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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道人,虽然穿着一色青的道袍,但左边一人,年约四十以上,右首一人,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两人的背上都背着长剑。
那和尚身着灰色僧袍,白布高勒袜子,三十三四的年纪,白净面皮,看上去文文秀秀,赤手空拳,未带兵刃。
葛玉郎,苟不全,万眼,包青,连同关中岳等十几道眼神,全都盯往一僧三个人身上看。
就在几个人往那一僧二道之际,一个身着蓝色劲装,低着头的少年,悄无声息行到天龙包青桌子上,一声未出坐了下去。
他的举动灵巧无比,全场中人心有所注,竟然都未注意他。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盛会,盛会,大名鼎鼎的寒云道长,也亲自赶到。”
那中年道长,回顾了葛天郎一眼,缓缓说道:“葛公子,久违了。”
寒云道长不再答话,带着那年轻道人,在万昭霸踞的一桌上坐下。
两人平行平坐,显然,不是师徒的名份。
那灰衣僧人,目光微转,径自行到关中岳、苟不全的一桌上落座。
他表情木然,既无笑容,亦无怨意,白净的脸上,一片冷漠,别人纵然想和他搭讪几句,但一见他的脸色,大都住口不言。
方振远、杨四成似都想赶过来招呼客人,但却被关中岳摇摇手阻止。
那灰衣僧人坐的苟不全相距很近,使得苟不全暗自提高了警觉,两道目光,不时在那僧侣的身上打量。
关中岳四顾了一眼,突然朗朗一笑,道:“也许还有末到来的朋友,但时间已过,关某不再等候了。”
缓缓把手中的牧羊图放在木桌之上,道:“关某人吃的镖行饭,客人出钱,我们就没有理由,不给人家卖命……”
葛玉郎接道:“镖到开封府,已经到地头,这多武林朋友,追踪而来,但沿途上,都未动手,那已给你们虎威镖局头肩担当,镖到地头后,竟然仍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关中岳道:“当时,虎威镖局接下这一趟镖时,确实不知镖内,有一幅牧羊图,各位的耳目灵敏,竟然闻知消息,沿途虽有变化,但幸好未出大错……”
苟不全冷冷接道:“关总镖头,我们不是听过去的事,大年下我们冒夜寒到荒林来,是想听听你关总镖头要如何处理这幅牧羊图。”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处置这幅牧羊图,在下亦感为难,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葛玉郎突然站了起来,道:“关总镖头,在下希望关总镖头替我葛某人证明一件事。”
关中岳道:“我明白,你说出来吧!”
葛玉郎道:“这幅牧羊图原主人,已答允把此图送约我葛某人,此事是真是假?”
关中岳道:“不错,确有此事”。
葛玉郎道:“就清理而言,这幅牧羊图,早已为葛某人所有了。”
关中岳道:“葛兄遣人取图时,人家已交出来,你此刻逼我交图,未免是有些强人所难吧!”
葛玉郎道:“兄弟遣去的人,受了暗算,图被抢去,但此图却落在关兄手中。”
关中岳脸色一变,道:“葛公子,不要强词夺理,牧羊图被人劫走,咱们守在一起,你心中也明白,并不是我们虎威镖局人干的。”
寒云道长忽然站起身子,道:“关兄镖头,葛公子,这些都成过去,目下我们只是想了解关兄准备如何处置这幅牧羊图。”
关中岳道:“好!咱们长话短说!关某人希望诸位给我一个面子,暂时放弃夺图之心。”
苟不全冷冷说话道:“这幅图暂存你关中岳手中,是吗?”
关中岳道:“是的!不过,在下并非是霸占此图,元宵节前,在下定然对此事有交代,那时诸位要抢要夺,悉凭尊便。”
火神万昭冷笑一声,道:“如是我们不答允此事,那将如何?”
关中岳道:“哪一位不买我关某人这个面干,只好请他出手抢了。”
柳林中,突然间沉静下来,静得听不到一声息。
良久之后,才突然暴出了一阵大笑之声,道:“关总镖头邀请我们到此的用心,就是让我们来听你这一句话,是吗?”
说话之人,正是苟不全。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关某人并无霸占之心。”
葛玉郎缓缓说道:“其实,关总镖头用不着霸占,中要仔细看上十天半月,就可以把图的隐秘暗记心中……”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说道:“葛公子不信任关某,但不知葛公子有什么高明办法。”
葛玉郎笑一笑,道:“今天的情势,十分明显,不论任何人,想霸占和保存这份牧羊图,必得先使在场中人同意,这一点,关总镖头,大约也瞧出来了。”
这时,寒云道长突然站了起来,道:“贫道有几句话.想请教关总镖头一件事。”
关中岳道:“道长清说。”
寒云道长道:“贫道想先声明,我们没有取图之心,但贫道却不能眼看着此图落于不应持有人的手中。”
火神万昭冷笑一声,道:“道长一篙打倒一船人,哪些人该持有,又有哪些人不该持有呢?”
寒云道长道:“这个贫道心里有数,用不着说出来。”
葛玉郎道:“大约我葛玉郎,在你寒云道长心目中,也列了不该持有之人了?”
寒云道长淡然一笑,也不答话。
坐在寒云道长身侧的一位年轻道人,目光闪动,望望葛玉郎,又望望火神万昭,但却忍不未言。
关中岳缓缓把牧羊图折好收起,笑道:“在座之人,就算没有取图之心,也有着保护这幅牧羊的心愿,如是一个处理不当,难免要引起一番搏杀,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各有所长,一旦动手火并,不但难免伤亡,而且还要贻笑江湖,因此,兄弟希望各位都忍耐一下……”
苟不全冷冷接道:“那是要我们眼看着阁下一个人独吞下这幅牧羊图了。”
这当儿,一个身穿天蓝劲装,身佩单刀,头戴虎皮护耳帽的汉子,快步行了过来。
在那大汉身后,紧随着一个皮帽盖眉,身着羊皮大扶,皮裤皮靴的人。
关中岳目光犀利,那当先汉子虽过一番改扮,仍然无法完全掩去本来面目,正是徐督帅的长随沈百涛。
不用再看他身后之人,关中岳已联想到了,来的是何许人物,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关中岳略一怔神,立时又恢复了镇定,一挥手,道:“两位来晚了一步,请旁边坐吧!”
把两人让向天龙包责的桌位之上。
沈百涛微微颔首,道:“在下等并无抢图之心,来此不过是瞧瞧热闹罢了。”
一面向包青的桌位上坐了下去。
天龙包青目光转动,打量了沈百涛两眼,目光又投到那皮帽压眉的汉子身上。
关中岳重重咳了二声,道:“时间已近二更,不来的人,大约是不会来了,各位话也大都说明了,关某还是一句老话,希望各位能够给我一个面子,如是有人不肯上赏脸,那是只有一法,请他动手抢。”
说完话,目顾全场,等侯反应。
葛玉郎有闻有人接口,缓缓站起身子,说道:“寒云道长,牧羊图放在关总镖头,道长认为如何呢。”
寒云道长道:“关中岳乃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存放于他的手里,贫道认为很好,自然,贫道希望最好能够当面把牧羊图烧了,那才是一了百了之法。”
关中岳道:“关某亦有同感,如是此图是关某所有,早已让它化作飞灰了。”
葛玉郎冷笑一声,道:“烧了么?太可惜,而且除了我葛某人外,别人无权烧它。”
关中岳叹息一声,道:“葛公子没有这幅牧羊图,一样的成名武林,关出了花花公于阴阳判的名头来……”
葛玉郎一挥手,道:“事有先后,咱们压后一会再谈。”人却举步向寒云道长行去。
寒云道长仍然端坐未动,但旁侧的那个年轻的道人,却已沉不住气,霍然站起身子,大跨一步,拦住了葛玉郎道:“干什么?”
葛玉郎左手平胸,右手准备迎敌,一面却对寒云道长说道:“这位是谁?”
寒云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一位小师弟,刚离师门,贫道奉命带他到江湖上历练,历练。”
葛玉郎道:“个师弟法号怎么称呼?”
寒云道长道:“他还未列三清排号,仍用的俗家姓名。”
葛玉郎冷笑一声,道:“那么,他怎么身着道装呢?”
寒云道长似乎是很喜欢解说此事,微微一笑,道:“他学艺武当山,穿着道袍,已成习惯,随着下山走动,还未及易装。”
葛玉郎道:“道长可是想要令师弟,和葛某人试一阵么?”
寒云道长道:“他学艺十余年,却从未和人真正动过手,初次上阵,就遇上甚公子这等高人,那是他的造化了。”
言下之意,不惜一试。
突闻一声桥脆的笑声,传了过来,道:“玉郎闪开,打这位小道主,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何莲花躯一闪,直冲上来。
葛玉郎退后一步,道:“武当门下,剑术非凡,你要小心一些。”
何莲花点头道:“我明白。”
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摆下门肩,道:“小道士,出手吧!”
那年轻道人怔了一怔,讷讷道:“你要和我动手?”
何莲花道:“是啊!你怕了,是吗?”
年轻道人向后退了两步,道:“好男不与女斗,我不和你动手。”
何莲花微微一笑,长剑突然探出,横削过去。
这一剑势造极快,那道人骤不及防,几乎被封势削中。
寒云道长吃了一惊,道:“师弟小心,这是对阵相搏,不是咱们练剑合手。”
何莲花微微一笑,道:“小道土,再不出手,可别怪我的伤你。”
说话之间,长剑连连递出,一剑快过一剑。
那年轻道人在何莲花势迫击之下,不得不挥剑还击。
一男一女,就在四桌酒席之间,打了起来。
葛玉郎、寒云道长,都很留心观战,一个怕何莲花难挡武当剑招,一个怕初次临阵的小师弟吃了大亏。
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四十个照面,竟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除了先来的人,听过方振远和葛玉郎一番对答之外,晚来的人,都不知这绿衣少女的来历,只觉她一个籍藉无名少女,竟然能和武当派寒云道长的师弟,打了数十招,实是一件大不平凡的事。
两人拚过了四十个照面之后,连那寒云道长,也瞧的大为奇怪了,不觉间全神贯注。
方振远低声对杨四成说道:“四成,看今夜的情形,只怕是很难善了,你通知玉龙和林镖头一声,要他们早作准备,万一形成了混战之时,也可从容应付。”
杨四成点点头,转身而去,略作布置。
场中两人的搏斗,愈来愈觉凶险,两人已然出奇招求胜。
关中岳缓缓向前行了两步,右手一挥,呛的一声,金背大环刀,出了刀鞘,喝道:“住手。”
金刀一挥,当当两声,两柄长剑,都被金刀震开。
何莲花和那年轻道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四道眼神盯注在关中岳脸上,神情间一片不服气的味道。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功力悉敌,再打下去,只怕也不是短时间能分胜败,在场之人,争的这幅牧羊图,现在我关某手中,哪一位心中不服,尽管向关某手中夺取。”
葛玉郎冷笑一声,道:“你关总镖头,也是闯南走北的人物,江湖人对你们虎威镖局处处敬重,却未必全是怕你关某人手中的大刀,阁下这一番横刀夺宝,可是自觉得吃定武林同道了。”
关中岳冷冷说道:“葛公子利口如刀,关某自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