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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反应挺快的嘛!那晚你跟阮凌育在办公室里翻云覆雨,看得我好激动呀!』
『什么!』她顿时满脸羞红,念头随即一兜。『峇里岛的那个美容师,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算你聪明,谁叫她要摸你的身体呢?唉,你这么聪明,叫我不爱你也难。』他幽幽地说。
『你这个人魔!滥杀无辜的变态狂!』她眦裂发指地吼叫。
他微仰着头,阖上眼睛,一付深深陶醉的模样。『骂得好舒服,比射精还舒畅,继续骂呀,不要停,嗯~~~』
『你是人渣加败类,连疯子都比不上的变态,撒旦的狠毒都不及你…』当她看到史圣文的手伸进裤子里,从鼓起的裤头就知道他正在手淫,立刻抿嘴不说话。
『怎么不骂了,好舒服呀!』他用迷醉的眼神瞅着她。
『我口渴啦!喂我喝水。』她不爽地说。
『你刚才吓成那样,现在怎么不怕我了。』史圣文抽出了手,拿起杯子递到她的嘴边。
虽然那只手刚刚触摸过那一根,她还是厌恶地喝了口水。『就算你比连续剧里的刘文聪狠毒,也比不上艳容的十分之一。』她鄙夷地说。
『别再提那个变态鬼!』他气愤地把杯子用力丢到屋角。『若不是她是鬼,不然我一定要报这个奇耻大辱。』
『哼!如果你自认比她更心狠手辣,比她还变态,我就带你到青海找她。』
『呵呵~~~你好趁机逃走是吧!』
『我想尿尿啦!』她噘嘴说。
『马桶就在你旁边呀!』他斜睨着她。
『我的手被铐住了,怎么脱裙子?』
『你的小内裤我已经帮你脱了,只要撩起裙子就可以方便了。』
『什么!?』她涨红着脸,既气又羞地说不出话来。
『我那么爱你,岂有不仔细欣赏你那诱人的胴体呢?才说你聪明,现在怎么又变笨了。别想些招数想逃跑啦,我没像你那么笨的。』他若无其事地说。
蓝馨蕊很想哭,却强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累了一晚,我要回家休息了。这里是山区,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听到,还是省点力气吧。』史圣文说完了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砰地一声,把门甩上,再用两道锁铐住门把。
这时,她才淅沥哗啦地哭出来。
第二十四回
封闭的空间里,没有时间的追逐,只有散弱的阳光的降临与消失。蓝馨蕊从抽风机的旋转叶片的罅隙知晓现在是白天或者晚上。至于几点几分,在这里毫无意义可言。
骇然过后,她那慌乱的情绪已经逐渐平歇下来,这还要归功于以前艳容无时无刻的恫吓。因为史圣文虽然疯狂,毕竟还是个人,有固定的形体,会发出脚步声,能感受到气息。而不是千变万化,不知会从何处突然冒出的厉鬼。
虽然她的心情已平静,但是肚子却咕噜咕噜地颤抖,舌焦唇敝。
匡啷一声,门打开了,阳光顿时洒了进来。光线虽然晦暗,但是盈满了生命力与活力,她忽然有种自己还活在世上的感觉。
『肚子饿了吧!』史圣文把饭盒和一杯奶茶放在地上,打开了蓝馨蕊的右手手铐。『快吃吧!』
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赶忙趴在地上吸了几口冰奶茶,滋润干燥的双唇和喉咙,才拿起筷子挖起便当的菜饭扒进嘴里。
史圣文端坐在椅子上,左脚优雅地叠在右大腿,右手肘抵住椅子的扶手,用两根手指托住脸颊,神色绰约地欣赏像是饿坏了的乞丐的蓝馨蕊趴在地上吃饭。
她知道那个人魔正趾高气扬,却又佯装像个公爵观赏自己卑贱的糗态。但是为了跟他斗下去,必须保持体力,她只能强迫自己吃饭,油腻的嘴唇不时尝到湿润的咸味。
『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吃饭吃到哭的。这个便当这么难吃吗?嗯,等一下我去炸掉那家快餐店,把厨师的肉一块块剁下来油炸,再把他的内脏煮汤好吗?』
『神经!』她飘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你应该知道,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而且以前已经做过了,只不过还没有拿来煮而已。』
『别把对我的恨,归疚于他人身上。』
『更正,是爱,不是恨!』
『跟你这个疯子辩论这些,有失我的身份。』她倨傲地盘腿端坐。
『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我没有爱错人!』
『先生,我刚吃完饭,请别说这些让我作呕的话好吗?』
『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写道,受苦的人能因不目睹自身的痛苦而浑然忘我,对他来说,这是一种陶然的喜悦。你现在已经接近这种境界了。』
『我呸!是因为我曾经被艳容的鬼魂折磨凌辱一段时间,甚至到最后还被她追杀。而你的行径跟她比起来只算是小巫见大巫,因此我才能从容应对。』
『唉,尼采又说,美德会互相嫉妒,而嫉妒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每项美德都可能毁于嫉妒。』
『喂,你说你爱我,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让我吐呢?天呀,竟然把变态当做美德!』她摇着头说。
『你要用自己的思维去思考,而不是一味地用别人加诸于你的规范当做真理。』史圣文严肃地说。随即说了一段失乐园中的句子。『心灵中也有许多小的机能,辅助那中枢神经所控制的理性,那其中想象的机能与理性只差一点儿。
凡外界形形色色由五官传入,想象便从中构成了假象或虚形,然后由理性将它们合并或分开,因而有我们所谓的肯定与否定的认识,这认识我们叫它知识或意念等类名词。』他清了下喉咙继续说。『而你则把外界给你的想象当做了理性。』
『非也,我认为是你把所谓的想象当成理性。』
『你们叫我疯子,就是因为我的思维方式跟你们相反。究竟谁对谁错,永远都没有定论,因为两者是背贴着背,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他拿起装着茶水的保温瓶,把香醇的茶倒在一只杯子,两指轻捻,啜饮了一口。『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是摘自那本书吗?』
『哼!』她撇过头去。
『是失乐园。你看过吗?』
『日剧嘛,当然看过呀,小说是渡边淳一写的。』
『唉,』他蹙眉轻叹。『是英国诗人米尔顿写的失乐园啦!尼采写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米尔顿写的”失乐园”,歌德写的”浮士德”,这些作品你看过吗?』
『现在谁看那种书呀!』她说的硬,但心里羞。
『那么詹姆斯﹒乔伊斯写的”尤利西斯”,还有普鲁斯特写的”追忆似水年华”呢?』
『这两本书的书皮我看过。虽然是名著,但是,前者是两大册,后者更是厚厚的七大本,吓死人呀!除非我想不开,不然绝对不会看的。可能才看到中间就忘了前面,还要重新再看一次,干嘛要虐待自己呢?』
『唉!你们这些只知道风花雪月﹑追求感官刺激﹑崇拜金钱游戏﹑耽溺于淫乐的人,有资格说我是疯子吗。如果我是疯子,也是比你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来的高尚,有气质,有学问的疯子。』史圣文站了起来,像个学者般左手贴着背﹑右手微举,在她面前来回蹀躞。
『对呀,我是个卑微又低贱的疯子,而你是个高尚又优雅的疯子。这样行吗?』蓝馨蕊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是汗颜。
『我活得像一个既聋又哑且盲的残废者。也惟有这样,我才不会和那些出卖权力的卑贱者﹑舞文弄墨的卑贱者,以及沉迷淫乐的卑贱者同流河污。』
『没错,我们是卑贱。而你,却故意歪曲哲学的词句试图掩饰你的罪衍与行径,将之合理化,自卑地提升自己的地位,贬抑别人。所以自认是天庭之父…上帝,地狱之王…撒旦。这些皆是因为你缺乏自信心才萌生。』
『你怎么知道我说过我是上帝﹑是撒旦呢?』他讶异地说。
『是艳容说的,可惜你没有瞧见她轻蔑的表情。你连她都斗不过,还敢自认为上帝﹑撒旦,哈!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他们低阶的仆役而已。』
『你~~~』史圣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只是你,许多所谓的正常人一样到处攫取借口和理由,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合理化,让自己心安理得。我承认,我有时也是这样。我能大方的承认,而你呢?只会故意转移话题来避开别人洞悉你的心态。』
『为什么让我碰到艳容之后,又让我遇到你呢?』
『狠狠戳破你的虚伪是吗?』
『人,与禽兽的最大不同,就是披着虚伪的皮。遇到艳容是我的不幸,爱上你不知幸或不幸?』
『不过,我可以认真告诉你,是我的不幸!』
『我的生命的午后阿!我的幸福也曾降至深谷去寻找休憩之所…后来它找到了那些坦诚而亲切的灵魂。创造者也曾找过同伴与他的希望之孩子,后来他才知道,除非他先创造他们,否则便无法找到他们。
因此,我创造了这个自己。也因此,我寻觅到你,一个坦诚又亲切的灵魂。』
『你别再自我陶醉了好吗?』蓝馨蕊厌恶地撇过头去。
『呵呵~~~那我就偏偏自我陶醉。』他从墙角拿出一幅画挂在墙上,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CD放在音响里。
『这是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是庆祝俄罗斯击被拿破仑所作的曲子。为了搭配这首描写战争的曲子,我特地挂上这幅图画让你欣赏。这是Altdorfer,Albrecht(1480~1538)所绘的the
battleofAlexander。』
气势磅礡的乐曲在这间斗室来回回荡,蓝馨蕊不禁抬头凝望那幅画作。袅袅战火弥漫于黎明前的湛蓝天际,一弯勾月斜挂在左上方,右上方的曙光破云而出,穹苍的中间则飘扬一幅描写战役的匾额。底下是狰狞的山峦,幽暗的湖泊,城堡与高塔散布其间。平畴之地挤满成千上万的军马,全身穿戴黝黑盔甲的战士骑着雪白的良驹,手执长矛刺向敌人。是幅精致又憾动人心的绝佳画作。
画中磅礡的战争气势,刚好搭配这首1812。蓝馨蕊的耳﹑眼,不禁陶醉其中。
1812的曲末,大炮声从喇叭轰然奔出,蓝馨蕊的血液也随之沸腾。
但是,史圣文却不禁蹙眉地说。『太不够味了!听,这才真正的震撼!』然后从抽屉掏出一把手枪,时间掐的精准无误地随着阵阵炮声朝地板射击。
的确,这才是真正的震撼,但是蓝馨蕊张大了嘴呆望他,忖测着。他是利用这首曲子跟我示威,还是只为了陶醉在音乐里,才拿出手枪射击呢?
史圣文若无其事地褪下已空的弹夹,轻放在桌子的一角,喀喳一声,将新弹夹卡了进去,才把枪轻轻放在桌上。简洁的仪式之后,他阖上眼睛,陶醉在乐曲的余韵里。
疯子!一个外表冷静﹑又像气质高雅的绅士的疯子!蓝馨蕊不禁冷颤起来。面对变态的艳容,虽然害怕,但是至少心里还有个底,知道艳容在想什么。但是面对他,丝毫无法揣测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她才领悟,面无表情的人比满脸狰狞的家伙更可怖。
虽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把我绑架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呢?』
『不为什么,只为了能近在咫尺地看着你。』他转过身子,温柔地凝望她。
『你爱我,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永远都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