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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的旁边是两个撑开的折叠桌子,加上十来个马扎,就是一个用来临时就餐的地方,此处离码头也就六十来米,有时候装货和卸货,风一大,灰就被吹着飘过来。
但无论是卖凉皮儿的人还是吃的人,似乎都不在乎那些灰尘,端了竹制的木头碗,用筷子吸溜吸溜地吃着过瘾。
“一份,多加蒜汁。”张小宝递过去两文钱,选了一份,王鹃四下看看,找了一个不知道谁搬来当凳子的木头墩子,那里现在正好没人,先跑过去占地方。
很快一份凉皮被塞到张小宝的手中,里面果然多加两小勺儿的蒜汁。
“你喜欢吃蒜?”王鹃问道。
“不是喜欢吃,我是担心我不说多要蒜汁的话,她少给我凉皮,你看看,她那凉皮有刮好装在碗中的,还有摆在那里没刮的,刚才我说多要蒜汁的时候,她就现刮了一次。”
张小宝对王鹃解释道。
王鹃没明白,疑惑地看着张小宝。
张小宝只好继续说:“通常摆摊儿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怕人都拥挤,所以提前准备点,这个你知道吧?但是准备的时候,凉皮并不是像面皮那样一张一张做好的,相差不大。
凉皮是刮,从一大坨子的凉粉上往下刮,要条的还是片的取决于她刮的工具。如果之前准备,那么很少有卖的人愿意多刮点放到碗中,只有遇到看上去非常熟悉这个东西的人才会多给。
一个是熟悉的人通常好这一口,而且嘴巴大,如果你给少了的话,会嚷嚷,她不怕你捣乱,她嫌闹心。而愿意选择她提前刮好的,一般是着急吃,多一点少一点不在乎。
我要蒜汁是变相的证明我是一个总吃的人,因此她怕我跟她吵,就专门给我现刮了一次,我比较一下,真的多了点呢。”
王鹃听的连连点头,拿起筷子吃上两口,笑了笑,对张小宝说道:“你就为了多吃一口的东西,专门费心思去琢磨?”
一阵风吹着灰过来,张小宝麻利地端起碗,兜进衣服下面,侧个身,边躲风边说:“我没费劲,我真自然地想到要这么做,你看那里。”
王鹃顺着话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不错的姑娘跟卖凉皮的人争执:“你再多给我点麻酱,我总买你的,你忘啦,我最爱吃麻酱的。”
“多了多了,多给了,再多你直接吃麻酱吧,现在麻酱价钱越来越贵,多给你都不够本钱,赔钱卖。”卖东西的人对着姑娘同样大声说。
王鹃看看风过去,让张小宝把碗拿出来,疑惑地说:“麻酱贵了?是不是说香油也同样开始变贵?还有芝麻。”
“贵了,贵一点点,根本不用考虑到成本里面,就是一说而已,这才是真正的普通人生活,看样子我是个正常人。”
张小宝也吃两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正常人?既然贵了,你不关心一下?”王鹃抢过碗,自己开吃。
“芝麻涨价我才不管呢,一段时间内,当地芝麻价钱根本降不下来,我总不好强制压下来,那实在太有违市场规律,属于非必须性消耗品,只要盐、油、粮的价格浮动不超过正常范围,我就啥都不问。
谁让咱打仗需要从别的地方运输过来东西,从而提高了当地一段时期内的人员流动数量呢。当地粮食足够支撑平时人的消耗,本来成都地区就是产量大区,不然它也敢叫成都,可惜,它一直没成都,总是以稍微差的身份停留在这个名称上。”
张小宝说完又重新把碗抢回来,喝点汤,酸酸甜甜的,很过瘾。
“但程度从来没有说地位差的情况出现,成不了都,却一直影响很广泛,谁让人家的环境和水运发达呢,益州的凉皮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怎有那么多汤。”
王鹃看张小宝又喝一口汤,随意地问。
张小宝打了个嗝儿,笑笑:“不是益州的凉皮汤多,是卖东西的专门兑的汤,放了一点点糖,一点点醋,成本提高,但销量也跟着提高了。”
王鹃琢磨琢磨,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做。
张小宝也没解释,而是对一个同样端着碗从身边过去想蹲着吃的人喊一嗓子,问:“这位大哥,她家的汤好喝吗?”
“好喝好喝,干活累了要一碗,又解渴又能垫垫肚子,不然饿了吃饭吃太多干活使不上劲,不吃更没劲,吃一碗凉皮又能继续干了,这叫效率,小兄弟。”
这人回头说一番,还教张小宝什么是效率。
张小宝受教般的连连点头,伸出大拇指,那人带着笑容找一个相对背风的地方蹲着开吃,只吃两口,又起身跑到人家摊子上,让人家给加汤。
王鹃放下筷子,对张小宝说道:“你真有意思,还配合人家,那么小宝同志,你来给我说说,你刚才学会什么是效率没?”
“没。”张小宝摇头:“谁敢说他知道如何最大地提高效率?所有的提高效率计划都是计划,从来没有一个敢说自己的计划最好,因为还有不确定因素存在,难道还要把概率都计算清楚?就跟没人知道天上的某块云究竟能变成多少雨一样,我一直行走在追逐提高效率的路上,远方却没有尽头。”
王鹃轻轻拍了两下手,算是给张小宝鼓掌,看看碗里的汤,也跑过去管人家要,等人家不高兴地加了一大勺儿汤,王鹃很不好意思地拿出一文钱给人家,结果对方又给加了一勺汤,还有蒜汁。
“我吃了一肚子灰,咱的卫生状况啊,实在让人忧心。”王鹃也喝口汤,吧嗒两下嘴,对张小宝说道。
“啥卫生啊,你没尝出来,这个汤是人家先煮开的,后晾凉的,里面有大料的味道,而不是直接放的八角粉,柴火不值钱,卖东西的也怕把在码头做事的人给吃坏肚子。
灰大点怕什么,交给身体中的白血球去管,平时你呼吸难道没灰?尤其是咱大唐的路,全是土石的,很少有一小段是水泥,工部那边石蜡产生不少,怎么让他们快点弄出沥青的路才是主要的。
我发现我又变的不正常了,今天不研究其他的事情,就是看看,听听,跟人家聊聊天,其实你应该再管她多要一点凉皮,就是加一文钱的,不用买汤啊,无估计她现在觉得亏心,总是向你看。”
张小宝根本没去看卖凉皮儿的人。
王鹃回头看去,果然,对方斜着眼睛偷偷看过来,不由得叹息一声:“小宝,你怎么这么熟悉市井民间的东西,那她为什么不主动给我加点凉皮?”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的贪婪战胜了公平交易的心思,不过她应该一会儿回来问你,是不是还要加点汤,但绝对不会给你凉皮儿,所以我们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攻击她,她心中也是善良的。”
张小宝的眼睛一直看着刚才蹲着吃凉皮儿的人,那人吃的很慢,不再像之前那般飞快地喝掉汤,然后让人去添。
王鹃重新坐回来,顺张小宝的目光看去,问:“你看他干啥?”
“我在从他身上获得同样的满足感,他吃的很慢,是想细细品味那个凉皮,我可以找他做点事情。”张小宝说道。
王鹃一看,果然,那人吃得很享受,又看回张小宝:“要他做什么?”
“卖凉皮。”张小宝答。
第四卷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才哪曾被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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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才哪曾被小用
“你……要卖凉粉儿?”王鹃不信。
“嗯哪!”张小宝肯定地点头。
“你闲的?如果没有真腊的事情,咱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的前线,咱呆在益州,无非担心安南处的驻军撑不住真腊的大军进攻。当战事起,咱们马上带家中所有的武装人员向那处急援。
你现在不趁有空闲多多琢磨国家大事,跑过来卖啥凉粉儿?你的本事不应放在一城一地之……之小买卖上。”
王鹃认为张小宝亲自卖凉粉儿是人才浪费。
张小宝拿过筷子吸溜进口中几条凉皮,似回味般斜眼看天:“我才发现,没放芥末,不放也好,以免码头干活的人血液流动快,吃芥末增加心血管疾病的发生。”
“问你话呢,说芥末干啥。”王鹃去看蹲着吃的那人,怕人家吃完之后走掉。
“好,你问我答,你不觉得咱不跑到前线比到前线对多食人来说更有威慑力?坐镇益州,可照顾到整体战线。咱家的护卫不好直接用来进攻某一方完成战术布置吧?咱的兵应该用在关键时刻,队伍拉出去,只有一个作战思想,攻。
而且必须摧枯拉朽、攻无不克,不是什么闪电战,是雷霆战,一路碾压。你要是真玩个防守反击,报纸上一报,百姓看到,哎呀,战神鹃鹃打不过啦。对吧?所以咱呆在当地就好,等着需要的时候再出动。”
“那跟你卖凉粉儿有关系?”王鹃承认张小宝说的对,只是驻扎益州和凉粉有什么关联?
“我是想当正常人,最近真没事做,除了算计下弟弟妹妹,给他们布个局,我总不能继续出国家政策,当前也没啥拿得出手的政策。凉粉不好?难道我要卖面皮?太耗费粮食,是不?”
张小宝看上去是给出解释,可跟王鹃问的目的不一样。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啊。你给小贝他们下套,我懂,你的老本行,以前骗人的时候就这样干,给别人一次次的偶然机会,结果是落入你算计的必然当中。不同的是算计大人时你绕的圈更大,涉及的因果关系更多罢了。
我不反对你对弟弟妹妹用骗术,用之为善是为善,用之为恶是为恶,那你为什么不多骗点人?用善的办法骗。”
王鹃欣赏张小宝运作时候的连环扣,却不想看到他把本事用在卖凉粉上。
而且她从小宝瞬间想到骗弟弟妹妹时的情况上看,小宝真的是习惯了,那种流畅的安排,就是对他曾经的身份最好的诠释。好在有自己看着他,达成不让他对自己人动手的协议,否则……否则或许也没啥。
小宝以前骗是因为国家体系太稳固,不像现在,只要把本事显露出来,很容易得到上层的认可,李隆基会破例提拔,这是一个习惯了破例的时代。
换成那时,小宝估计走不了正途,会有很多人想占他便宜,打压他,国家上层不会在乎他的水平。
或者说需要他有很大很大成就时才在乎,比如他最后归国的时刻,准上层终于在乎了,可一切都已来不及,他回来是为了埋骨故乡。但不是绝对的上层,而是准上层却想着把他的钱掏出来,然后定他的罪,再悄悄把他放出来给一部分人做事情,意思是不杀你就是对你有恩。
所以那时的小宝必须剑走偏锋,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眼下的大唐在人才选拔方面要灵活多了,有弊端,也有好处。凭小宝对民族的热爱,想来不会继续那么狠。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自己管着他,他的那点本事全用在对本民族好、对外族劣的方面,而且做事情的时候特别让人放心,哪怕是一件小事儿,都有很深的内涵,比如……比如卖凉粉儿?
想到此处,王鹃回过神,把手放到张小宝的一只手上,甜甜一笑,温柔说道:“老公~!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对妾身说?”
张小宝不由得哆嗦一下,紧张起来:“没……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