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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厚听他说得凶狠,惧意大生,他连番见过伍封的神勇,恐惧之意早就藏在心里,此刻被伍封一吓,又觉得剑上的寒气沁人,眼光不禁向胸前瞧去。
伍封伸手在他胸前一摸,果有硬物,掏出来看时,正是那面调军的金牌,此时只听帐外也响起了兵器格击之声。
伍封呵呵笑道:“王子既然交出了金牌,那便无妨了,月儿,你们先保护王子和这些人,他们的剑暂用不着,放在一边去。”又对姬厚道:“在下对王子好生相敬,王子尽请稍坐,别逼得在下将你捆起来,那就太过丢脸了。”
姬厚等人见这几个女子如此厉害,哪里还敢生反抗之心,乖乖地坐成一堆,秋风将他们的佩剑尽数缴下,堆在帐角。
伍封走出帐外,见许多先前正操练的士卒围着鲍兴、商壶和众铁勇动手,但这些士卒与鲍兴等人相比,就像蚂蚁见象一般,商壶此刻也没有拔剑,只是伸出两只大手,展其神摔之法,每有人被他碰到,便如粘上了一般被摔倒,伍封只看了片刻,商壶已经摔倒了五六个士卒。如果没有伍封事先的吩咐,鲍兴、商壶和众铁勇早就将这些士卒杀得血流成河了。
伍封高举着金牌,喝道:“令牌在此,都给我住手!”
鲍兴、商壶和众铁勇退到了边,那些士卒惊疑不定,大多数已经住手,偏有十余人还不知道好歹,仗剑向鲍兴等人逼过去。
伍封大怒,叱了一声,撞身上去,长剑疾闪,眨眼间这十余人尽被他刺倒在地,众士卒见他剑术如此厉害,无不色变。
鲍兴在一旁笑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在龙伯面前也敢舞剑!”
商壶也道:“姑丈和姑姑是神人,连天子也这么说,你们算得了什么?”
众士卒听说这人便是龙伯,吓得不住后退。
伍封举着金牌道:“在下奉了天子之命,特来收金牌士卒。如有不从者,军法处置!”他瞥见帐边有一块压着帐角的大石,几乎有半人之高,喝了一声,一剑向大石劈下去,只听“轰”地一声,大石应声而开,一裂而二,伍封将剑插入鞘中时,那两块裂开的大石仍被适才这一剑的余力催动,缓缓裂成了数十片,散了一地。
众士卒见他一剑之威竟至如斯,吓得跪伏在地,满营士卒尽数跪倒,不敢仰视。
伍封将营中将佐唤上来,就在帐外发令,命他们带士卒火速收拾,即刻迁往成周大营。适才被他们刺倒的士卒都只是腿上一点点轻伤,包扎后可以由兵车载行。
虽然这一万多士卒比伍封莱夷的士卒差得甚远,动起来不免混乱,但他们远远眼见伍封如一尊天神般立在中央大帐之前,心中惊惧之下,倒也十分迅速。
王师军中分为士卒和徒卒,士卒为可战之人,徒卒却是军中的庖人、医士、圉人、匠人等。不一会儿,众军便尽数肃立于练兵场上,伍封一声令下,人车辎重随他的铜车向成周进发,鲍兴、商壶与铁勇簇拥着姬厚和他的贴身侍卫跟在后面,一路上浩浩荡荡,不久便到了成周的驻军大营。
姬仁此刻也带了那另外一万多士卒徒卒押着单骄等人赶来,又用周敬王给他的金牌将营中原有的一万士卒徒卒唤出来。伍封让三万士卒和数千徒卒肃立于场中等候,派了鲍兴往王宫向天子报信。
大约顿饭时,周敬王带着百余侍卫赶到了场中,在众人跪拜行礼中,携着姬仁和伍封走上练兵场上高高的阅兵台。姬仁将三面金牌交给了周敬王,周敬王本不欲接,想了想又接到手中。
周敬王见这近四万士卒徒卒完好的聚于大营,心中甚喜,让士卒起身,将众士卒褒奖了几句,道:“王师之责,非旦要守戍王畿,还要讨伐不臣,分营为三则难以统属使用。自今日开始,三军士卒合为一营,听王子姬仁调遣,士卒调动不再用金牌,只看这‘昆吾’宝剑。众军见此天子之剑,即如寡人亲面!”他解下腰间的“昆吾”宝剑,亲手挂着姬仁的腰间。
姬仁满脸兴奋,站在前面,拔出“昆吾”宝剑举着,近四万人齐声道:“谨遵王命!”声震于天,一起拜伏下去。姬厚和单骄见大势已趋,虽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随众军拜伏。
周敬王又道:“龙伯伍封名震天下,自今日始便是王师三军之统领,众军听令即遵王旨,违令则如同叛王。”
众士卒又拜呼:“唯天子、王子仁、龙伯之令是听!”
忙了好一阵方罢,周敬王与伍封、姬仁坐于营帐,叫诸将佐叫上来,吩咐安顿,周敬王将这些将佐都予以赏赐,姬仁不熟军务,好在伍封是军中老手,恩威并重,将军中之事大致安排好了,这才带着单骄、姬厚赶回宫中。
那刘卷被周敬王留在宫中饮宴,不许他出来,这老头儿还以为天子对他格外器重,正饮酒观舞,此刻见众人入来,姬厚、单骄面色不虞,还不知道是何缘故。
周敬王道:“自今日始,宫中武库由王子姬仁掌管,刘公不必再为此事操心。”
伍封走上前来,对刘卷道:“烦刘公将金钥交出来。”刘卷心如电转,这人毕竟是数十年的卿士,立时明白其中缘由,见伍封手按剑柄在前,二话也不敢说,忙将金钥交出来。其实这金钥只是个象征,如同以前调兵所用的金牌一样。
伍封将金钥递给姬仁,姬仁立时传令下去,将武库的守吏和士卒尽换成自己的侍从和宫中的侍卫。
这兵备一收,周敬王心中大定,将众臣留在殿上,命侍卫将各国使者请入宫中。
智瑶等诸国使者赶来殿上时,见伍封、两位王子、刘单二卿都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周敬王道:“今日寡人召群臣和使者来,是有事情要宣布。第一,日后王师三军合为一军,唯寡人和仁儿方可以调动,龙伯为王师之统领;第二,宫中武库由仁儿代寡人管理,他人不可轻动武库之兵甲战车,否则以谋反论处;第三,寡人年事已高,今日便立仁儿为太子。寡人归天之日,仁儿便是天子。”
他借今日收士卒兵备之势,立时宣布姬仁为太子,连伍封也没有想到,愕然之下,心忖:“天子在位四十余年,手段老辣之极,今日将三军之权一收,马上就立太子,正是以快打慢。若拖了数日,只怕王子厚会被势所逼,生出异心来,今日宣布之后,木已成舟,王子厚和刘单二卿就算有所不满,但手中再无士卒兵甲,单靠府中的家将食客,怎敢与太子仁的王师三军相抗?如此反而会平安无事。”
姬厚、刘卷、单骄今日处处被动,哪里敢反对?齐声道:“太子仁贤明慈和、政事通达,可为天下之主!”
众使者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就算天子想立姬仁,但姬厚势力甚大,手中有士卒不说,还得晋国智瑶暗中扶持,这太子之位早晚必定落在姬厚头上,此刻天子却立了姬仁,大出其意料之外。
众使中也有人消息通达,得知了今日成周士卒大为调动,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此刻听周敬王宣布三事,立刻知道政事大生变故。
智瑶还想仗着身份向天子提出异议,忽见伍封手按剑柄,目光冷冷地向他看过来,吃了一惊,心忖:“今日之事必与此子有关,否则天子立嗣怎会拖到现在?”此刻他已经踏出了一步,正尴尬着寻思是否退回去。
周敬王和姬仁眼尖,瞧见智瑶跨出了一步,却被伍封双眼一瞪,又不敢出列,二人对视一眼,不禁微笑,心忖有伍封在这殿上,恍然一座镇殿之神,事情都要好办得多了。殿上的人除天子之外不能佩剑,唯伍封是剑履上殿,不说智瑶等人剑术远不及伍封,就算他们比伍封剑术高些,此刻也不敢空手与伍封交手,何况天下间有谁敢公然在王殿以武力抗旨呢?
周敬王道:“智伯有话说么?”
智瑶只好出班,施礼道:“天子圣明,太子仁甚得晋人之心,臣等自当忠心效力于天子与太子仁。”
燕国的姬克也出班道:“太子仁德高望重,臣等深幸日后有此贤明的天子。”
赢利也出来道:“我秦国上下,唯天子和太子仁之令是从。”
其余各国使者纷纷出班相贺,他们以前看走了眼,以为姬厚会当太子,来成周多日,与姬厚甚是结纳,对姬仁不怎么理睬,此刻自然要尽力弥补才是,弄得殿上十分热闹。
周敬王道:“龙伯要留成周两年,为寡人练养士卒,自不能长住齐舍,寡人当觅一善地,为龙伯起一座府第才好。”
伍封道:“微臣在齐舍住得惯了,也不必费宫中金贝,另起新府。天子的好意,微臣心领了。”
姬仁道:“父王,既然龙伯住惯了不愿意迁,儿臣倒有一个主意。齐舍之旁便是曹舍,不妨将齐舍与曹舍合并为一,权作龙伯的府第。再将陈舍改为齐舍,这就两全其美了。”
周敬王点头叹道:“眼下陈曹已亡,陈曹二舍暂用不上,仁儿之言甚当,就这么办吧。”
晚间又是梦王姬宴客之时,伍封心忖日间得罪了姬厚和单骄,日后要在成周住两年之久,关系弄得僵了便多了许多烦恼,在大营办了些事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伍封也不回府,叫上鲍兴前往梦王姬府上。
上次梦王姬寿宴他来得早,这一次甚晚,府上早已经是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梦王姬见他赶来,道:“只道龙伯今日又不会来哩!梦梦不曾等候,甚是不恭。”
伍封笑道:“王姬宴客,怎可因在下一人而耽误诸位?在下忙了一天,有些肚饿,遂跑来讨些酒饭一用。”
梦王姬笑道:“难道贵府没有酒饭么?”
伍封道:“在下除了用饭,还想向王子厚和单公告罪,正好一举二得。”
众人与伍封各打招呼,知道这人在列国中都大有脸面,人缘又广,自然是着意巴结。
伍封的爵位甚尊,梦王姬不好将他安置在台下,若安在台上时,不免二人并坐,有些不成样子,太子仁与王子厚又都在台下,再将他们迁到台上,又太着痕迹。
梦王姬正踌躇时,伍封猜出她的心思,笑道:“在下便坐在太子仁身边好了,他是未来的天子,尚坐台下,在下为何又坐不得?”自行到了姬仁身边,姬仁和姬厚本来并坐,见他走来,各将席往两侧移开,庄城带人加了一席在中间,奉上食案,伍封坐下来,鲍兴自然坐在他身后的从人席上。
伍封低头饮酒用饭,也顾不上与他人说话,梦王姬见他自顾自狼吞虎咽,也不讲什么俗礼,甚觉滑稽,忍不住微笑。其他人见梦王姬的神色,也一起看着伍封。
伍封眼下食量并不大,片刻便饱了,从侍女手上接过丝巾拭嘴,抬头时,见众人都盯着他。
伍封愕然道:“各位这么瞧着在下,是否当我是个吃白食的?”
众人忍不住好笑,姬仁笑道:“只看师父用饭,便知道师父是个真诚无饰的人,不会虚伪。”
伍封笑道:“从用饭也能瞧出人的性格么?”
梦王姬点头道:“大凡看人,常人喜欢由大事瞧起,其实从小处最能看出一个人来。有人不拘小节,说是小节不顾,大节不误,以此为藉口,常常生祸。若真是如龙伯这样小节不顾、大节不误那就好了,但常有人连大节和小节也分不出来。譬如郑灵公之时,其弟公子宋素喜美食,每有异味可食,食指便预先而动。”
众人听她突然说起故事来,无不凝神细听。须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