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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战死后,又封其子为西垂大夫,是为秦庄公,列为附庸。周幽王时犬戎攻镐京,庄公之子秦襄公勤王有功,被周平王封为伯爵,从此成为诸侯。因犬戎占歧丰之地大半,平王将歧丰之地赐给秦国。秦襄公逐戎,得歧丰之地,辟地千里,虽然将歧东之地献王,仍成大国。秦文公时,僭祀白帝。鲁惠公闻讯,僭用郊禘。这祀帝和郊禘都是天子之祭礼,秦鲁僭用在先,才有郑庄公之无礼在后。”
智瑶在一旁道:“秦、鲁、郑都有失礼之处,坏了天子之尊严,不过最坏周制的,当属楚国。楚为芈姓,又称熊氏。周成王封熊绎为楚子,其后楚子僭爵称王,到了周夷王时,楚子熊渠甚至还封其三子为王,后来熊渠怕周厉王伐楚,自去王号。到了周桓王时,楚子熊通见郑国箭伤周桓王,天子唯有默受,便又再僭爵,自立为楚武王,天子也不敢问。君臣名份从此混乱,诸侯敢与王争,卿大夫便敢与诸侯相争。”
伍封见众人在成周之地、王姬府上大肆谈论周室与列国之失,无人以为异,才知道正如梦王姬所说,在她府上常作舌辩的确是就事论事、雅而无伤,心忖在天下间只怕再难找到这么一个能放心直言之处了,想来各国使者爱到梦王姬府上来,这或者也是一个原因。
梁婴父大声道:“智伯言之有理。”他瞥了一眼伍封,笑道:“龙伯祖上是楚人,夫人之中又有楚国公主,未知对此事怎么看法?”
伍封道:“在下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自从宋灭曹、楚灭陈之后,日后各国事情多多,诸侯大夫难为得紧。何况各国民俗人情迥然不同,以致礼乐军政不同,孰是孰非固然要清楚,不过列国要强盛,先要尊王。礼乐自是重要,军政也不可偏废,只重军政而失礼仪也非强国之道。譬如鲁重礼而兵弱,楚、秦、越重兵而礼废,齐重技艺而流于空谈,晋人奢华而横蛮傲慢,王畿之人喜歌舞诗乐而不尚军事,郑卫不求自强而依附大国,各有其利弊。”
众人听他指点各国之俗,言语中的,暗暗佩服。梦王姬道:“此言甚是。龙伯转战列国,想来对列国士卒较为了解吧?”
伍封道:“在下是齐人,对齐人了解多些。齐人性情刚烈,仓廪盈富,但自景公时开始,君臣骄奢、轻忽民生,以致君位常换,政事多变,令不出于公宫,是以军心不齐、士气稍低。在下曾去过楚国,知道楚人性情柔弱,境大而富足,但王位嗣传无常制,常有弑王自立之时,世代贵卿大臣又厚敛于民,以致政乱,民力疲惫,士卒虽多却不能持久。晋人性情温顺一些,但傲慢而奢华,政事虽然平和,由于处中原之地,战伐过多,民疲于斗,士卒厌战,厌战则无斗志,傲慢则不敬将帅,奢华则贪心不足,因而士卒多而无大用。”
众人听他侃侃而谈,皆合于实情,敬佩之余,又暗暗心惊,梦王姬听得甚感兴趣,问道:“其余之国又是如何?”
伍封道:“小国不论,秦国和燕国在下虽未去过,也略知一二。听说秦人性情强悍,地势险要,士卒好胜,因而甚有斗志,不过秦人上重武技,下不知兵,守有余而攻不足。燕人诚朴谨慎,好勇尚义,交朋友甚好,一旦有战事,便稍缺智诈,也是只能防守,攻则机动灵变不足。”以他的年纪,自然不可能对未到过的国家了如指掌,不过他曾与孙武深谈,听孙武说过,是以照样说出来,以致举座皆惊。
梦王姬叹道:“莫非在龙伯眼中,列国均无能战之士卒?”
伍封摇头道:“最能战的莫过于越国。越人虽然力弱于北人,但坚毅勇悍,又诡诈多智。士卒纯忠,大夫尚义,军令整肃,最能上下一心。在下与越人两番战事,知道越国士卒技艺装备并重,令发之后,数万人行如一人,当真是天下少见的精兵。越国偏居东海,为楚、吴所阻,一旦被它灭了吴国、或是侵破楚国,兵锋北指,便如大河缺口,一发而不可收拾。”
鲁、卫、莒等国使者暗生惧意,这几国紧邻吴国,一旦吴亡,后果堪虞。
姬仁叹道:“眼下列国相兼,兵戈不断,的确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梦王姬叹了口气,道:“天子不许列国互伐,但在夷王之时,卫顷侯并邶、啵兀谆低踔埔丫陌俣嗄辍F浜笳庑┠昙洌泄シゲ痪G孛鸬瓷纭⑦灐⒓健⑿‰健⒘骸⒒④堑仁喙黄朊鸺汀⑧J、谭、遂、莱等三十余国;楚灭权、邓、息、申、弦、夔、江、六、蓼、庸、英、鸠、赖、陈、唐、顿、蛮等四十余国;晋灭耿、霍、魏、虢、虞、黄、鼓、肥、潞、甲氏、留吁、铎辰、陆浑等二十余国;鲁灭项;郑灭郐、东虢、许;邾灭须句;卫灭邢;莒灭鄫;吴灭州来、徐;宋灭曹;狄灭温。这中间虽然有不少狄、戎、夷、舒、蛮族之国,但大多数是天子封国。另见中山数灭数起;陈三灭于楚乃绝;蔡亡再复;卫被狄人亡后复国;六先亡于晋,复立后又亡于楚;英亡于晋,复后改为蓼,再亡于楚。其中兵祸之烈可见。晋楚争竞,宋郑身处其间,所受战祸各达数十次以上,日后这大国日盛,必使小国日衰,更不知有何国再上覆亡之途。”
此女学识渊博,记忆奇佳,众人听她如数家珍般将诸国兴亡之事说出来,无不佩服,莒、邾、郑、蔡等小国的使者更是脸上变色,添了若干心事。
梦王姬见气氛稍有些低沉,改变话题道:“龙伯今日救了秦世子,又为天子立了一功。只是梦梦有些不解,龙伯为何在大寒天的也跑到邙山上去,终不成是与秦世子同样的目的吧?”
她这么一问,众人的注意力立时转到了伍封身上。
伍封笑道:“在下也是为了雪貂,只不过略有不同。世子利是冲着貂皮而去,在下却是冲着貂肉而去。不瞒各位说,在下并未食过雪貂之肉,听说其肉甚美,不免有些垂涎,谁知道貂儿未吃到,几乎惹了一身臊。嘿,若不是在下学过几招剑术,恐怕早就被刺客射倒在雪地上,来个‘呦呦鹿鸣’了!”
众人想不到“呦呦鹿鸣”在他口中还有这种用法,虽与《鹿鸣》诗意相距甚远,却十分生动,登时哄然大笑。
第四十一章 周道如砥,其直如矢
姬厚笑道:“不过在下总觉得龙伯的运气之佳,天下少有,昨日误打误撞觅到了九鼎,今日误打误撞又救了世子利。”
伍封笑道:“这也说得是。”
梦王姬摇头道:“厚哥哥这话可说得不对。运气看起来是偶然的,其实有其必然之理。譬如说,若非龙伯剑术高明,今日只怕也要招祸。今日之事,对龙伯来说是好运,对其他人恐怕就是噩运了。是以一个人的运气好坏,常常与其自身的本领有关,本领越强,运气就显得越好,而自身之本领便是命了。”
伍封心道:“孔子说命可改运,运也可以改命,王姬的说法大致也是这意思。”
众人不住地点头,姬仁道:“师父的行事方法的确与众不同,未知有何独到之秘呢?”
伍封搔头道:“这事情可不大好说,真要说的话,大概只有一个字。”
众人的眼光都盯着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字。
伍封道:“这个字就是‘做’。在下觉得,什么事情想到了便去做,做了未必会成功,不做则肯定不成。”
梦王姬轻轻击了一下掌,赞道:“龙伯大有道理,怪不得龙伯这些年名彰列国,每到一处便风起云涌,想来就与这个‘做’字有关。”
智瑶点头道:“龙伯不仅有拔山扛鼎之力,剑术通神,更厉害的是兵法,用兵自然是百战百胜。”
伍封摇头道:“百战百胜可是谬赞了,其实在下虽然有胜,但从兵法上说,常有错漏,其中有两败十分凶险。”
众人的眼光立时向他瞧来,须知道人人都爱自夸本事,这人居然当众自述其败,当真是天下仅见,梦王姬微微一惊,星眸闪动。
姬厚问道:“龙伯还有败时?”
伍封道:“第一次惨败是在鄙国鱼口,在下与田相中伏,几乎被射死,虽然敌众我寡,人数相差悬殊,但在兵法上说,在下便没有料到最后还有一队弓箭手,这是料敌有失。虽然在下靠蛮力救得田相逃脱了性命,在兵法上却算败了。”
梦王姬道:“此战梦梦也听说过,不过龙伯以百人对三千死士,又是被人埋伏,却能成功逃脱,算不得失败。”
伍封道:“第二败是在吴国时,吴越二王议和,却中了越王勾践和范蠡文种之谋,那一战是从头到尾都出错,凶险之极。幸好侥幸擒了越王勾践为质,才算逃过大难。”
智瑶叹道:“智某也次听说此事,越王勾践的五万精兵设伏,不过你们只有五百余人,若非龙伯随机应变,只怕吴国也被灭了。龙伯不仅救了吴王夫差,自身也毫无伤损,越王勾践之谋尽败,其实是龙伯得胜才是真的。”
伍封摇头道:“非是在下过谦,越王勾践、范蠡文种都是极为多谋之人,一人尚且难敌,何况其三人联手?在下宁愿与剑术高手决战,也不愿意与这三人用兵。”
众人不住的点头,虽然伍封自认其败,但众人反对他更为心服,这人用兵败了还能硬生生扳成胜局,手段自然是非同小可。
梁婴父道:“说起剑术来,在下不得不佩服龙伯。王子仁随龙伯学剑了多日,想来剑术大有长进吧?”
姬仁点头道:“略有些长进,不过在下未与人试过剑,也不知道如何。”
梁婴父笑道:“王子仁要试剑那还不容易?在下的剑室中有不少弟子,大可以陪王子试剑。”
姬仁皱眉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姬厚笑道:“梁师父亲自为在下训练出八名侍卫,名曰八虎,剑术甚好,今日舍妹寿诞,我想让他们试一套剑术,为诸位解闷。”
智瑶笑道:“说了这许久,看看剑手使剑也好。”
梦王姬见堂上众人都十分兴奋,点头道:“既然如此,厚哥哥便请他们上来吧。”
姬厚招来了一个侍女,向她吩咐了几句,那侍女出了大堂,一会儿带了八个精壮侍卫上来。
侍卫向众人施礼之后,站在场中,剑光霍霍试起剑来。一时间这堂上剑气纵横,电光烁烁,大增紧张之意。
伍封暗暗吃惊,因为这八虎剑法之中暗含阵法,所用的阵法与八卦阵相似,只不过大有不同。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侍卫的剑术还算不错,难得是是他们配合颇好,配合这似是而非的八卦阵法,八人当得上寻常的二三十士卒之用。不过他见惯了春夏秋冬四女的四方刀阵,觉得这八人之阵比四女要差得太远,无甚可为。不过他转念又想:“以数人之力布阵本是柔儿之长,天下再未见过,这梁婴父也能将阵法用于剑术之中,怪不得他能在成周自树一成帜,混身于卿大夫之间。”
智瑶等人却从未见过如此高明的配合之法,无不大声叫好。梁婴父面有得色,不住地点头。
姬厚笑吟吟看了一阵,道:“仁哥,你随龙伯练剑也有些时日了,想来大有进境,是否走下场去,我找一虎与你试试剑术。”
姬仁摇头道:“上月我与你这八虎之一比过剑术,只十余招就败了,眼下再比,未必能好多少,毕竟我随师父练剑不久,再过些日子还差不多。”
伍封皱起了眉头,心道:“王子仁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