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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姬妾,此仇便留给无恤来报罢!”
伍封和楚月儿未将支离益就是代王之事说出来。只看颜不疑身在吴国为官,便可知董门势力遍于列国,若说了出来,不仅代国有麻烦,天下恐怕也会因此大乱。
既然赵鞅和柳下跖均答应下来,事情就好办了。次日一早,赵鞅便驱车在两方阵前,手举铜剑,大声道:“老夫今日在此设誓:老夫有生之年,赵氏绝不加片刃于代国,若是有违此誓,如同此剑!”“呛”一声将剑折断。
他当着这么多人设誓,柳下跖自不会担心他食言悔约,派人送上了清水、食物等多般之物后,大军如潮水般退走。
柳下跖策马到了伍封的铜车之前,小声道:“封大夫,若能见吾兄,就说在下极是记挂他,只不过在下声名狼籍,不敢见他。”从马后取了一个长形的包袱,道:“此琴名叫‘雁嘤’,是在下从成周得来,烦代送给吾兄。”
伍封点了点头。
柳下跖又小声道:“这批阚止的死士,在下会收入麾下,但还有五六百人在任公子手里。听说封大夫离开临淄的第二天,他便已带着这些人赶来。这人与朱平漫交好,恐怕会找你报仇,你要小心!在下会派人知会他赵鞅之誓,但未知能否赶得及,是以叫赵鞅仍要小心提防。若是任公子三日之内不来,那便是接到在下之报,再不会来了。”
伍封点头答应。
柳下跖叹了口气,策马向大队追去,只见他一人一骑,随着马蹄下扬起的一溜尘土,飞一般与大队人马消失在天际。
待柳下跖一众退走,众人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
伍封将任公子已赶来的事说出来,赵鞅父子的脸色又凝重起来。赵无恤叹了口气,道:“此事当真是没完没了,令人好生烦恼。”
伍封道:“总算已过了今日之危,只好赶到易关之中,静候三日,以防不测。”众人一起点头。
此地离易关不到十里,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关下。
这易关建在两座小山丘之间,左右山壁耸立,关城便如一堵厚墙般夹在中间。众人看时,却见关门紧闭,关城上并无一人,大是奇怪。
田力到了关下,大声道:“陈将军!陈将军!在下田力,是……”,话音未落,忽地从关上射下了一箭,幸好田力身手不弱,闪身急躲,便听“嗤”的一声,大腿上中了一箭,连滚带爬地回来。
众人大骇,便见关城上站出一人,大笑道:“赵鞅、鲍封,这易关之下便是你们的葬身之所!”那人脸上无肉,头戴高高的铁冠,正是人称“剑钓江山”的任公子。
从他身后,忽地站出了一百多人,张弓搭箭对着众人,再看看四周,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数百人,人人都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们。
想不到这人来得如此之快,柳下跖刚走,他便在易关上等着了。
赵无恤忙道:“任公子,我赵氏适才与柳下跖已立下盟约,家父有生之年,绝不攻代国,任公子莫非还未接到柳下跖的消息?”
任公子愣了愣,冷笑道:“胡说,你想用缓兵之计么?在下怎会上你的当?”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眼见只要他手中的剑一落下,数百枝箭便会如雨般射了过来。
伍封叹了口气,眼见危局已解,却被任公子这么一搞,全是白费了心机,他伸手将妙公主和楚月儿轻轻按下,道:“你们伏身车内,千万不要探头出来,待他一阵箭射完时,我们便冲上去。”
任公子手中的剑刚要落下,忽听左右山丘之上,号角连连,便听轰声隆隆,似有千军万马正从山丘上冲下来。
任公子脸色大变,忽听“嗖”的一声,一枝箭从山丘上直向任公子射了下来。这一箭凌厉之极,格外地与众不同。任公子急往右闪,便听“卟”一声,这一箭直贯入他的左肩,箭头从肩后冒了出来。显是射箭之人料到他会闪身,故将箭略射偏了一些,刚好射中了他。任公子身手虽然高明,但这一箭来得委实突然,猝不及防之下,也不免着了手脚。
任公子大叫一声,向后便倒。他后倒之时,一条人影已从山丘上闪了出来,只见他白衣似雪,跃在关城之上,手中长剑霍霍,一剑向任公子头上劈去。
白衣人身法奇快,剑势如虹,眼见一剑要将任公子的头劈下来,忽然从任公子身后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任公子滚到一边。白衣人愣了愣,手起一剑向任公子二人刺去,那人竟然合身滚在任公子的身上,以身蔽剑。
白衣人不料那人竟然奋不顾身,连性命也似不要了,手中的剑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那人得此余暇,抱着任公子滚下了关城。
白衣人追之不及,只好冲入了那一众箭手中间,长剑如飞,那些箭手纷纷落下了城头。
任公子如何逃脱,伍封等人在关下自是看不到,眼见众箭手一片混乱,伍封知道良机不可失,飞身从车上跃下,急忙冲上左手边上,手中重剑毫不留情,向箭手狠狠劈下。
这时,众人都冲了上去。
这些箭手本来手握弓箭,出其不意,连腰中的剑也来不及拔出,就纷纷倒下,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任公子死了!快走!”
众箭手更吓得魂不俯体,四散而逃。
片刻间这一战便结束了,从赵氏一族被追杀以来,唯此一战是最为痛快顺利,众人兴高采烈地回来时,关门大开,先前冲到关上的那白衣人站在门口。
伍封看那人脸上蒙着一幅白纱,身材纤细,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竟是一个女子。此女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面目,但单看那一双如同秋水般的大眼睛,便可知此女必是貌美如花。
赵鞅一见此女,大笑道:“飞羽,怎么是你?”
伍封心中又惊又喜,原来此女便是范蠡所说的天下三大奇女子之一的赵飞羽!一时间怔住,看着赵飞羽发愣。
赵飞羽眼光扫过伍封,见他死死盯着自己,不悦地哼了一声。
赵鞅将赵飞羽带了过来,大声道:“飞羽,快来见过我赵氏一族的大恩人封大夫!”
赵飞羽向伍封施了一礼,伍封刚还了一礼,还未及说话时,赵飞羽便走了开去,与赵无恤等人打招呼。
伍封见此女对自己显是毫不在意,心中也觉没趣之极,对赵鞅笑了笑,将妙公主和楚月儿从车上抱了下来。
赵鞅苦笑摇头,对伍封道:“小女便是这脾气,天下间的男人没一个能看上眼的,是以老夫多方设法,终是未能将她嫁出去,哈哈!”
众人纷纷进关,便听赵鞅问赵飞羽道:“飞羽,是何处来的援军,竟能预先在关两旁山上设伏?”
赵飞羽摇头道:“哪来的援军?只不过是张孟谈等七八个随我来的家将罢了。”
众人都吃惊道:“七八个人?怎弄得如千军万马似的?”
赵飞羽淡淡地道:“我让他们斩了几株大树,先吹号角,然后将大树从山上推下来,便有这些声响了。”
赵无恤道:“姊姊,那一箭是你射的吧?想不到任公子名满天下,被你一箭便射死了。”
赵飞羽摇头道:“任公子中了一箭倒下,我想杀他时,他居然有个部属以身蔽剑,我见那人十分忠义,一时手软未能下手,任公子便被那人抱着滚下了关城。适才有人大叫‘任公子死了’是我先就安排好的,难道你听不出来是张孟谈的声音?”
伍封忍不住赞道:“大小姐那一箭劲力如众不同,非常人能射得出来,手劲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他听赵府家人都这么叫赵飞羽,是以如此称呼。
赵飞羽淡淡地道:“那也没有什么。”
众人一边说,一边进了易关的衙署之中。
众人坐定,赵无恤先将众人分别引见,赵飞羽等人才知道伍封身边如小鸟依人般的美女之中,有一个竟是齐国的公主。
赵无恤又带了一个人过来,道:“封大夫,此人是我赵府的智士张孟谈,极有学问。”
伍封知道赵无恤从无虚言,他说的极有学问,这人必是饱学之士无疑,忙客客气气与张孟谈见礼。这张孟谈生得清隽脱俗,眼光之中极有精神,须发齐整,一看便知是足智多谋之士。
旁边一个生得极其粗壮结实的武将,是易关的守将陈音。
这时听赵鞅问道:“飞羽,你们怎会在关旁埋伏?”
赵飞羽道:“其实我今早才到了关上,后来听说你们昨日派人来知会陈将军,但一直未到,是以一早我带着张孟谈等人,由陈将军领着去找你们。谁知才出了关,任公子便带了一大班人冲进来抢关,陈将军关上本有二三百人,昨晚却被桓魋派人调走了,这只是座空关而已,遂被任公子夺了去,幸好我们出了关,否则,定会被任公子所害。我见他们周围设伏,便知是想对赵家不利,才定下计来。”
伍封心想,桓魋极会用兵,既能用大军助住鲍息的援军,自然也想得到他们会到这关城来,是以先将兵卒调走,免得他们多了数百援手。
赵鞅又问:“你又怎知我们会到易关来?”
赵飞羽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叫乌荼的人,这人与张孟谈相识,聊起来才知此中详情,后来我们见了另一个田恒府的家将,便知你们会到易关来。”
这时,关中佣仆已收始好房间,请伍封等人休息。伍封知道赵鞅父女见面,少不得有许多家事要谈,便借机告辞,带着二女回房休息。便听赵飞羽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我已安排妥当,智瑶绝不敢……”。
妙公主和楚月儿同在一间房,伍封的房却在其旁边。伍封本想溜到二女的房中,又怕别人见到后误会,这些天他劳心劳力,委实辛苦,是以倒头大睡,少年人本就贪睡,他这一睡,直到午后方醒。有关中佣仆侍侯他盥洗后,用了些酒饭。
这时他精神极佳,先去看过鲍宁、鲍兴、赵悦、蒙猎、田力和六剑姬等人,见他们大多受了伤,尤其是蒙猎和田力二人伤得最重,心道:“看来,非得在这易关休息好些天才可赶路回去。”
再去找妙公主和楚月儿,却见二女坐在院中,正喁喁细语。
伍封轻手蹑脚走过去,便听妙公主道:“飞羽姊姊便是用这张弓射倒了任公子,我找她要了来看,可惜拉不开,看来她的手劲不小。”
楚月儿试了试,将弓拉开,妙公主愕然道:“原来月儿的力气不次于飞羽姊姊!”
伍封躲在树后看去,只见二女正把玩着一把大弓。此弓是桑木所制,比寻常军中所用的弓略大,虽军中力士也难使用,不料赵飞羽竟能以此弓伤人。
妙公主接过弓来,笑嘻嘻道:“我有办法。”她将弓搂在怀中,用两只纤纤细足蹬在弓上,然后双手抓住弓弦,用力将弓拉得满满的,得意地道:“我这不是也拉开了么?”
楚月儿格格娇笑道:“哪有公主这样拉弓的?那箭怎么射出去呢?”
伍封忍不住大笑,从树后转了出来,道:“公主这种绝妙的搂弓之法,倒是少见。”
二女见他过来,立时笑嘻嘻地道:“贪睡鬼,你可终于醒了?”
伍封走上前,道:“这一阵睡得少了,非得好好的补一补。”顺手拿起了那张弓,试拉了拉,果然比寻常的强弓的力气更也大些,忽想起一事,怔怔地发起愣来。
二女见他盯着这张弓发愣,正要问他,这时那易关守将陈音走了过来,大声地道:“封大夫,适才赵老将军将你近日的事说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