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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说话了:小伙子,说说你吧,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是就是,否就否。
我说:好吧,您问。
老太太挽住老者的手臂,说:我今年七十,他今年七十三,四十八年前我们就认识并相爱了,他那时是个穷小子,而我家境很好,我们都很骄傲,因为一些误会分了手,随后各自成家,度过了非常痛苦的三十年,当我们再次走到了一次,已经是人生暮日,留给我们一同相依而行的日子所剩无几,我们非常珍惜这错过了三十年才姗姗到来的黄昏晚恋。小伙子,看得出来,你现在正被爱情所困扰所痛苦,如果给你作个选择的话,你是愿意走我们的老路还是和你所爱之人把矛盾误会化解,重新在一起相爱?
我的目光冰冷起来,我盯视他们良久,方冷冷地道:恭喜二老修成正果了,我不知胡灵花了多少钱来请二位,不过你们不必再演戏,可以离开了,也请转告你们老板,我不会再做任何选择题目。
我转身就走,老者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杯弓蛇影,惊弓之鸟,小伙子,你非常聪明,可是聪明得过头了。
我站住脚步,回头冷笑道:我们都是陌生人,如果你们不是她安排来的,怎会莫名其妙对我说这些话?还敢否认?
老者脸一沉,沉声道:甄假,你这个臭小子给我站住,一身臭脾气,笨得要命!真不知灵儿喜欢你哪点!要不是不愿意见到你们走我们的老路,我才懒得万里迢迢找你!
老者眼神如炬,有种无形的威严,我跟着他走几步,来到一棵大树下,老者说:灵儿十年前就做了我们干孙女,我们前不久才知道她跟你的事,我们对她先前捉弄你的行为也很恼火,说起来这也与我们有关,嗯,跟你说吧,六十年前数名世界知名人物成立了一个《审判之门》组织,宗旨就是审判并惩罚那些有严重侵害他人生命利益、破坏社会秩序的非正义行为,并利用手段逃避法律制裁的有一定权势地位的人,这组织并不是要暗杀或者处死要惩罚的对象,而是通过做局设计,配合对象所在国家司法机关来获得他的犯罪证据,予以惩罚。这六十年来组织惩罚了很多败类,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这组织的成员都是有很高社会地位的各界人士,我们夫妻十五年前加入了这组织,在一次行动中也认识了灵儿父母,喜欢上了灵儿就把她收做干孙女,灵儿她也知道这《审判之门》组织,我想她或许是对你以前的行为很恼火,一时性情起来就对你做了那些事情,我们责骂了她,随后我们也派人调查这一切始末,我们得承认,你那朋友陆子亨的死的确和她有关系,可并不是她所直接作为,而是另外两个参与赌局的人为了寻求更大刺激,诱惑陆子亨参与做六合彩庄家,设计让他欠下巨额赌债,当他写完那些遗言后就再派催眠专家对他催眠,可以说陆子亨是因受到一定催眠影响才自杀的。灵儿知道这件事,却没有阻止,这时候的她已经对你动心了,自私地认为你不能和一个真正的艾滋病在一起,她在这件事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父亲的赌局也与她有关,这个时候我们也刚好知道这些事情,她没有参与,可因为我们审判之门组织正在收集灵儿那几个亲戚和其中一两个赌徒的犯罪证据,我们也并没有阻止这事。后来你接受了那些人开出的条件,后来灵儿在北京别墅里安排的那些东西一来是想整蛊你,二来也是想让你真正悔过,很高兴你的表现并没让我们失望。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在拉斯维加斯被人伤害的事情纯属意外,为此灵儿痛不欲生,多次表示如果你死了那她也会跟着你去,她找了世界顶尖的医疗专家治疗你,手术后你是真的失忆了,可脑部手术结束后她就知道你恢复了很多记忆,她并没点破你,而是如以往那样的爱你,全身心爱你。你别去听信其他人的鬼话,灵儿这女孩一直都很讨厌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在她公司里也是女性居多,可她并不是同性恋,她很纯洁,只不过她的思想比一般人复杂太多。
今天来找你,是不想看到你和她这样相互折磨下去,把误会化解,重新相爱,别以为少年意气就生生离别,她对你很真,她为了让你有平等的感觉,还将那笔本来转赠给你的财产全部捐献给世界慈善机构,我们审判之门谅解了她曾经的过错,我将你和她两人向组织推荐吸收你们做为成员,组织也同意了,可她却说她从此的命运都由你来安排,你去哪她就跟你去哪,你要她做什么那她就做什么。
……
这老者和老太太对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我记起来曾在一份世界性杂志上见过这老者的照片,我也隐约听说过现在有好几个充当正义审判者的最为隐秘的组织,可我越来越不想听下去,一个局到另一个局,这个局到那个局,局中局,局的背后还有局,老子他妈的烦了!
我抽着烟,抽到最后快要烫到手指的时候将它丢在地上,用脚碾灭,指着前面的寺庙,指着寺庙里的神佛,指着寺庙前膜拜的信民,再指着遥远的天际,然后道:老人家,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永远都看不明白人世间的真真假假,善善恶恶,我也甄别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可我知道谁也不配做审判者,谁也不没资格来安排或者干涉他人的命运,别人或许把木偶菩萨把那些有能力影响他命运的人当作至高无上的神灵,会对自己的命运来听天由命,你们今天的言行无异于又在想操纵我,可我不会再任人来摆布。你们所说的一切我没得半点兴趣,我只想活在我自己的天地里,我啥都不会再去想,守住我的本性本心,明心见性,自己过自己的,但凭一点自己心里的良知做事!
我对他们笑笑,然后走开了。我听到了老者发出一声叹息后说:老太婆,其实啊,他比我们看得还要清楚。老太婆说:是啊,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老者又说:世上最容易控制的是一个人思想,可最难控制的也是一个人的思想。灵儿这回真的要受苦了。
我的游趣再无半点,我回到酒店后就把房子退了,我租了一辆摩的,摩的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说你只管载着我向南开去,开了多远我就给你多少钱。他说那我们去西双版纳如何?我哈哈大笑道好。他说那你先给我三百。我说先给你四百吧,你可以更加放心的开。
摩托抵达一个无名的傣族小镇,已经是深夜,我和摩托司机坐在一间小饭馆里喝酒,我喝得醉醺醺的,这司机也喝得醉醺醺的,他说喝醉了,不能开车了。我说不开就不开,明天再走。待摩托司机睡着之后我却又搬条小凳子坐在饭馆外喝酒,天空疏星点点,不见那弯明月高悬,夜风轻松,别样清凉。
第二天我到了西双版纳,我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租了一个小竹楼,我想静静地写下生命的那些故事,于是开始写作。
我非僧侣礼佛,我却实同和尚看这浮世红尘。我忆起这二十来年的一路人生,这一路风景,这一路尘事,只觉镜花水月,恍然如空,便在纸上写下一句佛经偈语作为开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当作如是观。”
我给钱给一个村民,他家每天给我做饭菜送来,我和外界彻底断开了联系,在彻底的孤独寂寞中写着那些生命故事,我时常倍感心酸难忍。我对自己说:我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家人,爱一切对我真心的人,爱一切的善良和正义,可我也能容忍一切恨我的、对我不好的人,容忍对我不利的那些事。这人世间就是这样分辨不清楚,都是这样欠过来欠过去,可说到头来,一切皆由心生,佛由心生,魔由心生,信由心生,不信也由心生,真与假,天堂与地狱皆由心生,爱和恨亦由心生。一切皆由心生,自然一切就皆由心而变,今天我想这样,明天就想那样,事变,人变,心变,事叛人,人叛事,人叛人,人叛心,今天叛昨天,明天叛今天,人生多少事,都在叛字中。
我每天都喝酒,喝得醉眼朦胧,陶然醉性中我无念又无想,无思也无感,一片混沌,得见本体。我在房子里写了一张大条幅,上书李白的《月下独酌》: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醉中趣,勿为醒者传。
我如同那个新疆画家作画一般写着文字,时间如水,在时间的水中这油彩终于被我一点一点地抹在画板上,画板上就这样凝固出了鲜艳而散发出邪气的色调,厚厚的书稿摞在眼前桌案上,好比画布上激情而没得规则的图案。我把手放在书稿上,感觉我刻画了一个炫耀厌世情绪的、遍体长满脓疮的、饕餮着欲望的、瞳孔已经放大的可怜乞丐;可我把稿纸展开,我又觉得这乞丐是一个洗却了污垢、撕开了虚伪、回归了真实的不合格贱人;当我将书稿拿到打字店打印出来并装订好,又拿起来再次重读一边之后,我就发自内心地对自己说:我,真的只是风中一尘,而且从此我也只去做风中的某一尘。
这一夜,我大醉。
第二天醒来,我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送饭菜的那个村民来了,把门开开一看,门口站着母亲和父亲,还有表妹。
母亲在父亲和表妹的搀扶下,他们满脸微笑,慢慢地向我走来,我脑中一片空白。
母亲父亲慈爱地向我招手说儿子。我冲上去抱住母亲,禁不住痛哭出声:妈!妈!你能走了,你能走了啊!
母亲也抱着我,父亲伸手抱住我们,我象孩子一般地号啕哭着,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母亲了。
我止住哭泣,再看看表妹,她也在唏嘘垂泪,可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小孩子了,打扮得容光焕发。我将父母拉到凳上坐下,然后问表妹道:是她派你们来的,还是她带你们来的?说吧。
表妹叹口气,走到我身后将我向门外推,说: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走下小竹楼,看到她和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帅小伙站在一起,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她满脸是泪,却对我笑着。
她找男朋友了,她真的找了男朋友,她还嫁人了,还生了孩子了!
天地崩塌!
我在写作的这些日子,我每日每夜都想着她,想着她整蛊我的那些场景,想着她的微笑,她的温柔,想着她的精灵古怪,想着我对她曾答应过的承诺,我已经淡去了曾经那些痛恨和伤心的感觉,我曾多次对自己说“爱由心生,恨由心生,我是爱她的,我将来必定是还会和她在一起的,只是我还得等些日子……”
可现在呢?可此刻呢?
她还在那里笑着,眼泪也在脸上流着,嘴唇也在蠕动着,她似乎在说什么,可我听不清楚。我全身冰寒,剧烈地颤抖着,我本想喝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就不能多等我一些时日,为什么就不相信我会回来,我指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娃娃似乎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哇哇大哭起来。
不远处停着几辆车子,从一部车子里走出一个女人,这女人我认识,她叫姚瑶,我曾经爱上过的一个女人,我曾经背叛过她,她就离开了我,四五年后我才在北京见过她一面,我记得那时她腆着大肚子,可现在的她大肚子不见了。只见她笑着从灵狐怀里把小娃娃抱了过去,并说:宝宝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