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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怒道:“王乃诸侯之源,是以天下尊王。这智夫人是否失心疯了,居然引大军指向天子?”
梦王姬道:“依梦梦之见,必是秦臣表面畏服智夫人的权势,心中却不服她,仍然侍奉世子。智夫人索要世子,一是想除掉世子以绝后患,二来是断了秦人心中的指望。”
伍封点头道:“王姬言之有理。”
伍封问道:“秦军有多少人?”
赢利道:“在下府中有人逃来成周,说智氏起军五万,再加上巴人一万、蜀人二万,共八万人,志在必得。”
姬厚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忖秦人素来悍勇,巴蜀觊觎中原之地以久,这八万大军非同小可,王师三万人不到,何以御敌?
单骄道:“最好是应了秦军之求……”,他看了看赢利,不敢说下去。因他应了秦军之求,即是将赢利交给秦人,任其宰割。
刘卷也点了点头。
姬厚道:“这样岂非丢了王室之面?不如派人向晋、郑求救,这二国甚近,由它们派师勤王。”
梦王姬叹道:“王室蒙乱数次,幽王之乱后,割歧丰之地予秦;王子带之乱,晋文公勤王,割温、原四邑。每次请师,最终所损都是王畿之地,今若再请晋郑之师,又割何地相赐?”
众人想想也是,摇头叹息。
伍封道:“天子,若从秦人之请,不仅天子脸面荡然无存,而且坏了礼制,等同于天子默许其谋逆之罪,日后列国再有谋逆之事,天子何以为辞?微臣不才,愿领王师到渑池御敌,也不必请晋郑之师。”
周元王喜道:“师父愿意领兵御敌,那是最好不过。”
姬厚道:“龙伯虽然勇猛,但王师新练未久,何况寡不敌众,万一败时,更损王室颜面,而且割邑损地不免,日后要天下尊王便更难了。”
伍封道:“巴蜀兴师助秦,想是另有所图,秦人与巴蜀的联军虽有八万,毕竟各怀鬼胎,不相统属,此为其一败;秦人并不齐心,臣属不服,民心不附,此为二败;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智夫人谋逆兴师,索要世子,其名不佳,士气必然低落,秦伯、巴子是天子封国,久受王恩,只是不通中原才被视若蛮夷,今兵指王畿,以下犯上,此为三败。用兵之道,关键是上下齐心,士卒才会甘心赴死,如今秦师与巴蜀混杂,士卒又怀有异心,就算是天下精兵,也不能有何效用。”
梦王姬点头道:“龙伯说得是。如果这一次王师能够胜秦人联军,顺便将世子送往秦国即位,列国必定会生敬畏之意,从此周室便有复兴之机。于情于理,于礼于法,都不能将秦世子交给秦人处置。再者说了,郑国势弱,若向它求援,未必能派出多少人来,军势只怕还比不上王师;晋国更不好说,智夫人是智瑶之妹,万一智瑶带兵前来,明为勤王,暗地里却相助秦师,只怕后果更是堪虞。”
众人心中凛然,暗暗点头,周元王起身道:“好,寡人便令师父为帅、介儿为副,引王师三军御秦,顺便将秦世子送国秦国即位。如果三军人数不足,寡人再从宫中三千侍卫中点二千人交付师父。”
伍封摇头道:“王师三军,留下水师驻守成周,微臣带二万五千人去便够了。”
周元王颇有些担心,道:“这人数毕竟相差悬殊,寡人有些放心不下。”
伍封慨然道:“天子尽管放心,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成功。天子不必担心。”
梦王姬在一旁道:“眼下成周城中,只有龙伯和刘公指挥过战事,刘公年事已高,龙伯的经验最丰富,王兄尽管放心。”
刘卷苦笑道:“老臣是王子朝之乱时带家兵勤王,算不上什么正规的战事,三四十年前那一点点经验,怎及得上龙伯转战列国的本事?王姬无须在老臣面上贴金了。”
伍封忽想起战事在即,只怕要拖上个数月甚至盈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与梦王姬说话,别在这几个月中成周来个英俊有文采的家伙将王姬的心勾了去,那可大大不妙了。何况近三万王师被自己带走了大半,天子虽然对他不疑,难保其他的周臣不会担心,就算有姬介在一旁,只怕还有不少人在天子面前嘀嘀咕咕。如多一个梦王姬在身边,周人便会安心得多。便道:“天子,微臣想请王姬随军而去,王姬精通列国之间的风俗,又熟读兵法,或可在军中参赞军机。”
周元王笑道:“也好,便请王妹为军中司士,一同前往渑池。”答应得甚是爽快。梦王姬道:“可下月先王的葬礼……”,周元王笑道:“这葬礼本就无须女子参与,一阵你先到太庙先王椁前致礼便是。”
梦王姬心中大喜,以她心中所学,不在任何周臣之下,可惜她是女儿之身,朝中大事向来管之不上,不免有怀才不遇之意,如今伍封对她十分器重,居然提出让她参与军国大事,自然是十分高兴。
议事已毕,姬介自去整备兵甲,暂将水师二千五百人调到城中守备,伍封叮嘱周元王这些日不要离宫,万一外出也要带足侍卫。
伍封先让鲍兴将一百倭人勇士从营中召回,回到府中,让楚月儿和春夏秋冬四女、圉公阳、庖丁刀、鲍兴夫妇、商壶、铁勇、倭人勇士集齐,告诉他们要与秦人打仗的事,晚间一起迁到大营之中,又派人将梦王姬、赢利及其从人请来营中。从齐国带来府中的寺人、侍女虽然也能战,毕竟在兵阵上当不得大用,便留在府中。
姬介已经点好了士卒车仗,这人随伍封数月,学会了不少用兵之法,此时连粮草兵甲也尽数准备好了。
伍封将众人叫到帐中,道:“兵贵神速,渑池离此百里,我们连夜行军,明日天亮之前赶到渑池。”
姬介愕然道:“虽然眼下兵甲粮草备齐,但士卒训练一日未歇,这么连夜赶去,是否太过劳累士卒?”
伍封道:“行军百里不算什么,用兵之道,贵在出奇不意。秦人大军进发,肯定派了奸细到成周,今日军中大动,奸细必定回报,秦人明早便会得到消息。我要让他们得知消息之前,渑池上插满王师的大旗,足令秦人丧胆。士卒虽然劳累,明日我犒赏酒肴,许他们休息一日。”
梦王姬虽然未参与过兵阵,但她熟读兵书,立时明白伍封的用意,点头道:“龙伯果然是用兵的行家。依梦梦看来,秦人联络巴蜀八万大军前来,未必真想冒天下之大不讳伐王,只怕是威吓的意思多些。我们一旦兴师,他们得知消息,便唯有进攻渑池了。渑池虽然处崤山和中条山之间,但两山颇远,并不险要。城中守兵仅二三百人,万一秦人明早攻城,渑池必失,到时候秦人联军驻在渑池,我们人少驻扎城外,反会因此被克制。”
伍封点头道:“王姬果然聪明,若在军中久了,必定是妇好一类的名将!”
姬介听明白后,出去传令,众人整肃兵车,即时行军,一路上兼程西去,还未到卯时大军便赶到渑池,驻入城中。伍封将城守的官署改为中军营房,安排诸将各自把守城门城墙。
伍封让士卒在城头插上王师大旗,安排守戍之后,让士卒用饭后休息,自己却与楚月儿、梦王姬、鲍兴、商壶、姬介、赢利一起在城上察看秦人的联军。
敌营离城不到两里,营中火光虽明,黑暗之间也看不大仔细,天渐亮时,敌营便看得清楚些,只见敌营层层迭迭,壁垒森严,营中旗帜召展,气势甚大。
伍封叫上一个渑池的戍卒细问敌营情况,小卒道:“龙伯,中间那黑色大营寨绵延无数,那是秦军;左边是巴人,右边是蜀人。”
伍封问道:“可知是何人为帅、何人为将?”
戍卒道:“蜀人是由蜀王亲自带来,巴人却是巴国的王子领军,秦将有荀昌、甘成、公子萧、公孙责等人,荀昌为三军之帅。”
赢利道:“公子萧是在下的叔父,公孙责是世族子侄,这二人并不可惧,但那甘成是秦国名将,勇力过人,号称秦人第二,又善用兵,手下有十二骁将,都是勇猛善战之辈。西戎闻其名而丧胆,非同小可。”
伍封道:“那荀昌又是个什么家伙?”
赢利道:“荀昌剑术甚高,据说不在甘成之下,不过未见他用过兵,未知道兵法如何。这人是个大胡子,生得倒很威武神气,是智氏随嫁来秦的家宰,听说是智瑶的亲属。”
伍封细看了良久,这才带着众人回营。
当日秦人见渑池忽然有大军驻守,有如天军,无不骇异,不过他们素轻王师,也不知道伍封的厉害,并不在意,聚师于城下,派了若干骁将挑战,伍封却不予理会,只是与楚月儿、梦王姬、姬介在城上观看,大军静守不出。
梦王姬道:“秦国与巴蜀之士都颇为善战,王师数十年未经战事,更兼敌众我寡,只怕难以硬拼。”
伍封点头道:“虽然敌人联军士气不高,但王师士气也弱,列国素轻王师,秦人必不将王师放在眼里,在下于天子面前不敢提及,是怕天子忧心。”
梦王姬道:“如何才能鼓舞士气,而威加秦人呢?”
伍封道:“明日在下会向秦人挑战,擒杀其将,以振军心。今日便全军休息,等明日再说。”
晚间时分,伍封仔细询问过周围的地形,又向赢利打听清楚秦将的身份本事,知道他们并没有能偷入城中行刺的高手,遂放了心。
他见月色甚明,让众女准备兵甲战具,自己带着鲍兴出了中军营房,单独在城头缓步行走,正走时,便见梦王姬带着几个侍女正在西门之上,也在察看敌军营寨。
侍女见伍封走近时,一齐道:“龙伯!”
梦王姬道:“龙伯也来察看敌情么?”
伍封摇头道:“其实只是顺便走走,白天已经看得清楚,现在黑黝黝地也看不清什么敌情了。”
梦王姬点了点头,又看那火光甚亮的敌军营寨,伍封走近时,又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心忖:“这种体香以月儿和王姬最浓,月儿的体香闻得惯了,但王姬这体香如花如草,与月儿大不相同。”
伍封不禁走近到梦王姬身边,梦王姬愕然扭头看他,伍封见她眼中带着忧色,问道:“王姬在耽心什么?”
梦王姬叹道:“眼下我们只有二万五千士卒,敌军有八万人,尤其是秦人与西戎北胡交战多年,十分善战,王师向来安逸,又是敌众我寡,此战还真有些难。”
伍封点头道:“王姬说得是,兵法上说,未思胜,先思败,这是用兵之法。”
梦王姬奇道:“龙伯也耽心么?”
伍封道:“在下每战之前,多少有些耽心,唯有这样,所思所虑才会比较周全。别看在下在天子面前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却一点也不敢懈怠。”
梦王姬道:“原来如此,可梦梦所见,龙伯总是信心百倍,从无耽心之时。”
伍封道:“有信心并非不耽心。其实在下毫不耽心的样子是做给人看的,若是主将忧心忡忡,必损士气,这仗就没办法打了。不瞒王姬说,在下从十三岁开始,对付生平第一个敌人,那时候面对敌人,心里惊惧,手脚打颤,背上还沁出冷汗来。”
梦王姬好奇问道:“龙伯十三岁便开始打仗么?”
伍封摇头道:“也不算打仗。在下十二岁到齐国,十三岁时先父亡故。当年伯嚭就派了三批刺客到齐国寻觅在下,不过他们虽然猜想在下藏在鲍家,却不敢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