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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一直在寻找曾家为非作歹的证据,因为只有找到尽可能多的证据证明曾家的确作恶多端,十恶不赦,自己才能做到征讨剿灭曾家的“师出有名”,而不会背上一个贼寇肆虐抢。劫杀人的骂名,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师出有名”,既然郑飞决意把梁山泊打造成真正的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于内于外,这样的事都绝对不能大意!
而郑飞先前派来曾头市的调查局人员已经搜集了一些证据,如今手头的账本也算是一个有利的证据,当然,如果能有更多的证据自然多多益善!
此女的确是把郑飞当成了朝廷官员,当梁山众人突然攻入曾家府时,她还以为是曾家府来了贼人,恰巧她知道这座假山中有个隐秘的空隙可供躲藏,于是就慌忙躲进了假山中,结果还真躲过了梁山众人的搜索,她在里面躲了许久,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平静了下来,以为自己躲过了这场祸事,可谁料没过多久,假山外突然又来了许多人,最后还把曾家两位少爷和一帮子曾家女眷都从屋中抓了出来。
此女心惊不已,躲在假山中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被外面的人发现,同时还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郑飞怒揭曾家恶行,并自称什么“天道军”,“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时,她常年大门不出,见识稀少,立刻误以为郑飞是朝廷命官,今日便是来剿灭曾家的,而她也确实有一份冤情,一时情急之下才冲出来喊冤的。
此刻一听郑飞自称“本官”,并要为她做主,此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激动的给郑飞先磕了一个响头便道,“小女姓林,名翠儿,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喜儿,我与妹妹从小父母双亡,被舅舅抚养长大,但在我们十二岁时,舅舅却也不幸去世,舅舅去世前虽留下遗嘱要舅母照顾好我们姐妹,却不料舅母早就嫌弃我们,刚给舅舅办完丧事便将我们姐妹卖给了曾家,从此成了曾家的丫鬟。”
“我们姐妹命不好,能有口饭吃也就认了,在曾家干活也是勤勤恳恳,行事做人都万分小心,却不料……就在去年此时的一天夜里,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妹妹回房间,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喊有人上吊了,我慌忙跑出去一看,居然发现……呜呜……上吊的就是我妹妹!”
“我妹妹生性开朗,下午临别时还跟我说过几日要和我一起去拜祭父母与舅舅,她怎会无缘无故上吊呢,我哭喊着问旁人究竟怎么了,别人却只对我说是妹妹犯了疯病才寻了短见。后来我给妹妹收拾衣物,才发现……妹妹下体红肿,身上也是累累伤痕!我开始怀疑妹妹死的冤枉!”
“我想去报官,却被管家拦住,威胁我不要多事,只给了一点钱要我草草葬了妹妹,若敢多事,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我更加确信,妹妹的死一定有冤,而且跟曾家的上头人有关系,后来我就秘密调查起来,终于在一名酒醉的家丁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林翠儿伸手一指曾密,咬牙切齿道,“就是他!那晚他喝醉了酒,兽性大发,便强行奸污了我妹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这种事也躲不过去……,认了就是了。可谁料,不知是我小妹哪里惹恼了他,他竟又将我妹妹推给了他的几名爪牙,要他的几名爪牙当着他的面……轮。奸了我妹妹!我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堪此辱!一时想不开就……呜呜……曾密是曾家二少爷,在曾头市只手遮天,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能如何他……民女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为妹妹伸冤,只幸苍天有眼,终于把大老爷您给盼来了,求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郑飞原本欣喜又找到了一条曾密的罪证,可当他听完此女的这番哭诉,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那个无辜无助的少女所遭受的那一切,郑飞的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
郑飞冷冷对曾密喝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曾密看着郑飞原本十分害怕,但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什么似地却狞笑一声道。
“老子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承认就承认!没错,她说的都是真的,哈哈……那小妮子细皮嫩肉的,死的时候老子还可惜了几天呢,不就是被我几个手下玩了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个梁山贼寇,被人家喊了几句大老爷还真把自己当朝廷命官了?我呸!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要杀要剐就来吧!老子不怕你……”
“你个畜生……”林翠儿听到曾密的话,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冲上来就开始对着曾密又撕又咬起来!
曾密虽然身子被缚,但男人的力气终究还是大过女人,一下子就将林翠儿撞到了一边。
林翠儿恰巧摔倒在一名士兵的脚下,她突然一把拔出那名士兵的腰刀又冲向了曾密。
那名士兵一惊,刚要去抢回腰刀,却见郑飞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士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便站在了原地。
而林翠儿已经持刀跑到了曾密身前,曾密大惊失色,刚想挣扎着站起身躲避,但他脚筋手筋皆断已是个废人,这一挣扎并未成功,又重新跌坐回地上,旁边曾升见了也是大惊,正要冲起来去护住曾密,却被身旁士兵给拉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翠儿二话不说,举刀就朝着曾密砍下!
“啊……”曾密绝望的惨叫一声。
噗!林翠儿一刀正中曾密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去,激撒在了林翠儿身上,但曾密受了这一刀却还未毙命,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林翠儿被鲜血浇身,先是一愣,接着就像一头被激发了野性的动物,又拔出刀开始发了疯的对着曾密又连砍起来!
曾升挣扎着想冲过来,却被那士兵死死拉住,终于,曾升跪在了地上,对着早已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曾密大哭起来,那群女眷也都吓得一片尖叫,哭成了一片。
林翠儿还在疯狂的砍着曾密的尸体,一边砍一边像哼儿歌一样轻声说着。
““喜儿,姐姐给你报仇了……喜儿,姐姐给你报仇了……”
郑飞低叹一声走了过去,拉住了林翠儿的手,将刀卸下丢在了一旁。
林翠儿自始至终都像是痴傻了一样,只是满脸鲜血的呆呆站着,任由郑飞摆布。
郑飞能够体会这个可怜女子的心情,曾密所残害逼死的并不仅仅只是她的一个亲人,还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林翠儿脸上的鲜血,“你妹妹的仇已经报了,都结束了,想哭就哭吧。”
林翠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伟大,终于抑制不住扑倒在了郑飞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郑飞轻轻拍着她的头,心底一片沉重,突然转头对庞万春道。
“万春,去问那些丫鬟家丁,曾家还对他们做过什么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的事!让他们都说出来,就说天道军来给他们做主了!”
367,天道军惩恶曾头市(2)
郑飞安慰了林翠儿几句,林翠儿终于回过神来,慌忙从郑飞怀中脱身出来,满脸通红的对着郑飞连连道谢,而她也接着反应过来,回想起刚刚曾密说这些人是什么贼寇,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看着郑飞的目光之中除了感激还多了几分的害怕。
郑飞知道林翠儿为何如此,接着轻笑道,“你不用怕,我们虽不是官兵,可也不是坏人。”
林翠儿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细细一想也是,自己的仇还是靠着人家才能得报,即便他们是强盗,那也是“好”强盗,她接着想起刚刚情不自禁的抱着这名“强盗”头子痛哭来着,脸色顿时一红,还好脸上还有未曾擦去的血迹,稍微的遮挡了一些。
就只听郑飞接着道,“在下还想请姑娘帮个忙,我的人要去问那些人他们有什么冤屈,但我估计那些人不敢说,所以我想请姑娘去帮着劝劝他们,就说今日我们一定会给他们做主,让他们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另外,那些家丁护卫中谁是曾经为曾家的人做过坏事的,也想请你帮忙找出他们来,可好?”
林翠儿恨透了曾家的人,潜意识中也愿意为眼前这个男子做任何事,一听此话,立刻点头表示愿意。
郑飞一笑,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
庞万春立刻对林翠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
林翠儿轻轻点点头便跟着庞万春朝外走去。
他们一走,郑飞再度看向曾升和苏定。
此时曾升已经从曾密的暴死中回过神来,正在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郑飞,但一看郑飞正在看他,慌忙把目光挪开,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苏定则满脸疑惑的看着郑飞,眼中点点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一看郑飞看向了他,马上开口道,“喂,你们到底是梁山贼……好汉,还是官府的人?”
郑飞一笑,“我们像官府的?”
苏定点点头,“像!我走南闯北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好汉!”
郑飞回道,“我们是梁山好汉,如假包换的梁山好汉,跟官府半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苏定追问,“你们真的如你所说的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郑飞很肯定的点头回道,“当然!”
苏定的表情更惊讶了,“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你们敢发誓吗?”
“有什么不敢的?”
苏定转头看向武松,武松也很认真的点点头,苏定终于相信了,却是面色一黯低头长叹一声。
郑飞奇道,“阁下为何长叹?”
苏定叹道,“曾家所做的那些事我虽未插手过,但也听说过一些,若依我的性子,本该一走了之,可我却还是被那每年三万贯的天价俸禄迷住了眼,自我安慰只要自己不去做就都跟自己没关系。如今看来其实是我错了,曾涂等人从我这里学了不少真功夫,那曾继军便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也相当于在帮他们做坏事!尤其是刚刚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的丧尽天良……!我……唉!跟你们一比,我小天宝真是妄称好汉!苏定自知罪孽深重,今日难逃一死,但在我死后还有一事请你们帮忙。”
武松一愣,正要说话,却被郑飞一个眼神制止了。
郑飞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下才道,“什么事?”
苏定看着郑飞,很认真的说道,“我这些年攒了十万贯,就藏在我房间的床下,我想请你们将那些钱取出来还给那些被曾家迫害的人,就当是我的赎罪好了!行吗?”
郑飞听了这话眼中顿时一亮,“哈哈哈,”他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苏定一愣,“你笑什么?”
郑飞上前两步,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便在苏定惊讶的目光中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苏定愣愣的看着郑飞,又看看武松。
武松也哈哈一笑,上前一拍苏定的肩膀,“兄弟,我们大头领饶了你,还不快谢谢我们大头领!”
苏定这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对着郑飞倒头就拜。
郑飞弯腰扶起苏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老兄既有悔过之心,那便还是好汉!我有心想邀你入伙我梁山天道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定心头一喜,立刻指着武松问道,“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