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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嬷嬷怎可玩忽守职,竟然放任殿下独自在玉堂殿外的桃林玩耍?以至于殿下口渴都寻不到人!只得到玉堂殿来讨水喝?”秀婉蓦然脸色一变,高声叱道!“皇后娘娘信任嬷嬷,把五殿下交给嬷嬷照料,嬷嬷原来就是这么照料堂堂皇子的么?”
那嬷嬷听得脸上变色,见苏如绘站在那里看都不看她一眼,怒火越发上冲,冷笑着道:“我老婆子进宫几十年,却还是第一回被个小小宫女这般的教训!苏小姐年轻,管束不住下人也是有的,可是老婆子虽然是奴婢,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人,纵然有过失,自有掌六宫之权的皇后娘娘亲自教导,什么时候,玉堂殿的一个下。贱宫女,竟然也可以和皇后娘娘相比了?真真是尊卑不分到了极点!”
这嬷嬷到底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她这却是跳过秀婉直接要寻苏如绘的不是了。
苏如绘这才淡淡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秀婉,这番教训可记下了?”
“奴婢记下了!”秀婉听得苏如绘说话,立刻低眉顺眼道。
“一会给太后请安时记得与太后娘娘请罪。”苏如绘淡然道。
那嬷嬷原本见苏如绘不理会她,正待冷笑着继续追问,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腿上被甘沛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猛然醒悟过来,顿时怒道:“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恶人先告状不成?”
“嬷嬷真是好一双利眼,这才见了我一面,就断言我是恶人。”苏如绘朝她嫣然一笑,“便在昨儿,太后还赞了我们几个姐妹贤良淑德,原来太后只是说着玩儿的,回头我可不依,要寻太后听听真话。”她笑得颜色如花,字字句句却如刀割,“只是,嬷嬷道秀婉是下。贱宫人,秀婉是我刚进宫时,太后亲自选来伺候我的,这七年来始终陪伴左右,说是奴婢,却也如我姐姐一般,这般来说,不知道嬷嬷的意思,是说太后特意选个下。贱之人来陪伴我呢,还是说我与秀婉也是一般?或者嬷嬷认为,仁寿宫里的宫女,嬷嬷也是可以随意打骂教训的?”
那嬷嬷大怔,哑口无言!
甘沛心底暗骂了一句,转头甜甜一笑道:“如绘姐姐,何嬷嬷这是糊涂了,姐姐何必与她一般计较呢?”说着,蓦然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何嬷嬷!
何嬷嬷猝不及防,甘沛纵然年纪小,但也开始习武,加上又是全力一脚,将她踹得顿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揉着伤处说不出的惊讶看着甘沛。
“你这个老贱。奴,平日里瞧着倒是个老实的,竟敢对如绘姐姐身边的人这般放肆!”甘沛摇头叹息,“今日若非如绘姐姐,我还不知道这老货这般的刁钻,姐姐放心,回去后我就处置了她,绝不叫姐姐和姐姐身边的人受这个委屈!”话音未落,他抬手拿起一个桃实,冷笑着道,“满口胡咀的老货,这桃实上固然有毛,只消拿在手心就无事,当我不知道么!”
苏如绘轻咳一声,怜悯道:“殿下,何嬷嬷固然说话不中听了点儿,到底也是心疼殿下,再说,臣女身边的人,还是何嬷嬷的后辈,听几句教训,也是应该的。秀婉,还不快去扶嬷嬷起来?”
秀婉抿嘴一笑:“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扶起何嬷嬷,待她站好,又行了个礼,笑道,“嬷嬷,秀婉年轻不晓事儿,刚才心急口快说的话,若有嬷嬷听着不爽快的地方,可莫要往心里去!秀婉这几年跟着小姐,却是被小姐给惯坏了呢!”
“你呀!”何嬷嬷还没回答,苏如绘已经笑着摇头,嗔道,“打量着我纵容你,以为谁都要惯着你不成?何嬷嬷,你不必给我面子,只管罚她就是!”
“……”何嬷嬷哪里还听不出她的意思,偷眼看去,这苏家嫡女笑吟吟的站在不远处,笑的一脸贤德仁善,眼底却锋芒闪烁,恐怕自己不识趣的说个罚字,那眼里飞出的刀子都能把自己给捅了。
“是老婆子狂妄失形了,哪里能怪秀婉姑娘?还请苏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第二百零八章 母仪天下
甘沛与何嬷嬷前脚出了玉堂殿,后脚秀婉就呸了一口,不屑道:“这老奴好大的胆子!当小姐是什么人了,由得她指着教训!就是太后娘娘,也没有为点子小事责罚小姐的!她以为她一个老宫人,竟敢和太后相比么!”
“这也难怪,我虽然是养在太后膝下的,但进宫七年,迁宫就有两次。”苏如绘淡淡的道,“在太后面前也不是最得宠的,她们自然要小看我了。”
秀婉气愤难平:“势利的东西,只是小姐就算不是太后最心尖尖上的,也没来由让他们这些奴才埋汰!”
“一个老宫婢,无非仗着自己照料五殿下乃中宫嫡子、太子胞弟狂妄些罢了。”苏如绘摆了摆手,“且让我看看,五殿下好端端的跑过来送什么东西了?”
“小姐小心些,奴婢瞧五殿下也是……贪玩的。”顾及到浮水在旁,秀婉生生改了口,提醒道。
苏如绘淡然道:“这么小的匣子能放什么?”说话间她已寻到匣子上的暗锁掰开,却见里面露出一只熟悉的锦囊,苏如绘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拿起锦囊一拉,果然,里面躺着一枚翠绿如春叶、中间又透出一抹丹朱之色的如意!
“母亲……竟是托了太子传递么?”看着这枚如意,苏如绘有些失神,这是郑野郡夫人暗示她,家族的态度了!
太子地位不及几年前那么稳固,大雍上下都无人作第二位储君之想,这几年固然开始出现争储苗头,但……嫡长之子,到底非同一般,何况甘霖温雅好学、谦逊宽柔,颇有明君气度,最重要的是,周家手无兵权,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太后与长泰不必担心外戚作乱、不必担心太子势力太大产生威胁……苏家不打算扶持新的储君,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如绘咬着唇,急速的思索着:该怎么办?
楚王的靠山,当然是霍贵妃,他的生母韩佳丽出身卑微,全无指望。
而霍贵妃与周皇后一样,母家都是文臣,论起名望人脉,其实还是霍家更胜一筹,霍家百年世家,诗礼相传,周家固然是清流,但底蕴到底还不及霍家。
尤其太师霍德,人如其名,德高望重,乃长泰一朝的开朝重臣,辅佐太后、长泰三十多年,殚精竭虑,更为帝师与太子太师、兼教导楚王、甘棠等皇子过,不过霍家除了太师,这几年竟没什么象样的人物,太师的独子霍长青,也就是霍贵妃的兄长、霍清瀣之父,纵情山水风月,乃帝都名士——却身无官职,别说政事,苏如绘隐约听人提起,霍长青这些年根本就是不问世事!
若当初长泰刚刚大婚时霍家是这个模样,说不定如今中宫就是霍皇后而非周皇后了。但现在楚王欲谋取大位,需要外家支持时,霍家却偏偏黯淡下来。
虽然周皇后的母家同样算不上势力庞大,可是周之子是皇后,她的儿子,是正宫嫡子,名正言顺,顶着嫡长身份的甘霖,自有一大批恪守自古以来嫡长承嗣的老臣拼命去保他。这种死心眼的臣仆,只认古制,别说甘霖到目前都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就是他平庸了些,只要不是天怒人怨,这些臣仆都会承认他的储君地位。
自古,立长立嫡,都是最为正统的呼声!
纵然也有许多皇帝私以爱立,而霍贵妃也确实比周皇后更得长泰喜欢,但长泰还没被贵妃迷惑到了不惜罔故臣工意见与天下舆论的地步!再说,周皇后背后,还有一个嘉懿太后!若长泰那么做了,嘉懿太后绝对不介意立刻给霍贵妃三尺白绫。
——真正有可能影响到储君之位的,还是苏氏。
一门将帅、父子虎狼的武德侯府!
兵权这个道理,足以让一切质疑闭上嘴。
太后和长泰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早早就把苏如绘接进了宫,昭示她嫁入皇室的命运。
若不是小霍氏……不是那屈辱的孺子,苏如绘也愿意为了家族和自己,乖巧的披上嫁衣嫁入东宫,太子甘霖,公允的来说,未必是苏如绘心目中的良人,但着实不坏。实际上,温文尔雅的太子,文武双全,自幼被赞为聪慧机敏,对苏家也算另眼看待,可小霍氏……!
苏如绘看到如意后就发呆,秀婉等了半晌不见她动作,只觉她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吓了一跳:“小姐?”
“我没事!”苏如绘被她惊醒,啪的一下关上锦盒,“我想静一静。”
秀婉看着她进了内室把门反锁上,身边忽然传来浮水怯怯的问道:“秀、秀婉姐姐,小姐怎么了?”
“小姐心情不好,你不要去吵她,先去准备晚膳吧。”秀婉叹了口气,“我去看看那两个贱。人!”
苏如绘进了内室,把如意放在桌上,先喝了一杯凉水,镇定了一下,开始认真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够说服家族,参与到这场逆转乾坤的赌博中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德泰殿里,小霍氏也正在神色凝重的与太后私下说话。
没有第三人在场,太后看着霍清瀣,满心满眼的疼爱,比起素日人前的宠爱,不知道要真心多少,保养得宜、但在岁月中终究枯瘦下来的手抚过小霍氏艳丽明媚的脸庞,太后轻叹道:“开春便是大婚了,这几日哀家叫齐云替你收拾着嫁妆,都已经送去了霍家,你抽个空回去看看,这会,哀家趁着清闲,与你说一说话,否则到了年前忙碌,开了春,你就要嫁人,以后怕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太后……”霍清瀣到底是女儿家,听了太后的话不由面色烧红,嗔了一句。
太后收回手,却正了容色,肃然道:“你害羞什么?若不是最年长的甘霖也才十六,你早就该嫁人了!二九年华,皇家的公主、郡主们,都是在十三四岁便相看好了驸马、郡马,到得及笄指婚,建公主府、郡主府成,都是十六岁为妇!你已经被耽搁了两年了。”
“我怎能与公主、郡主们比呢?”霍清瀣闻言神色一黯。
太后也跟着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妄自菲薄,霍德乃当朝太师,他的嫡亲孙女,那是正经的世家小姐,比起如今的皇后出身,还要高贵一些。而且霍家从霍德后没有什么象样的人入朝,以后也可以远避是非,免得拖累到你。”
霍清瀣隐约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哽咽道:“我晓得太后是疼爱我,所以才暗示父亲放弃仕途。”
“不出十年,大雍与秋狄之间必有兵燹!”太后轻声道,“事后,不论战局如何,朝政都将大变,霍长青人不笨,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但为人心性过于高傲,他不过是世家嫡子,但许多门阀继承人都比他圆滑许多,此人做学问、做名士是好的,可不适合做官,尤其是接下来的朝政诡谲,他若在朝,迟早会被人算计,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你不必因此觉得欠他的,哀家这是为他好!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父亲,他若被牵连,你也颜面无光,霍德德高望重,而且年纪也大了,乞退多次,哀家会让他体体面面的致仕,可更远一点的事,哀家未必能够看顾到,因此也只能为你挣一个德高望重的祖父、一个名士父亲了。”
霍清瀣吃惊道:“太后说的什么话!太后如今年纪也不十分大,怎的说起这样的事来!瀣儿可还想着长伴太后身边侍奉的!天象之说,钦天监也道只是凶险,并非绝境啊!”
“傻孩子,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太后轻声道,“至于天象,哀家压根就不相信!不妨告诉你,当年皇帝大婚,钦天监为如今宫里几个妃子并皇后卜算命格,最最尊贵的根本不是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