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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动并非毫无目的。他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猎物。
夏洛塔?维斯帕走过这条大街的时候可算得上是大张旗鼓了。这位被认为是巴沙多尼公会真正头目的女性正在走向危险的帕夏达克兰所控制的地区。很多饱含怀疑甚至敌意的目光投向她,但没有人会向她出手。根据莱基的命令,她要求与达克兰进行一场会面,而与此同时她也将自己置于达克兰的保护之下。因此,她现在摆出的是一副自信满满的伪装。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些注视着她、包围着她的人当中,有一个并非是依循帕夏达克兰的命令而来。
恩崔立了解这片区域,因为他以前也曾几次为探索者公会效力。夏洛塔的行为让他确信,这个女人这次是带着很大的赌注前来的。很快,她又走过了一个可供会面的场所,恩崔立知道,可以会面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了,事情必然会在那里发生。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会面对于莱基和金穆瑞的重要程度。
“你在使用你那奇特的精神力观察她迈出的每一步吗,金穆瑞?”他无声地询问道。
他开始思索如果事情确实如此,他该做出怎样的对策。尽管他认为那两个卓尔正忙于考虑自己的计划,不太可能去监视夏洛塔的行动,但这种可能性毕竟是存在的。恩崔立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很快就可以确认这件事。他所能指望的只有,当事情发生时,及时改变自己的策略。
他迅速移动起来,穿过偏僻的巷子,绕到那女人的前面去。他甚至爬到房顶上面,然后跳向另一栋房屋的房顶,然后是另一栋。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条小巷中,并且发现在一座房子的房顶上,有一个身影正在窥视巷子里的情况。这更使得他确信,夏洛塔将经过这条小巷。
如同死神般寂静无声的恩崔立悄然摸到了那个哨兵的背后,对方的注意力显然集中在下面的巷子里,对他竟是毫无所觉。但恩崔立仍然十分小心,因为他知道,既然发现了一个哨兵,那么附近肯定会有更多。他花费了一些时间,探察了整个区域,并且发现小巷对面有两个哨兵,而他自己身后的一座建筑上还有另一个。
他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哨兵没怎么注意,但对于另外三个则非常重视,他研究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头。最重要的是,他要猜测他们注意的焦点。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当另外三个人都没有朝这个方向看的时候,杀手出击了,一把将他的牺牲品拉到了一张天窗后面。
过了一小会儿,帕夏达克兰派出的四个哨兵看起来又各就各位了,所有四个人都非常专心地注视着下面的小巷。这个时候,夏洛塔?维斯帕转进了巷子,两个达克兰的士兵守护着她的后背。
恩崔立的大脑开始全速转动。有五个敌方的士兵,还有一个表面上是同伙,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更怀有敌意的女人。他也不会以为敌人只派来了这五个士兵。在巷子外面的主街上,近百名游荡的家伙里面肯定还有达克兰的人。
不过恩崔立还是行动了,他翻身将自己的身体悬挂在二层楼楼顶的边缘,只用双手抠住楼顶,然后轻巧地落地,来到了惊讶的夏洛塔旁边。
“这是个陷阱,”他用刺耳的声音低语道,同时转过身面对着那两个跟着他的士兵,伸出手来命令他们停下脚步。“金穆瑞已经在房顶上设下任意门供我们逃离此处。”
久经考验的夏洛塔虽然很好地掩饰了她内心的情绪,但恩崔立还是能看出她心情的转折: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冷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迷惑了她,借用金穆瑞的名字,让她相信了自己这个荒诞的说法。
“我要把她带走,”恩崔立对卫兵说道。他能听到从巷子的尽头和两边传来的声音,并且由此得知,另外三名哨兵中,有两个人开始向这边移动,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其中也包括曾与恩崔立呆在巷子的同一侧的那个哨兵。
“你谁啊?”夏洛塔身后的一个士兵怀疑地问道,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普通旅行斗篷里面,摸上了他那把精制长剑的柄。“快走,”恩崔立低声对夏洛塔说。那个女人还在犹豫,所以恩崔立干脆不再用任何语言来提醒她。他抽出了镶嵌宝石的匕首和查伦之爪,将披风全部展开,露出了全身的华丽装备。他向前一跃,长剑挥向提问的那个家伙,而匕首则向另外一名士兵刺去。
对方的剑也挥了出来。其中一柄剑招架了查伦之爪的挥击,但这一次的格挡却迫使持剑者不得不后退了两步。而这正是恩崔立的主要目标。另一个士兵就没那么好运了。当他持剑准备格挡的时候,恩崔立手腕轻轻一抖,匕首绕过了长剑,直接刺入了那男人的腹中。
因为其他敌人正在迅速接近,杀手没有时间去彻底杀掉他,但他使用了匕首的吸取生命能力,让那个男人感受到了他从未想象过的绝对恐怖。实际上,他受的伤并不是非常严重,但他倒在地上,捂紧肚子高声惨呼着。
此时,夏洛塔?维斯帕正在攀爬墙壁准备逃上屋顶;杀手急速向后退却,将敌人引离了那堵墙。
被恩崔立的长剑逼退的那名士兵又从左边攻了过来。另一个敌人从右方接近,还有另外两个人正从巷子的另一端向这边接近。恩崔立向右边的敌人刺出一剑,但迅速将剑锋转向左边。这次转变并非是出乎四个敌人的预料,但正当他们寻思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杀手又再一次冲向了右方,而此时,右边的那个士兵正在加速准备追逐他。
这名士兵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阵剑刃的飓风当中。他能够很好地使用自己的长剑和长匕首。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战斗者,但他面对的是阿提密斯?恩崔立。只要他做出招架的动作,恩崔立就会改变出刀的角度。他艰难地抵挡了一阵,但匕首最终还是在他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割伤。在废掉他这条手臂的同时,恩崔立旋转了一圈,用查伦之爪挡开了身后敌人刺来的剑,然后再转回来,穿过伤者被削弱的防守,当胸将他砍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恩崔立的邪恶长剑释放出了黑色的烟雾。烟雾呈水平状,而非垂直于地面,因此并不能遮挡敌人的视线,但这奇特的景观还是使得他们的动作略有停顿,恩崔立趁机干掉了他右边的敌人。然后杀手开始迅速地舞剑,制造出了一堵不透明的墙壁。
剩下的三名士兵不敢贸然穿过这堵墙壁,他们在墙壁的另一边迷惑地试图作出某种有限的协作,但在他们鼓起勇气穿越烟雾墙之后,却发现杀手已经不在那里了。
此时的恩崔立正在屋顶上注视着他们,为他们的无能而摇头叹息,同样也为宝剑未能遇上称职的敌手而叹息——每结束一场战斗,他就会对这柄剑愈加的喜欢。
“它在哪儿?”夏洛塔在另一边向他喊道。
恩崔立嘲讽地看向她。
“传送门呢?”夏洛塔问。“在哪儿?”
“也许达克兰做了某种干扰,”恩崔立回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莱基和金穆瑞似乎并没有密切关注夏洛塔的行动,杀手不由得一阵窃喜。“或者,也许他们决定放弃我们,”他又补充道。如果这句话能让夏洛塔对她的世界观以及黑暗精灵阴谋者们产生一点动摇,他不会介意的。
夏洛塔听到此话,只是皱起了眉头。
身后的噪音告诉他们,小巷中的士兵并未放弃对他俩的追捕,同样也提醒他们,这是个充满敌意的地区。恩崔立跑到夏洛塔前边,示意她跟上,然后跳过另一条巷子,来到另一边的房顶上,然后又跳过第三条小巷,此后他们从屋顶跳下,穿过阴暗的僻静街道,最终进入了下水道之中——恩崔立本就不惧怕进入下水道,而在最近杀掉了多摩之后,更是连一点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他们并没有在地下呆多久,就再度回到地面,而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达克兰控制的地域,回到巴沙多尼公会附近的地盘了。
恩崔立仍然走在前面,他一直快步前行,直到他们来到黄铜赌局附近的一条小巷,在那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夏洛塔似乎并不为这次“拯救”而感谢他,反而甚为恼怒,显然是在怀疑所谓陷阱的真实性,也不认为这种逃亡有任何必要。她走过他的身边,并没有停步,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但是,杀手的长剑伸了过来,抵住了她的喉咙。“我想你最好别往那边走,”他说。
夏洛塔瞥了他一眼,他则示意她继续向前走,进入通向瓦维尔黄铜赌局的小巷。
“这是什么意思?”女性的人类询问道。
“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恩崔立回答。但她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于是他抓住他的胳膊,以惊人的力量拉着她走进小巷。他的长剑不断指向夏洛塔身上的各个部位,胁迫她继续往前走。
他们穿过巷子里的一个密门,进入了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间中有一把椅子,恩崔立以不太客气的手段逼迫夏洛塔坐在椅子上。
“莫非你已经把你原有的那点儿理智也给丢掉了?”女人问。
“跟黑暗精灵搞秘密交易的人可不是我,”恩崔立回答。在夏洛塔来得及掩饰自己的表情之前,恩崔立就已经从中察觉了事实的真相。
“我们大家都得做一些必要的交易,”女性的人类愤怒地回答。
“交易?还是耍两面派?这两者可不大相同,即使对于黑暗精灵而言也是如此。”
“你在说蠢话,”夏洛塔怒斥道。“不过你比我更接近死亡,”恩崔立凑到夏洛塔面前,手里拿着镶嵌宝石的匕首,脸上的表情告诉夏洛塔,他可不是在说大话。夏洛塔非常清楚这匕首那吸取生命的可怕能力。“你为什么要去与帕夏达克兰会面?”恩崔立开门见山地问道。
“达拉巴德发生的变故引起了怀疑,”女人回答。这答案非常确实,但也显然不够全面。
“这种怀疑还不至于让贾拉索产生忧虑,”恩崔立说。
“但某些人的怀疑确实可能引起一些麻烦,”夏洛塔继续说道,恩崔立明白这句话完全是她临场发挥的成果。“我与帕夏达克兰会面是为了向他保证,无论是在街道上,还是其它什么地方,形势都会逐渐缓和到原有的态势。”“那不就是说巴沙多尼公会的扩张就此终结了?”恩崔立怀疑地问,“等到贾拉索进行下一次的征服,你的话就变成了谎言,将会遭遇更猛烈的怒火啊。”“下一次征服?”
“你觉得我们那位突然变得野心勃勃的领导人会在这个时候停手么?”恩崔立问。
夏洛塔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思考这个问题。“至少,我被告知巴沙多尼公会将会逐渐撤出目前占领的区域,返回此前的地盘,”她说。“只要我们没有遭遇到外界的其它影响的话。”
“就像达拉巴德出现的那些间谍,”恩崔立表示赞同。夏洛塔连忙点头——恩崔立觉得她有些过于急切了。“也就是说,贾拉索的欲望终于得到了满足,而我们也可以返回到更为安静和安全的路线上来,”杀手评论道。
夏洛塔并没有回答。
恩崔立露出了微笑。毫无疑问,在看穿了夏洛塔的谎言之后,他已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