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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这下子更不乐意了,她一向不大喜欢那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有老实巴交的丈夫认为那个家伙是个人物。
“好是好,可是我担心,现在世道不太平,有可能要打仗,菲斯勒大人心地人品没有任何说的,可惜他不得长官欢心,加入他的骑兵团,肯定极为危险。”大汉显然早就想过这条路,不过他真正想到的是他自己,等到孩子长大了,那位菲斯勒大人恐怕早就退休了。
“哼,我倒是觉得大人堂堂正正是个好人,而且他和其他那些老爷不同,他肯帮助别人,你的这身打猎本领还是大人传授给你的呢!你真是忘恩负义。”妻子数落着丈夫的不是。
“得得得,我不说了,是我的错。”那位大汉求饶道:“让孩子上学也好,跟着菲斯勒大人也好,我不会让他和奸商学坏,这总可以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门外拴着的猎狗汪汪吠了两声。
“又是那个小偷,我去收拾她。”
那个大汉站了起来,将孩子抱到他妈妈的跟前。
“算了,那孩子怪可怜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看,如果她不是饿得不行,也不会来偷我家的番茄和黄瓜,再说,她每次就拿那么一两个,又不多偷,让那个奸商从身上刮油水,你倒不在乎,让人拿两只番茄黄瓜充饥,你却舍不得?”妻子并没有接过孩子,她冷冷瞪了丈夫一眼说道。
“放心吧,我只是去教训她一下,顺便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丫头,到我的地里面偷东西,我也许还可以给她找一份工作,城里的餐厅里面正好需要女招待,这总比偷我家的番茄好得多吧。”丈夫笑嘻嘻的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说道。
妻子听丈夫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她接过孩子,轻轻拍着孩子哄他睡觉。
那大汉轻手轻脚的走出农舍,向农田边上摸了过来。
费纳希雅看到有人过来,连忙将身子一蹲,她可不想惹是生非。
“出来吧,你躲是绝对躲不过的,你昨天在我的地里偷东西吃的时候,我已经注意你了,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打算为了几只番茄黄瓜对你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偷东西,也许我还可以帮你一把。”大汉站在田边高声嚷嚷着。
他等了一会儿,看到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再一次提高嗓门喊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快点出来,要不然我进去抓你了。”
看看仍旧没有动静,大汉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拨开农田中生长茂盛的作物的枝叶,向费纳希雅走来。
费纳希雅当然不会愿意成为瓮中之鳖,她和农夫在田里面兜圈子捉迷藏。
在森林里面旅行过一段时间的费纳希雅,在这种地方颇为灵活,她蹲着身子竟然比那个大汉还要游走自如。
那个大汉直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喘着粗气回到农舍里面。
一回到屋子,那个大汉便骂骂咧咧将墙上挂着的弓摘了下来,然后从桌子上抽出三支箭。
“你干什么?想要射死那个丫头吗?”妻子立刻跳下床一把将丈夫拉住。
“他妈的臭丫头,太难抓了。”大汉吼叫道。
“那也不至于动刀动枪的啊。”妻子一把躲过了丈夫手中的弓箭。
“我只是吓唬那个丫头,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那大汉凑到妻子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真的想不顾一切
的抓她出来,我早就放狗咬她了。”
“那也不行,弓箭是不长眼睛的,万一伤了人,那可就不好了。”
大汉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就算想教训她都没有办法了,她已经逃走了。”
说着大汉又坐回板凳之上,制作他那些箭支。
看着丈夫平静下来之后,那个妻子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出农舍沿着小道向河边走去。山里有凶猛的野兽,
另一边是平原,只有河边有两片小树林,她猜测那个女孩就在树林里面。
费纳希雅躺在河边的斜坡之上,地上铺着一块她用干枯的芦苇编成的席子,这是她从一位旅行家那里学来的本领。
躺在苇席之上,费纳希雅正在和又一次的头痛搏斗。
刚才虽然没有施展魔法,但是过多的活动显然也会造成诅咒发生作用。剧烈的头痛让她根本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那大汉的妻子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躺在芦苇草席上面、抱着头痛苦轻声呻吟着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装束,完全出乎她原本的预料之外。
那位农家大嫂先前以为会到她家的地里偷番茄和黄瓜
的女孩,肯定是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已经饿得不行的穷人家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根本不是这样一回事儿。
看这个女孩身上穿着的长裙,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甚至有可能是一位贵族千金,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的菜地里面呢?
难道是遇到抢劫?虽然附近确实有盗贼团,但是他们并不抢劫,而且有他们在,也没有其他土匪和盗贼。
难道是离家出走?这倒是有几分像。
农家大嫂慢慢走到费纳希雅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费纳希雅猛然一惊,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怕,躺下,我看你是风寒引起了头痛,我一摸你的额头就知道了,冰凉的还满是汗。躺下躺下,你们这些小姐哪吃过餐风露宿的苦头,你想必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吧,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不满意父母为你定下的亲事?
还是跟薄情寡义的小情人私奔了?或者是上了哪个花花公子的当?看你这个样子,你哪里是会偷我们家番茄吃的孩子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到我们家里来吧,等你的病好了之后,我们送你回家,这种苦日子不是你这样的女孩能够吃得起的。”那位农家大嫂在费纳希雅耳边轻声细语,
温柔的语调打消了她心中的重重顾虑。
大汉的妻子将费纳希雅轻轻的搀扶起来,做惯了农活的她,搬动费纳希雅那单薄的身体并不困难。
费纳希雅用尽全力将注意力贯注于灵魂戒指之上,当她确认那位农妇并没有恶意的时候,她才顺从的在农妇的搀扶下来到那间农舍。
不过这番举动让她的头更加疼痛起来。
当那条大汉看到妻子搀扶着一位弱不禁风的漂亮小姐
进来,他同样大吃一惊。
虽然他立刻猜到这位漂亮小姐,就是刚才在农田里面,滑溜得像一只耗子一般和自己捉迷藏的可恶小偷;虽然明知道小偷就在眼前,但是那个大汉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去熬点粥再加个鸡蛋,弄些肉糜来。”农妇吩咐着,并且将费纳希雅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她那一岁大的小不点显然并不怕生人,欢喜的爬到费纳希雅的身边。小家伙显然不想再睡觉了,他要和陌生的大姐姐玩耍。
费纳希雅始终警惕的用灵魂戒指感应着那个大汉的情
感变化,受到诅咒的她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有这些。
让费纳希雅感到欣慰的是,这位农夫并不经常到城里去,因此对于最近所发生的一切,知道的并不多,至少这位农夫没有将自己和那些赏金极高的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费纳希雅确实有些饿了,那碗肉糜鸡蛋粥,无疑是她这一生中所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羊绒床褥和厚被子
比起宫廷里面那柔软的鸭绒床铺、丝绸床单更要舒服得
多。
费纳希雅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幸福生活。只有真正经受过磨难的人,才能够真正理解这一切。
热粥下肚,费纳希雅感到自己的精神好像好多了,头也不再那么疼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感觉着体内那一团散发着阵阵死亡气息的光团。
光团又小了很多,比起昨天早晨那拳头大的一块,现在已经缩小到只有核桃大小。
“你是哪儿人,能告诉我们吗?”那农妇坐在床沿,
一边用热毛巾为费纳希雅擦着脸,一边问道。
灰尘洗去,费纳希雅的脸更显得靓丽而又充满魅力。
风沙和灰尘原本就是美貌的天敌。
夫妻俩显然呆了一呆。
这样漂亮的女孩,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呢!别说省城里面没有,就算是到了首府,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标致的女娃。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能够讨得人们的喜爱和欢心,大汉已经再也想不起,这个漂亮女娃曾经偷过的茄子和西红柿了。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孩原本就应该被捧在手里精心呵护。
费纳希雅想了一会儿,她盘算着应该怎样解释她的身世,思前想后总算有了主意:“我原本住在维德斯克的伯父家里。”
这个谎话倒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那头大笨熊科比李奥,在名义上是她伯父。
“喔,怪不得,我就说在我们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美丽的小姐?京城里面的女孩就是不同。”那个农妇无比羡慕的说道:“对了,你怎么会流落到我们这个地方来的呢?”农妇的语调中充满了关切。
费纳希雅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她倒并不在乎实话实说,只不过她的这番实话和真实情况相去甚远。
“我的伯父迫于他上司的压力,要将我嫁给一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公子,我不愿意就逃了出来。”
“哇,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伯父,这种人活在世上,还不如喂狗算了,真是没有人性,将这么可爱的小侄女送人情?”那条大汉跳了起来哇哇大叫道。
在卡敖奇王国,这原本就是最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伯父绝对受人唾骂。
“是啊,你这个伯父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做得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放心吧,根本用不着搭理这种家伙,
等你将身体调养好了之后,我们送你到省会,你可以控告你的那位伯父,控告他虐待你。”农妇也在旁边忿忿不平的说道,她开始为眼前这个可怜又动人,身世凄惨的小女孩出谋画策起来。
“是啊,你放心,每一位审判员都会同情你的遭遇的,他们肯定能够还你以公正。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带你到喀什纳去,那可是仅次于京城的繁荣都市,而且那里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子最关心照顾了。虽然,喀什纳的郡守大人本人就是一个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他从来不逼迫女孩子,而且,在喀什纳对于女孩子是最为珍重的。
喀什纳审理完结的案子,即便在京城也同样有效。”
大汉显然要比妻子见多识广,他很清楚什么人的话更加有力量,在哪里可以为这个漂亮女孩争取到最大利益,
对于女孩的那位毫无人性的伯父,这个大汉心中充满了鄙夷。
“喀什纳?那么这里是哪里?”费纳希雅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她必须知道自己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奥特鲁。”大汉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她被抛弃在这个穷乡僻壤,竟然还不知道身处何地。
“奥特鲁?在哪个郡?”费纳希雅问道,她对卡敖奇王国的地理还没有熟悉到只听城市的名字,就知道在哪个地方的程度。
“文思莱生郡,你已经快要到达边境了,难道你并不知道?”农妇摇着头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孩,这些如同生长在玻璃暖棚之中,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一般的千金小姐,
离家出走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里离喀什纳有多远?”费纳希雅开始关心起自己能否逃脱了。
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