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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有点像,想想他对宝钗和晴雯的样子。如果他对自己也不够专情呢?如果他要是和宝钗好了,那我就不理他了,真看不惯宝钗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做派。要是晴雯,或者五儿,都和我挺合得来的,那么,那么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黛玉想到这里不禁觉得一阵阵脸红心跳。
“黛玉姐姐,你来啦,快屋里坐。”五儿看见了黛玉,忙起来打招呼。
黛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笑着说:“你唱得蛮好听啊,不是我们江南的曲调么。”
“是我在船上跟一个北方女孩学的,一唱起来,就又想起了我娘。”五儿的眼圈红了。
黛玉忙岔开话头,说:“晴雯好点没有?你怎么穿上她的衣服了?要是再把眉毛修直一点,简直就谁也分不出你们两个来了。”
“晴雯姐姐好多了,还在床上躺着呢。我的衣服都没有带来。这里做衣服还要先跟琏二奶奶请示,要正式留下来才能去做。宝玉伤刚好,也就一直没来得及跟太太、二奶奶她们说。”五儿笑嘻嘻地说,“晴雯姐姐说,先这么混着也好,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也不用请假。”
“我俩的身材也差不多么,你去我那里看看,找几件衣服先穿着好不好?”黛玉说。
“好啊,不过,你是大小姐呀,现在又是格格了。”五儿向黛玉做个鬼脸。
“死丫头,你再混说。”黛玉伸出手过来要胳肢五儿,五儿嘻嘻哈哈地在前面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潇湘馆。黛玉打开衣服箱子,找出十几件衣服叫五儿试试穿。
五儿一面试衣服,一面说:“黛玉姐姐,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怎么会是雍王爷家的人呢?雍王府的人个个心狠手辣”
“别说这个了。”黛玉打断了五儿的话,可是自己心里却一阵阵烦乱。虽然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是自己怎么偏偏有那么黑心肠的父亲呢,在苏州时,就听说过他手下的血滴子抢男霸女,滥杀无辜,来北京以后,他又派人来害宝玉,还要杀自己。有这样的父母,真是乏味得很。宝玉出去一天了,现在还不回来,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吧?
从丰台大营出来,马车上了卢沟桥,贾五掀开帘子看着两边雕刻的石头狮子,各式各样的,都说“卢沟桥上的狮子数不清”啊。二百年以后,“七七事变”
就是在这里开打的,中国人被日本鬼子欺负了八年,国弱呀。但是,如果十四阿哥的变法能成功,中国就会早于日本进入资本主义,国力也就会远超出日本之上。想到这里,贾五觉得热血沸腾,当你自己有机会改变中国命运的时候,哪怕成功的几率再小,也值得奋力一搏。希腊哲人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把地球撬起来。”自己现在不是正站在这个支点前面么。
车子进入一片杨树林,树上的布谷鸟“布谷布谷”地叫着。贾五忽然想起一首外国民歌:“小杜鹃叫布谷,少年把新娘挑,看你鼻孔翘得天高,叫你永远也挑不着。”自己在黛玉和晴雯之间都难割舍,可别也落个鸡飞蛋打才好。
马车进了西直门,到了新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车子简直走不动。贾五叫车夫赶车回去,自己和茗烟走着回贾府。
人群里挤来挤去,一个黑大汉晃晃悠悠地向后一倒,几乎撞到贾五的身上。茗烟急忙拦住那黑大汉,嘴里骂道:“嘿,瞎撞什么!你后面没长眼啊?”
那黑汉子回过头来,瞟了他二人一眼,慢慢悠悠地说:“眼么,倒是长了一个。
可惜,看不见!”
周围的人听了哈哈大笑,茗烟脸上挂不住了,捋胳膊挽袖子回应道:“黑煤球,你挤兑谁呢你!这是我们荣国府的贾公子,你想找抽是怎么着?”
那黑汉子嘿嘿一笑说:“唔,荣国府的贾公子,厉害!真是有钱的王八大三辈儿啊。小人冒犯了贵公子,您可想怎么罚我呢?”
茗烟把胸脯一挺,说:“今天爷们儿心里高兴,你给咱们磕三个响头,咱们就饶你这一次。”
“放肆!”贾五用扇子在茗烟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他早就看不惯茗烟的势利眼劲儿,此时狠狠瞪了茗烟一眼,赔着笑对那黑汉子说:“我的书童不懂事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给您赔个不是啦!”
“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公子王孙的,给咱小民赔不是?”那黑汉子冷笑着说。
“嘿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王孙,说得好听点是祖上福荫,说得不好听就是祖上造孽,杀人无数,迟早要遗祸子孙。”贾五说。
“哦,有意思,既然你想赔不是,那就请咱吃一顿吧!”
茗烟忙拉贾五的袖子说:“二爷,二爷,不要理他,他是个骗白食吃的。”
贾五甩开茗烟的手说:“好啊,您挑个地方吧。”
黑大汉领着二人进了一家大车店。一进门,马尿味,酸豆饼味,汗臭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里面黑乎乎,乱哄哄,大长板凳,砖头支起的酒缸盖子就当桌子。
穿得脏兮兮的店小二拉长声音叫着:“三位,里边请”
茗烟捅捅贾五,说:“二爷,这地方哪儿能吃东西呀,咱们走吧。”
贾五去年曾在青海、西藏独自玩了两个月,汽车、马车、牛车都坐过,旅馆、大车店、藏人家里也都住过,什么怪味道都见识过。他把茗烟按到板凳上,笑着问那黑汉子:“您想吃点什么?”
店小二端着一个锡酒壶和三个杯子走过来招呼说:“您三位先喝点酒吧,要点什么菜?”
“来一坛子酒,再把你们的酱牛肉切上十斤来!”那黑汉子一面说,一面斜眼看着贾五。
贾五摇摇头,说:“我没有你的量大,就用这小酒壶好了。”
“哦?”那黑汉子把头一扬,“没有量,怎么能称英雄?”
“英雄者,在容人之量而不在酒量,”贾五向他一笑说,“阁下既出此言,想必也是当今的英雄了?”
那黑汉子仰面哈哈大笑,震得屋顶上的瓦片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酒肉就端了上来。那黑汉子一手抓肉,一手提酒坛子,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把酒肉吃了个精光。看得茗烟目瞪口呆。
那黑汉子打了个饱嗝儿,拍拍肚子,嘴里说:“吃得好痛快!撑得我浑身上下,十个眼儿一块儿往外冒!”
贾五一愣,人生七窍,怎么来的十个?他仔细一想,忍不住笑了,可不是么,身上还有三窍呢。
黑汉子抹了抹嘴,问:“贾公子,听说你们要搞变法,议会,君主立宪?”
“是啊,”贾五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乱世出英雄。贾公子忧国忧民,可识天下英雄乎?”那黑汉子忽然转起文来了。
“非也,非也,变法的目的不是要揽尽天下英雄,而是要造就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贾五说。
“此话怎讲?”
“英雄之所以英雄者,是因为大多数人甘做奴隶,不敢为自己的利益去奋争,而寄希望于所谓的英雄。”贾五看着门外,沉思地说,“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一份选举的权利,联合起来为自己争利益,而不期待什么救世主,大救星,这就是一个没有奴隶的时代,也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
“等等,当下老百姓那么愚昧,怎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再说了,如果选举,选票不是很容易被有钱人收买么?”黑汉子挑战似的问。
“再蠢的人也懂得自己的利益何在。所有老百姓的利益合起来自然就符合中华民族的利益。”贾五坚定地说,”选举的好处就是可以选上来,也可以选下去。金钱,又叫通货,乃是流通之物,就是有贿选,也是钱从有钱人流向没钱人。而且随着老百姓富裕起来,选票的价码也会越来越高,总有一天,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来收买足够的票数。更何况,大多数人还是像老兄这样有正义感的人呢!”
黑汉子哈哈大笑道:“好好,怪不得我师妹夸你。”
“那,您是”贾五奇怪地问。
“我在这里叫醉金刚倪二,还有一个名字……”他拿起桌上的锡壶,随手一捏,搓成个团儿,攥在手心里。一会儿,熔化了的锡汁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握锡熔汁!江南大侠甘凤池!”贾五忍不住叫了出来。
茗烟吐了吐舌头,幸亏刚才没跟他动手。
甘凤池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贾五说:“这个你交给四娘。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一拱手,几个箭步,消失在店外的人群之中。
贾五回到大观园,远远地看见怡红院前的小树林旁有个女孩子在站着发呆,细细的身条,长长的头发,穿着自己熟悉的墨绿色长裙。一天没见了,贾五心里一动,高兴地叫着:“林妹妹,林妹妹!”
“什么呀,成天价就知道你的林妹妹!”那女孩转过身来,噘着嘴说。
哦,原来是五儿。贾五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你……你怎么穿的是林妹妹的衣服啊。”
“林姐姐给我的,好看吗?”五儿笑着原地转了个圈子。
“好看,当然好看。”贾五替她把鬓角的头发抿上去,接着问道:“晴雯在家么?”
“在里面睡觉呢。”五儿说。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麝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说,“后面的庵里新来了个尼姑,可漂亮了,留着好长的头发……”
“尼姑还留头发?”五儿奇怪地问。
“那叫带发修行。听说祖上还是当大官的呢,只是这位姑娘从小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都不管用,最后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还是你们苏州人呢。”麝月说,“想不想去瞧瞧?”
“真的呀,去瞧瞧,去瞧瞧。”五儿拉着麝月,嘻嘻哈哈地走了。
贾五走进里屋,晴雯从帐子里伸出头来道:“喂,漂亮尼姑啊,你怎么不去看啊?”
“尼姑哪里有什么漂亮的,”贾五笑着说,“除非有一天你当了尼姑。”
“呸,当尼姑怎么啦?”晴雯笑着说,“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贾五拉起晴雯的手,“你猜猜,今天我碰见谁了?”
“哼,”晴雯把手一甩,“又看见谁家的漂亮小妞了吧?”
“才不是呢,一个黑大汉,握锡熔汁!”
“甘师兄?你碰见他了?”
“可不是,还要我给你带封信呢。”贾五说着把信掏出来递给晴雯,又把和甘凤池见面的事情讲了一遍。
晴雯把信封撕开看了看,说:“是师傅写的信。”她看着看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师傅病了,要我马上回山一次。”
“你师傅都有一百多岁了吧?”
“可不是,真替她担心。我得马上走了。唉,师傅可千万别叫我继承掌门。”
“掌门还不好?”
“笨,做掌门就非得当尼姑了,快帮我收拾东西。”晴雯脸一红,推了贾五一把。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全好呢。”贾五着急地说。
“已经好了八成了,我雇辆车,在车上再运运功,到师傅那里就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这里,”晴雯想了想,说:“你的武功也算入了门了,能练成什么样儿就看你自己了。甘师兄在这里,也会时常照应着你点儿。不过,我要不要和琏二奶奶请假呢?要是不说一声就走了,以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