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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变药物的入体,能够活下来。
所以很多人的面色都是极其的惨白,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没有人知道此刻张平的心情,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着什么。
他只是低垂着头,看着这片靛蓝色的晶体,在这所有人里面,他第一个安静的将这片晶片刺入了自己的手腕之中,用自己的魂力,包裹着这片晶片,让这片晶片全部融化在鲜血之中,奔行于他的血脉之中。
有两名瘫软在地,不敢使用这魔变药物的炼狱山弟子被带了出去,就在殿门外被杀死,抛入下方的熔岩池中,魔变药物被重新收起。
其余所有的炼狱山弟子,也都和张平一样,使用了这魔变的药物。
一名名炼狱山弟子很快的无声的倒下,死去,身上的所有血脉裂开,流出黑色的脓血。
在死去之前,这些炼狱山的弟子的面孔,已经扭曲得完全不像是人类,虽然时间并不长,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他们似乎已经遭受了无尽的痛苦。
最终,唯有四名炼狱山弟子还坐着。
张平也在其中。
他的肌肤变得苍白了一些,面孔也扭曲着,一根根血管浮现在他的肌肤表面,扭曲如符文,全部是恐怖的靛蓝色。
一名炼狱山大长老点了点头。
能够有四名炼狱山弟子最终承受住魔变的药力,显然已经让他和其余的炼狱山长老非常满意。
这六名炼狱山大长老开始离开这座殿宇。
黑色殿宇里只剩下了四个还活着的人,以及一地的尸体。
在林夕和高亚楠、姜笑依还有秦惜月,还在东景陵和大莽军队艰难战斗着的这同一个夜,张平在炼狱山,晋修魔变。
第六百四十一章 雪花神剑
天微亮时。
一名云秦军士在数间已成废墟的酒楼之后,斩掉了一名大莽军士的头颅。
他的身旁左右,全部都是云秦军人和大莽军人的尸体。
在这里厮杀的一队云秦军人和大莽军人,在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活着。
这是在韶华陵。
至少有小半个韶华陵已经变成了废墟。
因为死的人太多,还活着的人却已经不多,所以此时这座因为人之间的战斗而破坏得满目苍夷的陵城,却反而显得比平时还安静。
死的人太多,许多原本有的联络,便早已中断。
在这样沉重而寂静的黎明里,这名肩上的黑甲里在渗出血水的云秦军士,甚至不知道这场战争此刻是谁占据了上风,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在何时结束,以谁的胜利结束。
因为出汗太多,他有些脱水。
他发现身上的水囊早已掉落,所以第一时间想要看看周围那些尸体的身上有没有水囊。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帅铠,帅铠上系着长长的红色披风的如铁铸般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用力的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这名走来的铁铸般的将领,举起了手中的黑色边军长刀,冲了上去。
根本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他手中的长刀折断了,然后他倒飞了出去,跌倒在地。
他的骨头断了数根,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我记得你,你在碧落陵帮我洗过马。”浓眉如墨,唇红如血的威严将领平静的出声,他继续往前行,没有理会这名摔在地上的云秦军人,声音从他身影消失处,清晰的传到这名云秦军人的耳中。
这名云秦军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名将领消失的方向。
云秦军方始终在猜测,闻人苍月这样的强者,最终会降临在哪个城池。
现在这名普通的云秦军人,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见过闻人苍月。就如同闻人苍月所说一样,他曾经在碧落陵帮闻人苍月洗过战马。
他曾经是碧落陵的一名边军。
但他也只是见过闻人苍月一次,也就是闻人苍月在碧落陵巡查他们军队时,随意点中了他,让他帮忙刷洗他的战马。
闻人苍月在碧落陵,也不知道见过多少部下的军士,竟然会记得住一名像他这样普通的低阶军士。
闻人苍月没有杀死他,就是因为认出了他曾经是碧落陵的边军,曾经是他的部属。
事实上他在这里的战斗中能够活下来,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在碧落边军接受过的那些训练……碧落边军,本身就是云秦战斗经验最足,最会战斗的军人。
若是在碧落陵时,闻人大将军能够记得只见过一面的自己,他必定会感到极其的荣幸和幸福。
然而此时,看着周围那些死去的战友,这名云秦军人却是不领情。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着闻人苍月背影消失的地方,狠狠的呸了一声,吐了声口水,然后他举起半截的断刀,重重的斩向了自己的喉咙。
……
闻人苍月感知到了身后发生的事情,但他的生性冷漠,一时的不杀也只是因为一丝的怀旧,所以这名云秦军人用这样最强烈的手段表明自己对他的态度,也没有让他的心神出现丝毫的波动。
他冷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在他强大的感知世界里,出现了一些冰冷的雪花。
这样的感知让他冷漠的面容上却是出现了一丝兴奋的笑意。
他直直的朝着他感知到的地方走去。
一路有鲜血和尸体,却是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出现在他的身前,阻挡他的前行。
李苦已死,夏副院长老去,炼狱山掌教在遥远的大莽看着他,那么,这世间,还有谁能够阻止他的前行?
废墟渐少,尸身渐少,他的面前出现了完整的街巷。
一名身穿银衫的文士,在一条被细雨冲刷得干净的石子路上等着他。
天已暂时放晴。
空气非常新鲜,传来周遭院落间芭蕉叶和青草的气味。
天空中,却是有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在飘落。
闻人苍月越加兴奋。
他体内的魂力开始奔行,身上的气息震荡得他身前的房屋都出现了裂纹,崩塌。
他便直直的从倒塌的房屋中穿过,他需要身体做好准备,进入自己最巅峰的状态,他需要这样的锐气。
“周若海,很多年前,我统领碧落边军时开始,我就一直怀疑中州城里最强的不是倪鹤年,而是你,于是我便一直想和你战一场,只是像你我这样的人,不到真正的生死对决,又如何能看出谁强谁弱。不分生死的对决,便如同一盘只是做出来看,却不能吃的菜,令人想想便索然无味。想不到今日,却是能够一偿多年的夙愿。”他在崩塌的房屋中,片尘不染的走过,走到周首辅所在的石子路上,笑着说道。
他从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笑,也是威严的大笑。
“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心念,便造成这么多的杀戮,造成这么多人流离失所,值得么?”周首辅平静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痛惜的神色:“你难道不觉得生活在许多人真心爱戴的目光里,看着那些人快乐的生活会比较快乐?”
“曾经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人的一生之中会有许多不同的阶段,这个阶段的我,便是想越过世上所有最高的山峰,成为那座最高的山峰,至于我成为世上那座最高的山峰之后,会不会有你现在所说的想法,那也是未知之数。”闻人苍月笑容收敛,冷漠道:“对于你我这样的人而言,前面便本身没有几座高峰,且这样的时代,便是登顶的最好机会,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抗拒自己心中这种诱惑,但对于我而言,唯有成为最高的山峰,才有可能畅快淋漓的做事情。到时做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才不会有人阻碍,捆缚住手脚。你看看你,空有绝世之才,治国之贤,你忠于君,结果到头来,却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周首辅平静的说道:“在你的眼中,我的境况可能落寞,但我做的事情,对于我而言便有意义。而你,心中没有敬畏,将自己脱离众生,到最后便自然不容于这世上。”
“这便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闻人苍月大笑,道:“对于我而言,你此刻唯一的意义,便是整个云秦帝国,尤其是这片战场上所有人之中,我最想杀死的人。”
周首辅看着他,道:“不是林夕么?”
“他?”闻人苍月讥笑道:“他太弱……杀死你之后,我有很多年的时间可以杀死他。”
周首辅不再说话。
他确信自己根本无法改变闻人苍月的心意。
除非有人能将闻人苍月彻底打服,闻人苍月的心意,才或许有可能改变。
他叹了口气。
呼出来的气温暖,但天空之中飘洒的雪花,却是每一片都变大。
每一片雪花,都变成了一片片梧桐叶般大小。
韶华陵这个平时极少下雪的南方城里,在这条平凡的石子路上,开始下一场云秦立国以来,最大的暴雪。
大到令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雪花极其的美丽,每一片美丽到令人惊艳的雪花,却是飘落的异常缓慢,近乎停滞。
闻人苍月微仰着头。
在第一片雪花产生变化的时,他便已经仰起了头。
七曜魔剑从他的手中飞了出来,围绕着他高速旋转,切碎一片片接近他的雪花,将每一片雪花中爆发的凛冽寒气震荡出去。
自创近身剑道,从来都是只知进击的闻人大将军,在这一战中,直接被逼得先行采取了守势。
周首辅在这云秦最大的一场雪中,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片雪花在他的手中消失。
一朵月季般的透明冰花,却是在闻人苍月的身后绽放,在空气中生长出来。
闻人苍月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头发和眉毛上出现了白色的浓霜。
他身后长长的红色披风冻得比铁片还要坚硬,隐隐出现了裂痕。
“喀”的一声裂响。
七曜魔剑击碎了这朵冰花。
一朵雪花落在了闻人苍月的肩头。
一条血痕直接从闻人苍月肩头的铠甲上渗出,瞬间冻结,如同在铠甲上,多出了一条鲜红的符纹。
在这一瞬间,周首辅并指为剑,一道惊人的剑意,贯穿于漫天的雪花之中。
无数雪花高速震鸣,凝成了一柄透明的寒冰小剑,顺着他的目光,刺像闻人苍月的双眉之间。
闻人苍月的目光落在这柄寒冰小剑上。
七曜魔剑倏然悬浮在了他的身前,就悬浮在他的双眉之前,等着这柄寒冰小剑。
然而这柄寒冰小剑却并未像他感知中的预判一样,很快的到来。
一片片雪花,依旧不停的覆盖在这柄寒冰小剑的剑身上。
这柄寒冰小剑飞遁的速度越来越慢,剑身却是变得越来越为庞大。
闻人苍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抹凝重,代替了他先前嘴角之间的冷漠。
第六百四十二章 断墙、炊烟、手中的剑
天刚亮时,云秦军方最为忌惮的闻人苍月已然最终出现在韶华陵,试图杀死自己最想杀死的对手,同时以一人之力彻底改变韶华陵的结局。
东景陵的天刚亮时,林夕倚靠在挑夫里的一座断墙上休憩。
他手上的淡青色长剑的符文里,都淤满了干结的血迹,他身上的大祭司长袍没有丝毫的破损,但是却有许多的污垢,明显有剑锋和刀锋拖曳的痕迹。
此时秦惜月也在他身旁不远处,靠着断墙休息。
高亚楠、姜笑依、边凌涵,还有似乎已经习惯黑暗,而不太习惯日光的艾绮兰,也都靠在这座断墙上。
这群学院的年轻人,身上大多带着看得见的伤或者看不见的隐伤,样子都很凄惨,都疲惫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林夕觉得自己就好像在刚入青鸾学院时,在直击矛阵之中被刺得爬不起来之后,又被拖进去刺了数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