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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站起身来手把手开始教授郑飞所谓的偷袭之术。
这偷袭之术倒是极为简单。
只是几手连续不断,环环相扣的杀手之计。
除了必要的擒杀技巧之外的要点还有三条。
一是要伪装,伪装成弱者要极为想像。
二是要神勇,虽然表面要装的非常弱小,但内心一定要异常的强大,抱着必胜的决心,舍弃“本身”,忘去自我,不觉肉体之存在,具有超常的精神威力。
三要果断,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便可能成为死人。当杀机顿显,不能有半点的犹豫,该出手时马上出手,一点点的拖泥带水就意味着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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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鲁达也算是半个武痴。
郑飞的出现恰恰给了鲁达一个可以宣泄的方向。
两个人一个教的高兴,一个学的起劲,很快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两人正兴致盎然的切磋着,门却咣当一下子开了。
郑飞停下一看,就见史进李忠二人走了进来。
只见史进还好,李忠却是一脸的怒色。
郑飞奇道,“二位兄弟这是怎么了?”
史进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李忠道,“无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鲁达却重重一哼道,“是渭州城哪个狗东西惹你们生气了,说出来,哥哥去给你们出气!”
李忠一见鲁达怒了,才连忙收起愤愤不平之色赔笑道,“哥哥勿怒,就是一点小事。”
鲁达一瞪眼,“说!”
李忠打了个哆嗦,看看郑飞又看看偷笑的史进,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咳!早上我与史进去吃早饭,要了几只咸鸭蛋就着下粥,明明是咸鸭蛋,却一点也不咸,我与卖家争论,他却道现在盐价好贵,都到了七八十文,我气不过,便与他争论了几句……”
“我呸!”还没等他说完,鲁达已经气不过笑骂了一句,指着李忠大笑道,“也就你这破货好意思因这烂事就与那些小贩争论,哈哈哈!”
史进也跟着大笑起来,李忠只得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但郑飞却是双眼一亮。
盐!
对了!
我怎么把盐给忘了!
005,吝啬李忠偶献策,提辖耍威镇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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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郑飞没有记错的话。
北宋与西夏因连年战乱,停止了许多边境的贸易。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禁止从西夏进口食盐。
只因食盐在历朝历代都属于国家垄断的一个品种。
北宋的国产食盐价格更是非常之高,全国的盐价普遍达到七八十文一斤,个别地方甚至可以到达三四百文!
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北宋一代仅仅食盐一项岁入,便占了全年财政收入极大的一部分。
所以说盐入盐税是北宋财政的命根都不为过。
但与之相对的便是品质更好的西夏盐,西夏的“青白盐”不但色香味要比北宋国产的盐要好,更是便宜到才十五六文一斤。有时候七八文便能买到。
老百姓都不傻,自然都想用最少的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
于是北宋便借着战争的借口停止从西夏进口食盐了。
这样做一方面是防止西夏因盐获利,遏制西夏的发展。
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证自己的巨额暴利。
为此,宋朝甚至规定了走私食盐要与杀人同罪的规定!
此刻因为李忠的几个咸鸭蛋,郑飞猛地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如果可以去西夏走私来食盐,再以远低于宋盐的价格出售,岂不是可以瞬间挣上几倍的差价?
郑飞以前学过,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家就敢铤而走险。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郑飞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资本家的冲动。
王法?
你北宋的王法与我何干?
为唐王朝掘墓的黄巢就以贩私盐而起家的!杨贵妃的干儿子安禄山更是因盐才积得反叛大唐的资本。
郑飞感觉突然就像在茫茫黑夜中捡到了一个小小的灯笼。
虽然它的光亮是那么的微弱,但最起码照亮了自己的脚下。
鲁达史进二人正在取笑李忠。
郑飞却噌的一下猛地站起身来,直把鲁达等人吓了一跳。
郑飞双手一把抓住鲁达的两条胳膊,瞪着一双眼兴奋的说道。
“哥哥,你可有法子送我去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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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鲁达在这渭州城倒真有几分能耐。
自郑飞提了要去西夏的要求。
鲁达先是一愣,接着便连连摇头,直言私自通关可是叛国之罪。
但禁不住郑飞一阵哀求,哥们义气的乱调再乱炮一轰。
鲁达只得无奈应了下来。
第二日鲁达便带着郑飞来到一个大酒楼前,门口的小二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上来道,“提辖大人来了,今天是吃酒还是……?”
鲁达轻嗯了一声直接道,“黄老二在不在?”
小二面色微微一变,“我们二掌柜……在。”
鲁达举步就往里走,“叫他出来见我。”
小二偷偷看了一眼郑飞,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屋。
此刻还没到饭点,酒楼内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伙计在各忙各的。
鲁达和郑飞选了一个僻静角落里的酒桌坐下,鲁达低声道,“这黄老二你可知道?”
郑飞努力回忆了一下郑屠的记忆,微微点点头道,“跟他不熟,和他大哥黄掌柜倒是打过交道,他们经常派人去我肉铺买肉。”
鲁达道,“你可知道这黄老二是做什么的?”
郑飞道,“听说是个通关的商户,从宋夏之间倒卖一些茶叶兽皮之类的。”
鲁达神秘一笑,“如今兵荒马乱的,光靠这些东西值当的出去冒险吗?”
郑飞心中一动,“哥哥的意思是……?”
鲁达微微一哼道,“西夏最不愿意和最愿意卖给咱们大宋的东西,他都做。”
郑飞心中一惊。
西夏最不愿意卖给大宋的是什么?是战马!
西夏最愿意卖给大宋的是什么?是盐!
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夏宋两方都严加控制的东西!
郑飞面色一变,“哥哥既然知道,官府为何……?”
鲁达眯眼道,“有些事情,官家做不得,也只能找些人替官家做了。”
郑飞心中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西夏不愿意卖我战马,我就走私来好了。至于这走私盐,怕是事成之后也少不了边境守卫军的好处。
如此一来,边境守卫军既能得到优良的西夏战马,也能捞到走私盐贩的好处,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郑飞心中顿时大喜,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想去西夏的目的还没告诉鲁达,鲁达却巧合的带自己直接找上了私盐贩子黄家兄弟,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跟着黄家兄弟去一趟,那贩卖私盐一事的条条道道不就马上变得一清二楚了?
只听一声大笑打断了郑飞的思路,郑飞抬头一看,便见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人一起从内屋走出来。
郑飞通过郑屠的记忆想了起来,这二人一个叫黄文权,一个叫黄武权,就是这家酒楼的大小掌柜,而这黄武权就是鲁达嘴中所说的黄老二了。
黄文权一副经典的掌柜模样,比黄文权瘦弱一些,但眼神之中分明流露出十分的精明,一看就是个买卖人。而这黄武权则要精壮一些,倒是一副干练的劲头,这一文一武两兄弟都是渭州城的有名人物。
二人一起朝鲁达施礼道,“好久不见提辖大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接着又一看郑飞,二人都是微微一愣,似乎奇怪郑屠怎么跟鲁达在一起。
这二人可都是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郑飞刚要起身施礼,却被鲁达一把按住,鲁达也不招呼黄家兄弟落座,只是撇撇嘴,心不在焉的说道,“黄老二,这个月的红利怎么还没送到?小钟经略相公前两天可是问起了。”
郑飞心中一惊,这些明显“违法乱纪”的话怎么鲁达如此大大咧咧的就说了出来?
只见此时大堂内除了伙计再无旁人,而那几个伙计依旧在各忙各的,似乎对这等敏感的问话毫无反应,郑飞心中一动,接着便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些伙计们早已见怪不怪,鲁达这样的事看来是没少干呢。
再看黄家两兄弟闻言面色都是微微一动,黄武权赶紧道,“这个……提辖您知道的,上次回来遇到马帮,货物都被马贼劫走,十几条汉子一起去,折损了八个,连小的都差点把命留在大漠,这红利……”
“哼!”鲁达面色一变,“嘴巴长在你脸上,洒家哪里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次红利就是万贯家财,谁知道是不是被你们黑了去?就算洒家信你的鬼话,小种经略相公信吗?”
黄武权面色大变,刚要回话,却被黄文权伸手轻轻一拉衣襟,接着就见黄文权满脸堆笑道,“提辖大人您瞧您这话说的,就算小种经略相公不知道俺家弟兄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
说罢,黄文权就像变戏法似得伸手往酒桌上一伸再一收,一只红布荷包便出现在酒桌上,黄文权再冲鲁达微微施礼道,“还请提辖大人替俺们在小种经略相公面前美言几句。”
鲁达的面色这才一缓,拿起荷包微微一掂,点点头道,“那洒家便替你通融几句罢。”
黄文权连连拱手道,“多谢提辖,多谢提辖。”
鲁达将荷包揣入怀中,冷不丁又问道,“你们何时再出发?”
黄武权接道,“提辖大人问的真巧,明日一早便去,提辖如果明日此时再来便见不着小人了。”
鲁达点点头,“洒家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
黄文权笑道,“提辖大人言重了,能为提辖大人效力是俺们兄弟的福气,请提辖大人尽管吩咐。”
鲁达一指郑飞,“明天去的时候带着俺这兄弟一起去。”
黄文权和黄武权俱是一愣,黄文权道,“这位郑……郑兄弟也要去西夏?”
郑飞这才起身抱拳道,“正是,我有点事要去一趟西夏。”
黄武权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郑兄弟去西夏是要……?”
郑飞看了一眼鲁达,鲁达立刻心领神会的冷哼一声,“我家兄弟自然是有要事,怎么?还怕洒家害你们不成?”
黄文权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提辖误会了,现在不比以往,边境更加紧张,一路之上马贼也愈加猖狂,我们是担心这一路不太平耽误了提辖大人的事。另外……,商队里突然多个生面孔只怕西夏那边……”
黄文权看着鲁达和郑飞歉意的一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鲁达刚要变脸,郑飞立刻抢先道,“一路之上,我绝对言听计从,绝不生事!”
黄文权脸色一缓,笑道,“如此便好,郑兄弟明日一早来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