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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什么?”班结昆桑看着那百户,不知道为何心里觉得好生的别扭。
“……不宜饮酒,贼人距我军如此接近,应该防止他们趁机偷袭……”百户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没有了声息。
班结昆桑看着这个总是大煞风景的家伙,心里的震怒无法形容。好半天,他突然笑了,对那百户说道:“你他妈的是娘们儿?怕这怕那的,老子五千铁骑,他九危山兵不过千人,来偷袭我?你他妈的是吃错药了吗?”
“将军,贼人刁滑!敌远道而来,我以逸待之,趁敌立足未稳,我偷而袭之!这是兵书上面的话。贼人之中也有善于用兵者,不可不防呀!”那百户鼓足了勇气,开口对班结昆桑说道。
“去你妈的兵书,老子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却领兵争杀多年,从未打过败仗!什么兵书,打仗就是要儿郎们奋力厮杀,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老子不懂兵法,却是堂堂的四品将军,你他妈的懂什么兵书,还不是在老子手下听令!”班结昆桑冷笑着说道,帐中的众将不由得同声笑了起来……
“将军-!”百户还想争辩,但是班结昆桑手一摆,沉声的说道:“小子,你不要说了,老子今日的兴趣就是被你给弄得半点全无,否则我大军此刻恐怕早已经在九危山驻扎。今日本将军就发个命令,今夜举营将士同欢,你不禁要喝,还要陪老子一起喝。不把老子喝的痛快,老子就活剥了你!”
班结昆桑一句一个老子,把那百户撩拨的心头也不禁火起,他双眼圆睁,瞪着班结昆桑大声的说道:“班结昆桑,你说话最好注意些!别以为你是什么将军,就如此无礼。我虽然是个百户,可是乃是族中长老子车信的孙子,子车风逸!说起身份,丝毫不见得比你差上多少。我好言相劝,你不听也就算了,屡次的责骂于我,我也忍了。但是你在这样出言不逊,我立刻禀告族中长老,将你治罪!什么四品将军,不过是农奴一个……”
“你说什么?”班结昆桑被子车风逸的话气的脸色铁青。他最害怕的就是别人说起他农奴的身份,多少年来他辛苦厮杀,就是为了摆脱往日那低贱的身份,可是这子车风逸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伤疤揭开,顿时眼中寒芒闪烁,心中的杀机狂涌。
歪着眼睛,子车风逸再也不害怕,他冷眼看着班结昆桑,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我说你不过是个农奴,是个下贱的胚子!”
这话一出口,顿时大帐中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一面是手握生杀的将军,一面是族中望族的子孙,两方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时间大家都看着两人,默不出声……
“嘿嘿嘿,你个小杂碎竟然敢如此说本将军,好,好,好!”班结昆桑怒极而笑,他看着子车风逸,冷笑不断,“小杂碎,老子才不管你什么长老的孙子,班结昆桑心中只有族长!今日老子就好好的教训你,让你知道我这个农奴的手段。来人!”班结昆桑大声的喝道。
帐外的亲兵立时冲进了大帐之中,班结昆桑指着子车风逸,寒声说道:“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给我拉出去,重打二百军棍!老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这个长老的儿子厉害,还是我这个农奴的军棍厉害!”
“你们谁敢动我,我是……”子车风逸大声的喊道。但是班结昆桑的亲兵哪里容他在说什么,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将他按住,捂住了他的嘴巴,连拉带扯的拖出了帐外……
子车一族的军棍,是用桐木所制,棍头包有铁皮,上有暗钉无数,行刑之时,一棍下去,棍身向下一拖,连撕带扯的就可以皮肉剥去。寻常之人,十棍下去基本上就承受不住,二百棍,那就是要活活的打死子车风逸。帐中的众将连忙上前求情,但是班结昆桑丝毫不为所动。不一会,帐外传来了子车风逸那凄厉的惨号之声,每一声惨叫,都会让帐中的众将感到心头一颤!
“来人,上酒!”班结昆桑听着那声声的惨叫,心头大爽,他高声的喊喝道。这一次,帐中的众人就算是有人想要劝阻,也不敢再出声阻止了!
酒宴摆上,班结昆桑听着逐渐微弱的惨叫之声,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举起手中的酒碗,大声的说道:“诸位,今夜就让我们一醉方休,明日我们杀进九危山,将那些乱民尽数剿灭。来,让我们为族长的神威,干一杯!”
众将同声回应,举起了手中的酒碗,一口饮尽……
大碗的酒,大块的肉,顿时让班结昆桑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他手持酒碗,接连的劝酒,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灿烂。众将也不敢违抗,他们一碗碗的和班结昆桑干着,酒是越喝越多,渐渐的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
深夜,子时时分刚过,军营中初更锣声响过,大营之中静悄悄的,黑沉沉的一片。除了个别的哨兵在轮流的走动之外,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火光在漆黑的夜中突然一闪,接着数处同时燃起了火光……
“救火呀!“一声大叫,顿时将睡梦中的众人惊醒,慌乱的穿上衣服,他们冲出了大帐,此刻火势已经连成了一片……
“报!”亲兵冲入了军帐之中,对已经是半醉的班结昆桑说道:“将军,不好了,大营中西南突然火起,请将军定夺!”
勉强睁开了朦胧的醉眼,班结昆桑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慌什么,可能是谁不小心碰倒了火烛,让他们扑灭不就行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什么样子!来,喝……”
亲兵焦急的说道:“不是,将军,西南军营数处起火,火势蔓延,连成一片……”他化为说完,就见从帐外又冲进一名亲兵,他单膝跪倒在地,“将军,大事不好,大营东南火源数处,已然燃起,火势蔓延很快……”
“报!……”
一连串的报告,顿时将班结昆桑的酒劲醒了一半,腾然站起,飞身抓起案边的长刀,就向帐外冲去,一边冲,一边喊道:“传令三军,小心戒备,敌人偷营!”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冲出了帐外。
此刻,整个大营之中人喊马嘶,火光冲天,正是深秋时节,秋风萧瑟。火借风势,整个大营中火蛇乱舞,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通红!
“将军!”看到班结昆桑冲出大帐,一群正在组织灭火的将领连忙上前见礼,在火光的照映下,他们一个个都是衣冠不整,看上去狼狈不堪,显然是从睡梦中惊醒。
“小心贼人偷营!”班结昆桑手中紧握长刀,一边示意将领们不必多礼,一边大声的说道。他用手一指身前的两个将领,大声的喊道:“你们两个,组织人手灭火,其余众将,立刻随我准备出战!”
“是!”一声吆喝,众将同声答应,各自领命而去……
火势越来越猛,渐渐的无法控制,但是班结昆桑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丝毫没有被眼前的纷乱所撼动,他带领四千铁骑,站在大营之外,紧张戒备,一时间斥候四出,飞驰于黑夜之中!
“报!”一名斥候飞驰到他的面前,翻身下马。
“怎样,可曾发现敌踪?”班结昆桑急急的问道。
“启禀将军,方圆二十里内没有半个贼人踪影!”斥候大声的回道。
班结昆桑顿时愣住了,他手执长枪,看着眼前的斥候,又看了看身后燃烧的大营,好半天,他突然对身后的铁骑喊道:“他妈的,还楞着做什么?赶快给老子灭火!”
身后的铁骑一声呐喊,纷纷跳下战骑,扑入了火场之中……
“搞什么鬼!他妈的,给老子查出了到底是谁放的火,老子要操他九族!”班结昆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但是瞬间被大火燃烧的吡吧声掩盖。
……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升起,照耀在草原上。清冷的秋风吹拂着战旗猎猎的作响,班结昆桑神色疲惫的看着眼前袅袅冒着轻烟的营地,心中有说不出的凄凉……
大火整整的烧了一夜,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忙碌了一夜。在天明时分,大火终于被扑面,可是留下的,只是一堆烧得焦黑的废墟。班结昆桑的眼睛通红,一夜没有休息,在加上昨日喝酒又多了些,使得他此刻感到有些头疼。阴沉着脸,他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机,面对着眼前那衰破的景象,和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将领和士卒,久久不语!
身边的将领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知道眼前的班结昆桑就像一座待发的火山,只要稍一刺激就会立刻爆发!想想昨日子车风逸那悲惨的下场,每一个人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过了许久,班结昆桑沉声的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众将相互的看了一眼,过了一会,一个百户大着胆子说道:“将军,我军死亡大约有三百左右,大都是昨夜在睡梦中不及逃出被烧死在火场之中。伤者倒是不多,也只有百人左右,大部分是救火时被火灼伤,倒没有什么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班结昆桑阴着脸问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百户感到有些口干,舔了一下嘴唇,他艰涩的说道:“不过我军的粮草几乎被烧的干净,没有剩下太多。而且一应的军械也毁坏了不少,马匹走散了许多……”
“够了!”班结昆桑暴怒的吼道,身边的将领不约而同的浑身一抖。
“有没有查明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昨夜方圆二十里之内并没有贼人的动向,这火难道是天火不成?”班结昆桑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沉声问道。一干将领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刚才说话的百户结巴着说道:“启禀将军,我们查了一下,不过没有人承认。据哨兵说,昨夜有不少的飞鸟曾停在营中……”
反手一鞭抽了过去,班结昆桑暴怒的吼道:“你难道要告诉我是鸟点的火?那不是鸟火?靠,你以为老子不认识字,就糊弄老子!”
“末将不敢,不过昨夜除了大批的飞鸟降落营中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异象!”那百户惶恐的说道,他忍着刺骨的疼痛,脸上却不敢有半点的怒气。
“算了,算了!”班结昆桑烦恼的甩了甩头,对身后的众将说道:“点齐兵马,立刻杀向九危山!”
“将军!”一名将领低声叫了一声。
“什么事情?”班结昆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那将领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嚅诺的说道:“将军,我军昨夜战马被惊走许多,如今大约不到四千匹战马……”
懊恼的将头上的亮银盔摘下,班结昆桑挠了挠头,这么复杂的局面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在他的征战生涯之中,几乎都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如此的情况是他没有想过。而且以前象这样的情况,都是由子车良出面解决,如今轮到他来做主,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咬了咬牙,他几乎是怒吼着低声说道:“给我传令三军,有马匹的随我杀向九危山,没有马匹就地寻找,征用附近部落中的马匹,然后给我跟上!”
“将军,这样……如果那些部落不愿意的话,怎么办?”
“给我杀!谁敢阻止,就立刻给我杀!”班结昆桑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寒芒,他声音中不带浓郁的杀机,寒声说道。
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但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传令下去。
“他妈的,真是见鬼了!好端端的碰到这个鸟火……”班结昆桑口中低声的咒骂着,回头对身边的亲兵大声的说道:“走,给我杀向九危山,老子今天要好好的出口心中的邪气!”话音一落,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