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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离道:“赵氏一族,在公子手上必会倡大,不过,公子要善待兄姊,少行杀戮,否则寿必不永。”
赵无恤点了点头,道:“在下牢记此言,定会终身不敢忘记。”
被离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事,问赵鞅道:“老将军与诸公子尽来齐国,家中岂非空虚得很?若是……”
赵鞅笑道:“无妨,老夫除了之外九子,还有一女,名叫飞羽。此女精通兵法,异常了得,不下于老夫。若非是女儿之身,老夫早已立她为嗣了。家中除了无恤,无人有她的一成本事!有她在家,老夫又有何忧?”
被离大惊,心道:“赵鞅是何许人物!在他的眼中,能得‘异常了得’四字评语,看来此女真是非同小可!”他叹了口气,道:“在下真是羡慕老将军的福气,既有无恤公子,又有飞羽小姐,恐怕是天佑你赵氏吧!”
赵鞅大笑,道:“打搅了许久,老夫也得告辞了。哈哈!”
被离笑着送赵氏父子出去,却见伯鲁等人在外等着。
赵鞅对诸子道:“你们过来。从今日开始,无恤便是赵氏之嗣,你等要尽力助他,光大赵氏一族!”又从腰中解下了佩剑,亲自为赵无恤挂在腰间,道:“无恤,你持此剑,便如为父在身后一般,若再有对你不敬者,那是辱我赵氏一族,无论是否族中之人,你都可以用此剑斩之!”
赵无恤答应。
赵鞅将赵无恤原来的那口剑挂在自己腰间,道:“回去吧!”带着诸子出了驿馆。
被离送了赵氏父子离去,这才口房,心道:“这赵鞅是个老狐狸。其实他早已经决定立赵无恤为嗣,只因这赵无恤是贱婢所生,故不敢宣示,免得家中不服,以致生乱。今日才来借我之口,立赵无恤为嗣。”又想:“赵氏是大族,族人极多。赵鞅将诸子带来齐国,多半是每一子身后都有人支持,故将诸子带在身边,以绝诸人的支持。他原先并不知我在齐国,想是另有主意,要借一张嘴,总是不难的。今已立嗣回晋,生米做成熟饭,族中之人也是无可奈何了。”心中暗暗佩服这老人的睿智和世故。
被离坐在桌边,忽地思绪不宁,心中突然一股寒意冒了上来,猛一抬头,便见一人浑身白衣、手按着腰间长剑、似笑非笑地站在房门口。
这人正是名列吴国四大剑手之一的颜不疑。
被离苦笑道:“你来了?”
颜不疑冷冷道:“我来了!”
被离道:“你来杀我?”
颜不疑摇了摇头,道:“未必!”
被离苦笑道:“你来找我,却是何故?是吴王叫你来,还是伯嚭?”
颜不疑手按着腰间的剑,缓缓走进来,冷冷道:“你我以前素未谋面,可惜今日你既认识我是颜不疑,我也认识你是被离大夫。”
被离叹道:“请坐。”
颜不疑坐了下来,道:“小将有事要请教被离大夫。”
他说话突然客气起来,被离反觉心生凉意,道:“颜右领要问什么?”
颜不疑冷冷地道:“孙武是否还活着?”
被离摇头道:“这个在下却不知道。”
颜不疑两眼盯着他,目光便如两根尖针般,钉进被离的心里。过了好一会,颜不疑道:“看来大夫并未欺骗小将,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好,还有一事……”,他语声忽地停了停。
被离心知,最关键的、能决定自己生死的,恐怕便是这最后一个问题了。颜不疑偏偏停了停,被离反而吓了一跳,一种恐惧的感觉升了上来。
颜不疑当然知道被离的感受,看来他是此道高手,他这么一停,反而让被离有时间体会一下恐惧的感受,心中猜测他想问的是什么。
颜不疑见几点细汗从被离鼻尖上冒了出来,冷冷一笑,问道:“伍子胥的儿子在哪里?”
被离心中虽隐隐猜到颜不疑会问这个问题,此时颜不疑果真问出来,被离还是吓了一跳。他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
颜不疑点了点头,似是早就预料到被离会这么回答,默然良久,站起了身,冷冷地道:“看来,大夫恐怕见不到孔子了。”
被离也点了点头,叹道:“可惜,可惜。”
颜不疑冷笑道:“放心,这里是齐都临淄,小将怎敢放肆?大夫似乎有些健忘,若想起了什么,这几日不妨告诉小将。”缓缓起身出门,走在门边,回头笑了笑,眼中露出讥诮之意。
颜不疑走后,被离忽觉浑身凉嗖嗖的,原来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只觉整个空气中也充满了凉意。
次日一大早,被离起身用了一些点心,坐在房中发愣。
他一夜未曾睡好,眼露红丝,正想着是否先去见渠公,告诉他颜不疑的事,田恒便走了进来。
被离惊道:“田相,你为何亲来,有事招在下到府上候教便是。”
田恒笑道:“本相是来向先生致歉的。这些天来,本相忙于国事,怠慢了先生,惭愧得紧。”
被离颇有些感动,老实说,他自己只是个闲人,既无伍子胥之忠义神勇,又无孙武之神机鬼谋,田恒却对他如此重视,忙道:“田相日理万机,倒是在下给田相添麻烦了。”
田恒笑道:“哪里哪里,先生用过早饭没有?”
被离答道:“适才用过了。”
田恒道:“正好,这便与本相一齐去梧宫赴宴,如何?”
被离奇道:“这么早便去?”
田恒笑道:“不早,不早,先生有所不知,鄙国的风俗,与他国不同。虽是午宴,却是自辰时便开始。先用些淡酒果品,看一看鄙国的歌舞和杂耍,同时与他国的使者闲谈一阵,包先生不会烦闷。”
被离道:“原来如此。久闻齐舞之妙,倒要见识见识。”
两人出了驿馆,田恒叫被离与他同乘一车,缓缓向宫城驶去。
一路上,百姓见了田恒的马车,都十分恭敬,人人施礼,显见田恒甚得齐民敬爱。
田恒一路向百姓挥手,忽问被离道:“先生弃吴到鄙国来,可愿在鄙国进仕?以先生之才,若能为鄙国效力,实是鄙国之幸!”
被离苦笑道:“在下有何本事,若是混身庙堂之上,徒惹人笑话而已。”
田恒转过头来,正色道:“先生休要过谦,小觑了自己。以先生之才,若为鄙国大夫,掌招才纳贤之司,鄙国必会人才鼎盛,霸于天下。”
被离叹了口气,道:“在下既已弃吴,怎敢仕齐?若是吴王责怪,岂非因在下一人而为齐招惹祸患?”
田恒忽地大笑,道:“艾陵之战,齐国败于吴鲁联军,莫非先生以为我齐国从此便怕了吴人?吴军之强,始自伍子胥和孙武二人。沙场争战,无人及得上伍子胥的神勇无敌;运筹帏幄,无人能胜得过孙武的绝世兵略。有他二人在吴,谁敢与之争锋?可惜夫差不仁,孙武归隐,伍氏被杀,吴国已如风中烛光。如今他称霸东南,其实是外实内虚,夫差若多活几年,迟早灭于小小的越国之手。他若敢向齐兴兵,本相定亲临沙场,教夫差葬身于齐!”
被离见识过田恒轻轻松松灭了阚止的手段,知道这人其实精通兵法,多谋善断,吴国上至夫差伯嚭,下至领军的诸将,无一人有他这般的计谋手段,点了点头,并不当田常是狂妄自大。
田恒忽低声道:“听闻颜不疑那小子昨日去找过先生,是否心存恶意?”
被离暗暗佩服田恒的消息灵通,点了点头,道:“不错。”
田恒神色凝重,道:“本相一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有颜不疑这种狠辣冷静的人。倘若有这人为敌,一生一世,休想活得安稳。老实说,本相见了这人,也微有惧意,先生可要小心提防才是!”
被离心中一寒,心道:“以田恒的智谋剑术,对颜不疑也十分忌惮,可见此人十分之可怕。”最奇怪的,是他的相术,在颜不疑身上竟毫不见效,颜不疑在他的眼中,如渊之深,无法断得分毫。
田恒又道:“不如先生留在齐国为官。本相心想,颜不疑胆子再大,也不敢向我齐国大夫下手吧?”
被离长叹一声,问道:“田相怎知颜不疑与在下是敌非友?”
田恒微微一笑,道:“昨日颜不疑一到,向殿上众人扫了一眼,看到先生时,目光中杀机一闪而逝,此人城府极深,却瞒不过本相这双眼睛。本相当时便知道,颜不疑此次到齐国来,表面上是使者,说不好是冲着先生而来。本相每想此事,便有些耽心,是以今日一大早便来找先生,与先生同行,是怕来得晚了,先生被颜不疑所害。”
被离心道:“怪不得田恒在齐之势,如日方中,他这种做法,天下豪杰谁不会感恩戴德,为他效力?”便道:“多谢相爷的美意,是否仕于齐国,容在下三思,如何?”
田恒见被离口气松动,大喜道:“无妨,无妨,先生深思之后,再告诉本相不迟。”随口又道:“昨日国君略改官制,合左右二相之职为一,称为相国,由本相暂当此职。”
他说这话,自是暗示如今大权在他一人,被离只要有他护着,便如整个齐国护着他一样,以坚定被离留齐之心。
梧宫是宫城在最繁华的宫殿,建于宫城的最高之处,宫下是大大的石台,名曰梧台。二人上了梧台,走进这齐国第一繁华的梧宫时,便见已有一个使者最先到了,乃是越国大夫范蠡。
田逆正把着酒,与范蠡闲谈。
田恒见了范蠡,笑道:“范大夫来得却早。”
范蠡笑道:“在下是个酒色之徒,久闻齐舞之妙,便早早起来,赶来见识见识,适才左司马已陪在下看过了一舞,名曰《九乐》,果然妙绝。”
田恒笑道:“范大夫倒是个雅人。”招呼被离入座后,道:“本相还有些琐事要忙,范大夫和被离先生请自便。”
范蠡笑道:“田相是东道之主,不似在下清闲,还是忙正事要紧。”
田恒吩咐安排了一阵,然后转入后殿去了,想是去见齐平公。
田逆向二人陪罪之后,自去殿外守侯,以迎宾客。殿中除了范被二人,便是殿中舞个不停的歌伎和川流不息的侍者了。
范蠡端着酒,走到被离桌前,笑道:“先生精神倦怠,是否一夜未睡?”
被离心忖:“这范蠡眼光敏锐得紧。”叹道:“在下昨晚颇有些心绪不宁,是以睡得不好。”
范蠡笑道:“是否因为颜右领之访呢?”
被离暗暗吃惊,心道:“这人的消息原来也来得快!”
范蠡又道:“其实各国使者都到在临淄来,各有所图谋。不然的话,天下之国不少,常有国君仙逝,若是每次都要派使者,岂非烦得要命?是以这些年来这种烦俗礼仪已经渐废。不过这一次却不同,齐国是大国,诸国派使前来,一则不欲齐国见怪,二则另有图谋,尤其是晋、吴、鲁这三个齐之敌国。依在下看来,先生恐怕是其中几国派使前来的原因吧!”
被离见他说话直率,叹道:“大夫说的是!在下正是因此而睡得不好。”
范蠡点了点头,小声道:“如今天下之大,先生只有两处可去,一是留在齐国为官,二是随在下到鄙国去,鄙国国君定会敬若上宾。”
被离苦笑道:“在下是吴人,留在齐国,固非所愿,若是赴越,日后如何自处?”言下之意,日后吴越交兵,自己无法自处。
范蠡一惊,皱眉道:“在下愚鲁,不解先生之意。”
被离微微一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