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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蓝馨蕊的惊魂未定,才会有这付恐惧的表情。
这通卫星电话,正是打到他曾经去过的那个印尼小岛。
不久,他的话传到阿富汗北部的山区以及美国的西岸。
美国的CIA也拦到这通卫星电话,不过内容是谈论关于印尼稀有鸟类暗盘交易的事情。而电话中的史圣文佯装为一位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的富豪搜集鸟类的掮客,因此在电话里用阿拉伯语而不是印尼语交谈也是正常。
3
橘红的暮色穿过转动的抽风机,忽明忽暗地洒进货柜屋里,漾着幽明诡谲的氛围。史圣文解开铐在蓝馨蕊双手的手铐,脱下她的浴袍,再把她的手铐起来,一边在她的身上爱抚,一边帮她洗澡。
虽然身上的污秽已洗去,但是羞愧与耻辱却无情地袭掠蓝馨蕊的精神。她很想哭,却又不敢,因为这个男人除了是个变态的疯子,更是恐怖份子。不过,她还是控制不了高涨的泪腺,泪珠点点滴滴渗出了眸子。
史圣文解开了手铐,帮她穿上浴袍,再铐上手铐之后,端了杯咖啡给她。『现在是喝咖啡的时间。』他拿了张CD放进音响里。『这是buddha…bar的第五集。你知道buddha…bar吗?』他语带嘲讽地说。
几声洋琴之后,哀怨的二胡随即流泻出来,搭配西方的编曲,盈满了不失前卫的中国风。
『那是一家巴黎相当出名的餐厅,挑高的两层楼餐厅像个幽黯的古堡,宛如烛光的大吊灯垂挂在天花板,昏黄的灯光幽幽落在木质的餐桌上面,里面有一尊巨大的佛像。有些DJ来自印度,他们会到巴黎的一些小唱片行选购印度﹑巴基斯坦﹑土耳其与各国音乐,再重新混音编曲成lounge音乐。』她的双手捧起杯子,啜了口咖啡。
『呵呵~~~懂得挺多的,我越来越爱你了。』
『我呸!』她朝地板吐了口痰。『国家地理频道的百元美金游透透,曾经介绍过buddha…bar。不过,那位记者好象不太喜欢那里的食物。』
『你喜欢这首吗?应该是印度或中东的音乐改编的曲子。』
女声随着明亮清脆的敲击节奏回转高歌,让人彷佛置身于迷幻的世界里。
『印度曾经被蒙兀儿帝国统治过,因此他们的音乐跟中东在某些方面类似,喜欢回旋的转音。但是,我更喜欢最后一首gotanproject的探戈曲子。』
『唉,我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他幽凄地说。
『好在我还没吃晚餐,不然又要吐出来了。你跟艳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喂,这样拿杯子很痛苦耶!』她双手端着杯子说。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嫌!』他动作优雅地拿起杯子,斯文地啜饮咖啡。
『你这个绅士的派头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呢?』她侧着头,不解地说。
『我是个孤儿,一个从小就被嘲笑的孤儿!那时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比那些有父有母的家伙更高雅﹑更有学问。』他语带凄楚地说。
『原来你跟艳容一样是孤儿。』
『阿!她也是孤儿!』他略为震惊地说。
『你现在才知道呀!你只是被嘲笑而已。她呢?小时候就被孤儿院院长的儿子强暴,长大之后又被男人欺骗感情。她的身心已经伤痕累累了,只想获得一份真爱。而你,却毁了她,甚至杀害她。』
风,狂乱的飞舞,彷佛是艳容不甘心的狂舞。
抽风机,嘎嘎作响,宛如是艳容悲愤的吶喊。
蓝馨蕊睁大惊慌的眸子,眼珠子四处飘荡。幽凄的氛围好象艳容听到她怜惜的话语,而激动地狂奔嘶喊。她不禁哆嗦地自言自语。『艳容,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呀,你千万别误会。』你要找,找他呀!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说。
『唉~~~』他阖上眸子,幽幽长叹,泪水渗出了紧闭的眼皮。
随着这声叹息,风与声,剎时减弱了。
艳容真的在这里!?蓝馨蕊惊骇地揣想。一道热流在她的头顶盘旋,好象告诉她,没有错,我就在这里!但是她的背脊却漫起刺寒的感觉,不禁哆嗦地说。『喂,是不动明王叫你来保护我的,还是你逃出来要虐待我?』
史圣文不理会蓝馨蕊的自言自语,神情落寞地站了起来,把便当跟饮料搁置在她的面前,踽踽凉凉地转身离去。
『艳容呀,他就是杀死你的凶手,你为什么不找他算帐呢?』她朝清冷的货柜屋气愤地喊着。
一阵料峭的寒风扫过,货柜屋像漏水般,血雨从天花板滴滴答答落下来,溅起的血花格外艳红。血水沿着墙壁涓涓滑落,沉积在墙角,在日光灯的照射下份外凄寒。
铝门的喇叭锁乍看之下就像个凸出的眼珠子。血,从喇叭锁跟铝门的交接处渗透出来,沿着铝门的凹槽流到地板,彷佛就像一张正在泣血的脸。血,在门缝聚集成一滩血泊,呈现出艳容哀恸的脸孔,空中飘荡女子忧悒的哭泣声。血,彷佛有了生命,冉冉朝蓝馨蕊流过去,沿途汇集了血雨和血水,展现一幅幅悲愤的容颜。
忽地,一只无形的脚踩在门口的血脸,那只脚好象抬了起来,在浓稠的血脸留下一个黏糊的脚印,而那张变型的脸更为狰狞与悲痛。血,从几公分高的地方滴下来。脚,又往前踏了一步,又留下一个狰狞的脚印,一步步朝蓝馨蕊而来。
『你哭什么哭呀!不去找杀你的凶手,找我干嘛呀!』蓝馨蕊哭喊着。
流动的血,停滞了!
滴血的脚,消失了!
风,从抽风机的叶片罅隙钻了出去。
第三十一回
第八章恐怖份子
1
美国,内华达州。一辆货柜车从一座偏远的农庄驶了出来,里面载有四个露营用的小拖车。
它驶向了洛杉矶和旧金山,分别在两地的小仓库里各卸下两只小拖车。
夜深人静,美国东岸的纽约州与维吉尼亚州,两批人驾驶着货车离开位于这两地的农庄,分别前往纽约市和华盛顿特区。
美国的华盛顿特区,黎明之前的天地特别黯淡。两辆宛如电影麦迪逊之桥里克林伊斯威特所驾驶的六十年代货车,缓缓驶进了白宫附近的街道。这几辆车体态龙钟﹑烤漆剥落,后面的车架有个椭圆形的布篷,上面写着农场的名字。
货车里各有一对老夫妇,他们摇下了车窗,像个乡巴佬似的凝望他们的总统﹑也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人的住家。他们的模样与车牌,显示他们是邻居约好一起来的,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白宫。
在pennsylvaniaave,一辆装载蔬果的货车缓缓驶近白宫。
巡逻的警车从斑驳的小货车旁边冉冉驶过,其中一位警察瞥了车内楞头楞脑的老夫妻一眼,老先生露出污黄的牙齿朝他点了点头,警车这才缓缓驶离。
这时,坐在这两辆老旧货车的老太太扳下座位底下的摇杆,车后的布篷上方从中间裂了开来,随着导杆往左右两侧倾斜而下,露出一颗椭圆形气球。老妇人再扳下一根杆子,气球随即飘了起来,前后两侧也露出模型飞机用的小型螺旋桨,发出嘎嘎的声响,将飘起的气球推向白宫。
在远方巡逻的两位便衣的特勤人员,见到情况匪夷所思,急忙跑了过来。
行驶于白宫另一侧的货车车后门打开了,一个男子把里面的汽球推了出来,这颗气球同样由螺旋桨所牵引,飞像白宫。原来这是一辆改装的货车,只在特别打造的车顶安放蔬果,而里面则藏着这颗灌满瓦斯与氢气的气球。货车后面跟着另一辆货车,刚好遮住这颗气球。搭乘前方货车的两个人立即跳车,风驰电掣地爬上后方的货车,逃离现场。
那两对老夫妇看到两辆轿车从对面车道驶来,立即下车,窜进了迎面而来的轿车里。这两辆轿车和货车原本打算分别驶往临近的地铁站,然后搭乘最早的班车前往机场,飞离美国。
两位特勤人员见状,迅速奔到路中央,从枪套里掏出手枪,朝急驶而去的轿车开枪。其中一位拦下一辆驶近的别克轿车,他拿出证件朝司机一晃之后,就赶下车内西装毕挺的男人,追捕前方的雪佛兰与Toyota轿车。
巡逻的警车听到了枪声,随即鸣起警笛,调头回来拦劫。前头的那辆雪佛兰发现行迹败露,就用特别安装的木头包裹﹑又低斜像个铲子的保险杆朝迎面而来的警车右侧撞去,轰地一声,警车的右侧飞离了地面,就这样双轮行驶了几公尺之后才整辆车翻覆,用车顶在柏油路上滑行。
白宫附近的几个街道,剎时鸣起摧魂的警笛声。
三个灰白的汽球缓缓飘进了白宫的草坪,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份外刺眼。
『紧急情况,有大型汽球之类的东西飘进草坪。』埋伏在屋顶的狙击手朝对讲机说。
『赶快射击!』白宫的应变中心不知道侵入白宫草坪的究竟是何东西,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这项决定。
狙击手听到命令,立即瞄准巨型气球。
忽地,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在白宫的前后轰然响起,藏在每颗气球里面的数十颗子弹随之爆炸。像烟火般四处飞驰,白宫周遭的特勤人员慌地急忙找寻掩体躲藏。
其中一位园丁被到处飞窜的子弹射进腹部,肾脏破裂,流血过多而死。两位白宫工作人员和巡警被瓦斯所炸伤,另有一位特勤人员被子弹射伤。
当然,全球最有权力的男人也被爆炸声扰醒。特勤人员只在总统卧房敲了下门,便匆忙跑了进去,护送总统夫妇到地下室避难。
其实,这次攻击的目的只是骚扰,造成美国人的恐慌而已,更有实验的意味存在,并不期盼真的能炸到白宫。
那辆从pennsylvaniaave逃离的货车并没有被警方发现,安全抵达了tarragnt
west地铁站,里面的三个人从容走出货车,进入车站里。
一辆收到追捕恐怖份子命令的警车,在tarragntwest地铁站旁边发现有辆可疑的货车违规停车,就在它的后头停了下来,掏出手枪,一步步靠近。
货车的里面有三个装满汽油的塑料桶,上面有根引信,细弱的火焰正沿着引信往下堕落。
逐渐靠近的警察透过无线电请求之援之后,弯着身子贴进那辆货车。正当他们要探头察看车内的状况时,引信上面的火焰钻入了汽油桶,轰然一声,货车遽然陷入火海,更引爆了后车厢里面的一只瓦斯桶。那两名警察旋即被强大的爆炸力弹了出去,烈焰灼身,大声哀嚎。
那辆垫后的Toyota为了掩护同志逃离,驾驶拉下手煞车,方向盘急遽往右一转,将车子转了半圈,柏油路上随即发出刺耳的声响,以及焦黑的煞车痕迹。
车内的三个人脸色虽然凝重,但是内心坦荡宁静,因为他们终于可以为已经牺牲﹑以及正陷于水深火热的同胞主持正义,惩罚满口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自私自利的美国。坐在后座的那对化妆成老人的男女,打开三个汽油桶上面的盖子,执起了打火机。
那辆由特勤人员所驾驶的别克轿车领着三辆警车急驶而来。
空荡荡的马路,五辆轿车朝着对方的方向急奔。恬静的空间只有轰然的引擎声,以及箭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Toyoto汽车忽地煞车,横埂在马路的中央,里面的人也随着冲劲被甩到轿车的右侧,燃起的打火机脱离了那对男女的手中,两道艳红的火焰在幽黯的空间袅袅翩舞,就在车子停下来的那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