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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顿时张口结舌,他恨恨的看了一眼邴放,突然一跺脚道:“邴太师,最好和你没有关系,否则我就算是拼着丢了性命,也要将你以前的勾当向皇上举报!”
说完,他一甩大袖,扭身大步向午门外走去。
看着孔有德的背影,邴放眼中一抹寒芒闪过,他嘴角浮起一抹狞笑,低声自语道:“废物!”
皇宫养心殿。
许盈坐在酒桌前,笑容满面。
此刻,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心结在刚才的刹那已经解开,他不由得感到万分的舒畅。一直以来,他寻求能够让他成为千秋令君的臣子,但找来找去,他道现在才发现,那真正的贤臣,就在他的眼前。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分坐两边的梁昆、陆怜阳和司马啸天,当然还有梁湛道:“众位爱卿,今日啸天击杀盘虎,陆王一怒,吓走柴桑使者,令朕万分的开心。呵呵,来,满饮此杯!”
陆怜阳举起酒杯,神色突然间一变,但转眼间恢复了正常。
一旁观瞧的司马啸天和梁湛见陆怜阳一皱眉头,都不由得感到心中一紧。觉察到两人的目光,陆怜阳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然后将杯中酒饮下。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看着许盈沉声道:“皇上,许、梁、陆三家自二百年前遍是一家,今日怜阳有一句话想要向皇上倾诉!”
许盈一愣,微笑着点点头道:“王兄不必客气,有话但讲无妨,朕洗耳恭听!”
“皇上,今天那鬼冢勿二突然提出柴桑自立,怜阳以为其中颇有疑点。以怜阳-看来,二百年来柴桑一直平静万分,到了今天却-突然有异心,必是有人暗中挑唆。所以,怜阳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明日朕就命令内府三院着手调查!”
“另外,柴桑虽然被臣暂时吓住,但臣的身体却-越发的不行了。而柴桑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皇上必须要早日着手对付他们……”
在陆怜阳说话的时候,他的面孔数次抽搐,到了最后,他的语声越来越轻,以致于许盈和梁昆都觉察到他的不对。
“王兄,你怎么了?”许盈紧张的看着陆怜阳问道。
陆怜阳强自一笑,刚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感到一股逆血涌上,哇的一声喷出,血雾弥漫。他清癯的身体,在这一口血雾中,仰面向后倒下……
第八集 第十一章
就在陆怜阳身体向后倒下的刹那,梁昆和司马啸天几乎同时起身,飞扑而去。
梁昆先到一步,将陆怜阳一把抱在怀中,神色忧急万分。他看着脸色惨白,再无半点血色的陆怜阳,惶急道:“怜阳,你是不是用了回天术?”
许盈的脸色也变了,他蹲在陆怜阳的身边,眼中突然间闪烁晶莹泪光,“王兄,你……”
“小盈!”陆怜阳缓缓睁开眼睛,看看梁昆,又看看许盈,脸上那惨然的笑容令许盈感到心碎。他又叫起幼时对许盈的称呼,淡然笑道:“小盈,你还是那个样子,当了皇上,还是喜欢哭!”
“王兄,都是小盈害了你!都是小盈害了你!”
许盈失声痛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司马啸天早在梁昆抱住陆怜阳的刹那,闪身来到大殿门前,将殿门紧紧关闭。他看着大殿内神色恐慌的内侍,沉声道:“各位公公,请暂且留在大殿中,不可随意走动,否则休怪啸天手辣!”
对司马啸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梁湛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探手将背后的烈阳剑掷向司马啸天,沉声道:“啸天,持此剑,任何人妄动,杀无赦!”
司马啸天探手接剑,锵-!
宝剑出鞘,一股炙热剑气顿时冲出,大殿内的内侍也随之噤若寒蝉。
许盈没有理会司马啸天的举动,而是拉着陆怜阳的手,痛哭不止。陆怜阳的话,让他刹那间回到了幼年时光,那时的他,和梁昆、许杰、还有陆怜阳四人游转皇城,何等消遥快活。四人之间,从未有过半点的芥蒂,如同亲兄弟一般。
但自从他登上皇位以来,却越来越疏远这些昔日的玩伴,而是任用邴放,竭力对梁昆等人打压。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忠臣。
“小盈,我时间不多,你切记我的话,除柴桑,聚贤臣,方是我帝国中兴根本。梁王为人耿直,不喜欢拐弯抹角,但他对帝国的耿耿忠心,皇上你不应该有半点的怀疑。”陆怜阳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但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神情安详极了。
许盈连连点头,泣不成声。
梁昆一手抵在陆怜阳的后背,浑厚的真气送入他的体内。但陆怜阳的体内空荡荡全无半点反应,他只感到一种死一般的沉寂,梁昆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啸天!”
突然间,陆怜阳提声喝道。
司马啸天身形一闪,来到了陆怜阳身边,恭敬的说道:“陆王!”
“啸天,自你在闪族会盟大典出现,本王和梁王一直都在注意着你。这其中的原由,一时间说不清楚,但本王要说的是,你和我许、陆、梁三家的关系极为亲密,他日梁王会将其中的关系告诉你。现在,本王要求你一件事情!”
陆怜阳的话,让司马啸天愣了一下,但,他旋即沉声道:“但请陆王吩咐!”
“啸天,本王求你忠心辅佐皇上,如果朝廷有难,你要倾你全力相助,你可愿意?”陆怜阳的眼中带着祈求之色,他看着司马啸天低声问道。
司马啸天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陆王爷,你放心,只要啸天在世一日,定会忠心辅佐皇上,绝不食言!”
陆怜阳的脸上顿时露出释然笑意,他目光流转,看着司马啸天轻声道:“啸天,木莲得我衣钵,是个好姑娘,湛儿也是个好姑娘!”
那话中之意不喻言表,司马啸天愣了一下,紧握陆怜阳的手,重重点头。
“皇上,臣膝下只有一女,但臣过去之后,明秀他们会带她离开京城,她自有她的去处,皇上不要操心她。”陆怜阳的声音越来越低弱,但随即脸色顿时露出一片红光,声音也随着洪亮不少,“皇上,臣死后,臣的王位请由啸天继承,他统领草原,需要有一个足够的身份!”
“朕答应你!”许盈抽泣道。
陆怜阳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扭头看着梁昆,突然间笑得十分灿烂,低声道:“王兄,还记得你我修罗相决吗?”
梁昆含泪轻轻点头。
“嘿嘿,那次我败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能够挽回来。王兄,怜阳绝不会输给你!”
“若是再比,愚兄定不是怜阳对手!”
陆怜阳在得到梁昆的回答之后,不由得笑容满面。他仰面朝天,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红光在他闭眼的刹那,瞬间消失,梁昆就感到真气一振,再也无半点反应。
“怜阳!”
一声凄厉的呼喝声传遍了养心殿,许盈放声大哭。
在千年之后,乾元帝国国主刘惕编写《炎黄名人录》的时候,曾对陆怜阳有这样的一段评价:天下间一等一的勇士,天下间一等一的豪杰,天下间一等一的王爷,天下间一等一的外交家。若修罗帝国没有陆怜阳从中调和许盈和梁昆的矛盾,那么也许修罗帝国灭亡的时间就要提前,如果没有陆怜阳在皇城的铁血一怒,那么整个中原的战局就会随之改变,更不会出现后来的紫百合。
若陆怜阳生在许正阳的时代,他将会建立起比之他的祖先陆非,更加恢宏的功业!
冬日的寒风刺骨袭人,开元城一隅的太师府中,夜展风一脸怒色,看着邴放,突然间大声吼道:“邴放,你说的可是真的?”
邴放神色恭敬的点点头,“是,陆怜阳身体已经康复!同时那个司马啸天已经站在了许盈一方,臣看他很可能成为梁昆的女婿,成为第二个陆怜阳!”
“你是说司马啸天和……”
夜展风英俊的面孔抽搐两下,突然沉声道。对邴放之前所说的,他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就算是陆怜阳身体康复,他也丝毫不惧。但令他感到恼怒的,却是那名不经传的司马啸天居然会和梁湛……
从年初见过梁湛之后,夜展风突然间收了性一般,对他兰瑙山的那些女婢根本就失去了兴趣。他不顾一切的要提前行动,与其说是他狂妄,倒不如说是他对梁湛念念不忘。他曾经发过誓,要将梁湛娶到手,光明正大的娶到手。
但没有想到居然会出了一个司马啸天,这令他完全无法接收。
“秋风!”
随着夜展风的怒吼声,一旁坐在厅中大椅上的夜秋风突然抬起头,沉声道:“师父,陆怜阳绝难活过今日!”
“什么?”夜展风是没有听清,而邴放却是因为夜秋风的话而感到恼怒。他刚说过陆怜阳身体复原,这夜秋风就说他今夜难以渡过,这不是诚心和他作对。
夜秋风微微一笑,看着邴放沉声道:“师兄,陆怜阳自去年病卧床榻之后,就一直没有好转对吗?”
“不错!”
夜秋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以梁昆之身后功力,以陆怜阳的地位,什么名医,药物找不到?为何就在今日突然好转?我看,他一定是用了一种密法,一种可以刺激生命潜能的密法,才强行出现在皇城。否则,根本就没有别的解释。若是如此,那么他恐怕难以活过今晚!”
邴放一愣,仔细一想夜秋风的话,也不由得觉得大有道理。不过,他心中的嫉恨之意更浓,如此一来,夜展风对夜秋风的看法一定再次提高不少。
“秋风!”夜展风对夜秋风的分析浑不在意。
夜秋风扭头看一眼夜展风,奇怪的问道:“师父!”
“那个司马啸天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以前听你说过他,但是却没有在意!”
夜秋风闻听笑了起来,“师父放心,司马啸天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逃不出我的手中!”
夜展风闻听夜秋风如此一说,神色顿时放松了很多。他点点头,看着夜秋风沉声道:“秋风,为师今天累了,先去休息。你和你师兄在说说吧!”
说完,他也不理睬两人,径自走出了大厅。
“师兄,师父他怎么了?”夜秋风看着夜展风消失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邴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也不想和夜秋风在说些什么,当下转身走到厅中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
“太师!”
就在邴放这一口茶还没有咽下去的时候,一个家人急匆匆的冲进大厅。刚一进来,他就大声喊道。那嗓门格外洪亮,邴放吓得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不停。好半天,他条理顺气后,看着那家人,怒声骂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想吓死我吗?”
家人喘息一口气,并没有理睬邴放的怒吼,而是急忙道:“太师,皇城丧钟连响十八声!”
邴放一愣,扭头向夜秋风看去。却见夜秋风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稳坐大椅上,喝了一口茶,轻声道:“陆怜阳死了!”
……
陆怜阳的死,惊动了整个开元城。
陆门在开元二百年,一直以来都显得谦和无比,在开原城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而陆怜阳的死,更是帝国自去年许杰被刺之后,第二位亲王故去,所以在开元城内,突然流传起一个奇怪的流言:帝国将亡,宝象当尊!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