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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时,只见火光之下,那满脸惶急之色的人正是水军司马“水蛇”展如。
车到近前,展如跳下了车,先向伍封施了一礼,然后向王子姑曹施礼道:“王子,大王命王子先收兵回营,然后入宫觐见。”
王子姑曹道:“父王可知石番被人杀了?”
展如点头道:“先前太宰前脚才走,王子不疑与任司寇便入了宫,大王早已经知道了。大王知道龙伯多半会入宫,特地颁旨,说天色太晚,龙伯明日天明入宫便是,这也是大王的一番体贴臣下之心。”
姑曹奇道:“颜不疑怎会入宫去?”
虽然夫差已经认颜不疑为子,但姑曹却故意以颜不疑原名称呼,语气中对这来历不明的兄弟大有不愿意承认之意。
展如自然听得出其话中之意,装作毫不在意,道:“石番一死,宫中禁卫便已群龙无首,王子不疑自荐其任,执掌宫中禁卫。”
姑曹大惊道:“什么?”
展如道:“大王已经答应下来,此刻王子不疑与任公子正整顿宫中人手。”
姑曹暗叫不妙,恨声道:“这与任公子又有何干系,也来凑这个热闹?”
展如道:“任司寇说石番行刺之事大有疑处,他是侍卫头儿,说不好侍卫之中也有石番的同谋,任司寇执掌吴律,正好彻查。”
众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须知宫中的侍卫原来是石番统辖,其实是王子姑曹的势力,颜不疑接手之后自然要大加整治,将王子姑曹一党尽数清除,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无合适的名目,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任公子以追查石番同党之名,大可以将王子姑曹的亲信作为石番的同谋,或逐或拘,正有极好的理由。
王子姑曹脸色铁青,心知自己此番太过莽撞了些。一是父王得知石番被杀之事,毫无怪责伍封之意,可见石番行刺是大大惹怒了他;二是石番之死,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带人来找伍封的晦气,得罪了伍封不说,还被楚月儿一番言语弄得下不了台。
颜不疑和任公子却狡诈之极,一知石番的死讯,立刻进宫将侍卫之权拿到手中,正如他们借吴国与楚越鏊兵之机拿到了数万士卒的兵权一样。这宫中侍卫便如王宫中的眼线,大凡宫中之事,大王之令,宫中侍卫是最先得知的,有这逾千耳目,争位夺嫡自是处处占先。颜不疑本来就掌馆娃宫侍卫,眼下王宫侍卫也改由颜不疑统领,自己便立刻如同在一旁变成了盲人一般。颜不疑与任公子的手段厉害无比,数月来自己与他们明争暗斗,不仅未能损其半分,反而被他们逐渐势大起来,眼下又得了宫中侍卫,与父王更是亲近了许多,非同小可。
王子姑曹左思右想,愈来愈觉不妙,他武勇过人,知道自己计谋不足,立时想起伯嚭来,心道:“太宰足智多谋,说不定会有良策来应付。”
当下对展如道:“本王子本想与王叔再比试一番武技,不过大王既然命我入宫,本王子这便入宫,这一众士卒烦展司马替我带回营去。”说完,也不与伍封等人打招呼,一乘兵车飞也似往东而去。
伍封心道:“王宫在南,这人怎往东去?”略一思索,想起伯嚭的府第在城东,这人多半是找伯嚭商议去了。
展如叹了口气,向伍封施礼。
伍封与楚月儿下了车,还礼道:“这么晚了,展兄怎么还未回府?”
展如道:“越军破郭为门,胥门巢战死,军心涣散,吴军实力大损,小将这些天正陪王子不疑整治士卒,已有数日未曾阖眼了。”
伍封心道:“这颜不疑当真厉害,越军一退,立刻插手于军中,他得了王子地的士卒,如今又到水军中搅和,收买军中人心。王子姑曹实力大损,却还要与我作意气之争,怎是颜不疑和任公子的对手?”
展如看了看身后众军,回过头来,向伍封张了张嘴,却未说话,沉吟了好一阵,叹道:“这些天来王子不疑与任公子时时入宫与大王密议,看来吴越议和之后,国事多会有些变故。”
伍封点了点头,笑道:“在下也不管会有何变故,只待吴越和议一成,在下便回齐国去了。”
展如讶然道:“龙伯在吴国如日中天,声威之盛不下于当年的孙武,为何就要回齐国去?”
伍封道:“在下来吴国数月,得罪了不少人,长此下去,非惹出大祸不可。何况在下的妻妾从人大都是北地之人,颇有些不服水土,只好早早回去。”
展如点头道:“原来如此。”与伍封说了几句话,自带着众士卒回营去了。
伍封等人回到府中,叶柔将墙上守卫撤了下来,命他们各自歇息。
楚月儿叹道:“本想与姑曹比试一番,却被展如坏了事,他若晚来一阵,月儿与姑曹也分出高下了。”
伍封失声笑道:“女子里面像月儿这样好勇斗狠的倒也少见。”
楚月儿笑道:“我不是好勇斗狠,只是姑曹欺上门来,若不与他斗斗,有损夫君的威名。”又小心地看了伍封一眼,道:“月儿这么做,夫君是否不喜欢?”
伍封笑道:“我喜欢得紧哩,当年商王武丁有个妃子名叫妇好,便是少见的女中豪杰,可惜这以后便不见这样的女将了。月儿、公主、柔儿都是身手不错的英雌,大有妇好之风。以月儿的身手,当然要胜过姑曹,不过这人天生神力,你要胜他不免也有些辛苦。这人是王子,在大王心目中比我这表弟可亲厚多了,万不一小心伤了他,那就迫使大王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只好逃出吴境,多半有些狼狈。”
叶柔听他说着“英雌”二字,忍不住笑道:“天下间的卿大夫都将家中姬妾藏于深闺,哪有公子这样一味耸恿我们抛头露面与人打架的?”
伍封听她说着“姬妾”,自是语中有失,将自己列为“姬妾”之列,忍笑道:“像你们这样的身手,若不让你们跟人玩一玩,岂非浪费?”
众人说着话回到后院,四燕女为伍封和楚月儿卸下盔甲,伍封道:“其实我入吴以来一直盘算着如何想法子对付伯嚭,眼下伯嚭一子被我们所擒,死于颜不疑之手,一子被我打成了残废,与展如赌一场水性又让他大失金贝,当真痛快得紧。不过,这人若是不死,我心中终有些不大服气,何况此人不死确非吴人之福。”
叶柔点头道:“这人的确不是个好人,若能杀了他是最好不过。只是这人老奸巨滑,看起来处处落在下风,但我曾派小刀和小阳暗中窥探,这人出入守卫森严,府中暗藏高手,有些难以措手,何况此事非得有大王的属意不可,否则必会引起吴国的内乱。”
伍封奇道:“原来柔儿知道我的心思,先派了小刀和小阳打探。明日我入宫先向大王试探一下口气,看看大王是否有意杀伯嚭。”
众人议了一阵,各自安歇。
伍封在床上阖眼躺了一阵,隐隐约约间由圉公阳和庖丁刀带着摸到了伯嚭的府中,见伯嚭正在房中独坐,心道:“这真是天赐良机,此时不杀了他,更得何时?”叱了一声,拔出了“天照”宝剑,一剑劈下,只见伯嚭猝不及防之下,一颗头飞出了一丈多远,在地上滚动。本来,他一剑得手,心中应该十分快慰,谁知此刻心中空荡荡的,并无任何欣喜之处。忽见伯嚭的那颗头在地上打转,猛可地睁开了眼,向他诡笑了一下。
伍封大吃了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知道是做了一个梦。他这么一弄,将身旁的楚月儿也吵醒了。
楚月儿奇道:“怎么?”
伍封定了定神,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发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楚月儿心中微感好奇,她知道自己这位夫君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发了个什么梦,竟让他也感到骇异。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起身用膳之时,众女见伍封颇有些神不守舍,无不好奇。
叶柔道:“公子脸色不大好,是否昨晚睡得不好?”
妙公主笑道:“夫君每每从月儿房中出来,晚上多是睡得不好的了,此事问问月儿便知分晓。”
楚月儿满面绯红,忙道:“不干我事,夫君昨晚发恶梦,多半是余梦未醒。”
叶柔惊道:“想不到公子也有发恶梦之时,未知此梦如何骇人之法,竟让堂堂龙伯也有些神魂不定?”
伍封笑道:“没甚么,只是梦见死人睁眼,有些古怪。”
妙公主道:“大凡有异梦,必主异事,不如找个人来解一解。”
楚月儿笑道:“何用找人来?小阳便会解梦,只不知道准不准。”
妙公主大是好奇,立刻命人将圉公阳叫来,伍封将昨晚之梦仔细说给他听。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晚间做梦也是在杀人,暗暗好笑。
圉公阳沉吟了半晌,面色沉重,道:“‘死而生,生则死’,公子,这梦可有些不大吉利。”
楚月儿惊道:“是么?可有何详解?”
圉公阳道:“该死的人死不了,不该死的人就会有凶险。”
楚月儿脸色大变,向伍封看了一眼。
妙公主狐疑道:“小阳,你解梦准不准?”
圉公阳叹了口气,道:“小人虽然学过解梦,却从来未曾认真替人解过,是以准不准也说不上来。”
世人最重卜卦解梦之说,伍封见众女着实有些担心,自然是想着自己这“不该死的人”之安危,笑道:“这家伙自己也不知道准不准,想是解得不准,你们也不必在意。”命圉公阳下了堂去。
楚月儿道:“不管如何,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叶柔点头道:“我虽不大信这解梦之说,不过公子既然梦见与小阳、小刀二人一起,万一小阳解得准,你们三人便要谨慎,公子虽然身手高明,但伯嚭那家伙诡计多端,一个未想到处便会中了他的暗算,须要小心。”
伍封见众女甚是认真,失声笑道:“一个梦又算得了什么?我也曾梦见自己娶了一百个老婆,怎么身边偏只有你们几个?”
妙公主啐他道:“你想得到好!哼,一百个老婆,就算你不怕辛苦,我们还怕瞧着眼花哩!”
伍封笑道:“其实我最想的是柔儿何时改口叫我一声‘夫君’。”
叶柔脸上一红,“呸”了一声。
楚月儿笑靥如花,道:“此事岂非极容易不过的?千军万马夫君也不怕,晚间夫君大人便再闯进柔姊姊的房中一次便是,我们权当看不见,不过闯是闯,甲胄便不必穿了。”她说到这个“再”字,自然是知道那晚伍封醉醺醺摸到叶柔房中一事。
伍封大笑道:“好主意!不过晚间月儿可要预先溜到柔儿房中去,将柔儿的长剑偷偷拿走,否则要多费些手脚。”
妙公主甜笑道:“这种事情,原是要费些手脚的了。”
叶柔虽然大方,但众人不住拿她打趣,不免有些害羞,借故溜走,惹得身后众女无不娇笑。
用膳之后,伍封入宫朝议,殿上一干吴臣均在,最奇怪的是任公子居然与夫差并肩坐在宫台之上,身份竟比诸王子还显得尊贵。一众吴臣也惊疑不定,不知其中缘由。
伍封向夫差禀告了石番与萑苇行刺之事,道:“行刺越王后对石番似乎无甚好处,这人背后多半有人主使,只是他宁死也不肯说出来,自行撞在小徒的刀上自尽,微臣也无可奈何。”
夫差点头道:“唔,王弟辛苦了。”
伍封见他对此事并不大在意,又道:“微臣毕竟是外人,如今吴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