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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家望着吴秀兰和云飞,问道:“你们的名字?”吴秀兰心想别人都这样拼命央求,定是好事,便据实答了。林管家点了点头,又报了八个名字,高声道:“你们十个人跟我来吧!”另外八个人都是妇女,是那般的欣喜若狂。吴秀兰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林管家,我们去哪儿?”
林管家听得诧异,反诘道:“你们不知道上哪儿去吗?”吴秀兰一点头,旁边的妇女岔嘴答道:“这次林管家受邝家庄庄主之命,到庄外挑选十位乡亲去做家仆。你们真是好福气呀,刚来就被选上了!到邝家庄做事,包吃包住,每月还给一两纹银,别人想都想不到哩!”
吴秀兰暗喜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要多谢诸葛神侯的英灵保佑,我们母子才能有此大幸!”忙向天空作祷,云飞的右眼不知为何,频频跳动,不过也没在意。十人跟着林管家,不一会儿便行至庄主的大宅前,虽说没什么气魄,只是一般的矮墙黑瓦,但宽大无垠,有一种胸襟开旷之感。云飞兴叹道:“我从未见过哪家的府宅占地竟有这么宽广的!”
林管家回头一瞥云飞,嘿嘿笑道:“小子,你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哩!到了我这里,可得放乖灵些!”云飞喏了一声,走进门还是依样一个大操场,接着便是大厅,林管家给他们十人各分得一些差事,吴秀兰帮人洗衣,云飞则做些杂工。
一进门就得做事,云飞劈完一捆柴,便四处逛一逛,刚来到此嘛,多少有些好奇。邝家庄真的好大,云云层层的,恐怕有几百间房舍,却有好多大房子不知为何,皆用巨锁锁门。随意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孩童的读书声,云飞沿着读书声走过去,原来泮池后面有一间私塾。云飞不敢正望,悄然潜进窗前偷偷探出头。私塾内共有十几名学生,与自己年纪相当,大多数学生都在认真背诵三字经,其中却有几个调皮的一乘业师不注意时便做小动作。
那业师大抵是个昏昏眼,毫无发觉,手中的铁尺也不知是不是作摆饰的。他来回走动着,待学生们背完,便发话道:“嗯,考试时间到了。今日考试的题目是以‘读书’为题,作一首五言绝句,半个时辰后交诗。”一学生默念道:“唉!终于考试了,作诗作诗,叫我去死!”这学生一脸顽皮,衣着华丽,头戴一顶小绒弁,只是一个劲地舔笔转墨。还有几个顽皮的学生拿了笔杆子在纸上草草涂鸦,真希望业师在这时候中风晕倒或心脏休克就好。
眼见别人都将作完,戴小绒弁的学生急如焚心,斜着眼瞄了瞄业师。哈哈!他正在盯查着第一排学生的考卷。此时不作弊,更待何时,赶忙向前面的同党小声说道:“卢刚,作完了没?”那个叫卢刚已经写完,也不瞄瞄业师正干嘛,便飞快地将试卷与后面的交换,真是白纸换黑字,只是机不逢时,正巧被业师瞧个正着!为什么单单瞧见小绒弁呢?原来他是个经常翘课的,业师对他格外照顾一些。
且看业师扳起了脸,走过来二话没说,抽出两人的手,分别在他们手心里留下了铁尺火辣辣的记号,拿起“证据”念道:“春眠睡个饱,处处听说教;夜来迫读声,铁尺知多少。”业师观后真是哭笑不得,朝卢刚训道:“就你这种水平,也配给别人抄?给我滚出去!”卢刚哪敢还待在这里,屁股一擦,便如坐风似的颠了,私塾内鸦雀无声,学生们都在观赏着这一出丑戏。
业师指着戴小绒弁的学生道:“邝盛彪,你看看你,身为少庄主,真是丢尽你爹的脸了!”邝盛彪哭丧着脸,哀求道:“先生,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爹呀!”业师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随手在邝盛彪的卷子上批写了一个“差”字,续喝道:“下课后,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庄主看,等会子我再好好跟庄主谈谈。”邝盛彪傻着大眼,拿着卷子想不去也不成了。
云飞心想他不好好用功,当然落得这个下场,不禁哧哧地笑出声来。先生闻见,厉声喝道:“谁在外面偷笑?”云飞慌忙捂住嘴巴,忖道:“这可怎么办呀!干活的时候偷听人家读书,被庄主知道那还了得!”业师又叫道:“到底是谁,给我出来!”云飞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进门,低头诉道:“先生,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一时好奇。”
学生们都朝云飞投去疑惑的目光,在课堂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那么新鲜,只因上课实在是太枯燥无味了,只有邝盛彪埋着脑袋思索回去怎么交差。先生打量一下云飞,虽服装简朴,但气宇轩昂,心中也多少有些好感,问道:“你是邝家庄的人吗?”云飞答道:“是,我今日刚到这里做工。”先生又问道:“你会写字么?”云飞道:“我粗知文墨。”先生拂着须,道:“这样吧,你如能即兴作一首我刚才出的题目,你的事,我便不告诉庄主;如果吟不出来诗,就莫怪我无情了。”
云飞此时也没个挑选余地了,静望当空,缓缓吟道:“投书浓暖窗,破卷飞龙翔。心宽宏志远,身卑泪盈眶。”先生心中为之一震,良久长叹道:“此诗乃穷苦人家孩子的真实写照!唉,词句虽算不上精丽,似平口道来,倒有一种朴实之美。”他通了姓名,原来这位先生姓“霍”,霍先生正待多问些话,云飞想起庄中事务冗繁,也不能在此久留了,便向先生长揖而去。
霍先生道:“多少孩子想书读而读不了,你们的爹娘老子出钱供你们读书,你们却一个个身在福中不知福。”摇了摇头,开始评卷,对于学生来说,就像在唱催眠曲。学堂里的景色倒饶有趣味,有些学生的鼻子里鼓着白色的泡泡,或用笔撑着下巴,或昏乜着眼睛,或撑开书遮住睡觉。霍先生把试卷讲完,便轻轻说了一声“下课”。可别小瞧这一个词,在学生们的脑中真是如雷轰鸣,一霎间都从梦中惊醒,清桌子的清桌子,拿包的拿包。除了邝盛彪一人面色土灰,其他的都像刚从监狱中放出来一样,冲出门时,差点把业师撞摔跤,业师摇晃着训道:“这些不长进的!”
且说邝盛彪拿着一张带“差”的试卷,硬着头皮去见爹,一顿棍子肯定是少不了的。他边走边想着如何向爹说,不知不觉已到了鬼门关,惴惴不安地叩门而入,爹不巧也在看书,那邝庄主体魄刚健,眉宇中竟隐隐含着大将风度。邝盛彪刚定住脚根便一脸笑,唱道:“恭喜爹!贺喜爹!”邝贵世放下书卷,问道:“孩儿,有什么可恭喜的?对了,你这几日功业进益如何?”
邝盛彪欢笑道:“爹,孩儿正为此事来道喜哩!您不是答应过孩儿,这次考试如果孩儿得了一个‘甲’,便奖赏孩儿十两纹银吗!”邝贵世闻言扔了书卷,大喜道:“你得了一个‘甲’!”邝盛彪笑道:“所以说,我就要恭喜爹用不着为孩儿破费那十两纹银了!哈哈哈哈!”邝贵世倏地心中一凉,拉长脸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邝盛彪只好将试卷拿出。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不争气!”邝贵世拿起一根短棍就往儿子屁股上棰。“啊,痛啊!孩儿知错了!”
古语道:人不劝不善,钟不打不鸣。
邝盛彪挨了一顿好打,自然是跑到娘亲那里诉悲,然后娘亲自然就会替他出头,晚上自然就“热闹”了一番。
次日──
邝家庄内,一群少年在一操场上玩耍,其中一男孩穿着黄金贵绸,象是孩子王,他尖声傲语地指挥着其他小孩。这时,从旁边柴房门内走出一少年,手里抱着一捆干柴。那孩子王向身旁的伙伴仉新竹问道:“他可是昨天偷听我们上课的小子?”仉新竹答道:“哦!是啊,他叫云飞。”
这孩子王便是昨夜不眠的邝少爷,今天却未戴小绒弁,他用下巴颏把粗衣少年一指,叫道:“云飞,过来陪我玩!”云飞望了一下手中干柴,回道:“邝少爷,我还要干活。”说完便走,邝少爷大拇指往嘴巴上一顶,道:“敢不听话?站住!”急冲冲地跑到云飞身前,挥手将他手里的干柴打落,翘起嘴道:“我叫你陪,你就得陪,快给我当马骑!”
云飞却丝毫也不理会他,弯下身子一根根拾起干柴。邝少爷大怒道:“狗东西!你是存心吃老子的软饭了,今日定要好好整治你!”心道:“不给你个下马威,怎知道本少爷的厉害!”撇手一招,道:“小子们,给我打!”那些小奴才们平日对邝少爷前倨后恭,这时哪敢不上,便恶狠狠地一群将云飞围住。
云飞自忖为什么每到一处都不能过得安稳?如得罪少爷而被赶出门,岂不又连累了母亲。此时唯有紧闭双目,任他们欺凌。
“住手!”天空里突然传来一声黄莺似的嗓音,那些小奴才和邝少爷都不约而同地朝那嗓音发出地望去,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女孩飘然走来,身穿五彩云丝裙,玉面朱唇,鬈发过腰,年纪虽小,却娇气可人。她月眉一挑,道:“邝盛彪,你怎么又欺负人。”邝盛彪道:“这小子不听我话,定是要讨打!好妹子,你又何必理会!”这“好妹子”乃是蒙古重臣伯颜的女儿,汉语名字为邝玉莹。
~第十三回白剑丧母邝家庄淑女双眸识俊儒~
邝玉莹径直向云飞走去,看了看这少年,心中对他非常有好感,道:“你就是昨日搬到这里来的云飞吧!”云飞应道:“是啊,多谢小姐相助,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报答小姐的!”瞧了邝玉莹一眼,回头就走。“喂,我……”邝玉莹不禁微叹一声,好希望能与云飞多谈一会儿。
邝盛彪无名火起,动手拉邝玉莹,道:“妹子,你和这臭小子非亲非故的,怎么对他那么好?”“哼,关你什么事?将你的臭手拿开!”邝玉莹使劲甩开邝盛彪的手,扭头便走。“好妹子,等等!”见妹子远去,邝盛彪气冲顶颅,道:“哼!都是云飞,我非要给你点厉害瞧瞧!”身旁的小奴才们也哈腰道:“对!都是那毛崽子,咱们定要好好整治他!”
邝家庄内堂,有两人闭门而谈。一个穿得庸容华贵,便是邝家庄庄主邝贵世;另一人一副商人打扮,却长得魁武彪悍,和衣着不大相称。邝贵世道:“我在此处没被发觉,大宋的昏官收了我的黄金都在家里享福呢!”那商人笑道:“那就好,这次皇上命我下巡,我见大宋果真气数已尽,咱们即将大举进攻了!哈哈哈哈!”邝贵世也笑道:“上万件武器我都锁得好好的,到时候,我这里来个窝里反!呵呵呵呵!”
原来,邝贵世是蒙古将军阿术,那商人是他拜把子兄弟,兵马大元帅伯颜。邝贵世受命监视南宋一举一动,暗地招兵买马,准备内应。伯颜道:“小女在蒙古待惯了,这次我带她随之游玩,她一定会感到新鲜而处处顽皮,还有劳贤弟费心了。”邝贵世笑道:“这孩子聪明伶俐,我很是欢喜,她在此,我儿也有个伴了。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好好读书,昨日又惹我生气,将来怎么授以大任!唉~”伯颜安慰道:“小孩子无心不懂事,再长几岁就明事理了。”邝贵世微一点头。
再说云飞做完手上之活,续到大堂向林管家请事。林管家正坐在宰相椅上乘凉,八字形的胡须随风飘荡,好不自在。云飞近身道:“林管家,我已经把柴火送到厨房了。”林管家抬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