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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虎大笑道:“人人都知道智伯不好女色,至今未曾娶过妻室,连妾侍也未纳一个,魏公若要与智伯比试这道道儿,智伯只怕不大愿意。”
智瑶哼了一声,道:“天下间的女子,有几人能瞧在智某眼中?智某只所以未娶妻室,乃是虚席以待,将嫡妻之身份留给赵大小姐,智某两次求亲都不成,想来是赵老将军看不起智某,宁愿将赵大小姐远嫁给代国的胡人,也不愿意与智某结成翁婿之亲。”语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妒恨之意。
赵无恤叹道:“家姊性情刚毅,素来不肯服人,行事与众不同,家父怕将家姊嫁给智伯之后,夫妻之间反生争执,弄得智赵两家失和。”
魏驹笑道:“其实这怪不得赵老将军,佳人难得,赵大小姐眼界颇高,智伯正应该多跑几次求亲,所谓事不过三,智伯若是三上其门,未必不能成功。”
伍封虽然地位高贵,名扬天下,自入了堂与众人相见之后,智瑶、韩虎、魏驹只是自顾自说话,也无人与伍封搭讪,似是丝毫未将伍封放在眼里,赵无恤怕伍封不高兴,不住地劝伍封饮酒,只不过他自己不大善饮,也未饮几杯。
伍封赴宴之前,本来就打算好了在席间低调一点,免得招惹麻烦,见智瑶他们自己说得热闹,正合他心意,笑吟吟地听着三人互相地讥讽,以此下酒,也觉得甚有意趣。他心道:“晋国与楚国是列国中地域最大的,晋国自晋文公之后,一百多年来为中原各国霸主,引中原各国与强楚抗衡,晋人免不了有些大国为尊的心思,我们齐国虽然也算大国,地域却只有晋国的四成大小,也怪不得晋人不将它国之人放在眼里。”
韩虎呵呵笑着,道:“赵大小姐是天下奇女子,其实智伯也是天下奇才,应当说得上是郎才女貌,不过韩某听说赵大小姐与这位齐国来的龙伯交好,对龙伯颇有垂青之意哩!”
他忽地将话题扯在伍封心上,伍封心中一凛,向智瑶看过去,只见智瑶恨恨地向他瞪着眼睛,伍封心道:“飞羽即将嫁人,我就算与飞羽有些许交情,你智瑶也没来由嫉恨吧?”又想:“这韩虎不是好人,多半是想挑拨我与智瑶相斗,好从中取利。”
赵无恤在一旁道:“龙伯是我赵氏一家的救命恩人,交情自然与众不同,这也没有什么。”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智瑶眼中的恨意犹甚,冷冷地盯着伍封。
伍封见智瑶眼光之中充满敌意,心中虽然暗暗生气,却也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
赵无恤忙打园场,道:“无恤上月巡边之时,新收了一名家臣高赫,此人剑术之高,实在难得,今日不妨请他上堂一献剑技,以助酒兴,诸公以为如何?”
魏驹赞道:“好极,便请那位高先生上来使剑瞧瞧。”
赵无恤击了击掌,便见堂下走上来一人。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中等,看起来也不见有何别之处。
这人拱手向堂上众人施礼道:“小人高赫见过诸位贵人。”
赵无恤小声在伍封耳边道:“这高赫在宋国时曾与那桓魋交过手,剑术不在桓魋之下,比那浑良夫恐怕要厉害些。”对高赫道:“高先生,可否为我们试演一下剑术,以助酒兴?”
高赫恭恭敬敬道:“小人所习是杀人之技,与剑舞不同,演出来可不大好看,不过主人有令,小人便会勉力使出几招来。”他站在堂中,缓缓地使了十余招,堂上众人大多是剑术高手,见他出剑既慢,剑招有平平无奇,毫无出色之处,赵无恤说他的剑术甚高,只怕是将他的剑术夸大了数百倍了,当时便有人笑出声来。
伍封心道:“这人的剑招虽然平常,若是快上十倍,力道再增上十倍,绝对是一流剑手,想来他只是随便比划几下,未使出真实本领来。”
这时,韩虎身后那王安笑嘻嘻走出来,道:“这位高兄的剑术的确出人意料,既然高兄所学的是杀人之技,独舞起来自然是不大好看,不如由小人陪高兄练上一练,以助各位大人的酒兴。”
高赫扭过头,向赵无恤看了过来。伍封心道:“晋国四卿争斗已久,各家争强好胜,此人定是由韩虎默许,来驳赵氏的脸面。”
赵无恤微微一笑,小声对伍封道:“这王安是韩虎的侍卫头儿,剑术相当高明,三月前曾败在豫让剑下,大大的丢了脸,听说他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苦练,想挽回面子来。”对高赫道:“既然这位王兄要试剑,高先生便与他试试无妨。”
高赫面向王安站着,道:“王兄,请指教。”
王安将剑在空中挥动了数下,堂上众人便听到呼呼的劈风之声,伍封心道:“这王安力气不小!”
王安挥了几下剑,忽地闪上前,一剑向高赫腰间横削,剑影闪过,碧光大炽。众人见他这一剑甚是猛恶,大有将高赫一剑断成两截之势,暗暗吃惊。
高赫镇定如恒,站立不动,手中剑倏地向王安执剑的手臂上刺去,发出“嗤”的一声,快捷无比,比他适才使剑之速要快上十余倍,他这一剑比王安要快捷一些,王安若是不闪避,高赫的剑便要先刺上他的手臂,他手臂中剑,试出的这一剑横劈自然要半途而废了。
众人都料王安就算不闪身躲避。也会缩回手臂去,谁知王安喝了一声,剑身轻转,剑势不停,将剑脊向高赫拍击过去,只听“叮”的有声响,高赫的剑尖恰好刺在剑面上,将双剑弹开,二人顺势各退开一步。
众人见高赫一剑后发先至,十分高明,王安这一剑横拍而险中求胜,不改攻势,更是别出心裁,都齐齐地喝了一声采。
王安跨上数步,铜剑擦过高赫手中的剑脊,一剑向高赫小腹刺了出去,这一剑虽只是一擦之力,却将高赫的确剑撞开了数寸,令高赫无法以剑相格,高赫冷笑一声,忽抢上一步,从王安身边闪了出去,到了王安的身后。
伍封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哪里是比试剑术,我看王安分明是要将高赫置于死地!不过这王安的剑术甚是古怪,专走些诡异多诈的路子,说不定这人的性格也是如此。”
眼见二人交手了十余招,韩虎脸上显出了笑意,他也是剑术高明之士,自然看得出王安大占了上风,当下笑道:“这位高先生剑术虽然好生了得,却不是王安之敌,无恤兄将他叫回吧。”
伍封暗暗摇头,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高赫这十余招纯粹是想摸清王安诡秘多变的剑术路数,是以根本未尽全力,此刻王安的剑招已被高赫大概弄清了,再过数招必会反击,到时候王安必败无疑。
赵无恤还没有说话,便听智瑶问道:“豫兄,你以为如何?”
智瑶身后席上的豫让答道:“十招之内,王安必败!”众人暗吃一惊。
伍封先前见到这晋国剑术排名第三的豫让时,总觉得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此刻又细细打量,只见预让二十六七岁年记,生得十分粗壮,浓密的胡须卷曲在他黑黝黝的脸上,再加上他脸骨颇大,使他这张脸显得相当方正。这人穿一身黑衣,坐在席上有五尺多高,显得十分威猛。
赵无恤小声道:“龙伯,这豫让剑术十分高明,兼且力大无穷,非同小可。”
伍封点了点头,也小声道:“单凭他这番眼力,便可知他剑术之高,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这时候智瑶笑道:“豫兄说得不错,王安新练的剑招有些古怪,高赫想摸清他的剑术路数,是以一直未用全力。”
王安和高赫闻言都大吃了一惊。王安曾见过智瑶和豫让和剑术,对这二位晋国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向来心服,自然知道他们的眼力高明,背上立时冒出了冷汗。高赫惊的却是自己初入晋国,这是第一次在智瑶等人面前使剑,想不到自己的实力被智豫二人一眼便看透,既然对手知道了自己的图谋,只好全力抢攻了。
只见高赫跨上一步,剑光霍霍,一连三剑刺出,不仅快了三分,连剑上力道也大了三分,王安一连格开了两剑,在第三剑时终于挡不住高赫凌厉的攻势,被高赫一剑刺在手腕上,便听“当”的一声,王安手中的铜剑坠地,鲜血滴落剑身之上。
高赫退开数步,抱剑施礼道:“王兄,承让了!”
王安知道高赫手下留了情,点了点头,弯腰拾起了剑,退了下去。
高赫向众人拱了拱手,正欲下堂,魏驹身后一人站起身来,笑道:“高兄果然高明,在下不才,想试一试高兄的剑术。”
赵无恤向伍封道:“这人名叫李简,是魏驹手下的高手。”
伍封点了点头,赵无恤见他不甚在意,奇道:“是否这些人身手太差。龙伯看不入眼?”
伍封苦笑道:“这些人都说得上剑术好手,只是在下这几年打打杀杀的事见得太多,有些麻木了,是以提不起兴致来。”
赵无恤点头道:“这也说得是,譬如我们四家每每在一起饮酒,各家总会派出高手来比试,见多了便不在意了。”
伍封笑道:“无恤兄,你们与我不同,你们各府高手相较,其实是你们之间的意气之争,在下只是个外人,谁胜谁负都与我无干,是以视若无睹。”
他们说话之时,高赫与李简早已经动上了手,只听“叮叮当当”地剑响,赵无恤不禁向堂上瞧去,伍封自顾自饮了几爵酒,托言更衣,向堂上众人告罪,由身旁的婢女带着溜出了大堂。堂上众人正紧张地观斗,都不甚在意。
伍封由那婢女领着,到后厢更衣出来,道:“老将军抱恙在身,我想去看看老将军,是否可以?”
那婢女道:“龙伯是赵府的贵客,老将军和八少爷早就说过,龙伯若来时,在府中可任意行走。老将军住在后院,婢子便带了龙伯过去。”
伍封顺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道:“婢子名唤小非,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
伍封道:“原来你是大小姐的侍女。赵府侍女无数,你本该在后院才是,怎会到堂上侍侯饮酒?”
小非道:“大小姐知道龙伯今晚要来,特地让婢子侍侯龙伯饮酒。”
伍封点了点头,心道:“飞羽定是怕我被人灌醉,借酒闯祸,才会将她的贴身侍女遣来。”
二人从月门穿过,由墙边长廊向后面走去。伍封见这长廊甚宽,便道:“这廊子修得甚宽,我们齐人的长廊虽然也这么直,但一般要窄一些。”
小非道:“晋人都用宽直的长廊,齐人的婢子便没有见过。”
伍封笑道:“各国风俗不同,晋廊宽而直,齐廊虽直却窄,楚廊虽阔,却多曲折,吴廊却是曲径通幽,廊下流水,各有不同。”
小非讶然道:“想不到单是长廊便有这许多不同。龙伯见识非凡,未知代国的长廊是何样子?”
伍封心道:“你是飞羽的贴身侍女,飞羽嫁往代国,你自然也会跟着去,怪不得关心代事。”道:“我可没有去过代国,不过我听说代国与中山有些相同。中山并无长廊,室户之间空空荡荡,近者十余步,远者可以驰马。”
小非愕然道:“怎会如此?下雨天该怎么办呢?”
伍封笑道:“下雨天便只好淋雨了。不过代国多用胡俗,国内十有八九是胡人,胡人性格爽直,不喜欢用诡计,甚好相与。”
二人说话之间,便到了一处屋室前,室前几人迎上来,喜道:“龙伯!”伍封见这几人有些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