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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艾基文为首的那群少年似乎并不知道,带“不认识自己的少年”来岛上的正是奈武普利温。不知为什么,岛上至今都还没有正式发布剑之祭司已经回来的消息。
此时贺托勒冷静地开口说:
“也不能就此断定吧。剑之祭司离开岛上这么久了,有可能忘了岛上的律法。而且单纯默许和正式许可是不同的。他不是还未满十五岁吗?即使这是剑之祭司管辖的事,但没有跟其 他祭司,甚至没有跟摄政阁下商议,就可以轻易下决定吗?”
说到“摄政阁下”的时候,贺托勒的眼睛稍微瞄了一下站在窗边的少女。然而却是非常短暂的几秒钟。
就在伊索蕾正要回答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出了回话。
“居然说我忘了岛上的律法?是谁这么说的?你是这样想的吗?”咚!
在少年、贺托勒还有柜之祭司站着的地方,跳下了一个人影。大礼堂上面,在用来支撑屋顶的横梁、梁柱中间,有一个石造的大阁楼。这是保管祭典所需重要物品的地方。
刚才跳下来的人一直藏在那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对话都听到了耳里。
奈武普利温把长发往后一拨,站直身子,耸了耸肩,首先看了一眼伊索蕾,然后轻声地说:
“谢谢你如此帮我的学生辩护。”
“……”
伊索蕾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然而听到“学生”这两个字而吃惊的,却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
“学……生?”
看起来反应最为敏感的莫过于贺托勒了。他在吃惊之余,忘了他一直维持的那股正气凛然的态度,连话也说不好了,整张脸涨得通红。
欧伊吉司自从刚才被祭司问完话之后,现在才又开口,喃喃地说:
“学生,是学生……是学生……”
艾基文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其他少年也都是一样。柜之祭司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开口说道 :
“是真的吗,剑之祭司?你真的要收第一个学生了?而且就是这位少年?”
“是的,正是如此。你过来,波里斯。”
奈武普利温用在大陆叫的名字,直接喊少年,但没有人站出来说不对。“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走到他身边站着。奈武普利温把手放在他肩上。
“没有错,这是我的第一个学生。在大陆的时候,就已经举行过入门礼了。因为我没有 必要到死都没个传人吧。”
“那、那么……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奈武普利温并没有提到持剑的问题,但这已经不算是问题了。成为剑之祭司的第一个学生其实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每一代职掌剑之祭司的人通常都会传位给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学生。然而奈武普利温却打破传统,至今都还未收过学生。或许,这也是因为奈武普利温并非前代剑之祭司的学生吧。事实如何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从刚才就一直在后面注视着的几名大人也一副惊讶的表情。可是他们和少年们,特别是贺托勒的脸上出现的挫败感是不同的。只有伊索蕾,像是听到当然的事情似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然而“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可以感受得到,奈武普利温是真的决心要守护他,这正如在 到达退潮小岛前一刻,他在船上说的话一样。
看到大家这么惊讶,可见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而以前和奈武普利温在大陆生活的时候, 他甚至拒绝听到“老师”这个称呼。现在说已经举行过仪式,显然只不过是即席编出的谎 言。可是现在,奈武普利温带着信念在支持他。他不但相信他,而且还保护他。为了他,甚至不惜骗人,不管是否会受到他人的斜眼,更不在意自己的不便。事实上,“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并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奈武普利温甚至还破坏了他的信念,那个他很久以前就决心并一直实践着的重大信念。也就是,他曾对自己发誓,绝不收任何一名学生,以防影响到“剑之祭司”这个职位的继承。
少年不发一语。他早在来到岛上之前就决心跟着这个人了。以前是渥拿特,再来是伊斯德,现在是奈武普利温的他。从伯爵的城堡分离之后又再相逢,到最后让自己决定来到岛上, 他的那颗心是很明确的,而且是能感受到真心的信赖感。所以,自己会遵从他的决定。不 ,应该说是自己本就希望如此。
少年希望能成为他的学生,与他所有的一切有关联。
“这确实是很重大的事。那个,你……不是还没有名字吗……对了,受名的仪式最好也能提前。明天早上,对,明天早上怎么样?我去跟权杖之祭司讲。她一定会说好的。真是的, 真是,我都忘了,还有事要办呢。”
一直都以一副严肃态度的柜之祭司一个人搔着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后来才镇定下来 。接着,他走向“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将双手交叉放在少年的肩上,嘴里念出几个祝福用 的符文,他的肩上随即发出一道光芒,顺着手臂下到手上,到达少年的肩膀之后便消失了。
身旁的奈武普利温很快地说道:“赶快向柜之祭司道谢。刚才他已经解除了原本在你身上的所有禁制。”他不知道解除禁制是什么意思,不过,“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还是低头说了“非常谢谢您” 。其他少年全都用很不满的眼神看着这一幕。其中,贺托勒还很明显地显露出嫉妒到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可是,却有一名少女露出和他们不相同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和奈武普利温。那就是站在窗边的黄裙少女莉莉欧佩。大概是她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吧 ! 她的脸上带着很感兴趣的眼神,特别的是,她看着“不认识自己的少年”时脸上还微笑着。 在她心里,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有趣的事。
伊索蕾仍旧什么话也没说。她似乎在这种情况下,也下意识地避免和奈武普利温谈话。可是,少年道谢完后,又再一次朝她看了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一定会一直想到她。而且他很想问对方是否也一样想到现在的他,想到此时此刻。
32、月桂树
“渥拿特、伊斯德,而现在是叫奈武普利温。天啊,我记一个人的名字,居然需要记到第三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那就少几个字叫啊。看是要叫奈武普、恼普,还是恼武也行。”
“叫恼武嘛,好像听起来很可笑。”
“你不要说别人怎么样,从现在起,你会有一个新名字,谁敢保证不会是那种少叫几个字会很难听,全部念又嫌太长的名字呢!”“比方说呢?”
“譬如说,泰斯摩弗洛斯。”
少年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因为,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这名字的主人正巧经过他们眼前,正要走过去。奈武普利温刚才就是因为看到他,才如此说的。接着,奈武普利温以一副非常高兴见到他的态度,挥摇着手,对他说:
“奖章之祭司!早安啊!”
泰斯摩也摇了摇手,回答了一句问候语。接着他就继续走着,等他走远之后,奈武普利温顽皮地笑着说:
“其实他的名字还算好的。要是叫做布黎托玛勒蒂丝,或者泰勒克希艾菲雅这种名字,后半辈子就别指望有人会喊你的正式名字了。”
“谁会记得这么长的名字啊?恐怕自己没忘记就算很不错了。”“可是你看我,我刚才不是就念得很顺了?”
“哦,是啊,你说的那两位小姐到底是谁?”
这天,是为“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举行洗礼仪式与正式入门礼的日子。两人走到大礼堂后面,来到有一大片草地的地方,便停下来站在那里。
虽然天气有些阴霾,但仍有微弱的阳光映照着草地。已经有不少人来到这里,聊着天闲逛着 。这可说是他上岛后至今看到最多岛民的一次。
可是看到这片草地的那一瞬间,“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冲击。
这里地面的大部分是泥地,中间的小路铺着扁平的地砖。这跟他到达岛上第一天时,在某个瞬间看到的废墟幻象有差不多的景致。他总觉得有差不多的感觉。
一些像大碗似的青铜器排在道路两旁,里面装有大约半满的水。乍看之下水似乎很干净, 只是偶尔会看到几片树叶浮在水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容器中间有个圆洞,通到地底下 。“哦,你们来啦。快来这边。”
在地砖路的尽头,也就是和大礼堂后墙相连接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类似祭坛的平台。 权杖之祭司戴希正站在祭坛下方,朝他们招手。戴希穿得和第一天看到时不太一样,她披着 一件宽松的褐色衣,头上戴着一顶银色头冠。
这顶银冠的模样很特别。有几根直直往上的树枝形状物围成,最高的部分长可能有三十 厘米。她手上仍拿着那天看到过的,杖首有个弯月状水晶装饰的权杖。
“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离开奈武普利温身边,走到戴希面前站着。戴希则是往祭坛行了一个 大礼,然后转身,把手伸进自己面前一个装水的碗。
仪式开始了,但人们只是停止聊天,并没有排队或停下所有动作。他们来这里其实只是希望即将接受新名字的少年能尽可能认识更多的人,新名字能广被众人呼叫,所以才会出席 , 并不算直接参与仪式。事实上,也没有要求一定得来这里。他们就像是某人生日宴会上的贺 客一样,只是过吹蜡烛时拍拍手而已。
戴希把手从碗里抽出来,在少年头上轻轻洒了几滴水。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的动作,奈武普利温、阿尼奥仕(丹笙)、莉莉欧佩、贺托勒、艾基文、欧伊吉司以及其他祭司们,他们都站在附近周围,注视着这场仪式。
“从我们古代故乡——大陆,横越大海而来,当了'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三天的少年啊!如今你即将成为岛民,亦即'月之巡礼者'的一员!”
比较特殊的地方是,这个仪式的执礼人是六名祭司之中算是拥有最高权威的权杖之祭司。 通常岛民的名字也是由祭司们所取,但洗礼仪式大部分是由比祭司更下一阶的人,也就是十 七名修士,或者“思可理”的老师来执礼的,而且也常有由村里年老的长辈来执礼的情形。当然,那种洗礼仪式大多是在婴儿期就受洗了,像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受洗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的事。
有几个人在耳语,说这个仪式也同时兼有成为巡礼者的入门礼。其实,在岛上出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巡礼者,所以不需举行入门礼。
“我,借由月女王之权杖,消除你旧有之名,另造新名,此乃为改换那成就生命行列中之一点,以忘却过去生命之所有一切。夜空之女神,为其期待之人降下星辰,以后生命将依其星辰运行。”
戴希一面如此说道,一面用双手捧水,高举到空中。她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少年的额头。光芒接着变化为红色彩光,群众之中有人不禁发出“啊”的赞叹声。
贺托勒的表情更为阴沉了。因为,在洗礼仪式看到红色彩光表示是“剑之路”。虽然他自己并不记得什么,但听说他小时候受洗时也有这种颜色的光芒。正如同初见“不认识自己 的少年”时的预感一样,这个人确实是他的竞争者。背后群众的耳语声,更令他觉得刺耳 。“果然不愧为剑之祭司所选择的少年。”
“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