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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一愣,脸色又是一变,慌忙打开布兜口往里看去。
这一看,宋江顿时一惊!他猛地看向阎婆惜急喝道,“惜儿,你动过我这布兜?!”
阎婆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宋江终于明白过来,禁不住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糕!看阎婆惜此刻的表现,她分明是已看过了那封信!
那封信虽是感谢信,但不知梁山上的人是如何想得,竟把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在信上叙述了一遍!也就是说,这封信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只要识字,就能看出是自己当日前去通风报信放走的盗贼!
“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说不定还要连累家族呢!不行,这封信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
宋江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向阎婆惜道,“惜儿,把那信给我!”
阎婆惜却害怕的连连倒退,很快就退到了窗边,惊恐的急道,“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她虽精明,却终究是个女人,遇到这等事也慌了神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宋江一听也不敢逼得太近了,唯恐这阎婆惜大喊大叫起来搞得四方邻居都听到自己的事,他立刻决定先来软的,便道,“惜儿,这信对我很重要,你把它交给我吧,好吗?”
阎婆惜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六神无主的一个劲打着哆嗦,因为她突然想到,这宋江既然能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寇成为朋友,那他还会是个好人吗?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而宋江却想了想又道,“惜儿,只要你肯把这信交予我,我便娶你过门,如何?”
他却没料到,正是这句话反倒提醒了阎婆惜,她突然反应过来暗道,“对呀,这信虽然棘手,却是这宋江的一个把柄,我若拿着这信,岂不是可以任意摆布他?又何惧他会害我?”
阎婆惜想定,心中竟不慌了,对宋江道,“宋郎,你真好大胆,竟私通贼寇,通风报信,害朝廷没有捉到贼人,这可是死罪呢!”
宋江心底一颤,终于确定这信却被这婆娘看过,急忙道,“惜儿小点声,莫被人听到,咱们是夫妻,有话好好说。”
宋江越是如此,却反倒越给了阎婆惜信心,她又冷笑一声道,“夫妻?哼,你几时当我是妻子过?便是你明日就要八抬大轿来娶我,我还怕受了你的连累呢!”
宋江急道,“那要如何你才肯将信还给我?”
阎婆惜心底一喜,终于确信自己的确拿住了宋江的弱点,接着道,“你若要我还你信也可以,须答应我三件事。”
宋江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惜儿请说。”
阎婆惜道,“第一,你将典我的文书还我,并重写文书,任凭我嫁与张文远,绝不阻拦过问!”
宋江一愣,立刻明白原来这阎婆惜与张文远果真有奸情,自己真是糊涂,竟被这婆娘骗得团团转,还惹出今日这般祸事!
阎婆惜见宋江没有反应,眉头一挑道,“怎么?你不愿意?”
宋江心中虽然窝火,但此刻也不敢得罪阎婆惜,只得忍气道,“我愿意,我答应你,随时可以给你写文书!”
阎婆惜一喜,接着道,“这第二件,我如今穿得住得用得吃得的确都是你宋江所买,但我要你立出字据,全部无偿送与我,你可愿意?”
宋江松了口气道,“这还不简单,依你就是了!”
阎婆惜心中更喜,接着说出了第三件事,“我知你那布兜中有一兜的金元宝,我要你都送给我!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讨要!你也要写字据给我!”
宋江听了面色不由一变,暗道这个婆子竟如此贪心,当真可恶至极!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了,只得无奈道,“我答应你,尽数给你!好了,三件事我都答应了你,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阎婆惜心中大喜,直道幸亏老娘今晚好奇心重了一些,虽受了些惊讶,却凭白多了这么多好处,日后也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与张郎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328,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终)
但她眼见宋江又讨要信,却又冷笑一声道,“宋郎真道奴家傻了不成?你如今尽都空口无凭,我把信给了你你再反悔我能拿你如何?”
宋江急道,“你……!我都答应了你还能怎样?给,我这便先将金子都给你。”
说罢,宋江果真转身提着那兜元宝放在了离阎婆惜不远的地上。
阎婆惜贪婪的看了一眼那布兜,却还是摇头道,“还是不行,我自然要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宋江一愣,“那是何时?”
阎婆惜道,“须我与张郎成亲之时才给你。”
宋江顿时心头一怒道,“你一日不成亲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不成亲我便等你一年?真是荒谬!”
阎婆惜如今已是得意忘形,一点也不再惧怕宋江,依旧冷笑道,“我偏不给你又怎样?你给老娘好好听话,便有你好果子吃,你若不听话,休怪老娘翻脸无情!”
宋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心头勃然大怒!
他几时曾吃过这种气?而且那信又事关自己以及自己一家所有人的性命,是绝对万万不能任由其落在这婆娘手中的!
宋江把心一横,暗道我这便去夺回这信就是了,她要喊就喊,只要我夺回这信再毁去,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无证据!
宋江想定,立刻朝着阎婆惜快步冲去!
阎婆惜见状大吃一惊,急忙道,“你别过来……”
可宋江已到近前,伸手就朝那信抓去!
阎婆惜见宋江居然来了真格的,才知道害怕,慌忙把信往怀中藏,这便与宋江撕扭在了一起。
别看阎婆惜是个女子,但在如今这事关自己终生大事的事情面前,她也豁出去了,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与宋江挣扎,而宋江虽力气比她大,却也一时也抢不过那信。
二人这番撕扭,直从窗边扭到床边,把个桌椅都碰倒在地,蜡烛也随之熄灭。
黑暗之中,阎婆惜只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心中不由更慌,立刻大喊道,“快来人啊,宋黑郎杀人啦!”
宋江大惊,慌忙去捂她的嘴,却被阎婆惜趁机咬了一口,直疼得宋江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宋江也动了真怒,正在此时,他突然在床上摸到了一件东西,此物不是旁物,正是他藏在脱下的外衣中的随身防身匕首,他一把抓过就往阎婆惜脖子上抵去,同时喝道,“闭嘴,再不闭嘴就扎死你!”
黑暗之中,阎婆惜果然闭了嘴,但却接着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片湿乎乎的东西也弄湿了宋江拿着匕首的手。
宋江一惊,慌忙重新点亮蜡烛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
原来,刚刚他竟在黑暗之中不知怎的竟用匕首不慎割开了阎婆惜的喉咙!
只见阎婆惜拼命用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口,但已无济于事,鲜血止不住的自她指缝中流出,她那美丽的眼睛中尽是无穷的恐惧!
终于,阎婆惜身子一抽搐,彻底没了动静。
宋江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顾阎婆惜的死活,慌忙上前自阎婆惜怀中掏出那信又接着靠近烛火随即烧成了灰烬。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那婆子的声音,“押司,女儿,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宋江赶紧一口气吹灭蜡烛高声道,“婆姨,没事,斗了点嘴,你睡吧。”
说罢,宋江站起身,在黑暗之中看了一眼阎婆惜的尸体,心下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了……!
宋江快速穿好衣服,提起那布兜,这便下了楼去。
来到楼下,正见那婆子拿着蜡烛往楼上张望,眼见宋江下楼她便问道,“押司,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宋江勉强笑道,“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哦对了,惜儿已睡了,婆姨你也睡吧。”
说罢便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离天明还有数个时辰,天上又有乌云遮住了月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宋江稳了稳心神,立刻朝着家的方向快速奔去!
他没有发现,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三条与黑暗几乎完全融为一体的黑影一直在无声的看着他。
眼见宋江离开,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有两人跟了上去,剩下一人则继续留在原地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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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江逃跑之后,那婆子便回了自己的屋,但她躺在床上却越想越不对,终于放心不下重新起身来到楼梯前朝楼上喊道,“女儿,你可睡了?”
楼上一片寂静无声。
婆子又喊了几句,但楼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婆子终于觉得似乎是出了事,她慌忙上了楼,待用烛光照亮楼上一看……。
一声惊恐的惨叫声突然自屋内传出,划破了夜晚的沉寂。
“啊……来人啊……杀人啦……宋江杀人啦!”
屋外那个黑影直到听到这话,嘴角才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329,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1)
那婆子一声惨叫,周边近邻立刻有几户家中亮起了烛光,不一会便有几户人家打开了门,男男女女皆披着衣服出了门向外张望不知出了何事。
只见那婆子已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大喊道,“宋江杀了人……杀了……我女儿!快来人呀!”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几个大胆的立刻进了婆子家中,不一会也慌乱的冲了出来连声道。
“果真出了人命!”
接着就有人给那婆子出主意道,“还不快去报官?”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进了夜色之中,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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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婆子又慌乱,这一路摔了好几脚才好不容易来到衙门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对着大门旁的大鼓就是一阵乱拍。
这深更半夜的人都在睡觉,县衙之中当值的几人被那婆子一阵鸣鼓惊醒后本来十分恼怒,待打开县衙大门听了那婆子的报案这才大吃一惊,惊得倒不全是出了人命案子,而是惊得杀人者居然是宋江宋押司!
宋江平日里为人不错,众人多受过他小恩小惠,几个当值的捕快一合计,都觉得宋江怎会杀人?且先去看个究竟才好,万一这案情是虚报的或有差错,打搅了县太爷的美梦他们可承受不起。
众捕快想定,便先同那婆子去了家中。
待来到家中一看到阎婆惜的尸体,众捕快这才相信的确是出了人命案子,再一问周边近邻,他们却都说他们也未看到是谁杀了人,只听这婆子说是宋江所杀。
众捕快又细细询问了那婆子事情的详细经过,凭借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众人多少也在心中明白了宋江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同时,众捕快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宋江与这阎婆惜,还有阎婆惜与那张文远的传言,立刻由此推断出或许是宋江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恼羞之下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出于同僚感情,还是出于对宋江的尊重以及对一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