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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不待她说完,便捂上她那什么话都说得出的小嘴,道:“和你说话真是累呀!算我求你,告诉我吧!”罗彩灵一刮他的鼻子,笑道:“好了好了,说就说嘛,其实你的缺点啊,就像天空里挂的麻子一样多,不过……”故意迟延了一下,道:“却都颗颗闪亮!”云飞听了,不觉又高兴又担心;高兴者,男人嘛;担心者,女人嘛;一时感触良多,望着罗彩灵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罗彩灵道:“我回答得你还满意么?”云飞叹了一声,道:“既然我有这么多缺点,你为什么还要拉我作朋友?”罗彩灵笑道:“寻找没有缺点的朋友,恐怕一辈子也交不到朋友。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么,我喜欢你那些可爱的缺点呀。”
看着她星子般的双眸,云飞心潮沸涌,想把孤心的话倾诉于她,忍不住道:“灵儿,我有一句话又想说又……”说了几个字,缩住了。
罗彩灵的心跳倏地加快了好多,她几乎能听见云飞的心声,也正是她渴盼无数个不眠夜的心声。可是,云飞揣情度理,颤抖着嘴唇,始终不肯说下去。
倏然,户外传来李祥“嗳呦”的叫声,把云飞未了的话语嘣断。
“你终究还是不肯说出口,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么?”罗彩灵呼出了一口长气,吃力地站起身子,强行用笑容抵挡住湿痕的心,道:“李祥好象出事了,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罢。快洗把脸,我先去了。”她背过云飞,拼命把泪吸在眶中,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一边用衫抆泪,一边去见李祥。
见李祥在过道上惊慌失措,罗彩灵清了清嗓子,问道:“出什么事了?”李祥指着楼下,罗彩灵顺着一望,楼下黑鸦鸦一片,原来从武林大会下来的两路人马在此店用膳。一路是华山派,由少昊君带领;另一路是崆峒派,由公孙康带领。店中其他客人都被撵走,店主在一旁听差。李祥指着一个身材渠魁的黑面鬼,与罗彩灵咬着耳朵:“我刚才惊叫时被这家伙看见了,还狠瞪了我一眼呢。”
云飞这时理清了心绪,顾不得洗脸,走了过来,见下面情况不对,便一望罗彩灵,听她的决定。
“我讨厌他们!”罗彩灵的眼里火花刺棱。云飞道:“既然这样,我们换一家罢。”
罗彩灵摩拳擦掌,道:“不,就这么放了他们,我心不甘!”云飞道:“你还记着前仇啊。”“随你怎么说!”罗彩灵把他俩拉到二楼的拐脚处,一楼的两帮人发现不了,正好做事。
且看楼下的两派人马正在谈论武林大会上大展雄风的螭遢狂侠,谈着谈着又心中不忿,转而切磋恭讳武艺起来。华山派的黑面鬼说自己膂力过人,能将楸木桌打破一个掌印而桌上的酒不洒,在千呼万唤中演示。黑面鬼把手臂抡了两抡,举掌朝桌面猛拍,说时迟那时快,一粒石子破空飞来,打中他臂上的太渊穴,臂上一麻,那一掌棉花般地落在桌上,酒是未洒,桌也未破。
众人看得哗然,黑面鬼脸红得像关公,灼目东张西望,见崆峒派有人捂嘴阴笑,便阴差阳错地认为是他们在捣鬼,心里熇熇火烧,望着掌门。掌门也满脸晦气,正在狐疑之中,使了一个眼色,要他暂且忍着。
云飞指着罗彩灵,直摇头道:“你呀,心思花、伎俩多,不惹出事来是不罢休的。”罗彩灵道:“整整他们这些没人伦的混帐东西,有什么不对!”李祥咻了一声,咕唧道:“小声点,让他们听见就玩不下去了。”罗彩灵颔首道:“对、对,还是李祥有见识。”李祥听得欢天喜地,决意支持罗彩灵。
崆峒派有个花面麻子有意压倒华山派,叫道:“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嘛!适才匒辉兄失手,无伤大雅,小弟不才,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愿接风尘,展露一下花猫拳脚。当然,在华山派各位大侠面前,也不过是孔夫子门前卖孝经罢了,若有闪失,万望不要见笑。”华山派掌门少昊君听得恚怒却不好发作,干笑了一声,道:“邠雄老弟太言重了,崆峒派的武功独树一帜,我们翘首以待。”崆峒派掌门公孙康也陪了两句客气话。
掌声四起,花面麻子出来亮相,只见他伸了伸颈子,摆了摆头,揸了揸手,稳坐在堂中,望向华山派的弟子,有的拿枪,有的拿剑,最后把视线勾留在一个拿狼牙棒的弟子身上,便向他招着手道:“小兄弟,就用你手中的家伙往我头上砸。”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听错了,呆在原地不作声。花面麻子提了一口真气,捏拳道:“没事,没事!尽管砸来,保证我皮毛不损。”少昊君对弟子道:“但试无妨。”得了掌门应允,那人走到花面麻子跟前,还是有些心寒,高举着狼牙棒不敢轻易下手。要知道,这长刺的家伙可榔槺得很呢,砸在人身上还不窟窿一片!花面麻子满不在乎道:“快下手吧,我头上好痒痒呢1
华山派那弟子只好横着肠子,大喝一声,使出平生气力朝下猛砸。常言道,天有昼夜阴晴,人有旦夕祸福。花面麻子正鼓着真气,在火急关头,腰眼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喉咙一松,真气跑了大半,顶上风声虎虎,狼牙棒落,顿时砸得他眼冒金星、百鸟争鸣,亏得他残存了小半真气,才能保住性命。崆峒派见之大骇,齐齐围了过去,花面麻子已昏死过去,头上像被和尚点了香一般,窟窿成群,被众人抬到后房疗伤去了。华山派见崆峒派出糗,心中大快,不少人兴灾乐祸地阴笑,惟是黑面鬼看得最爽。崆峒派咬认是华山派的人从中撮弄,虽然炸肺,只没发作。拿狼牙棒的弟子呆在场中,被帮主唤醒了回来。店主见此处火药味浓,吓得躲到厨房去了。
罗彩灵枨了枨云飞,道:“你帮我把少昊君手边的酒杯吸过来。”云飞道:“你还嫌闹得不够么?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免生无妄祸灾。”罗彩灵不理会云飞,用拳头照他一擂,道:“少在我面前诗云子曰的,叫你做你就做!”云飞不好违拗,不甘情愿地伸出手来。罗彩灵道:“你孵鸡蛋哪,快点呀!”云飞灰着脸把手一抻,杯子似流星般地吸将到手心里。杯里装的是黄酒,罗彩灵拿了酒杯随手一倒,急匆匆地跑到厨房问店主溷厕在哪儿,老板指了方向,罗彩灵去后须臾回来,脸上不停地吃笑。
云飞问道:“你怎么了?”罗彩灵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着酒杯,道:“你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一股腥臊劲扑鼻,云飞小声叫道:“是尿!难道不成是你……”罗彩灵沉下脸,揪了他的胳膊,道:“别胡思乱想,这是我在马桶里舀的一泡尿。”云飞听得炸心,忖道:“这么脏的事,亏你一个女孩子做得出手!”“那又怎么样!”罗彩灵要云飞出其不意地把酒杯送回桌上。李祥早已明白了八九分,竖起大拇指道:“灵儿真有你的,嘿嘿,下面的猢狲们不打起来才怪呢!”罗彩灵哼了一声,道:“猩猩打猴子,活该!”
楼下气焰腾腾,公孙康的脸上春夏秋冬地转变着,弟子们莫不手自搓、剑频磨。少昊君望公孙康赔礼道:“公孙兄你切莫往心里去,这完完全全是场误会,呃,小弟敬兄台一杯!”他拿起盛尿的酒杯,双手递到公孙康手中。
罗彩灵见中计,笑得咧嘴。李祥冲着公孙康暗笑:“尿是个什么滋味,你今天可要开荤罗!”公孙康奈着情面,只得把满腔忿气吞进肚子里面,接过酒杯一看,怎么这酒水里浮着白色的泡泡,味道又冲人,难不成是圊肥?一望少昊君,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少昊君茫然无知,在一旁催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公孙兄难道还在怪罪小弟么?”公孙康被逼不过,想到少昊君身为一派掌门,也不敢耍鬼蜮伎俩,便干笑了两声,放心大胆地一口闷掉,一股羊骚驴腥味顿时从喉咙管里出发,直直冲到鼻腔子里面。
“呸呸呸!”公孙康双眉戟竖,牙齿迸裂,啐道:“他娘的臭卵蛋,是尿!”把酒杯往少昊君脸上一撺,少昊君不及防备,打个正着。掌门都动手了,下手还能发愣吗?两派都刷刷刷地亮了家伙,齐齐围在一驮歹杀一阵。只见刀光剑影,血澎尸横,不时有胳膊大腿飞到空中,客栈成了惨殁的屠宰场。
罗彩灵志满意得,坐壁上观,他们不值得同情,李祥也对之洞若观火。下面闹得翻天覆地,血肉模糊的身躯接二连三地倒下,云飞僵绷的身体霍然立起,叫道:“这样你就高兴了么!”再也看不下去,撒身趵跃出窗。罗彩灵被云飞一语打醒,慌忙接步追出窗外。
云飞想不到一个玩笑竟会造成如此惨剧!觉得自己是殛害他们的凶手,风驰电掣地也不知浑跑了多远,在一湖边止步,叉着腿大口喘息,理不清紊杂的思绪。
多了一份呼吸声,罗彩灵也喘着气接踵而至,在云飞身后小心地问道:“生气了?”她的声音带着歉意,不是为了那些人,只是为了云飞。云飞回过头,见罗彩灵怯生生地贴身站着,便抹了抹发烧的脸,道:“灵儿,凡事都要权其轻重、度知长短,他们都是有父母妻儿的,如今一个个死去,难道他的亲人们闻耗不伤心么?养家的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只觉身乏心溃,一屁股坐在草丛里。罗彩灵道:“我说过,如果别人对我坏,我会十倍奉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为自己报不平,有什么不对!他们这是咎由自取,也怨不得我!再说,世界上一大堆的穷人日子都不好过,又有谁帮过他们?”
云飞道:“你不要认为天下人都欠你什么似的,照你这个说法,倘若荼毒你的人死了,你还剖棺戮尸不成!”罗彩灵道:“那也要看情形!作人不可太善良,在必要的时候,就应该坏他一下,别人才不会把你当作是卖红苕的!对恶人善,就是对自己恶;怎么对付小人,就是自己也做个小人;像你这般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其实不是善良,是愚蠢;老是怕前怕后的,只会一事无成!”
云飞听罢,倒显得无理气短起来,发着急道:“你为什么总要从反面看待问题呢?”罗彩灵冷笑道:“什么叫从反面看待问题?是,我没你善良,行了吧!你这么善良,干脆改个名字,唤作‘云大佛’不是更好么?”
云飞一摆首道:“罢了,罢了!我不和你争了,什么都是你对!”“你……”罗彩灵束着手,不知如何应他。一时间又软下心来,挨着云飞坐了,双手缠住云飞的颈头,亲声道:“你的性格外圆内方,我都了解,咱们犯不着为那种人争闲气吧。都不说了,笑一笑,好么!”云飞把她的手拿掉,道:“作人要有尺矱的,那种人也是人,我不能视而不见!”
罗彩灵指着湉湉的湖面,悻悻然道:“你若还把我当妹妹看,就笑一笑,咱们和好如初;若不然,我就跳下去!”云飞还当她在说笑,索性不理她。
“你不理我?”罗彩灵嘴里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她一向说到做到,“扑嗵”一声就往湖里跳,激起一注浪花。云飞先是一惊,又忖道:“让你清醒一下也好。”抽身便走。罗彩灵在水里浮浮沉沉,大呼救命,云飞开始以为她只是闹着玩儿,后发觉声音凄惨,慌忙转身搭救,跳在水里,把她这个旱鸭子抱上岸,惊问道:“你不会洑水,跳下去干嘛?”罗彩灵捶着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