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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松果松果儿,叮当叮当叮当挂沿着树木凉荫,我们走呀走呀走呀走到树林吧,朋友呀,走到树林吧“我好像会学不会。”
“是吗,那你先把它当成只是在修身养性,再慢慢去熟悉。”
此时,校长说道:
“万一……那孩子不答应,怎么办?”
奈武普利温只是微笑着说:
“我会说已经征求柜之祭司的同意,所以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啦,那孩子一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学生了。”
或许这会比……学剑要和平一点吧。因为不用相互竞争,只要自己慢慢修练逐渐进步就 可以了。
歌声变得越来越遥远。今天是个阳光普照的日子。凉爽凉爽凉山风,轻声轻声轻树风酸甜酸甜山草莓,潺潺流水小溪水走到树林吧,朋友呀,走到树林吧在半山腰的一片绿色草地上,东北方向可以看到连接岛屿北方山地与冰壁的高耸峭壁,西边则是陡斜的山坡直落而下。这里有三个非常突出的圆形岩石、两棵远眺南方的高大桧树、到处洋溢着的青草香味、一轮升到中天的太阳,以及仅有的三个人。那就是奈武普利温、达夫南还有伊索蕾。
“……”
达夫南和伊索蕾沉默地互视片刻。奈武普利温缓缓地开口,又再一次说道:“这是你的第一个学生啊。”“应该是祭司大人的第一个学生吧。”“这跟那是两回事。”“是你决定的吗?”同辈的孩子中,除了达夫南会称奈武普利温“你”之外,她算是唯一的一个了。
奈武普利温并没有回答。伊索蕾忽地转身,仔细打量着达夫南,随即后退一步。这是种极为防御性的态度。奈武普利温露出像是觉得难过的眼神,对她说:
“我对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看法。我跟他来,只是为了要把他介绍给你。我不认为你们两人需要相互对立。其实你们有些方面挺相似的。譬如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母亲的长相……而且 几年前也都失去了父亲。”
刹那间,伊索蕾的眼睛瞪大,坚定地说: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既然是我本人做出的约定,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拜托你一件事。”奈武普利温脸上带着些忧郁的神情,继续听她讲下去。“请你在我面前消失。现在马上!”
“……”
奈武普利温不发一语地后退几步,面对正看着他的达夫南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然后就转身走下了山坡。
留下来的两个人好久好久都没有开口讲话。
两人并没有坐着。自从来到岛上,达夫南第一次看到有人对奈武普利温说话如此无礼。有那么片刻,达夫南觉得很是生气,但不久便发现到她的声音里其实蕴含了一股强烈的情感。这倒不是因为达夫南敏锐,才发觉到。事实上,达夫南是一定会发觉的。因为她的那 份情感和自己很相像。是那种纠缠在一起,无法解开的恩恩怨怨还有痛恨之类的情绪。
是为了什么呢?
等到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开口说话时,太阳都早已升到头顶上了。
“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虽然她比平常稍微提高了音调,但内含的深沉音色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之前你第一次看到我的那个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达夫南在大礼堂被诬陷时的事了。令他感激的是,她为他辩护过。当时她也是一开口就说“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伊索蕾没有答话,便阔步走过去跷脚坐到一颗岩石上。近距离地看她,才发现她有另一个他至今没发现到的特征——她的头发掺杂有别的颜色。
和那头被她扎上去而令耳朵和脖子很突出的淡金色头发成对比的是,她前额上有一撮头发长长地垂到下巴。那撮头发以光滑曲线轻轻遮掩住右边耳朵,但令人意外的,那撮头发竟然绝大多数是白色的!在阳光照射下闪现发亮。
“你干嘛这样看我?”
这句话是那天达夫南以为她对自己说出的话,一想到此,达夫南露出了苦笑。可是他一笑 ,伊索蕾的表情随即变得有些奇怪。
“是因为你的白头发。我很好奇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就这个样子。我只不过是有两种颜色的头发,你就这样一直看?”“啊,对不起。”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看她不怎么高兴的脸色,达夫南只好开口说:
“请问你是不是讨厌教我?”
“我并不是因为你才这样。”
这似乎有“不管是教谁,我都不情愿”的意思。达夫南犹豫地说:
“我原本也不知道会是谁来教我。”
“现在你还是不想打退堂鼓吗?”
事实上两人如果就老师和学生关系而言,年龄实在太接近了。听说伊索蕾今年四月满十七岁, 和达夫南约差四岁。但思可理其他老师都二十五岁以上,所以难怪她会这么不像老师了。
“那么,谁能教我想学的东西呢?”
伊索蕾伸手缓缓抚摸手腕,用冷漠的语气回答:
“没有人,除了我以外。”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过了片刻之后,伊索蕾摇了摇头,起身站着。然后露出像是有些生气的眼神,瞪了达夫南一眼,然后说:
“那么,你唱一首歌来听听。虽然圣歌跟一般的歌曲不同,但毕竟还是歌曲。基本上,也必须先是歌曲,才能在其中注入圣力。我是不可能从发声开始教你的。”
这实在算是一种很不亲切的蛮横无理。达夫南静静地想了好一阵子,但最后却只能这么说:
“我没有一首歌能整首唱完。”
“连一首也不会?”
伊索蕾难以置信地盯着少年。就算生长在多么荒芜的环境里,也不会有这种事的……不对,最重要的是,一首歌曲也不会,怎么会想来学圣歌呢?
随即,少年用认真的语气,答道:
“不是。实在是因为我无法在教圣歌的老师面前,唱出那种'可爱松鼠怎么样'的歌曲。 ”噗,她笑了出来。达夫南惊讶地看她,伊索蕾随即赶紧停止大笑,然后摇摇头,说 道:“不要叫我老师。听起来很别扭。”
“那请问要我叫你什么好呢?”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你是我的老师,而且年纪也比我大,我不能叫你名字。”伊索蕾兴味索然地说:
“为何我连你要怎么叫我也不能选择?如果不想叫名字,就干脆不要叫我好了。”达夫南闭上了嘴,过了好一阵子才说:
“知道了。那我就只叫你名字,伊索蕾。我的名字是达夫南。”
伊索蕾只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往后跟她一定不怎么好相处。
达夫南再度跟地鼠欧伊吉司单独碰面,是三天以后的事了。这期间欧伊吉司身体不舒服, 没有去上学。
“那、那个……”
达夫南没想到他会找自己说话。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这小子。
“跟我……去一下,一下子就好,可以吗?绝对不是危险的地方。没有其他孩子在那里。拜托你……真的,我不会再烦你了。”
达夫南有些犹豫。一想到上次帮他之后遇到的麻烦事,这次该不会又是受谁逼迫才来找 他的吧。这个胆小的少年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看到达夫南带着充满怀疑的眼神不愿跟着去,欧伊吉司双眼噙着泪水,双手合在胸前,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因为上一次的事,不相信我。但是……这一次绝对不是。我甚至可以以月女王之名发誓。就这一次,听我的请求。有个地方我希望你能跟我去。”
一听到他说月女王,达夫南的心动摇了。这个胆小的少年应该不会坏到或者大胆到以月女王之名说谎。要是有骗人的意图,他就更不会把这个名字说出口了。跟着欧伊吉司去的地方,是在通往村庄后面三座山峰之中最左边山峰的路上。爬了很久才到那边。当走到高度可以遍览全村的地方时,他眼前出现了令人惊讶的景象。欧伊吉司停下了脚步,达夫南也停住了。
在那里,有个高度似乎超过十米的木造高塔。
塔的形状实在很奇怪。虽然像圆柱般圆圆的,但地基面积和高度相较,实在太过狭小,越往上面越尖,令人联想到针的模样。紧闭着的木门上面,可以看到几个有外层窗的窗户,根本看不出究竟有几层,就像随便堆叠上去似的。在那座塔内,窗户是在地面上呢,还是在层与层之间呢?
一座像是小孩涂鸦玩画出的高塔,就这么立在那里。背景则是青绿色的峭壁,这般陌生的色调令人觉得这塔像是被错误地放置在这里。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欧伊吉司有些脸红地说:
“那个,嗯……是我的秘密城堡。是一个很幸福的地方。”
欧伊吉司率先走过去,敲了敲门。结果没有回应,但他还是推开门走进里面。
大概是因为从明亮的地方一下子进去,所以感觉里面非常昏暗。他们进到一个直径大约五米的窄小圆形房间。地面铺着类似地毯的东西,几张椅子围着放在上面。还有一个没有点火的壁炉。
事实上,从外面看塔的形状,就猜得出里面不可能会有多宽阔的空间。角落有一个梯子,上面则有个像是通往上层的洞。看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间,从那个方向传来了说话声。
“我们的小学者来啦。咦,今天还带了朋友一起来吗?”
接着,从梯子上走下来一位外表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他穿着类似工作服的衣服,外 面围了件围裙,头上戴着一条褪色的头巾。
一走下地面,他很快地脱下头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微笑着要跟达夫南握手。他的手很大 而且柔软,却都是灰尘。
“欧伊吉司带朋友来,你是头一个哦!真高兴见到你。我叫杰洛。”
因为他的下巴长满灰褐色的胡须,一说话就会晃动,所以那里也一直掉出灰尘。握过他的手之后,达夫南的手心也一下子都变得黑黑的。
“我叫达夫南。”
“达夫南?咦,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欧伊吉司在一旁嘻嘻笑着说:“我之前不是曾经跟您说过嘛?他是从大陆来的。”
“啊,对!”
突然间,杰洛用双手紧握住达夫南的手,一副很高兴认识他的表情。然后他甚至还握到手腕 ,对他说:
“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听说你帮了他。真是谢谢你!这家伙只喜欢书,不懂得如何交朋友, 颇令人担心的。听他说,他是头一次和同龄小孩像那样,讲话讲那么久呢。”
达夫南有些惊讶,他看了欧伊吉司一眼。这个大叔就像只呆在这形状怪异的木塔里, 对外界的消息似乎全然不知。欧伊吉司红着脸,赶紧拉住杰洛叔叔的手臂。
“不,不要再说这些了,那个……请听我说。”于是三个人拉了椅子,面对面坐了下来。首先开口的是达夫南。
“请问您是欧伊吉司的父亲吗?”杰洛叔叔张大嘴巴,并露出微笑,摇了摇头。这个人脸上长了很多皱纹,看起来很慈祥。“我不是。这家伙的父亲是齐弗洛仕先生。我只是这家伙的好朋友。呵呵呵。”在他喊一个孩子为“朋友”的那一瞬间,达夫南想起了奈武普利温的脸孔。在雷米,他们两 人 也以朋友相待。既不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也不是大人与小孩的关系,亦非旅行者与被其保 护的少年的那种关系。
欧伊吉司跟杰洛叔叔比他跟奈武普利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