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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夜,却又有少许不同,感受到身边人的沉默,月婳率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太积极了,积极的已经不像是她,明明以前她对这种政治和勾心斗角都是能躲则躲,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西疆的时候,已经到了连主管们都懒得去见的地步……
“哈……”
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叹息,跟着冷风融成了一体,带着莫名的萧瑟味道。
“裴罗……我们都需要面对。”
她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嗅着他特别的味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骤然加重的力道勒得她有些发疼,可是她没有吭声,仍旧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没有动弹。
“你已经看了一遍了吧,这座城里可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概率极低。”月婳的声音很轻柔:“最后的希望是江昊瑜,可是……”
“嘛~~~”她轻笑,把唇凑到了他的耳边:“裴罗……我想要个孩子。”
他的手再次顿了一下,人在夜风里停了下来,伸手揉了揉眉心,裴罗异色的双眸看向了她:“对你来说,很危险。”
“唉?”月婳楞了一下。问道:“不是,一定是个女儿吗?”
“你……”眼中有压抑的怒气一闪而过。裴罗压低了声音,一双异色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她:“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了?!这种该死的念头你最好收起来,想都别想,否则,我会做什么你比谁都明白!!”
“哦……是吗?”丝毫没有因为裴罗的动怒而退缩。月婳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道:“我把你当做我的男人,亲爱的,老公。分享我生命的人,还有……”
顿了一下,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神。”
“你……”每一个词都让裴罗的表情产生了一丝变化。到最后,他只是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一切应该到此为止。”
“我不要。”月婳收起了笑容,她看着他,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要。我不要结束。”
“我说过!不准拒绝我!”他的神情隐隐带着些狂怒,几乎是爆发前的征兆。
月婳却笑了,她再次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轻声说道:“裴罗,我不要。我不要就这么死,我不要还没有留下任何我曾经活过的证明。我不要一切就此结束,我不要这种彻底的崩塌……”
“我不要,我不要一切到此为止,我不要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抑制住了声音里的哽咽:“我要你们活下去,好好活着,我要你永远记得我,就好像我还活着,所以……”
“我一定要这么做,你说过会容忍我的任性,那么……”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异色的双眸:“裴罗,给我一个孩子。”
同时,也给你们一个理由。
“我拒绝。”他异色的双眸里满是决绝。
“我坚持。”狠狠的咽回了所有的脆弱,她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答应我!否则,我以后都不会再听你的。”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对付你。”他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
“可你管不住我的思想,”月婳轻笑:“谁让我刚好觉醒的就是精神能力呢?”
“你在拿你自己威胁我!”裴罗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裴罗~~~”月婳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笑的很温柔:“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比所有人都懂我,因为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的功劳。”
跟他说话其实很简单,他懂她所有的想法和目的,明白她一切的行为和反应,所以连争吵都省了,一切都简化成了一个问题,一个谁对谁妥协的问题。
“你一定要这么做?”良久之后,他叹息了一声。
“嗯~~~”月婳点了点头,笑容里忽然带上了些幸福:“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曾经不是也很期待吗?”
“……那是曾经。”他答。
那是在她不会死的前提条件下,否则,让他一个人守着一颗痛苦的果实,有何期待可言?比起那样,他宁愿跟她一起,长眠不醒。
感受到裴罗异色双眸里的复杂情绪,月婳视而不见的自顾自笑道:“呐~~~我们的孩子,不会很幸福吗?我要给他最好的东西,不过这个世界很混乱,所以他必须有一个至高的地位,这样才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所以她要狠,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铺平所有的路,即使是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她也要她的孩子一生都顺遂而快乐,再不用像她一样,担惊受怕,尔虞我诈。
典型的中国式妈妈,但是,她乐于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我要你守着他长大,爱他像爱我一样~~~”月婳笑道,笑的很幸福,也很决绝。
“……你这个任性的女人。”他的情绪更加的复杂了。
“嗯~~~我任性,我自私,不过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会纵容我,不是吗?”月婳笑道,伸手搂住了裴罗的脖子,搂的很紧。
“啊,说起来,我这么任性,不都是你惯的吗?所以,你才要负责到底啊~~~”
慢慢的覆上了他柔软的唇,她轻轻的碰触他,伸出舌头一点点描绘他的线条,品尝他的味道。
“答应我。”
“……你知道我的血统,在我这一代,缺陷很大。”裴罗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也并不是九黎的族人,所以……”
“下一代,很有可能还是儿子。”
食母而生啊……
心跳略微重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在乎~~~”
“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一样的可爱。”她云淡风轻的说辞,好像就如同普通的情侣在讨论想要个什么性别的宝宝一样。
“……是吗?看来你并没有只为了他。”眼中的神色极度的复杂,良久,裴罗只是叹息了一声。
“哈?”只是眼波略微一转,月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她有些哭笑不得:“裴罗,我没有那么混蛋吧?再怎么说也不会有想要生个女儿给自己的情人当情人这种坑爹的想法啊?!”
绝对是坑爹,真的是坑爹了……
就像倒霉的杨不悔嫁给了她老爹的情敌一样……
“……”
“嫉妒让你失了你的判断力。”月婳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吻着他的脸颊:“凌夕那边,我有事要跟他说。”
月婳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一些东西,她总觉得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对,但是琐事一件接着一件,这让她没法挤出时间和他聊聊,总不能当着裴罗的面去挖凌夕的过去吧。
感受到身侧的人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呼吸,月婳笑道:“我都知道,裴罗,别捏的太紧,控制欲太强,可是会捏碎的哦~~~”
是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吃醋的,男人这占有欲,绝对比女人可怕千万倍以上。
“随便你吧……”裴罗伸手抱住了她,看向了远处几乎已经看不清人影的死亡骑士们。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月婳轻笑,忽然凑到了他耳边:“不要陪我死,我舍不得。”
清冷的夜风吹了过来,她贴着他的脸颊说:“我会等你,不论多久。”
感受到了裴罗的身体猛然一震,她压下了心里重重的疼痛和悲伤,笑道:“再不追可要追不上了哦,你个路痴~~~”
“啊啊~~~你有什么不满都发泄到那些笨蛋身上吧,我今晚就只负责看戏了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逃避者
狂信徒有狂信徒的好处,比如,这种一往无前……
当裴罗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魔鬼时,这帮家伙几乎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全部是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好像被裴罗杀了就立刻能上天堂一样……
结果,不止是她,死亡骑士团跟来的八个人全部都成了看客,一群沉默的看客,沉默的看着裴罗在阴森的厂房里疯狂的大屠杀。
他不高兴,她又让他心情不好了,所以他需要发泄,可是,却把这一群倒霉的死亡骑士给吓坏了。
银色的手术刀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着醉人的光泽,黑蜡烛特有的腥臭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和着血腥味不断加重。
月婳很随意的坐在水泥的大梁上,脚下皮质的靴子在粗糙的水泥上发出了有节奏的磕碰声,她居高临下,沉默的看着他在人群之中屠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心情谈不上好与不好,但是她却有种由衷的满足感,虽然没有表态,但是裴罗显然是答应她的要求了,她会拥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作为她生命的延续,他会一出生就得到幸福的生活,她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惨嚎,哀叫,还有对于神的诉求,这却让她脸上的笑意持续扩大。
她想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所谓生命的意义。
生死在于旦夕,在这新旧交替之间,她忽然明白了。
所有人都会死,死亡是生命的必然过程,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死亡,那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的选择。
就像这些狂信徒,他们已经放弃了生命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神,去献祭自己的生命……
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成了神奴。
奴是没有人权的,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所以他们不配被尊重也不配被珍惜。
她开了口,轻轻的唱起了很久之前听到的一曲歌谣,送七子。
“桜(さくら)の花(はな)は何时(いつ)开(ひら)く……”
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讲述人们把七岁的孩童献祭给神,以祈求幸福和安宁的故事。
月婳坐在高高的横梁上。轻轻的唱着,仿佛天籁般的嗓音带着一丝稚气,她带着笑意轻轻的唱着,和着下面浓重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悲鸣。这让她身后的一群死亡骑士噤若寒蝉,各个面面相觑。
他们曾经以为他们已经足够疯狂和漠视人命了,可是如今却见到了更疯狂的。极度的血腥之中,她却在兴致勃勃的唱歌。
“桜(さくら)の花(はな)は何时(いつ)朽(く)ちる……”
送七子有些悲怆的旋律在黑暗之中流动,映衬着那银色的手术刀光,没有一个人死了一个痛快,他们的血液在飞溅。他们的肌肉在脱落,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他们全部都在痛苦中哀鸣。
可是他们在哀鸣,也在祷告,同时还在感谢。
他们更加疯狂的朝着那个施虐者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并不是为了打倒他,而是为了让他更加疯狂的伤害自己。
这样他们的心就可以满足;这样。他们就受了足够的苦;这样,他们就可以升上天国得到永恒的幸福。
宁死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我们在天上的主啊,求你从一切灾祸中拯救我们,恩赐我们的时代得享平安;更求你大发慈悲,保佑我们脱免罪恶,并在一切困扰中,获得安全,使我们虔诚期待永生的幸福,和救赎之日的来临。”
他们在血泊之中喃喃的祈祷。
月婳坐在横梁上轻轻的唱歌。
封闭的废旧厂房里满是惨嚎,和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和腐臭。
她觉得一切都很悲哀和扭曲,所以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人生是痛苦的,诚然,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所以,逃避痛苦是自然的,是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