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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这个办法,但放弃了。”
“为什么?你怕那些降神士把你告上宗教裁判所,说你亵渎神明。那好办呀,可以化装办事,再不然事后杀人灭口好了。”
“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接受的教育和亲身的经历都告诉我,不平等的地位绝对不可能产生平等的谈判结果。”
“呃,也是啊。”我开始重新感到担心了。“可是如果你真跨入了神明的行列,男儿身也好,女儿身也罢,对你还有意义吗?”
“谁说没有意义!”特蕾莎眉宇间升腾起烈火般的昂扬斗志。“战神英铎拉只宠爱和他有着同样性别的战士,我却要让法琪利的颂歌不再只为须眉奏响!”
“你想取代英铎拉成为这个世界的新战神?”
“正是。”
“……先不提其他的诸神是否会坐视你高举反旗,你觉得可能以初登神界之身打倒与天地同生的古神吗?”
“我的老师希格蒙德阁下很喜欢研究东方的兵法韬谋。”
特蕾莎的回答让我感到一阵发寒,虽然看似与我的疑问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一般这种形式的起头总伴随着具有强大说服力的引证。我迅速在心头挖壕筑墙,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准备工作。
“其中有两种智慧可以帮我一次性回答你的疑问。”特蕾莎微微翘起嘴角,仅这样就险些让我方才筑起的心防全面崩溃。
“什么东方智慧这么神奇?”从反问中取得力量,我成功地稳住了防线,内心里却感到一阵羞愧。不管这里是不是地球,有没有中华民族建立的王国,我始终对世界的东方保持着一份敬爱的心情,刚才无奈作出的发言让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勾当一样。
“合纵、连横。”
特蕾莎简洁的答复令我一怔。
不是吧,这边世界的东方还真有跟地球那边一模一样的说法?这个念头刚才冒起,另有一股恶寒自天灵盖泻下,激得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难道,你想在神界挑起全面战争吗?”
面对我几近咆哮的质疑,特蕾莎依然冷静如故。
“就和你说的一样,初登神界的我只能算是个新人,经验与力量都不足以独立行事,自然只有在合众弱以攻一强和事一强以攻众弱中择一而行。”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既是为了她的野心、判断力与行动力而震惊,同时也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好像没有答应教晓她混沌秘法吧?这么说的话,刚才那一番争论,不过是在讨论一朵未开的花苞的颜色嘛。
一念及此,我忍不住就想要捧腹大笑,但一看见特蕾莎的表情,再思及她方才言语中透露出的强横信心与无畏勇气,笑意就像烈阳下的初雪一样蒸发了个干净,强烈的喜爱与自惭两种感觉像蛇一样交缠翻涌,紧紧攫住了我的心脏。
即便是在紫荆妖帝最为意气风发的那个时代,我也从不曾想过要在整个神界掀起革命的狂澜。这是多么有趣的游戏,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想过呢?明明混沌之主应许给了我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明明在很久以前我曾经厌倦了玩弄弱小的种族,明明知道有着次强大力量的神明可以提供我更有趣的游戏,可是我却没有想起过向神界挑战!既然我从来没将诸神放在眼里,为什么就是没有想过要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我的自信与勇气都是心海彼端的海市蜃楼,我以为它们在那里,其实那只是一个幻影。在内心的深处,我在害怕,害怕有着反抗之力的诸神可能打败我、击垮我、粉碎我,害怕自己向这些混沌之子发起挑战的时候,会突然被剥夺了一切的力量,肉体和心灵都遭到彻底的践踏和蹂躏,永远永远……
是的,那都是我所害怕的。
我握紧了拳头,向着特蕾莎望去。她会从我的目光里看到什么?是感叹、是敬佩、是愤怒、是嫉妒、还是正在我胸中汹涌激荡的愤恨?
为什么要向我展现你的自信?
为什么要让我查觉自己的胆怯?
为什么要向我显示你的勇气?
为什么要让我查觉自己的懦弱?
为什么要向我披露你的野心?
为什么要让我查觉自己的虚伪?
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涌起撕碎你的冲动后,却查觉自己变得更加爱你?
……爱!?
闷堆在胸口的无数个为什么化作一团热血直冲上脑——爱你?我难以置信的低问。
你在说什么啊?对面的丽人如是反诘。
两道惊疑的目光在黑暗中霹雳交会,冥冥中仿佛有某种精灵窥知了我们内心的波涛汹涌而做出应和。一道强烈的闪光,伴随着海啸般的轰鸣自森林的深处奔腾而至,随后地面如同得了疟疾般抖动个不停,而向前急速延伸而去的灵识,在我脑海里勾勒出这样一幕画面。
森林中心,一潭清亮的湖水如火山爆发般直冲上天,四散的水珠沐浴在蓝月光华之下,犹如成千上万的蓝宝石齐放光彩,更将盘坐在水莲顶端的巨蛇雪躯映照的纤毫毕现,而在蛇头上面,我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在此出现的人物——山果·克里斯。
第六回 时光回溯(上)
在那一天后半夜发生的事件,实在是太过纷杂的碎块,在场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掌握着其他人并不明嘹的一片真相,而综合当事人们愿意吐露的事实,加上自己的目睹与想象,我总算整理出了一份让自己觉得可以接受的卷宗。
故事还是要从我攻入亚比葛尔市那天夜里说起……
无聊!
他简直快要窒息了,谁来解救他,让他免于被无所事事的等待溺毙!
闲闲的夜风尽责地背负着亚比葛尔市内的人嘶马鸣飘然而至,金属的碰撞声、建筑的溃散声、激爆的轰鸣声,还有映得视界与夜空一片血红的火光张扬成一场恍如狂欢节来临的热闹景象。
山果·克里斯盘腿高踞车顶,羡慕地眺望城中的盛况,心里犹自为着被全体同伴排除在外感到愤愤不平。
“冬妮娅夫人、沙蒂娅姊姊和亚古老师,还有其他好多不知道名字的叔叔哥哥,大家都跟着紫荆公子到城里去了,却不准我跟去,现在每个人都玩得兴高采烈,我却要这里喝西北风当稻草人,真是无聊死了!我其实也是很能打的嘛,村子里比我高的多的强森都打不赢我,为什么大家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还和哄小孩子一样拍我的头……”
想到这里,山果又举起手来掸了掸头,却始终难以把被人抚头这个动作带来的屈辱与挫败感掸掉,最后干脆转动脖子,像小狗一样用力地甩起头来。当他觉得自己终于成功的把所有不快都甩掉之后,霍地站了起来。
“好,现在史特莱夫村最聪明、最强壮,同时最最有潜力的男子汉终于摆脱万恶老人们施加的打击,重新站立起来了!亚比葛尔市的盖亚鬼子们,你们的末日到了!”神气地发表了进军宣言后,山果正准备跳下车顶向城市冲锋,却呆住了。“呃呃呃,为什么就一会儿功夫,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啊?那到底哪边才是亚比葛尔市?难道我们中了魔法吗?不好,雷伊尔大叔,有敌人来偷袭啦!”
小山果一边发出激昂壮烈的警报声,一边拔出腰间的匕首,同时谨记着不知道是谁的教导,迅速卧倒,以免成为偷袭者的箭靶子。却不曾想到,这一扑就扑了个满嘴黑泥,还险些把一双漂亮洁白的大门牙给磕掉。
“呸呸,好奇怪,我明明在车顶正中心卧倒,为什么还会掉下来?”
“别摇了,再摇就不是人从车顶上掉下来,而是脑袋从肩膀上掉下来了。”
“你说什么呢?雷伊尔大叔。脑袋掉下来?难道我们已经被捕了,马上就会被砍头了吗?”
“我是要你别再摇你那小脑袋瓜……咦,这个味道!好哇,你又偷喝我的老酒!手脚可真够快的,我的酒瓶呢?”
“呃,酒瓶?呃,在车顶上呃…”
车夫连忙手足并用的爬上车顶,马上连串的抱怨声从上方飘下。
“你这死小酒鬼,才多大就这么能灌,居然把剩下的大半瓶酒都给我糟蹋光了……啊,居然还给我洒了这么多……#$%×……还好明天早上就可以进城补货,要不然叫我怎么有精神赶车啊!”
山果手足摊开,以充满稳定感的姿式躺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打嗝,对雷伊尔的抱怨是左耳进右耳出,直至一缕极细微的笑声溜过后,他才提起了注意。
“好好听的声音,是谁啊?”山果努力地翻动眼珠向头顶的方向望去,隐隐望见远处有一道白影。他一边咕哝着树为什么会上到天上去,一边调整着身体的姿式,好不容易才得到满意的视觉效果。
远远的小树林边上,一名白衣女孩倚树而立,正在向他遥遥招手。
“你叫我?”沾满黑泥的手指点在鼻头上,山果看见女孩点了点头,又是轻轻一笑。虽然天又黑,距离又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山果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女孩的笑靥,也被这一笑勾了魂去。松软的四肢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男孩手足并用的爬起身来,奔着林中女孩飘飘而去。待到车顶上的雷伊尔收拾停当,听不见他的打嗝声感到奇怪望下来时,他的小同伴已然是仙踪沓然。
当这厢的雷伊尔因为遍寻小山果不得,险些砸碎自己最心爱的酒瓶的时候,那一头的山果却发现自己真的在“飘”,而且正向着一堵看起来就很结实的水晶墙撞去。
“W--”
山果亡魂大冒的惊呼刚起个头,就一头栽进了水晶墙,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与冲击,只有一阵直透骨髓的寒意从头顶掠到脚心。
好不容易身体不再发抖了,山果才有余暇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有着广大空间的地底湖,平整的湖水仿佛一面黑色的明镜,虽然透过头顶上的水晶天花板洒下了足够照亮整个地下空间的明亮光线,但却无法穿透黑色的湖水。
“这是什么地方啊?”山果喃喃的转动头颅,他看见湖泊旁的岩壁上有着几个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穴,正准备走过去探索一下,却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一个不懂得任何法术的人类,正用两只脚站在水面上。
“那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住所。”
银铃般的女声突然自背后传来,山果猛地一蹦,半空中旋转过身子,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却摸了个空,可是视线所及,匕首明明就还挂在腰上。
瞪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匕首与在光芒下微呈透明的手掌,再望望脚下的湖水,山果兴起一股想要咽口水的欲望,可是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水分的分泌,倒是头皮发炸的感觉蛮实在。
“我是不是死了?”他鼓足勇气向对面的白衣女孩求证。
女孩笑了一下,举起春葱也似的手指指了指头顶。他顺着柔夷所指点的方向望去,注意到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天花板上有着一处阴影,很像是某种生物的尸体,飘上去仔细再看,原来是人类的尸体,体形不大,面孔也还比较稚嫩,他可以肯定死者的年纪不超过十五岁,准确的说是十四岁零七个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尸体。
山果做深呼吸状,可是没有肉身的灵体无法藉由这个动作得到冷空气的友情援护,他无法平抚几乎爆烈的情绪。
“哇啊啊啊啊啊--”
高频率强发射的灵子声波扫荡过整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