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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这眼前的画面,就骤然一变!
仍旧是幻境,宗守本可借幻心境之力,将之粉碎!可这时却并未阻止,任由自己的心念,被这些怨煞,带入了进去。
这是一个满步着血光的世界!这天地间,都是暗红色的。上方的那团大日投下的光束,也是带着几分血意。
宗守立在其中,四下眺望。而后目光,就微微眯起。只见对面处,赫然一只庞大的铁骑,正是静静矗立着。
气息至静,却有着令人心脏为之骤停的强横气势。
而在最前方处,立着一人。骑着高近两丈的踏火龙骧兽,浑身上下都套着一层满是钢铁倒刺的血色钢甲,手中则提着一口三长大稽。浑身上下,都燃烧着阴蓝色火焰。
一双眼,正隐在面盔之后,宛如狼一般,冷冷往自己注视!
项王?
宗守脑内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这个名字。错非是此人,绝不可能有这般霸绝天下的威势。
难道是这项王死后,被困锁在这阿鼻皇座内的怨魂?
再看自己周围,只见他此时,正立于一堵残破的城墙之上。
原来在他手下,也不是无有一兵一卒。居然数目远胜,有着数目远多于这项楚霸王的几十万精兵。
一部分依城而守,一部分却是分布在城墙两侧,护住了侧翼。
宗守先是一阵微微疑惑,可当数息之后,望见远处,那条流淌的大河时,却又心念一动。
——这是,彭城之战?
第六二一章 锐意凌人(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彭城之战么?
宗守眼微微一眯,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史料。《》
那位汉王趁楚地空虚,率数百万万大军伐楚,尽占楚地。结果这位项楚霸王,率三万铁骑,日夜疾驰回国。在彭城一战中,以少敌众,尽破汉军,困汉王于荥阳。
对峙一年,最后因城内粮尽,汉王近乎是只身逃遁。
之后又聚集残军,败楚军大将曹咎,与楚军对峙于广武。逼使项楚霸王,不得不与汉王,签下了鸿沟之盟。
若说这位项王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恐怕就是未在早年那位汉皇未崛起时,将之诛杀。
再还有,边是这彭城之战,没能一鼓作气,将之斩于戟下!
看了看自己的衣饰,果然是一身紫绶王袍。挥了挥手,运动真力,也是力劲雄浑。本身无有多少修为,可此时却偏有着撼动山岳之内。
这种感觉,宗守再熟悉不过,正是王道武学!
这么说来,自己如今代替的是汉王?
或者说,是这位项王的遗魂,把自己错当成那人?
眼前之景,果然是在荥阳?不对,应该是广武才对!
有趣,这位项王的性情,还真是如史料所在,确实是极其的自负。
即便是这时候,也不愿占他的便宜。广武之战,双方正是势均力敌之时。
耳旁忽然传出一声幼兽的嘶鸣,这是啸日,带着示警与焦急之意。
此时的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借这只麒麟与幻心镜之里,从眼前这幻境中挣扎脱身。
只是自己,又岂是会避战之人?自问是没有对面项王那样的霸气。
可若是临战,却也不会心怯,更不会畏战!
项楚霸王?自己便一试此人戟锋又如何?看看此人,是否真是传言中,所向无敌!
再游目四顾。只见此处数十万人,确然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愧是云荒末年的时代,这四十余万大军,或者不如对面的项家铁骑,却也都是四阶之上的精兵!
几个方阵,更是达到了五阶!
将这各处的兵卒战力,都差不多了然于胸。片刻之后,宗守就听一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殿下。楚军攻城,光武残破,又畏项王如虎。请殿下亲临阵前。鼓舞士气!”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清秀文士,立于他身后。
这莫非。是‘张良’?可为何看这面貌,与那张怀,有七分相似?
疑惑的挑了挑眉,宗守就又回望阵前。而后是一声轻笑,从这残破城墙上一跃而下。心念一动,脚下就多了一匹七阶骑兽,策凌阵前。
几乎同一时间,远隔着数十间殿宇的孔瑶,忽一挑眉。从她这间楼阁之中腾身而起。化作一点白光,冲如空际。
宗守虽是将她安置在此,却并不加以拘禁,也不束缚她的修为内息。
不过须臾,就到了那崇政殿前。
只见此处轩辕依人与弱水,都已经到了,两个人都是面色发白。
再看上方。只见那宗守,正坐于一张紫金座椅之上。正闭着眼,满含微笑。
只浑身上下,燃烧一层阴蓝魂火。眉眼间也透着一股,绝凌人间的凌锐气机。
似乎正置身沙场之中。战意冲腾!
见她到来,轩辕依人明显是神情松了松。倒不是觉得这孔瑶,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只是感觉此时,多了一个人承担陪伴,使心内的惊惶稍解。
“阿鼻皇座?”
孔瑶的目光,在那紫金座椅上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是此物,怪不到那日于孔须言谈时,会感应到那般异景。
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怪不得那面幻心镜,也压他不住!
再看那阴魂火焰内的宗守,只见其脑后,正是一层层的灵光闪耀。
那只小狗儿,也是静静呆在宗守的肩侧。周身也同样在燃烧着火焰,却全是赤色。
孔瑶只望一眼,就知宗守此时,其实安然无恙。虽被鬼魇之物所困,其实却是进退自如,随时可抽身出来。
顿时是挑了挑眉,心中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总之紧绷的心神,顿时松垮了下来。
又侧目看了看轩辕依人,见其一脸的忧容。孔瑶挑了挑眉,而后声音寒漠道:“他没事,有幻心镜在。只要自己心神不失守,那鬼魅之物,奈何不得他。看他情形,应该是欲彻底将这阿鼻皇座里的怨煞压服——”
说这句话,可绝不是因她已经屈服于宗守的淫威。只是不愿见轩辕依人,这般忧心而已。这个女人,看来还算是不错。
轩辕依人眼眸之中,果然忧色稍退,可随即就又再次蹙起:“阿鼻皇座?”
“嗯!”
孔瑶淡淡的一声,语气依然是平静无波:“我猜这里面,大约是项王残魂!”
方才初感应时,那纵横天地的霸气,绝非是这宗守所能拥有!
思来想去,也只有曾拥有这张皇座的那人——
轩辕依人闻言,立时是‘啊’一声惊呼。
孔瑶接着,却是默默不言。看着皇座之上的少年,却也是暗暗生出了几分佩服。
明知是项王,明明可以退出,却仍是选择了应战。
有这等凌人一等的锐气,怪不得能够在短短几年间,就能一统东临。一身武力,云界之中,几无对手。
※※※※
皇京城内,一座位于南城中的府邸。在后花园处,一个小书房内。
几个老者,两个青年,正是眉头紧蹙,看着身前。
普普通通的一张方桌,上面摆放着一张信符。同样也什么异常之处,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此符的来处,是在数万里之外的东临云陆。
飞行一日夜,半个时辰前,到了这间书房之内。却令接到消息,随后赶来的几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符发之时,是一日之前。估计兄长他的断臂,已经在途中了。最多一个月后,就可至我皇京城!”
“即便以最好的云舰,东临至此一个来回也要一个半月时间。那位殿下却曾有言,一月后不见三弟他至乾天,就要斩须儿他左臂——”
第六二二章 术师大忌
“即便以最好的云舰,东临至此一个来回也要一个半月时间。那位殿下却曾有言,一月后不见三弟他至乾天,就要斩须儿他左臂——”
“这位妖王是心狠手辣,只怕是说到做到!”
“可难道真放三弟他去乾天?一旦那孔瑶无有挟制,只怕我孔家后果难测!”
“这孔瑶,当真是我孔家的灾星!须儿被擒,必定是此女居中作祟!”
“嗤,那位妖王不是很看重孔瑶么?既然他要三叔过去,那么未尝不可以此做文章。若依我意,那位妖王砍大兄一只手,我们也同样可送一只手臂过去。看他到底放不放人?”
“胡说!孔须是因谋算乾天山而事败被擒,此事我孔家本就在愁无法脱身。若是那位妖王,遣使责问我朝,那又该当如何?别把我孔家看的太高,那位陛下眼中,我等不过是工具棋子而已。岂会为我等,开罪一个实力可比拟圣地的大国?”
“可恶!当初那灾星出生的时候,就不该留她性命——”
书房内的几人,纷纷议论着。不过视线,都带着几分问询的,看向了上首。
这是一个老人,六旬左右,面上满是刀刻般的深纹。一张脸紧皱着,显得是愁苦无比。
此时那浑浊的目中,也全是忧愁之色。
这是孔家的家主孔厉,众人皆知,今日之事,究竟该如何决断,又是否该放人,还需这位老人来决断。
若是旁人落到那位妖王手中,也还罢了。可那孔须,毕竟是这一位最疼爱的嫡长子,未来的孔家之主——
沉吟良久,都并未有言。只静静听着众人议论,直到这书房内的声音,渐渐停止了下来。这老人才忽然一声轻叹,看向了窗外。
“三弟既然已来了。何不入内?”
“嗯!”
那书房之外,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而后那门就被推开,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儒服男子,慢步走入了室内。
神情淡漠,淡淡的看了眼屋内众人。
“我方才,听说有人要砍断我一只手臂,送去乾天山,又说我那瑶儿是灾星。出生的时候就不该留?”
端坐的几人。闻言都不说话,却都是暗自心惊。他们是早就知此人的实力,高深莫测。那孔瑶便是这位亲手调教了出来。可强到无视此处灵阵的地步,也仍是令人心惊。
“三弟的修为,看来是又有长进了!”
那孔厉却毫不在乎的一笑:“你这些兄弟侄儿。为须儿之事着急,故此有些口不择言,还请三弟莫要见怪!倒是瑶儿的事,三弟仍然还要坚持?”
儒服中年不接话,而孔厉的声音仍在继续:“你当初为瑶儿推算命格,说她出生时的异景,非是灾祸,而是破军临世。生辰时日,无一不是主杀。用之沙场,必定能名动君王,成就伟业。你既然这般说,我便也就应了。故此陛下将她提拔为一镇都统时,未有一言相阻,可最后结果如何?你我都已经看见了——”
听到此处,儒服中年的面上。已是微含着几分冷哂,
未有一言相阻?陛下一意如此,那时的你,还有这孔家,能阻得了么?
“对了!记得三弟你还曾说瑶儿。确实带有早夭命格,。命里带煞。可能牵连族人。但若是得有明君赏识,却必可一飞冲天,甚至可使我孔家受益——”
那孔厉说着,目里却透出一股精芒,如刀一般注视着中年:“我想问三弟,陛下他难道不算明君?可现在的孔瑶,却已是沦落入他人深宫,成了一蛮王嫔妃。我孔家的祸事,已经在眼前,不知三弟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落时,书房内的几人,也同样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朝着门口望去。
儒服中年却只觉是心中寒透,冷意袭人。目光扫望了一眼,而后是微微自嘲。
这些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