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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草庐,金荣解了雪儿的穴,留梁建兴劝说,自己在外面静听佳音,真是度日如年,不停在门首徘徊。
等啊等啊,想啊想啊,猴啊猴啊,急啊急啊!
好容易听得“嘎呀”一声,那扇铁似的木门总算是开了,金荣忙几步迎上去,满脸关切之情。只见梁建兴露出笑脸来,金荣一见他笑,自己便笑个不住了,切问道:“老弟,成了吧?”那身子骨儿软了一截,竟向梁建兴哈起腰来。梁建兴微微颏首,走出屋来。金荣一拍巴掌,蹦蹦跳跳一阵风便往屋内闯,雪儿正端端庄庄地安座在床。
就算事实摆在面前,金荣还有三分不信,在雪儿身前,背向前弯,愣头愣恼地问道:“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么?”雪儿点点头,即便作假,也含着羞涩之情;却把金荣喜得像个小猴儿一样抓痒挠腮,还道是美人儿明眸善睐呢!
雪儿见他有趣,不禁略笑一下。金荣瞅见那仙女儿还对着自己笑呢,直高兴得更上一层楼,“扑嗵”跪在她面前,道:“蒙姑娘厚爱,小生甘愿为裙下之臣,生生世世守护姑娘,咱们今夜就完婚,好么?”
雪儿点点头,金荣遂了心愿,真恨那白日还不依山尽,真恨那黄河还不入海流。他挨着雪儿坐了,手搁在膝盖上,不停地摩擦,眼睛像蚊子一样盯着雪儿。梁建兴见献督亢之计成功,走进屋来,揖拳笑道:“恭喜大师兄,贺喜大师兄!天仙一般的可人儿都愿自荐枕席,大师兄真真正正的艳福不浅呢!”金荣对梁建兴肃拜一礼,道:“金某有此姻缘,全杖梁兄!”梁建兴半推半就地受了。
代赢此时喘着粗气,疲累地跑进屋来,正思量好了一句推搪之语,见雪儿已在,大喜道:“找到她了!”金荣满面春风,把自己的姻缘谱一字一字地说了。代赢见雪儿神色自若,不似伪装,心里也踏实了,连声道喜,这喜既为金荣所道,也为自己所道。
~第二十五回狼狈当败猛虎庳断梗疏萍何处飘~
这代赢确也可怜,为找雪儿,穿林跨沟,把座山都翻过来了,整个人早已累瘫了条,一屁股跌在靠椅上,现也不巴望什么第二次,只要能休息休息就千好万好了。梁建兴投过微笑的眼神来,道:“师弟来得正好,新婚酒席就有劳师弟了。”代赢椅子还没坐热就有跑腿的事,当然十万个不愿意,嘴巴正要动,金荣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代赢不敢拗他,一瘸一拐,叽哝着出门,只得赶着马车回镇购物。
金荣突然伸指把雪儿一点,梁建兴见雪儿应手昏厥过去,还当他忍不住欲念,大惊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金荣把雪儿抱到内房的床上,回到堂屋,道:“我心里还是不妥。你想想看,咱们三个吃喜酒,没人看住她,万一她用心是假,跑了怎办?”梁建兴一愣,又转笑道:“师兄差矣,难道新娘子不吃喜酒么?再说,正好借此机会把她灌醉,到时候纵然她心里不依,手头上也没气力反抗呀!”金荣一摆头道:“师兄我最受不起女人的嗲气,万一她在桌上摆出狐猸骚劲来,把相公我灌醉了,岂不功亏一篑!不如将她安顿好,待咱酒畅菜饱之后,关上房门办事。嘿嘿,她是真心最好,若是假意,老子干都干了,她也别指望能嫁到好人家,还不是我入了港的货!”
梁建兴心中一凉,转问道:“难道你不打算和她在清风明月下拜天地么?”金荣把头往内房一撇,道:“那小妞会武功,若乘我闭着眼睛磕头时作了兔子,我还玩个屁呀!先成米饭,后拜天地也是一样的嘛!”梁建兴本待让雪儿乘金荣麻痹大意时脱身,谁料计计都被他算计到了,只得另谋他法,一笑道:“大师兄果然处事周全,小弟不及万一!”金荣笑道:“梁老弟太过谦了,若论起智谋,我哪比得上梁老弟,只是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由得我不谨慎。”他这一笑,满脸横肉直往上耸。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山。代赢满载熟食器具而归,梁建兴说月色皎丽,星斗斡旋,提议摆席在外,金荣大喜,不加思索地允了。
十三盘珍馐美味闪光在案。在月光的照映下,酒泛霞光;在梁建兴的鼓劝下,杯传如飞梭。金荣从白椴蒸笼里提出一只黄霜霜的螃蟹,张口就啃;代赢从蒸笼里提出一只光溜溜的乌龟,咧嘴就咬。金荣满心畅快,吃得急骤,突然被螃蟹肉嗌住了嗓子,一口气接不上来的滋味真要命,又咳又卡。代赢忙用一根筷子往金荣嘴里捅,指望能疏通疏通,一上一下,好像口交一般,到了高潮部份,梁建兴将一杯水灌进了金荣的喉咙管里。
梁建兴笑问道:“大师兄可好?”金荣打了一个嗝,咕噜咕噜道:“没事,没事!咱心里痛快,吃得痛快!哈哈哈哈!”一扬脖子,又吃了一钟,兴尽思来,舌头发麻道:“这个,男人哪,就像泥巴,很脏;女人呢,就像鲜花,又美又干静。但鲜花离开了泥巴,嘿嘿,也活不成呢!”梁建兴与代赢都说高论,猜拳行令、谈笑女人之顷,已过半个时辰。梁建兴极力劝酒,金荣酒后失德,满嘴须子罗嗦,再不堪入耳,歪倒在桌上;代赢腿软肚撑,也扑在桌上。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梁建兴轻手轻脚地离了席,飞身转到房中,解了雪儿的穴,弹指之间,雪儿苏醒过来。此时火烧眉上,梁建兴道:“姑娘,他们都已大醉,快走罢!”雪儿体内的迷药散尽,神智已清,不过有些腹饥,此人萍水相逢却屡施援手,先前未问其姓名,这时再不放过,行一万福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小女子末齿难忘!”梁建兴尚未启齿,蓦然听得一声大叫:“好你个恩公大人!”两人听得猛打一个寒噤,顺门望去,代赢已怒不可遏地闯进,大喝道:“你这家伙真是说话不露牙齿,连我也被你骗过了!”梁建兴忙将雪儿挡在身后,代赢大叫道:“你想扮英雄,斤两未免不足!等师兄酒醒,看你如何了局!”
梁建兴只当是耳旁风,拔剑大呼道:“姑娘快走啊!有我断后!”代赢也抽出剑来,粗声粗气地叫道:“休走!吃我一剑!”一招“怪蟒翻波”望雪儿挑来,雪儿袖展裙翻,轻盈躲过。梁建兴可是站着吃素的!大喝一声,一招“猛虎翻江”迎着过门的秋风斜劈而来,代赢的武功本在梁建兴之下,加上奔劳一日,酒又饮得比梁建兴多,着力拼上一剑,震得虎口发麻。
雪儿还呆在门口犹豫,梁建兴剑抖霜叶,猛发几招,把代赢逼到死角。梁建兴的额头青筋如缕,发着急道:“姑娘快走啊!不要让我前功尽弃啊!快啊!”一语喝醒雪儿,心道:“对啊,我还要找飞哥!”代赢顾此失彼,雪儿已到堂屋取了玄明剑,施展绝世轻功,就如一道清风掠地而去。梁建兴如释重负,手也松了些。
金荣被厮杀声吵醒,念着宝贝雪儿,把杯桌一掀,巴不得一步就走到她房里。代赢见金荣半梦半醒地趔趄而来,正欲告状,梁建兴心机耍得快,忙道:“大师兄!他乘你酒醉,意欲玷污你妻,被我撞见,忙奋力救助。这姑娘的穴道已被他解去,一个女孩子哪里经得起这番惊吓,还不跑了!”代赢惊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放跑的!”见金荣眉立,知是恼了,忙撇下梁建兴,叫道:“大师兄你相信我,真是他放跑的!”手上的剑叮铛落地,以示清白。
只怪代赢先前不识好歹,和金荣争雪儿,故金荣对梁建兴的话深信不疑。此时的他,酒已全醒,与美女交媾之其乐无穷事变成了黄梁一梦,呲牙裂嘴道:“朋友之妻不可欺!代赢,你、你、你,吃我一剑!”腰剑已出鞘,厉叱刺来。代赢左躲右闪,嘴里叫道:“真的不是我!大师兄,你我多年交情,我怎么敢哪!”
“少跟老子装幌子!”金荣的剑愈发狠了。代赢跳得像只袋鼠,叫道:“大师兄,纵使我千万不对,你也该念念咱们的旧情啊!”金荣吐了一口黄痰,劈头盖脸地大骂道:“谁和你有旧情,你还抓屎糊脸啊你!”
代赢无法,待抽出空来捡剑,谁知剑又被梁建兴抢先拿在手里,代赢气得直跳脚。一生算计人,现如今却被人家算计,其中滋味,自己最懂。
再看代赢手上没兵器遮挡,正在没头没脑地逃窜,金荣在后面死不罢休地追赶。幸亏金荣酒喝得浓些,立脚不稳,出招乏慢,代赢方能藏臂缩腿。梁建兴功德圆满后假意在一旁高声劝解,诵扬“绿珠虽好,却是横祸之苗。兄弟情长,不要为女色而与朋友翻脸”之类的道德经,在金荣的耳里是金玉良言,在代赢耳里就尽是风凉话了。
金荣越想心里越憋气,念着代赢是师弟,不能下死手,又饶不过他,杀过百招,刺伤了代赢的手臂后,气也消了大半,只好借助梁建兴的话恨恨下台。代赢顿首请罪,嘴里该认的都认了,不住地求饶,梁建兴也帮着劝金荣消火。代赢怒瞪着梁建兴,眼珠都要撑破眼眶,从此埋下了祸胎。
金荣望着深幽的林子,气急败坏地抓起一根粗大的断木枝,狠命往前扔去……
且将金荣之事按下不提,再表雪儿逃脱劫关,一心找寻心爱之人,只是终究不能得知恩公的名姓,亦有些差强人意。经过了这一横空劫难,雪儿对尘世更感凄惶,但愿能寻到云飞,与他在九华山厮守,再不染世了。
念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楚天阔。五十里又被抛在身后,雪儿行到一小村坞里,土地荒芜,景状萧条,街上亦无人行走,与江南之美大相迳庭。她辘辘饥肠,胡乱寻到一家枯朽得快要塌崩的客栈,不加思索地进去了。
客栈里面也很清瑟,只有两桌客人。一桌上是二个横脸大汉在猜拳,给萧条的世界带来一线噪音;另一桌上是一位戴着青丝头罩的客人独自饮酒,黑黑的头罩隐住了尊容,身穿一领青绿色布衣。店小二见雪儿流光射进,顿时蓬壁生辉,她那白净的脸霞映得如雪绸裙就似天上浮云一般,一尘不染,除非仙女下凡,天下怎会有这等美人!瞧得店小二“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待雪儿序起:“小二哥,麻烦你来几个馍馍吧。”那店小二才清醒过来,胡乱答应了一声,腿都酥了,像个跛足人似的,一踮一踮地颠进内屋。雪儿觉得他好奇怪,微看了一下,又找个空位子坐了下来。自从雪儿一进屋,两个横脸大汉就注意到了,各使了一下眼色,磨了磨拳,擦了擦掌,嬉皮赖脸地游到雪儿左右坐下,其中一个搭讪道:“这位姑娘一个人哪?”伸手就往雪儿手上摸去。
雪儿觉得可恶,将手缩了回来,那大汉看得大笑不止,嬲叫道:“她还会害羞啊!老子喜欢!”另一大汉道:“嘻嘻!酸溜溜的姑娘男人爱,色眯眯的男人姑娘疼嘛!哈哈!”毛手也随之伸出。雪儿又羞又急,正要起身离去,蓦然,另一桌的青罩客猛拍木桌,人已闪到雪儿面前,刷的一声,右手宝剑出鞘,夹着一道银光,横脸大汉颈上一凉,那颗头颅也就分了家。雪儿见此人出剑之快,真是神乎其神了,只是这种做法也未免太过于残忍。另一大汉也是个江湖跑腿的,见状惨叫道:“天下第一疾剑‘无影剑客’!”“啊~~”还来不及鼠窜,便被银光解决了。
店小二端着馍馍走出来,见店内死了人,吓得手中的盘子“啪”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