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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仪眼前一灰,几乎立时晕了过去,柔肠寸断间,但觉天下已毫无所恋,了无生趣下,灵魂似乎飘飘然抽离了冰冷的肉体。
眼前所见,恍惚就是脑浆迸裂的惨象……
第五章 初战·怪女·惊变
黄世文小腹丹田真气坠沉,运力过膝,功力自脚心“涌泉”扩遍双脚,脚跟到脚尖,直如镀铁镶钢,坚实沉重如钝锥猛锤!
若是踏上,别说人头,就是铁板石地,也要腐木般碎裂崩散!
此招出势已老,即是黄世文自己业已难再回收。
在他心底,不由叹出三分惋惜!
脚已踏实,黄世文虽目不转睛,毫不分神,却仿佛结果已能预见,切切实摆在眼前。
于是,当他的脚跟先于其它接触目标时,那些许的绵柔并没有惊动他的反应。直到脚心、脚尖随后跟进,他才突然发现:脚下竟然不是实体!
残像!
与他同出一辙般的功技!但,其实质却天壤有别!
黄世文要做到幻像随身,必须达到一定的高速。先前他突然的起动,也是要争取到足够的加速时间与距离。算起他最初的残像,也是在他与傅俊杰之间将近一半的分点才出现。
可是,傅俊杰竟然在原地,完全没有加速的情况下进入了那等状态!完全达到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武术奥决极致!
黄世文劲力扑空,空虚如要吐般难受。正图有所变更,一股绵劲悄无声息的印在他的大腿之上,竟将他所有的力道化解于无形,破去了他变招的动力,在他进退无法,滞于空中的瞬间,阴转化阳,柔极为刚,狂猛却不失法度的气劲遽地卷起,夹带飙风砰地将他击送了出去。
黄世文在空中连翻数圈,扎着猛子直栽下去。尚软着身子的他似乎难以有所动作!
突然,困住他的刚劲倏地一泻。所失的力劲即刻又全部恢复了过来。令他刚好在落地前设法稳住了身形。
黄世文明了这是傅俊杰留情之故。刚才看似凶猛的一击也只是做做样子,没使全力,让他方才那招不致输的太难看。心下既惊且佩,他暂时停在了一旁,静观其变。
这时,凉棚看台中的武当玄玄子突然双目一亮,叫道:“我想起来了!”
旁边崆峒三皓大哥上官雪探过头来问道:“道长,您想到什么?”
“这套身法!我曾见过!”
“那个黄世文使的?看上去,不像是中原武林一脉……”
“对,这套身法原产自西域天风禅师,您是否听说过‘星宿派’?”
“阿弥托佛!”天风白眉微掀,唱了个佛号,缓声道:“道友是说那身法是‘星宿派’的独门绝技‘百人战影’吗?”
玄玄子露出佩服的神情,点了点头,回注场中,目中精光连闪,不知做何念头。
崆峒三皓及众人互相看了看,均想:这黄世文难道是星宿门下?但那个轻易化解他身法的傅俊杰又究系何人呢?
傅青仪偷看刘博雄,发觉他已有些不自在了。
台下暗忖未毕,台上又见锋芒。
只见黄世文原地身形一转,自背后抽出暗藏的双钩,揉身再上。右手钩前,左手钩后。晶光烁闪间,奔致对手面前。
那右手铁钩,撩钩划削间,招招皆取主攻,却钩钩尽是虚招,光华所隐的左手钩方是实招!但稍微留意左钩,右钩立时便会化虚为实,变幻为真,因利就势,倏忽间捣向要害!
如果说刚才是以快准为先,那现在这套钩法则完全以诡奇取胜,出招又是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金刀八震”刘博雄失声叫道:“这不是‘正人钩’徐永川的‘饿狼钩’吗?”
须知,“正人钩”徐永川自祖上承传了两套钩法,一正一邪。徐永川早将这邪钩法藏起,不传任何门人。刘博雄因与他是知交好友,故而能知。不想今日竟在此由这名不见经传的黄世文演练了出来!
他的身份来历不由更增添了一丝神秘。
再看傅俊杰,原本潇洒自在随风轻动的傲挺身形,忽地由微动转极静,转瞬间再成微动。动静变换中,他整个人似乎不可思议地溶入了周遭之中!那是种很难描绘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就那么和谐顺畅的与空气成了一体,与光景混在一处!人们还能看到他这个人,却又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是自然,自然就是他!
你可以接触自然,但你很难战胜自然。
黄世文诡奇的钩法,在这种强大的对手面前竟显得那么小家子气!不止完全施展不开手脚,反而从心底涌起自惭形愧的怯意。
自古有云:邪不胜正。武功亦然。这倒不是指那些在自命正派人士眼中的邪门歪道那本身已被他们扭曲歪解了。
武道也通兵道。兵者,诡变之道。
因此,学武先辨虚实。招数本身就是有本可依的计谋。用到极处,非彼动己方动,不变应万变;而是己动引彼动,将对方的阵脚打乱,引领进自己所设的陷阱之中。
黄世文所使的这套钩法无疑符合了这种特性,而他更是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超出了他以往的最高水平。
但这在傅俊杰身上并没有什么收效。
因为他已超脱了招数的限制!
你动他也动,动的如你所想,如你所愿,有时甚至主动投入你的陷阱。但你惊喜方生就会遽然发现,那些陷阱杀招对他完全没有效果!他完全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就如用绳索去套山岳,即使套住,又能如何呢?
招数诡变,若是对方不惑,又会如何?
黄世文现在就有在对手面前耍猴戏的感觉。
眼看取胜已是空谈,他只好抽隙猛地后跃,双钩一并,抱拳认输道:“傅兄果然好身手!在下学艺不精,难与匹敌。此会之后,必当勤学苦练。已期日后再与傅兄切磋!后会有期!”说罢,跳下擂台,径自离去。
另一坐于椅上之人也站了起来,拱手笑道:“傅少侠武艺超群,实在令人钦佩。在下穆子琦,不想自取其辱,就此退位让贤。”起身走出木棚,向着黄世文离去的方向奔去。
待到傅俊杰转回凉棚,众前辈均出声夸赞。刘博雄竟也哈哈笑着起身相迎,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差点看走了眼,哈哈,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少侠多多见谅!”
武当玄玄子点头道:“真是后生可畏!傅少侠这身功夫,当可名列中原武林前五之数!”
旁边独孤正义不服地道:“道长是否言过其实了!就凭刚才一战,怎么就能下如此评论?就说现在这里连道长在内,业已远不止五人之数,何况我爹……”
“义儿,住口!”独孤虹截口道,“怎么能对道长如此无礼!”
“不当事,”玄玄子不以为意地道,“年轻人还要多磨练眼力。刚才傅少侠所显露的修为,显然已达体术上乘境界。贫道自问不如。也许经验技艺比其老道些,体力心志已是不行了。不知天风禅师是否赞同?”
天风睿智的目光盯着傅俊杰,缓缓点头默是。
“傅少侠在方才并未用剑就已轻易取胜,想必剑术是更为高超的了。”独孤虹面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眼神却多了份慑人的精芒。
傅俊杰则以更谦逊的神情应对着诸位。
傅青仪听得众人夸赞他,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这时,邓通忽然行了过来,笑道:“好!今日难得遇见傅少侠这等少年俊杰。看着天色业已不早,诸位不如到敝处稍作休息,顺便尝尝新鲜的江鱼如何?郭堂主”
郭继来顿时会意过来。上台宣布这擂台暂且结束。
按说这武擂尚算毫无结果,此时结束,无非是帮主相上了这位超凡脱俗的青年。
一行人来到青龙帮总堂。
会客厅中,众人刚分宾主落座。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来,跪禀邓通道:“帮主,小姐她……她……走了!”
邓通一惊,站了起来,喝问道:“走了?怎么走的?什么时候?”
那婢女把情形细说了一遍。原来,郭继来把邓玉云关起来后,只派了两个婢女守在门前,送些饭菜之类。哪知她最后还是未曾想开,得知父亲仍是召开了比武招亲。一气之下,打破窗户,闯帮而出了。帮众即使阻见,也不敢对这位大小姐如何无礼,只能任其离去。
邓通听得脸色一连数变。
众人因此乃其家事,不便参言,均沉默无语。独孤正义、傅青仪更因各怀打算而不觉松了口气。
郭继来上前道:“帮主,我带些兄弟去把玉云找回来。”
邓通不愧一帮之主,一会儿工夫就恢复了常态。点头应允。
郭继来走后,邓通首先向傅俊杰问道:“傅少侠,可否请教师承何人?份属哪派?”
傅俊杰知众人均对此事耿耿于怀,不回答清楚,势难令众人满意的。
须知,武林之内,虽说大势平和,甚少纷争,其实背地里处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觊觎猜忌的暗战。论其根源是为利为名,上升到表面的就是门派之争。
自华佗自创“五禽戏”,开了中原武术之先河。经过后人代代沿传发展,武术类别逐渐丰富。但由于天资禀赋、地域疆界所限,并非人人尽可精习所有。而更有些精明远见之士,弃博求专,只是深研单一的武技,从而取得了远远高于他人的成就。后辈楷模般奉行效仿之下,终于出现最初的界限。后来,不同派别间磕碰摩擦,明争暗斗屡有发生,门户之见也就愈演愈烈,最终生成了严格的武林分布格局。
后来虽然随着各行各业为安身保命,而纷纷组帮立派加入日益复杂多变的武林之中,造成了更加繁乱的局势,衍生了覆盖更广、层次更深的“江湖”,其以武为尊的本质却始终未变。
各门各派要想出人头地,扬名江湖,不单要势力雄厚,更需要人才济济!
一个武功超群的新秀,往往代表一派当代实力的大幅提升!
于是乎,各门派在门徒帮众武功的选核培养上均是不遗余力,竭力尽心。也因此,众多后起之秀就成了左右江湖大局的重心,各门派瞩目的焦点。
傅俊杰虽年纪尚轻,却深明此理。他止住还要代答的傅青仪,用他独特但深具魅力的说话方式,阐明了身世。
谈到收留他的“武阳镖局”,众人都感陌生,知道是在鲁北的一个小地方,也就没人在意了。倒是傅俊杰多次提起的养父长工“黄朴”,多少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但绕来绕去,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资料,只知他是在武阳镖局干些粗活的平凡百姓。而对傅俊杰所言武功均是自悟,却没有多少人肯相信,私底下,均认为他是在有意隐瞒身份。
毫无收获下,众人又再闲聊了一番,便纷纷告辞离去。
傅俊杰也想离开,却经不起邓通再三挽留,住了下来。
夜色渐深。
院落渐寂。
傅俊杰依习惯在客房中打坐调息。气转三周天后,渐渐进入天地交融,浑然忘我的境界。
意念随着思感抽散体外,以比平日稍快的速度环扩而出,在方圆数丈的空间之内做着探询与遨游。每一个阻拦的物体,均像空虚无实般被穿过,其中微尘般大小的粒子,更似乎在其意念穿过时,以玄奥无规的震动,表达着欢迎一般地愉悦。
如果有人在旁,当可看到他的身上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