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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捣蛋总算等到去地震灾区视察灾情慰问灾民的爷爷,扑进爷爷怀抱撒娇完毕,就开始追问起黑子的近况。爷爷看著小丫头一脸焦急的神色,斟酌著语气对她说道:“慧慧,你还记得你奶奶吗?”
“奶奶?当然记得,奶奶最疼我了。”小丫头指著墙上挂著的奶奶的画像道:“我还经常梦见奶奶抱我呢。”
“嗯,那你告诉爷爷,奶奶去了哪里?”老人明知慧慧奶奶早就离他而去,却很委婉地避开死亡这个字眼又问慧慧道。
“奶奶死了,奶奶四年前就死了。”小女孩顿时情绪低落下来了,眼泪汪汪地看著画像中慈祥的女人。
“嗯,你是好孩子,勇敢坚强的好孩子,不要哭啊,爷爷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知道,奶奶没有死,奶奶是去了天国,奶奶去了天国和天神爷爷下棋去了。”小女孩垂著头。
“孩子,我们凡人注定谁都逃不脱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智慧的人是能明智的看待生死。”老人把她搂在怀里,一字一句的道:“一个人死了,去了天国,但我们对他的记忆已经留在心中,就像现在一样,你不是经常梦见奶奶吗?死亡不可怕,怕的是对死者记忆的消失,宝宝,你不会忘记你的奶奶吧?”
“不会,我最爱奶奶了。”
“那如果你的一个朋友也去了天国,你会怎么办呢?”
“那我也会好好的记住他!”小丫头说完这句话后猛地抬头看著爷爷,“爷爷,你问这句话什么意思?是不是……”
老人温存地看著小丫头,轻声叹口气,“唉,孩子,这次我们国家遭遇大灾难,死了十多万人……你那个朋友,爷爷派人去找了,听说也遭到了不幸,爷爷尽力了……”
“不!不!不会的!”小丫头哇哇大哭起来,挣脱爷爷的手臂,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不信!我不信!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说了将来要和我一起读天京大学!他不会骗我的!是你骗我!你没去救他!没去救他!”
“慧慧,他不过就是一个网路棋友而已,你都没有见过他,用得著这么难过吗?”爸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来,爸爸和你下棋,好不好?”
“不要你们管!我不下!”她捶胸顿脚地哭喊著,转身冲上楼,冲进自己房里,把门关上,扑在床上没命地哭闹起来。
“慧慧!慧慧!”她的妈妈一见宝贝女儿哭得如此伤心,急忙追上去想要安慰,“开门啊,是妈妈。”
房门紧闭,小丫头对著枕头使劲捶打著。
死了,这个坏蛋黑子死了,今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不能和他下棋说话聊天了!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哭,竟然哭晕过去。
四周虽然也和洞穴一样黑暗,却非常温暖。黑子感觉自己被一层柔软的肉膜包裹著,全身都泡在极其温暖的水里,不时有一双手在隔著肉膜轻轻的抚摩著他,熟悉的声音和他说著他不明白的话,他舒服得微微蠕动著身体,甚至兴奋地踢踏著手脚。
黑子挣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条细长的粉红绳索,他时而伸出小手抓住绳索玩耍,时而又把小手伸进嘴里吮吸,时而又用小手打探摸索著他所在的小天地,无聊的时候乾脆就喝一口这温暖的水,玩累了也就舒坦的睡过去……
黑子突然不安起来,他清晰地听到那肉膜外面正传来巨大的声响,声响接二连三中夹杂著已变为痛苦叫喊的熟悉声音,而肉膜又有节奏地收缩著,让他极其难受,他极力蠕动著身子,想逃开这一切……
突然,黑子感到肉膜破了一个孔,那些温暖的水一转瞬就全部不见。一双不同于以前的手在肉膜外用力挤压著他,似乎想把他从肉膜中挤压出来,他登时愤怒了,挥动著四肢反抗……
他感到脑袋被卡住,这会儿更加清楚地听到了震撼一切的爆响和哭喊以及很多嘈杂的声音,他用尽全力蹬直双腿,想逃脱……
他就在这反抗中感到自己进入了一条黑暗狭窄紧迫的地道,地道的尽头有从来没有见过的光亮在闪烁著,那是什么?那奇特的一切是什么?
就在他刚把头探出地道察看究竟的一刻,他发觉一双粗糙的手抓住他的头把他生生地从地道里面拉扯出来。四周全是刺眼的光亮,他睁不开眼睛,紧接著,肉膜也被撕扯拿走了,那双陌生的手抓住他的双腿,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不客气的一巴掌,他哇地大叫一声,蹬手蹬脚想教训一下这个敢打他的东西。
“咦?你们闻闻,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味?”
“怪事!你们看这娃子怎么光喊不哭?”
“再打!”
又一巴掌打了下来,他死命地又是大喊一声,吓了几个大人一跳:“怪了!有这样生出来不哭的小孩?”
“啊呀呀,这真的是在喊不是在哭啊!”
“不行,一定要哭!不哭的话那不成了怪胎?”
又是几巴掌下来,他倔傲且愤怒地又喊又闹著,万分渴盼那双温暖的手和那熟悉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那温暖的手还是没有出现,那熟悉的声音依旧还是遥远,他在这些怪诞的声音和凌辱他的力量面前终于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弱小,哇的哭了起来,哭声响彻天地。
“哭了,哭了,哭了就好了。”
“就是嘛,生下来不哭怎么行?”
黑子被放在略有些烫的水里清洗,接著就被包裹起来,然后那双熟悉的温暖的手就抱起了他,对他温存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我的宝贝儿子!”
再度重逢这熟悉的一切,他有些委屈地哭著。
突然间一道极其光亮的闪电啪地照亮夜空,顿时天地间变得有如白昼,紧跟著轰轰炸雷炸得大地都在震动,那熟悉的声音道:“老天爷啊,你快别打雷了,别吓坏了我的宝宝……”
……
新世界的一切对黑子都充满新奇,他快乐的长大、快乐的嬉闹,经历著快乐的童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一样东西一件事情,那就是妈妈暗自悲伤落下的眼泪。
……
黑子感到自己被那奇特的黑白云朵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向笔架峰方向走去,走著走著,他就晕眩过去,然后眼前出现叹为观止的仙境。再接著就是天崩地裂山峰倒塌,他被一团祥光裹著掉进这深不可测的山洞之中,黑暗的山洞是魔鬼的巨口,怪异的石头是魔鬼的牙齿,那滴滴答答的水珠就是那魔鬼滴落的垂涎……
……
黑子猛然翻身坐起来,原来是在做梦,全身被冷汗都湿透了。这个梦做得倒是很有意思,似乎是把黑子从怀胎之日起一直到现在飞速地重新走了一遍,黑子回思著梦境,呆呆地看著眼前水潭身边的怪石出神。
我现在是与世隔绝了!
自出生以来一直在长辈无穷无尽的疼爱中成长,从来就不知道忧愁和烦恼是什么东西,更无从去体会文人墨客笔下的悲伤孤寂和无助。可如今竟然被从天而降的灾难,隔绝在这只有石头和水声,没有阳光、没有云彩、没有山、没有水的黑暗世界里。在这世界里,没有人说话、没有鸟儿叫、没有兔儿跑,我竟然孤独得只有石头水声和黑暗相陪,我竟然成了在这个黑暗世界中唯一活著的生灵。
黑暗、孤独、空寂、无助,重重叠压起来就会生长出发自灵魂的恐惧。黑子脑中又浮现出他刚生下来的情景,他隐隐地听见那个刚降生人世的他在哇哇大哭。
一个声音在说:“生下来不哭怎么行?”
生下来就一定得哭吗?如果说生下来就得哭,是不是因为人生出来之后,就得一个人去面对一辈子的痛苦和磨难,就得应付那百年岁月的沈重,所以才提前为那些不测的命运哭泣?
不测的命运,命运真的是不测啊!
外婆说天神爷救苦救难主宰一切生灵的命运,有事只要敬拜天神,天神一定会显灵帮助。
天神……天神你在哪里?我与世隔绝了,你能显灵救我吗?
可现在我遭遇这么大的劫难,天神为什么视而不见?甚至,我是不是被天神关押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果是这样,那么天神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他要这样对我,那他有什么资格接受我顶礼膜拜?
哭?我在哭吗?我怎么会哭呢?
哭就是掉眼泪,可是当不得不面对那些恐惧悲伤的环境时候,眼泪也就没有了流下来的必要。
“男子汉大丈夫,膝盖值钱,眼泪更值钱。”楚爷爷的话犹鸣于耳,黑子使劲摇摇头,咬著牙。与世隔绝并不可怕,怕的是失去逃离黑暗、抗争不公平命运的坚强毅力与壮志雄心。
小水潭里时不时有山洞顶滴落的水打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微微的涟漪,那涟漪有些像外公外婆和楚爷爷的脸上的皱纹,水里还隐约有一些小小的生物在游动。
黑子右手拍打著眼前的那根玉白色的石笋,这石笋的样子真的很像那春天竹林里冒出地面的新笋,上小下大,尖尖的,所不同的就是竹笋大都是黑褐色的,而这石笋却很白,像外婆手腕上玉手镯那样雪白……
黑子猛地站起来对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怪、怪、怪!明明这里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现在自己怎么会看见眼前的石笋水潭的波纹还有那游动的生物?
黑子连忙闭上眼睛,停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真的!真的!自己完全可以看见眼前的一切。
虽然不是十分明亮,就像是黄昏时分,但是已经足以把眼前一切分辨得明明白白。
洞口很高,无数根大小不一的石柱从洞顶垂下来。地面参差不平,同样无数根石笋高高低低的生长著,地面东倒西歪的摊摆著那些折断的石柱石笋,想来就是那次山崩的结果。
身畔的小水潭方圆大概五十平方米,并不是规则的圆形或者方形,有些狭长,前边还有一条凹槽直通向远处,水潭四周遍布著莹白如玉的皱褶,整个山洞看上去有一亩田地的大小,前面不远处还有几个同样的小水潭,山洞四周有好几处幽黑的洞口,想必这里就有逃出山洞的出路。
黑子惊喜地跳了起来!
他兴奋地想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仅可以看清楚山洞的一切,而且饥饿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吃了害得自己难受的天石?
他急忙拿出胸前布袋里的天石,一数,好,还有三颗!又急忙跑到水潭边仔细分辨那些游动的生物,小小的,不过就是手指般大小,但是数量不少,看上去既像是鱼儿又像是泥鳅。好!就算天石吃完了,我也可以吃这泥鳅这鱼儿。
他高兴得大声喊叫道:“我有救了!我看得见东西了!我可以活下去了!我可以逃出去了!”
他抓起一块石头,抡起胳膊,使劲向山洞石壁打去,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还想关住我?别做梦了!”
砰!
石头打在石壁上,弹起,复又坠落,咕咚咕咚,发出一连串响声,山洞的穹隆立刻把回声传遍四周。回声和黑子的叫喊声连绵不绝,似乎把那万年不断的滴答水声遮盖……
能在黑暗环境里看见东西,这令黑子信心大增,他避开那些锋利的碎石,爬到山洞壁上的一处洞口向里看去,眼前的洞口似乎很深,里面的光景并不鲜明。他拿起一块小石头向里头扔去,咚咚咚咚,石头撞击了几下就没声了,想必是落到了地面。
黑子决定去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