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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还没走热,行踪就被她探知了。”李祥听到“峨嵋老处女”一句,不停地拍手跺脚打哈哈。
三人八字犯笑,不知是休是戚。李祥也吵腿走得痛,见有辆骡车在前面辚辚缓行,便把缰绳递给云飞接管,跑上前去一屁股坐在骡车的木架上。车主人疑惑地望着李祥,李祥笑嘻嘻道:“搭个便车嘛。”坐这上面甭提多舒服了,可以把双腿都搁在板子上,还可以任意转过身体,不像骑马骑得腰酸腿痛。
他们穿插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一天下来,都感到格外劳顿,便捡最近的一家塌房进去了。李祥谢了骡车主人一声,第一个冲到房里,把云飞和罗彩灵撇在脑后,倒头就睡,人吃饱了就爱睡,这是什么原因?
云飞也想学李祥那样眯一会儿,准备进房门时,被罗彩灵唤住。罗彩灵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云飞反问道:“这个忙李祥能帮么?”罗彩灵莞尔一笑,道:“李祥不能帮。”“那好,你说。”云飞打着呵欠道。罗彩灵道:“我想给郭堂主和两位姐姐烧些香纸,我知道你的字写得好看,请陪我买些冥币,然后代笔写收钞人的姓名。”云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字写得好看?鬼丫头,忙还未帮,就先嚯着我。”罗彩灵吃吃一笑,美若展蕊芙蕖,云飞还能不答应么。
罗彩灵一直牵着云飞的袖子,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寻找着大人的依靠,出门走了上百步路,云飞感到心里怪怪的,忍不住问道:“这样牵着我作什么,怕我把你丢了?”罗彩灵把云飞的衣袖摇了一摇,道:“我把你当作我的哥哥!”说完后,两只小手抓得更紧了。云飞心里一笑,“一副孩子气。”
罗彩灵心中畅意,单手钩住云飞的颈子,好似给他套上了一副鞅子,娇声道:“我要你照顾我!”云飞道:“你和我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照顾你!”罗彩灵道:“你这么说,是不是非要请雪儿开个批条才行啊!”云飞忙摆着手道:“不是,你误会我了。”一望罗彩灵灰色的脸庞,笑道:“好吧,我收下你这个弟弟了!”罗彩灵这才转笑,忽反拍他的脑袋,嗔道:“是妹妹啦,讨厌鬼!”
俩人说说笑笑地俪行到市中,罗彩灵那只小嘴更像炸开锅的豆子叽叽喳喳跳个不停。一群白鸽飞翔,带来和平的祝福。前方闹声聒聒,人众围成一圈,挡住了去路。云飞道:“前面出了什么事?”“进去看看吧。”罗彩灵拉着云飞便跑。可惜观者如垛,云飞挤了两次挤不进去,无奈地摇摇头。罗彩灵把云飞拉了回来,神秘地一眨眼道:“瞧我的。”云飞暗笑道:“我是男人都挤不进去,你个女儿家怎么好挤?”眼里看她怎么做。
只见罗彩灵轻轻推一推外圈的人群,道:“对不起,我是孕妇,借过一下。”她说这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人们纷纷向后瞧,见罗彩灵生得媛丽,只当她是个两月的妊妇,生怕恼动了胎气,皆四散腾出空位来。云飞听得用手蒙住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法子亏她想得出来?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呀。
罗彩灵朝云飞招了招手,道:“还愣着作什么,过来呀。”又笑对众人道:“他是我老公。”众人皆朝云飞投向羡慕的眼光。云飞撂下了手,灰着脸靠了过来,紧随她身后。
罗彩灵一边称谢,一边朝里面挤。只见圈内有位穿缊袍的先生躺在地上,身侧蹲着一个徒弟。那位先生年约六旬,心脏病突发,看样子是要去了;徒弟弱冠之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哭。只见先生握住徒弟的手,道:“三个弟子中,就数你最爱读书,我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徒弟道:“弟子惭愧。”先生点了点头,又抬了抬手,有话要说,徒弟急忙问道:“先生有什么遗言?”“嗯……”先生还未开口,徒弟先摇头晃脑地说道:“古人云,不闻先生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在也。”此话不说尤可,一说之后,先生怒目鼓瞳,猛抽了几口气,竟死了。
云飞叹道:“徒弟怄死师父。”罗彩灵道:“只怪他收了个迂腐的徒弟。”那徒弟还在鼓里,伏在先生的缊袍上哭爹叫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先生之文风千古不泯,先生之诒训历久弥新,先生但请挂怀,弟子一定缵继先生之光辉遗德……”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这时,衙门里的人来了,处理事务,把人群逐散,道路又通畅了。
云飞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读书读得多了,人也被读腐了,想起李祥狂放不拘,比起这迂腐的书生真不知要可爱多少倍!看着活蹦乱跳的罗彩灵,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继续走了半百步,碰着个卖冥币的,罗彩灵讨价还价买了一百张黄色刻有月牙眼的冥币,云飞也给溘逝的母亲买了五十张。回时罗彩灵拉着云飞的衣袖往前面跑,云飞随着她顽闹,与人同殊,因此,满街的人都对之侧目。
回到罗彩灵的客房,罗彩灵吩咐小二端上文房四宝。云飞端坐在案,手搦湘笔,专心致志缮写;罗彩灵燕坐一旁,托着香腮,瞧着云飞。有美人在旁,做事的心情分外不同。罗彩灵最销魂处,双星潜蕴而眼波自流,闪烁如同冥下飞电,教人魂痴魄醉。云飞不经意地朝她挑了一眼,就被她的眼神牵引到一个令他最怀念的地方,在那里,曾经与雪儿举案齐眉,就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人打扰。
这时,笔头不自禁地停住了。罗彩灵问道:“怎么了?”一语问醒了云飞。“没什么。”云飞忙避过她的眼睛,眨了几下眼睫,食指和拇指夹着笔杆搓了搓,继续写字。
日光渐薄,罗彩灵怕云飞吃力,点了一根蜡烛,笑问道:“你有心事?”云飞膏了几下笔,装作自然的样子,道:“没有。”罗彩灵指着冥钱道:“喏,还在糊弄我,你的手都告诉我了。”云飞往冥钱上一瞧,不知不觉中,竟把郭堂主写成了雪儿,吓得挢舌不下,犹如瘩背在身。此举犯了极凶之兆,云飞连忙把那张凶纸挼成一团扔在地上,心中狠狠地谴责自己。罗彩灵拿起那张凶纸,站起身道:“你呀,表面上认认真真的,实际上却心不在焉,我替你撕碎了扔在湖里。”云飞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罗彩灵道:“尽问傻话,万一被人捡去烧掉了,那多不吉利呀1见她心机灵秀,云飞真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过了好一会子,罗彩灵回到房里,云飞刚好誊完,郭堂主和她的两位姐姐每人三十三张。他俩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声“谢谢”。俩人都一惊,罗彩灵问道:“你干嘛要谢我?”云飞道:“谢谢你考虑周到。”续问道:“那你又干嘛谢我呢?”罗彩灵笑答道:“谢谢你替我干活。”云飞笑道:“你就不能用一个典雅的词么!譬如帮忙啦,弼助啦……”不待云飞说完,罗彩灵道:“我偏要你替我干活,我还要你替我干一辈子的活!”云飞一笑。
罗彩灵问道:“为什么不给你母亲的冥钱上写字呢?”云飞看着烛火,瞳孔在烛光下闪闪发亮,道:“我相信她能收到。”罗彩灵点点头,把冥钱拈在手里端祥,见纸上字体工隽,靥面生出春桃来,道:“这回我可要真真正正地称赞你了!呵,你心不在焉写出的字还蛮好看呢!”云飞道:“是么?字写得好本来就是给人看的。”罗彩灵道:“郭叔叔和两位姐姐在九泉下看见这些好字,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么?”云飞道:“一点都没错,他们一高兴啊,就会好好保祐你多福多寿。”罗彩灵道:“真的么?”“嗯~”云飞笑着答应了一声。罗彩灵道:“那我再给他们买些。”“你饶了我的手吧!”云飞按摩着手腕叫苦道。“帮帮忙嘛!”她乞求的眼神教人不得不答应,云飞心中叫苦。
罗彩灵道:“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云飞寓目窗外,见天色苍黄,道:“还是我陪你去吧,时间不早了,万一碰到抹户子怎办?”罗彩灵嘟着嘴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现在你给我好好的休息着,等我回来就有你累的了!”看着罗彩灵一步三跳地离去,云飞心道:“不要就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其实,罗彩灵是藉买冥钱的名去给云飞买点心,怕时间有余,先与店主扯话,觉得时间差不多后,再到厨房赶最热呼的麻松包子拿了一大笼。云飞兀坐无聊,便去找李祥拉呱儿。
且看李祥得了罗彩灵的两样宝贝,心花怒放,侧卧在芦苇席上,把瓷碗抱在怀中,还以为罗彩灵对自己有意思呢,心里一热一热的,哼唱着歌谣:“……姑娘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啦啦啦,哈哈哈……”哼得正爽,见云飞推开了榆木门,心想:“你来得正好。”便收了声,坐起身来,叫道:“云飞,我要向你挑战!”云飞见他有点不正常,问道:“挑战什么?”李祥肩头微耸,道:“你心里明白!”云飞拉过一张槐椅坐下了,跷起了腿,回道:“抱歉,我一点都不明白。”李祥一轱辘翻身下床,道:“既然你装傻,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和你角逐灵儿!”云飞鼻子眼里笑了一声,道:“傻呆呆的!”李祥撑着桌面,狠盯着云飞的眼睛,道:“你到底接不接受?接不接受?啊!”云飞见他无理取闹,摇摇头,径自出去了。李祥叫道:“你不说就代表你弃权了!我可是说真格的啊!可没机会后悔咧!”
云飞到李祥那里讨了个没意思,回到罗彩灵的房里,傻等了一会儿,又没意思,干脆到床笫上躺着养神。过了一顿饭的光景,罗彩灵挈着一笼麻松包子回来了,把包子搁在榧木桌上,鸦行鹊步到了床前,两只手揪着云飞的脸,把他的脸拉成一个大面饼。云飞痛得直叫唤,求她放手,罗彩灵松了手,小嘴一鼓道:“你这人太没规矩了,怎么歪在人家的床上!”云飞揉着脸道:“反正你也像个男孩子,怕什么呢?真是的,把我的瞌睡都搅没了!”罗彩灵抓起枕头就往云飞头上砸,啐道:“死东西!骂人还不带碴子!”温柔的枕头凶猛地捶来,云飞左架右搪地护着脸,向她求饶。罗彩灵砸了三五十下,枕头里的木棉象鹅毛一般满屋飘荡,她用手挥了挥木棉,气喘吁吁地把枕头扔到床上,自己坐在床沿上,双手直撑着窝单,道:“真想不到,欺负人也这么累!”
俩人都喘着牛气,相互瞪着眼笑。罗彩灵大胆地爬在云飞身上,仔细看着他的脸,道:“你笑起来还蛮可爱的嘛!”“是么?”云飞一笑,谁都喜欢听到别人的赞扬。罗彩灵笑道:“就像傻瓜一样!”云飞把脸一沉,道:“你才像傻瓜呢!”罗彩灵道:“你笑啊,笑啊!让我再看一次傻瓜的笑容啊!”云飞被她捉弄得止不住笑,只好尽力躲着她,用手遮住脸,道:“不给你看!”罗彩灵把云飞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傻。
疯疯火火的时间一晃即逝,把云飞调逗够了,罗彩灵按了一下肚腹,道:“我饿了,嗳,我买了包子,吃不吃?”云飞答道:“当然吃了!不把肚子填饱,你欺负我时就没力气抵抗了。”罗彩灵二话不说,把云飞的耳朵一拧,云飞抓着那支肉钳子,痛得连叫放手。
罗彩灵把拧耳朵的手往上一提,把云飞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道:“趁你现在没力气抵抗,我多欺负你一会儿!”云飞的五官都向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