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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已经当平民了,家里弄了几十亩地种,听说精神不怎么好,偶尔闲暇的时候就嘟囔着‘红儿’,红儿娘跟大男小男二位小娘子的家人在一起做买卖,不归我们家管。
是小娘子吩咐的,说一个亲戚如果把另一个亲戚当成手下来用,就是对两者同时的侮辱,必须要让其独立行事,小公子也认同的。
他们在京城长安街,务本坊的南大街开了一个茶铺,地方挺好,地方挺好,我家使了力气给安排的,现在卖大唐各地的茶,小公子和小娘子只要弄到新的茶,必然是先放到茶铺去卖。
发酵茶、半发酵茶、绿茶、花茶,论品种,寻常人可以喝到的,那里是最全的,每个月有千多贯的纯收入。”
“啊?那么多?我不是说嫌他们赚的多,我是说一个茶铺怎么能有如此多的利润。”小贝惊讶地说道。
“因为他们的茶全是正品茶。”丫鬟回答。
“那对了,等今天晚上过去,我们要去看看了,还有小芳,你们想家没?张强哥哥回陆州的时候已经看过家人了,你们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小贝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觉得如果让她离开哥哥姐姐太长时间的话,她会非常想。
张芳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想,可是我们在这里过的也很好,我都忘了我爹我娘长什么样了,等要去北面练兵的时候,绕个路吧,我们回家看看。”
随之又叹息一声,道:“如果不是我们一直关注各个地方的宝贝糖果屋,我甚至连家乡的样子也勾勒不出来,那时,家族估计算是一种交易。
在咱大唐没有施行教育义务制和福利完全供给之前,有了孩子给出去的人家多了,说是给,其实也算是一种卖,只不过卖的价钱很低,几个鸡蛋,或者一刀肉,甚至是不需要任何的东西,只要对方承诺不去害孩子就可以。
这一切都因贫穷,哪怕是我的家族,同样无法拒绝此等诱惑,把孩子给你们了,你们自然要照顾整个家族。
我和哥哥就是天平两边的筹码,大唐需要我部族的忠诚,我部族需要大唐的福利,可是作为筹码的我,丝毫不后悔,我有一群兄弟姐妹,如果我愿意,我能够天天跟大唐的皇帝一起吃饭,我可以让大唐人敬爱的小宝哥哥和鹃鹃姐姐抱着我。
家族的族长永远不要指望有此荣耀,我现在需要想的是以后如何面对族人,很麻烦,谁让我的身份不同了呢。”
“那对呀,我都没想过,我一出生就是这种身份,好吓人的,我总想过大唐寻常人家孩子的生活,但又总是不成功,咱们不是见过其他大家族的孩子么,一个个牛气的不得了,结果问他们小鸡怎么下蛋的,一斤鸡蛋大概称多少个他们都不晓得。
他们那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按哥哥讲的故事就叫精英教育,精英就是不知道通常的鸡蛋七个到九个是一斤?不知道新开裆的鸡蛋能够称出来十一个,还是哥哥姐姐好,从最基础的农家肥泼洒,到上层政治斗争,什么都教给我们。
那天做梦我就想,我是谁?我好象没有我自己,我在家是兄弟姐姐中的一个,然后要学习,给家大人看,对外的时候,我又是外交官,负责处理各种对外的交流,我生在张家,做的事情不属于我自己。
今年秋天的时候,我看到陆州有孩子放假的工夫去拾稻穗,我帮他一起捡,他就抱怨,说他平时的时候要去学堂,在家里要听父母的话,还要在放假的时候帮忙干田中的活,每天只有半个时辰属于他自己玩的时间。
哈,那以后我就觉得我很幸福,他居然每天只能玩半个时辰,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不是我一个人,前几天我又想,很多家大人白天做事情,晚上回来做饭,看孩子,他们是不是也不属于他们自己?他们又是谁呢?想不通哦。”
小贝顺着小芳的话说起来,越说越偏题,说到最后居然沉默了。
显然,哲学的事情不太适合小孩子来琢磨,哪怕他们听过太多的故事。
一路畅通无阻,张王两家就有这个号召力,路上不管聚集了多少人,一看到张王两家的车马上会让开,民心所向,不需要按任何喇叭,失去民心的人挺刺刀走也有人扔鸡蛋,扔一个就躲起来。
甚至连护卫都非常轻松,路过时,百姓会帮忙看着两边,谁也别想冲上去,真要有人想告状,平时随便找个张王两家的买卖便可,这个时候冲过去,告状的理由太烂,没人信。
等到了芙蓉园,已经是子初四刻,耳朵嗡嗡响,全是鞭炮声,芙蓉园搭建的舞台上回荡着不知道谁作词的‘流行’歌曲。
好一会儿,芙蓉园的鞭炮声停下来,小贝松开堵着耳朵的手,郁闷地说道:“我说咋声音嗷嗷大,原来是专门给我们放的,皇上伯伯真是闲到了,看他给我多少压岁钱,哼!”
张小宝也是被震得眼睛直转圈,火药的威力可见一般,走上前去拉弟弟妹妹。
“哥,问个事。”小贝伸出手让哥哥拉着,出声道:“你觉得你是你自己吗?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不?累不累?”
张小宝愣了,旁边的王鹃也愣了,同时两个人还有点担心,因为许多自杀的人都是有过这样的想法,认为生命的过程太简单,自己已经看跑了一切,生与死都不再重要。
停下脚步,张小宝作思考状,好一会儿说道:“累,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存在没有意义,整天带着伪善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有时候我甚至想结束我的生命。
那天我做梦,做了一个我死掉的梦,然后发现很多人再哭,你们哭,咱们的父母哭,甚至是陛下也哭,然后蔓延到整个大唐,那时的大唐像丢了魂一样,充满了悲凄。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自己一个人死掉,与其他人有啥关系,接着呢,锁链声响起来了,我看到了牛头马面,两个‘人’在那哭啊,嗓子都哭哑了。
我纳闷呀,我跟他俩说,咱又见面了,那个,以前我似乎见过他们,时间太久了,有些忘怀,我说呀,你俩咋了?病了?得治啊,拖不得。
他俩登时跪下了,用脑袋砸地,牛头先说话了‘你咋又来了,你上回不是答应了吗,一百年不折腾我们,你凭啥说话不算数呢?’我说我活着没意思,不如死掉算了。
马面跟着开口了‘怎没意思了?你看你死了多少人哭?那么多人需要你,你比我跟牛头强,别人都不愿意见我们,你老幸福了,你知道不?’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活着太累了,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想休息都不行,不如死掉算了,你们要是少打扰我,我就更开心了。
‘是你打扰我们好不好?你是不打算让地府安宁啊,没你这么干的知道不?鬼也要讲道理,你闲累的话,你就不管别人,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钓钓鱼了,摸摸虾了,种种田了,弄弄花了,是不是就不累了?’
这话是牛头说的,我乍一听很有道理,随后一想,不对,都没有人知道我了,我活着有啥意思,于是我说不行,别人得知道我。
然后他俩又出主意,说简单,每天把你做的事情印在报纸上,给大家看,但是大家看了之后不能来打扰你。
就这样我答应了,听他俩的话还阳了,又过了三天,我老闹心了,我的事是对别人说了,但是给我一个反馈呀,当我是透明人是不是?我不活了,大家都不在乎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
“于是哥你又见到了牛头马面,他俩又给你跪下了是不是?他俩还挺顽强呢,换成我是他俩,我都有死的心了,你太折腾人了。”
不等张小宝说完,小贝已经想到答案了。
“好吧,我知道了,其实我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真为了自己活着,会活不下去的,我需要别人认同我,我也需要看着我的决定改变别人的生活,为什么呢?那你得先看看我是谁,我是谁啊,我是张小贝,我的存在就是一种象征,我的名字,必然成为传说,牛头马面听到后都哆嗦的那种。”
“走,先让别人哆嗦,去要压岁钱,今天谁敢少给了,年后我就听了他家的福利。”张小宝把手一挥,迈开大步朝着李隆基的行在而去,身后是一群要成为传说的孩子。
……
第四卷 第七百六十四章 拜年难给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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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拜年难给压岁钱
芙蓉园来了不少人。
有文官武将,有诰命夫人,品级都不低,太小的官不让他们来,换成了寻常的百姓,跟抽奖似的,先让人申请,最后选到哪家算哪家。
但是家财超过一万贯的商人不准进来,刻意打压,让商人们知道,仅仅有钱不行,这天下的事并非金钱能够完全决定。
还有着天地君亲师,还有着要信守的轮理道德,不要指望拿钱凌驾于他人的人格之上,更不要琢磨着干扰政治。
来到芙蓉园同度年夜的百姓们很守规矩,在被安排到离皇上很远的地方时也没有人抱怨,皇上的安全非常重要,万一有人刺杀怎办。
当张王两家队伍到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吃饺子了,稍微晚了点,路上不好走。
李隆基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两个水饺,便一直与人碰杯喝酒,喝着兑了果汁的红葡萄酒,不是干红,喝干红的话李隆基舍不得往里兑其他东西,口感影响太大,不如不喝干红。
官员们同样象征性地吃两个饺子,也不怎么吃菜,怕吃多了胃里难受,到时候吐还是不吐是个问题。
喝酒最多的人是户部尚书王晙,张王两家已经给府上断了一年的福利了,要不是儿媳妇有了身孕,连东北那里的鸟都不吃上。
当着皇上的面,过年的时候终于给了点东西,却远远比不上其他大臣的,家中的闲钱更是没有多少,全投进与工部合作的集团当中了,到现在依旧未赢利。
王晙承认,此点不得不佩服张小宝,算计的太好了,出入账上没作假,集团的运作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健康向上的,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广阔,但就是收支的钱数将将保持个平衡。
就跟下棋一样,如果水平够高,想输和想赢都非常简单,如想每一局都是平局结束,这可就难了。
然人家张小宝就做到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做到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每一次集团有新的买卖或者合作的时候,都是集团的资金眼看枯竭的时刻。
然后有人提出来新的解决办法,等着自己等人签字同意,如果不愿意签字,可以召开会议,一同商量出别的办法。
自己一行人商量了,最后发现,如不按照新的办法做,集团就要破产,于是签字,签字的结果是进入下一个危机当中,继续被套牢。
这才是张小宝的可怕之出,一切全摆在明面上,让你看着操作,给你希望的时候你无法获利,使你绝望的时候你又发现还没赔本,而且看人家平时做的其他事情,发现人家在此事上没费多少心思。
跟玩一样的就把自己这个与财政打了多年交道的户部尚书给坑了,怪不得大唐的商人们那么怕他。
既然平时福利没有,那就使劲吃他的,喝他的,眼下的葡萄酒可是从西北那边四年前弄的葡萄做成的,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