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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得很,她这么说一句话后,天上乌云便渐渐散开,月亮露了出来,众人厮杀一阵,便觉眼前也渐渐明了。
只见眼前大道上层层叠叠有不少弓箭手挡着,伍封一见便知敌人分了几队排着,拟轮番放箭,如今黑暗中被骑兵撞了进来,队列大乱,人人相挤,中间的连剑也拔不出来,两旁的人乱了方寸,左奔右突。
伍封见月光洒落,大喜道:“月儿,你这名字没叫错,原来连天上的月儿也听你的话哩!”铁戟如飞,向敌人刺劈勾啄。
鲍兴大笑道:“这便好了,看我的斧子!”先前昏黑之下他不敢使动斧头,怕误伤了自己人,此刻挥舞着大斧,专往人多处杀过去。
倒是招来不甚在意,他本是夜眼,虽然天黑也难不到他,自从他得知乃兄一家被司马豹捉拿以后,胸中早憋了一口怒气,此刻正好发作,大殳恶狠狠地左劈右砸,当者无不披靡。
他们四人本就是撞阵的好手,何况小红和那些铁勇身手都十分高明,一路向前杀过去,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那些弓箭手大叫四散,有的往易水中跳落,有的向草丛中急奔。
招来怒道:“逃到哪里去?”驰马在道旁,将大殳横在马背上,取出连弩,搭上箭向逃兵射去。
众铁勇也将马停在草丛之旁,用连弩射敌。鲍兴和小红二人却停在易水边上,专射水中的逃卒。
伍封与楚月儿也将马停在水边,挥手让众骑兵前冲。
伍封看了看身边众人,未见到长公主,惊道:“公主在哪里?”
便听长公主在后面道:“我在这里。”原来她的马不及伍封和楚月儿等人的快捷,在后面耽搁了好一阵才赶上来。
伍封道:“公主,我们到前面去。”与楚月儿一左一右,保护长公主驰了过去,伍封回首道:“招兄、小兴儿,不要恋战,我们走吧!”
大队人马又驰出了好一阵,便见前面有两座低山对望,中间有一个三十余步阔的山口。众人冲入山口,转到山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处极大的平地。
伍封等人这才停下马来,鲍兴与小红带了铁勇守到刚才驰入的山口守住,招来一骑在四周飞快转了个圈,回来道:“公子,此处没有埋伏,我们已经冲出来了。”
长公主命众骑兵四下里守住,叹道:“适才好生凶险,未知夫君怎么样了?”
伍封道:“公主在此歇歇,我和月儿去瞧瞧。”
长公主惊道:“兄弟,我们刚刚冲出重围,你们怎好又回去?”
伍封笑道:“这次与先前不同,我与月儿再偷偷回去,也不用骑马。嘿,不瞒公主说,我和月儿最擅长偷袭,二哥与一百骑兵在后面冒险,我可有些放心不下。”
长公主甚为感动,道:“兄弟重情得很,我和夫君没有交错你这朋友!”
伍封与楚月儿跳下了马,将二马和戟矛交给铁勇,拿着连弩,又取了好几袋箭背在身上,拔出了剑,转身出了山口,没身在草丛之中,缓缓向前面厮杀声处摸过去。
才走出百余步,便听远处厮杀声忽地停了下来,伍封和楚月儿都吃了一惊,对视了一眼,心道:“莫非二哥这一百人全军覆没?”
此刻又有马蹄声急驰而来,声音渐响,到近前时如同雷声一般。从草丛往道上瞧去,便见十余骑一路狂奔而来,后面跟着大队的骑兵和步卒正紧追不舍。
骑到近前时,伍封见十余骑中果然有柳下跖雄壮的身形,便放下心来,将剑插入鞘中,举起了连弩,准备弩箭。楚月儿也插箭入鞘,拿出了弩箭。二人潜到道旁的草丛之中,将弩箭对着后面的大队追兵。
追兵中骑兵最快,离柳下跖等人不到二百步,其余的步卒却在四百步之外。
伍封与楚月儿久历战阵,也不用多想,早已经将箭放出去,远远便见两骑马上的人跌了下来。他们二人专射骑兵,上箭之速又快,一连射出了十余之箭后,追兵惊惶之下,减了速度,不过他们离伍封和楚月儿已经不到五十步远了。
这时柳下跖等人已经转入了山口,伍封道:“月儿,我们先退。”二人回身向山口奔去,便听背后马蹄声响,偶尔还有箭射来,想是被敌人发现了行踪。
二人脚步奇快,片刻间便入了山口,此时追兵离三口不到五十步远,便听鲍兴喝道:“放箭!”
弓弦急响,箭如飞蝗般向追兵射去。
伍封和楚月儿到了山石之后,见铁勇与众骑兵都下了马,藏在两边山石之后,正守住山口向外射箭。
长公主和柳下跖迎上来道:“兄弟,月公主。”
伍封问道:“二哥有没有受伤?”
柳下跖笑道:“胳膊上中了一箭,只擦伤了些皮肉,现包扎好了,毫不碍事。二哥身上的伤口多得很,也不在乎再多一道口子。”
长公主叹了口气,伸手去摸柳下跖脸上的那道伤痕,叹道:“夫君身上的伤大小数十处,以脸上这道伤痕最令我感动。当日我与大队失落,陷身狼群,若非夫君挺身相救,独闯狼群,恐怕我已经粉身碎骨,成了群狼的口中之食了,这道伤痕便是那时留下来的。当日夫君昏迷之时,我便立下重誓,要终身服侍夫君。我每日见到夫君脸上的这道创口,便想起当日之誓言。”
伍封心道:“原来二哥脸上的伤是这么来的。”却见楚月儿一双俏目向他肩上瞧来,多半是想起了当日在鱼口之伏时,自己为了救她而中了一箭的往事。
柳下跖哈哈笑道:“我本就生得粗鲁,脸上多一道伤痕并不打紧,只是兄弟这么俊美,若是伤在脸上便不好了。”
伍封叹道:“二哥纵横列国,掠人钱财,伤人性命,只是脸上破相,其实上天也手下留情了。”
柳下跖微感愕然,大笑上前,握住伍封的手叹道:“兄弟显是在心中的当了二哥是自己人,才会这么直言不讳。这就是难得的好朋友了。”
这时便听鲍兴大呼小叫道:“敌人退了,敌人退了。”
伍封等人到山口看时,只见月光之下,山外躺了若干尸体,许多战马无人驭使,四下乱跑,剩余的步卒如潮水般往后退走。
招来道:“公子,是否追击?”
伍封摇头道:“敌人虽退,但队列齐整,火把举着不乱,可见已经防备我们追上去。进有规、退有矩,非精通兵法之人练不出这样的士卒来。敌人人数比我们多,我们若追上去,只怕讨不到什么好。”
柳下跖道:“二哥先前抓了个贼人问过,这次司马豹从灵寿偷偷调了两千士卒来,今晚设伏的便有一千人。”
伍封道:“真是司马豹?”
柳下跖点头道:“就是他。他若是杀了我和公主,这中山一国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这人好生狠毒,居然在城外设伏,我这三百亲卫就算是天下精兵,居然死伤了近两百人。兄弟的随从只轻伤了数人,看来这些士卒都是兄弟特别训练过的。”
伍封点头道:“他们是我军中的精锐,而且装备精良,身上的金甲是两层牛革夹在铜片制成,能御箭矢。”
长公主叹道:“司马豹这计谋可厉害哩!他知道兄弟来后,便擒了招怀一家,又将父王请离了城中,然后预先设伏。看来他也知道招来先生与兄弟一齐前来,故意引我们出城。我和夫君若是死了,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嗣王。幸好我们及早察觉,奋力杀了出来。”
柳下跖点头道:“看来司马豹没有在这里,否则我们也不能脱身。哼,我的三百亲卫折损了大半,此仇不可不报!”
伍封道:“公主和二哥被害,大王怎会放过他?就算实力不敌,大王多半也会出兵向他讨伐。我就怕他同时下手,一面伏杀我们,一面向大王下手。他的计谋若成,明天他便是中山之王了!”
长公主和柳下跖心中大惊,柳下跖道:“此事不可不防,我们赶快到北山去。万一大王有失,事情便不可收拾了。司马豹此间事败,他还未知晓,我们只要抢在报讯的人前面赶到北山,便能出其不意。”
众人留下了些人照顾伤者,其余的人匆匆上马,向北山赶去。
途中柳下跖叹道:“这次司马豹计算虽精,却未料到兄弟厉害至此,又没有料到我们会冒险闯入草丛,打乱了他的埋伏,这是他的一大失误。”
楚月儿忍不住叹道:“如此这天下不知道是怎么了,月儿在齐国时,便见惯了争嫡夺位之事,大则一家一国,小则一族一户,后来到卫、楚、吴等国,所见也是如此,想不到连中山也不例外。”
伍封道:“人性之中本有贪念,眼下列国之制,以家族为政,每一大家族之长便是该国的一大势力,世代相传,权小的想增权,兵少的便加兵,士人想当大夫,大夫又想当卿,卿又想当国君、大王,田氏有田盘田政争嫡,倭人族、东屠族虽是夷人小族,也有兄弟相争。卫国父子争位,交战多年,连晋齐两国也卷了进去。楚国有大哥白公胜作乱,差点想夺楚王之位。吴国的王子姑曹、王子地、颜不疑为了当太子更是尔虞我诈、兵刃相见。我看它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唉,人心之不足,如蛇欲吞象。”
长公主和柳下跖也深有感触,叹息摇头。
不一会儿,一百多骑到了北山附近一片矮林之中,柳下跖让大家停了下来,道:“我们不知道山上的虚实,这么硬跑上去可不大好。”
伍封点头道:“二哥说得是。”
柳下跖道:“我想带十个人上山,公主和剩下的人都留在这里接应。听兄弟调遣。一旦见山上起火,便是我发出的讯号,兄弟便冲上去。”
长公主惊道:“夫君十余人上山,是否太过冒险了?”
柳下跖叹道:“我一生冒险,也非仅是今日。司马豹调了二千人来,加上他的一千亲卫,共有三千人,一千人在城外设伏,剩下的二千人多半都在这里。我们一百多人上去与十余人上去,效果也差不多,不如将百余人留在山下,可收疑兵之效。”
伍封道:“二哥果然擅长用兵。不过这闯营之事,还是兄弟比较擅长,不如我带些人上山,二哥在山下接应。”
柳下跖摇头道:“以兄弟的身手,去闯营当然要比二哥好些。不过大王不认识兄弟,就算见到了也要大费口舌。二哥在中山还有些威风,发起恶来,鲜虞人多少有些顾忌,司马豹的手下多少会收敛一些。”
伍封点头道:“也好,二哥上去便故意东扯西拉,让司马豹弄不清虚实,不知道二哥是改道而来,还是闯伏而来。就算知道是硬闯来的,又不知道二哥究竟有多少人接应,以至敢带十人上山。趁他犹豫未决、谋无所断之时,二哥便将大王带出来。”
柳下跖哈哈大笑,道:“兄弟高明得很,就这么办。”带了十人上山,过长公主身边时,道:“公主,你自己要小心。”
伍封等柳下跖上山之后,向长公主询问了一阵这北山的地形环境出口,环顾四周,立时有了主意,道:“这林中松树都不高,我们在林中点起火把,山上必然能看清楚火光,却见不到人。”对众人道:“每人砍二十支松枝点着,每十步插一支在地上,小心别烧着了林子。”
片刻间,林中火光如炽,亮如白昼。
长公主道:“这两千多支火把点着,山上必能看见,司马豹便会以为我们有大队人马在此,只不过是怕伤了父王,不敢攻上去。”
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