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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忘记了死亡的恐惧,瞪着血红的眼睛发出野兽般嘶吼朝城墙这边猛扑。
登上城墙的解放军战士越来越多,战士们将密集的子弹朝猛扑过来的湘军士兵打去,战场顷刻变成单方面的屠宰场,沿着城墙、台阶冲上来的湘军士兵成片倒了下去,没有死的发出狼嚎拼命朝应旅长登城的地方冲上来,却在弹雨中被打倒。
成群的手榴弹朝城下蜂拥往上挤的湘军士兵投了过去,低沉的爆炸声中,反扑上来的湘军士兵被炸的血肉横飞。这时候根本用不着瞄准,或者准头,只要往人堆中扔就可以了。
武器方面湘军差的太多了。前装滑膛枪每发射一发子弹必须站着装填老半天,一分钟最多可以打出两发子弹,而解放军这边装备的是后装单发击针枪,每分钟可以发射六到八发子弹,同时对装填子弹没有姿势要求,很多解放军战士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是趴在地上装填子弹的,这样自己暴露的面积就相当小了。而湘军士兵却成了一个个活靶子。至于手榴弹,更是湘军所没有的,密集的人群中只要挨上一颗,周围十来人全要倒下。
在北门、小吴门、浏阳门三师与五师将士跟湘军展开了激烈战斗,首先支撑不住的是小吴门的湘军。湘军为了城防坚固,不敢让新抓来的那些士兵第一个投入战斗——这些人听到枪声都会发抖,指望他们奋勇向前是根本靠不住的。只能让老部下一窝蜂地朝登上来的解放军反扑,但在解放军密集的弹雨中,冲上多少就要倒下多少,老底子很快打的差不多了。万般无奈下,湘军军官只能让新参加湘军的那些人组成敢死队接替老部下继续进攻,这些人原来就已经没有什么战斗意志了,刚才战斗场面更加吓坏了他们——连敌人的身子都没有靠近,自己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前辈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自己又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如何可以是人家对手?当五师十旅高明辉部投入战斗后,胆怯的湘军士兵先是畏缩不前,接着一个个悄悄朝后缩去。小规模的退却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一粒石子,让更多没有斗志的倒退了,紧接着倒退变成了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的湘军士兵顾不得长官如何叫骂,沿着巷子抱头乱窜。狂吼声中高明辉旅首先冲下城头,与湘军展开了巷战。三师五、六旅一部跟随高明辉的十旅朝湘江猛扑过去,剩下的部队沿着城头朝两边扩展,扩大自己的突破口。
东面北面的战况吸引了城内曾国藩主意力,一营一营的湘军被待在天心阁的曾国藩从城南调走,朝东面进城的解放军反扑,冒着猛烈的炮火,天空的飞艇威胁,朝解放军突破口展开反击。曾国藩认为虽然南边城外解放军也不少,可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进攻,要是东面进城的解放军将长沙活生生劈成两半,这城也用不着守了。
北门解放军将士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堵塞城门的障碍物被战士们搬走了,待在外面等着不耐烦的战士们蜂拥而进。
“娘的,这湘军跑起来还真快!告诉机动旅马上投入战斗!别在后面给老子看好戏了!”眼前四处乱逃的敌人让跟随部队刚进城的马鼎南浑身上下热血沸腾,高旅进入长沙城的消息已经从东边敌人骚动中得到证实,自己这边九旅将士也将敌人压制下去,同时一步步朝下面攻去,又移动变成了快步,又由快步变成奔跑。
“师长,是不是我们机动旅可以投入战斗了?”袁剑不敢相信地在旁边问道。现在战斗打了才不到三十分钟,这么早让他的部队投入战斗是袁剑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侦察连出身的袁剑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是从一名战士一步步爬到现在这种职位上的。渴望战斗,渴望激烈的战斗,这种信念渗透到袁剑骨子里面,到机动旅已经觉得够窝囊的——机动旅不可能面对真正的硬仗。今日居然有追歼四处乱窜数万敌人这样美事等着自己,袁剑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马鼎南挽起袖子,不耐烦地说道:“废话!现在就看你的机八旅到底是铁打的还真他娘的是鸡把旅,赶快上来!沿着城墙朝西打!遇到的敌人只要不放下武器投降,一概消灭,明白吗?!”
“是!机动第八旅坚决完成师长下达的命令!”袁剑敬了个礼激动地说道。至于马师长取笑他们旅的那句话他当作没听到——自己机动第八旅的简称让人家笑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部队战士干部别提有多郁闷,这次要是打的好,那些嘲笑自然全都随风而去,不值一提了。
憋气的机八旅将士早在城外等的不耐烦了,旅长一声令下,五千将士冲进了城面沿着城墙朝西边猛扑过去。这些将士为了洗刷自己不是人家嘲笑的那种旅,一个个如同吃了豹子胆,大有神阻杀神佛阻杀佛的架势,在机八旅前进道路上,那些被追上的湘军士兵只要稍稍晚一点举手,无情的子弹立刻冲他飞了过去。就是逃过子弹,鬼头大刀马上跟着就奔脖子过来了。
机动第八旅旅长袁剑是侦察员出身,相应的这支部队在军事训练上特别强调单兵作战能力,在武术上面进行了大量的训练课时。机动第八旅除了装备前装线膛枪以外,每人还装备了一把鬼头大刀,别看他们武器装备不如主力部队,可在跟敌人肉搏战中却完全不弱于主力部队,甚至还要更强一些。大刀翻飞中,沿途杀出一条血路。
“机枪拉上来了!”九旅战士高兴地大喊起来。
马鼎南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的师属多管机枪连已经运动进来,笨重的机枪被战士们用推着拉着进了长沙城。很快,猛烈的机枪扫射声响起,一条条火舌朝逃窜的湘军士兵鞭打过去,火舌扫过之处只顾逃命的湘军士兵抽搐着摔倒在地。
活着的湘军士兵吓的不敢再逃,一个个放下武器缩在一旁期盼这些进城的凶神恶刹真的如他们所说会优待俘虏。
小吴门北门的先后失守让曾国藩相信敌人主攻方向真的不在南面而是在东面跟北面。本来守卫长沙的兵力就不多,虽然从南面调了近万人支援,可是那边冲天的喊杀声让曾国藩怀疑这万人增援上去会否是肉包子打狗。见南面还没有动静,曾国藩抱着拆东墙补西墙的念头,从已经捉襟见肘的南面再次抽调了一万部队增援过去——反正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这么多部队也无法登上城墙进行防御。南门将近三万守军让曾国藩两次调动后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十二点钟,随着最后一批炮弹将魁星楼彻底轰塌,炮兵师的重炮停止了射击。南门外突然响起震天怒吼声。等的不耐烦的一师第一旅、二师、四师、机四旅五万多将士从地下突然冒了出来,冒着硝烟朝长沙城冲去。出膛的迫击炮弹将天心阁所在的高地炸的尘土飞扬。湘军部署在上面的火炮都被炸成了哑巴,根本无法向这些冲锋上来的解放军战士开火。
长沙南边城墙魁星楼至天心阁一带在半小时内挨了大小炮弹五千余发,平均每秒钟就有三发炮弹落到城上。滚滚烟尘遮蔽了中午的天空,将太阳被染成了黑红色,到处都是呛人的灰尘。坚固的长沙城墙被百磅臼炮炮弹轰塌,炸开的砖石将缺口与陆地间沟通起来,用不着再架云梯了,轰开的口子足以让战士们冲进城市。
被炮火轰的耳朵嗡嗡做响的湘军将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前冲上来的是解放军主力部队,再想抵抗已经很困难了——到现在他们还觉得自己正在一艘暴风雨中的渔船上,上下起伏不定。站都站不稳又谈何反击敌人?
一股信念支撑着湘军硬挺着身躯冲上城墙,疲惫地给滑膛枪装填子弹,朝下面拼命打去。而那些冲过来的解放军将士养精蓄锐已经好长时间了,东面、北面的喊杀声、城破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期盼着自己也能投入到战斗中,毕竟他们部队才是真正的主攻。被荣誉激励的解放军将士不顾身边不时倒下的战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登上长沙城,打进长沙城、消灭湘军,活捉曾国藩!除此以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曾国藩发现自己犯了极大的一个错误——不该将部队拉来拉去!在狼群般涌上来的解放军面前,不到一万的守军如何是敌人对手?而增援东边跟北门的两万部队因为受到天上飞艇的威胁,现在还在奔过去的路上,你就是让他们回来,恐怕在城破前他们也很难回来了!
三师、五师擅自将“助攻”修改成“主攻”通知部队,战士们猛冲猛打,把湘军给搞迷糊了。武器不用说,人数上原本就不占优势的湘军给三师、五师这么一调动,兵力就更加捉襟见肘了。东线、北线、南线,各条防线人数不足,防御部队叫苦连天,盼望有人支援的时候,大批湘军士兵却在城内街巷中来回奔波,被天上的飞艇轰炸着,听着四方城破声,不知如何是好,到底应该支援那边了。
潮水般蜂拥上来的解放军战士沿着轰塌的城墙,奋力朝上登去。城墙上出现了湘军火枪队,想要将子弹射向攻上来的解放军人群,可冲锋部队的火力支援部队开火了,呯叭声响成一片,城头上的湘军士兵一排排摔倒,后面的接着又补上。天心阁并不高,也不是很大,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光从城墙上摔下来的湘军士兵就已经上百了。
“大帅,九帅在浏阳门城楼上阵亡了!浏阳门已经失守,三千将士无一幸存,发匪正朝这边打来!”曾国藩正在天心阁竭尽全力指挥部队抵挡敌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从浏阳门方面奔过来一员营官哭丧着脸将东边战况告诉了曾国藩。
从东面、北面传来呐喊声,看样子那边的发匪已经冲进城了。而魁星楼、南门,枪炮震天,从天心阁可以看到数万人马上就要涌上城了,抵挡敌人的湘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曾国藩眼前一阵发黑,老泪纵横流下。“十年心血啊!没想到今日毁于一旦!”
“大帅,快撤吧,敌人马上就上来了!”曾国藩的五弟曾贞干刚上前说完,从下面飞来密集的弹雨击中了曾贞干后背,一声没吭曾贞干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两下不动了。弹雨中曾国藩身边的亲兵倒下一片。曾国藩自己右胸也被一发子弹击中,浑身所有力气突然不翼而飞,软软的跪了下来,斜着身子倒下,头上的红顶帽子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帅,大帅!”迷迷糊糊中曾国藩感到自己耳边有人焦急地叫着。整开眼,眼前一片迷茫,自己被手下扶着坐在地上。曾国藩感到胸口一阵巨痛,咳嗽两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剧烈咳嗽使得中枪地方鲜血急速涌了出来,身边人想用力按住,鲜血却从指缝间流出。曾国藩耳朵里轰鸣做响,天空变成一片血红。
“大帅,发匪已经冲上城了,快撤吧!来人呀!快将大帅扶到安全地方去!”
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对湘军来说是安全地方了,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解放军战士呐喊声。曾国藩感觉自己被亲兵扶了起来,不知算是架着自己还是拖着自己朝天心阁下面逃去。
“放肆……放开我!我的官帽呢?!”曾国藩刚说了几句话,立刻又剧烈咳嗽起来。
“大帅,您的帽子。”有人在旁边必恭必敬将曾国藩掉下的官帽拿了过来,好心地帮失去力气的曾国藩戴好。
“多……多谢了,扶我到那边……不用管我,你们下去吧。”
曾国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