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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赏了雷和,还将给军中上百匹战马看病的活都交给了雷和,雷和的名头就更响了。
不久之前的一天,雷和的店里突然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后生,只见他虽只一身普通的禁军士兵军服,但相貌举止却是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雷和一看此人心中便不由一声喝彩,暗自奇怪太原府内禁军之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那人见面便问雷和,“请问可是雷老板?”
雷和不敢怠慢,说,“不敢当,就是在下,不知军爷有何贵干?”
那人一看是雷和却是面色一喜,马上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起来,原来他来自石州军,他的坐骑这些日子不知得了什么病,不吃也不喝,石州军的兽医束手无策,眼看坐骑就要病死了,恰巧有个从太原府来石州传令的士兵知道了此事,告诉他说太原府中有个有名的兽医叫做雷和,给马看病那是一绝,如今整个太原府内的禁军只要战马出了问题就都去找雷和,几乎没有雷和看不了的马病。所以他便赶来了太原,想请雷和去一趟石州。
雷和这才明白,太原府中的几百名骑兵自己基本都见过了,却从未见过这人,原来他不是太原府的骑兵。不过雷和却有点犯了难,这石州虽然就在太原府边上,可这一来一回也要一整天的时间,再加上看病和休息,自己只为看那一匹马至少要耽误两天不说,还就怕自己这一走,万一错过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糟了。
那人眼看雷和面露犹豫,赶忙再三相求,甚至要雷和随意出价他都答应以弥补雷和的损失。
雷和倒不是贪财,而是确实是被此人的诚意打动了,他既会看马病,同时也是爱马之人,眼见此人能为了自己的坐骑不怕长途奔波专程找到自己,又舍得付出任何的代价,也知此人绝对是个爱马之人,加之也确实从心底对这人有好感,便痛快的应了这事,关了门就和此人往石州赶去了。
在路上通过闲聊,雷和也知道了原来此人今年刚满十八岁,已投军一年有余,名叫姚飞,两年前与他的师父一起来的石州,恰逢石州兵马提辖是他师父的老朋友,便让他参了军,而他的坐骑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马,并非是官家的马。
雷和与姚飞赶到石州见到那匹马后,只见原来是一匹白马,雷和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只可惜它如今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草堆上无力的喘着粗气,一看就是离死不远了。
事不宜迟,雷和立刻给这匹马做起了检查,姚飞则一边满脸紧张的等待结果,一边蹲在地上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白马的头轻声说道,“小白,别怕,你会没事的,一定!”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情况很不容乐观,原来这匹马是得了破伤风,一种对马来说几乎等于绝症的病。
姚飞听完雷和的话,当场面色极度苍白,又求雷和一定要想办法治一治!
雷和说,他只能尽力而为,但不敢保证结果,而且不是立刻就能治好。
姚飞也不犹豫,表示只消雷和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会怪雷和,并如数给钱。
看着姚飞那伤心至极的样子,雷和被彻底打动了,接下来,雷和使出浑身解数,连太原府也不回了,在石州一住就是几天,那姚飞也是与白马寸步不离,吃住都在马厩。
而在这三天中雷和还见到了一个人,也就是姚飞嘴中所说的他的师父,乃是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老者,不知怎地,雷和总觉得这老者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雷和也没往深处想,他这几年在太原府开兽医店,每天都不知要见多少人,偶然见到有谁面熟也是很正常的事。
后来,没想到奇兼的发生了,三天后,白马的情况就好了许多,竟然可以重新开始进食少量的鲜草与清水了。又过了两天,白马已经可以重新颤颤悠悠的站立起来。
雷和再仔细检查一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姚飞说,幸不辱命,这马儿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再尽心喂食干净的新鲜饲料几日,必能重新生龙活虎!
姚飞听了高兴万分,不但多给了雷和许多钱,并专门请雷和喝了一顿酒答谢他。
在酒桌上,二人都喝到七分醉时,雷和无意中问道,姚兄弟你对这马是真没的说,我雷和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了不知多少养马之人,还真没哪个能像你这般对自己的坐骑如此之好!
姚飞一笑道,他之所以如此在意这匹马,是因为这匹马是他此生拥有的第一匹马,也是因为这匹马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他十三岁生日那天提前送给他的成人礼物。
雷和很是惊讶,立刻说道,你十三岁就能得到一匹这样好的马,真是让人羡慕死了,看来送你马的那位对你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此言一出,姚飞却是面色一黯,醉悠悠的说道,“他对我自然是最好,只可惜……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再见到他和几位师父了,因为师父不让我再见他,说他是……”说到这里,姚飞面色突然一变,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把话打住改口请雷和继续喝酒。
雷和听着这么没边没际的话真是万分纳闷,什么叫“他的师父”不让他见“他的师父”?不过眼见姚飞刻意隐瞒,他也不好追问,但出于身为情报人员的职业性,他还是悄悄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既然白马已经基本没事了,雷和也就决定告别姚飞要回太原府,姚飞挽留不得,又要亲自把雷和送回去,雷和真心不想这么麻烦便要婉拒,可姚飞却始终坚持,正在此时,姚飞的那个师父又现身了,他对姚飞说,“你这些日子一直没去军中,这样不好,今日你便先去军营吧,雷师傅我会派人把他送回去,你放心就行了。”
姚飞无奈,只得告别雷和赶往了军营。
接下来,姚飞的师父就安排了家中一个伙计人驾着马车送雷和回太原。
在路上,雷和闲来无事就与那伙计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姚飞和他师父,那伙计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问什么答什么,他告诉雷和,这对师徒奇怪的很,这几年也不见他们走过亲访过友,除了石州军中的人,便不见他们跟别人有过什么交往,而且有一次那老头喝醉了酒,这伙计伺候着他去睡觉,还听到那老头醉醺醺的说醉话,说着什么你把我几个徒弟都给拐走当了叛贼,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这个徒弟你休想再得逞之类的。
一听这话,雷和心中顿时猛地一惊,叛贼?大逆不道?他灵光一闪立刻联想到了两个人,随即追问那伙计,姚飞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伙计立刻答道,叫刘侗!
雷和听了瞠目结舌,刘侗……周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那刘侗时会觉得有些面熟,那刘侗不就是几年前自己离开京东路时,所见过的要秘密寻找的两个特殊人物的画像之一的周侗吗?!现在仔细回想,他应该是比那画像上的人又苍老了几岁,但总体上还能看得出就是他没错。而既然刘侗就是周侗,那他的徒弟姚飞岂不就是另一个要寻找的人……岳飞吗?!
雷和努力回想一下几年前见过的那张画像,越想越觉得那岳飞的画像与姚飞十分的相像,而自己之所以刚开始并没有如见到周侗时觉得岳飞很面熟也很正常,除了距离上一次见他们画像已是几年前的事情,相距比较遥远外,记忆已经有些模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周侗只是比几年前老了一些,但总体上仍旧濒着明显的相貌特征,但当时岳飞的画像却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孩的画像,这几年的时间,他已成长为了一个高大威武的壮小伙子,容貌可以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不再好辨识了。
雷和想通了此事真是高兴的差点从马车上蹦起来,暗道怪不得统帅命令大家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找不到他们二人的踪影,原来他们竟是隐形改名藏在了石州!不过,什么叫无巧不成书,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结果居然是我雷和意外的找到了他们!
接下来,雷和为了防止被这伙计看出异样,再回去说漏了嘴吓跑了周侗和岳飞,随即轻描淡写的扯开了话题又聊起了别的,但心中其实却是对太原府归心似箭。
半天后,太原府终于到了,雷和送走了那伙计后,马上在自己店门口挂出暗号,没多久,接头的人就来到了兽医店。
那人听完雷和的话也是大吃一惊,二人一商量,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两个人绝对不能再错过,否则以后绝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好运了,他们马上做出决定,一是用最高级别的情报方式向统帅府报告此事,二便是立刻安排人手重新去石州把周侗和岳飞监视起来,绝对不能放跑他们!
669,意外复意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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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看罢真是火冒三丈直想骂娘,暗道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岳飞,原来竟是被周侗那个老混蛋给藏起来了!
自己当初就觉得周侗悄悄带走小岳飞这件事蹊跷得很,他若真是想带着小岳飞游历天下大可光明正大的来跟自己说,何必偷偷摸摸不声不响的就把人带走呢?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看来,即便自己大道理跟他讲了那么多,即便自己娶了李家姐妹,但还是没能改变他对自己是个草寇的成见,继续忠心不二的做着大宋的死忠臣民。他自己做也就罢了,还要逼迫着小岳飞也跟他一起做,甚至他还猜到了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寻他们,所以逼着岳飞改了姓名,分明是铁了心不想让岳飞再跟自己扯上半分的关系。
郑飞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让小岳飞拜周侗为师,白白惹出了这么一件事端!说白了还是自己当初不该动了贪心,既想把周侗这员超级猛将招入麾下,也想让他把岳飞教授成绝顶高手,结果就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幸好是老天有眼,保佑着岳飞这些年一直安然无恙,并让密探雷和通过那样一个概率低到极致的巧合最终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踪迹。否则,若等到自己终老之时也没有找到岳飞,或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岳飞出了事,自己就只能抱憾终生了,愧对华夏万民了!
朱贵在旁边见郑飞的脸色时而喜时而惊又时而大怒,连忙小心的说道,“统帅,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是否安排人手把他们秘密的绑来这里?”
如果可以的话,郑飞当然也想这么做,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周侗武功之高出神入化,卢俊义、林冲、武松、栾廷玉等人都只学了他一门功夫便已都是天下难寻的高手,想“绑”他来谈何容易?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年岳飞一直跟他在一起,虽然自己曾经成功的在小岳飞心底种下了一颗“忠国而非忠君,爱民而非爱君”的种子,但那颗种子这些年来究竟有没有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