得耀眼。孟聚把它举过头顶,让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问那几个人:“看来测试仪没问题——你们几个,谁能解释一下?”
“孟长官内功深厚,宇内无敌,卑职等唯有甘拜下风。”
“你们为什么做不到?”
江浩侯督察阴阳怪气地答道:“孟长官,卑职等若有您这么好的武功,那就该卑职做副管领了,您说是不是?再说了,杀人不过头点头,卑职等都甘拜下风认输了,您还老追问着干什么呢?行,我们承认,孟长官您武艺天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