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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啦。”另一个男人懒洋洋地回答,“但是,你不觉得,那个黑头发的高个子年纪大了点么?”
“是老了些,”头先那个男人答道,他的眼睛沉醉般眯成了一道细缝,“不过,他那细长的手脚形状,优美得很啊。”
“优美得,仿佛快要折断的蝴蝶翅膀似的。”
“令人忍不住,想要真的折断它呢!”
男人发出了毛骨悚然的阴笑,在他的感染下,第二个男人也呵呵冷笑起来。笑声无法渗透四壁的阻隔,只在那间封闭的小屋里来回,反复地回荡。
“哇,真的不敢相信……”一进入城内,海尔嘉连连惊呼,“蔷薇之城居然还真有女人啊!”
放眼望去,街上的景象与其他城堡并无什么不同。熙来攘往的人群,有男也有女,而且,那些街上出没的男人们,也并非如传闻般都是美少年。
准确的说,看上去,蔷薇之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城堡罢了。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呢。”Z趴在她的耳边,戏谑道,“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既然美少年是领主曼雷个人的爱好,那自然会把少年们深藏起来,怎么会放任他们满街跑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海尔嘉重重点头,“我还以为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城呢。”
要是一个城都没有女人,那些男人不早就闹翻天了,或者集体“内部解决”……你一个女孩家,我才不准你来这种地方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突然发问,“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
“怎么图灵国的人,也说的是奈奎斯特语呢?”
记得沦落提坦国的奈奎斯特王都拉普拉斯城吧?当时经提坦的王弟建议,拉普拉斯城的人一律改说提坦语,是为了从语言上消灭奈奎斯特人。
“可是,自从我们翻越了约当山,农夫法拉第,还有蔷薇之城的士兵啦,管家啦,还有那个医师……”
“他们说的都是奈奎斯特语没错吧?虽然口音有点怪……”
海尔嘉吓了一跳,因为她猛地发现,王弟站在她的对面,两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看不出来嘛!”他半是夸奖半是戏弄地说,“你也开始动脑筋了啊。”
“你在王宫的时候,应该有读过史书吧?”
经他一提醒,海尔嘉马上搜肠刮肚,开始回想。她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早在奈奎斯特和图灵建国之前,旧大陆是归一个名叫高斯的国家完全所有。高斯国最强大的国王,维特比三世,在统一了旧大陆之后,还统一了国内度量衡和语言、文字,并制定时间制和法律,迅速向旧大陆推广。在他驾崩之后,高斯国的王宫内部陷入了连年的宫廷斗争,而在外则表现为直接的夺权之战。由于王国的实力在内战中严重消耗,很快就导致了国家四分五裂的境地。除去一直保持“附庸国”的提坦部落,奈奎斯特和图灵,都是这场内乱的渔翁得利者。
但是,相同的语言倒是保留了下来……
“怪不得了,提坦的语言就和奈奎斯特语截然不同。”海尔嘉恍然大悟。“也许,应该叫做高斯语比较合适吧。”
“不,”Z正色道,“其实所谓的提坦语,也是从高斯国的语言发展起来的。”
提坦的先代首领,为了彰现自己与高斯国的差异,特意命文官生造了一种语言和文字。他们以高斯国的语言为蓝本,配合当地的发音,创造出了提坦语;他们以高斯国的文字为蓝本,硬是将它们两两结合在一起表达显而易见的含义,创造出新的文字。
“所以说,只要掌握好高斯语,提坦语根本不值得一提,很容易学。”他总结道。
第三章无花的蔷薇
蔷薇馆,光从外观上看来,只是一栋极为平凡的建筑。只不过,与一般房屋有所不同,它的四面墙壁上,满满地爬满了碧绿色的蔷薇藤。由于眼下是萧瑟的深秋,花早已凋零,无法欣赏到蔷薇盛开的美景,但是,对于这满目的苍绿丽色,海尔嘉还是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安培站在蔷薇馆的大门前,双手交叉于腹部上,趾高气扬之意溢于言表。“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两个安身之处。”
他们的时机来得不巧。上一批的遴选刚过,蔷薇馆的少年们,却还没来得及搬挪到分配的住处去,因此馆中上上下下,全都住满了人。只剩下阁楼上的房间,原先用于堆积杂物,现在经过仆人的布置,勉强可以住人。
“可是,真的很破旧呢……”房间大是很大,但是高度很矮,Z差不多要弯腰才不会撞头。采光也很差,四个小尖窗中,只有两个负担起招揽阳光的全部任务。虽然仆人先行打扫了一番,床单枕巾也是新换上的,可是,那股特有的潮闷气味以及尽情飞舞在阳光下的灰尘,还是向海尔嘉透露了该房间久未使用的信息。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只有一张床。
除了一张洁白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双人床之外,其余的家具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皮箱,木盒,木箱,铁盒,它们被凌乱地堆在角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这个房间在不久以前,还是一个仓库。
“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或、或者,”海尔嘉结结巴巴地对照料他们的男仆说,“多余的床也可以?”
“很抱歉,”那个男仆年纪貌似只有十四五岁,待人接物却是一副很老道的样子,“这是最后一张床了,还是从医师大人的祈祷堂里弄来的。”
“真是不象话!”站在门外的安培,恶狠狠的说,“医师大人为了你们,连祈祷专用的神床都捐献了出来,你们居然还不满意!亲兄弟,睡在一起怎么了?不要身在福里不知福!区区两个贱货……”
“就这样吧,”Z环住海尔嘉的脖子,低语道,“先将就着。省得这老头又唠叨个没完。”
安培骂骂咧咧了一阵,实在没有人搭理他,便带着下人离开了。那个男仆却还留在他们的门口。他钉上了一个黄铜门牌。
“蝶舞?”海尔嘉好奇地凑过去,“什么意思啊?”
“这是蔷薇馆的老规矩了,”男仆笑眯眯地回答,“每个房间都是以花来命名,而且,入住者必定与这些花有关联。”
“比方说,”他指了指楼下,“六楼正对着你们房间的,叫做一捧雪。所以,那里面住的少年,都是白头发白皮肤的。”
“不会吧?”海尔嘉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有白头发的少年呢?”
“当然有!”男仆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蔷薇馆,什么样的人没有!再比如,金木樨房,里面是金发少年。”
“是按照发色来分的吗?”Z冷不丁插上一句,“那么,我们的房间,为什么偏偏叫做蝶舞呢?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花,况且,这个花名里面,也没有颜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男仆为难地扰扰头,“这个门牌是上头吩咐下来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蝶舞,蝶舞……”男仆走了之后,Z犹自喃喃自语道,“按理说,应该是一种黑色的花,因为我和海尔嘉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但是,索性叫黑牡丹或者黑玫瑰,黑郁金香不都很贴切吗?好生蹊跷……”
他的思绪纷纷扰扰,一时之间竟平静不下来。当他欲向海尔嘉征求意见时,却发现假名赫兹的少女,满脸绯红,局促不安地远远坐在一边。
“你怎么了?”他起身,正欲把手搁在她的额头上,海尔嘉受惊似的立刻跳起,躲闪着他。
“我……我没事。”她说。
她的眼珠滴溜溜直转,却始终逃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顺着那个方向瞅过去,精明如王弟,顿时发现了症结所在。
“你是怕……晚上睡觉吗?”他微微一笑。
海尔嘉的头深深低了下去,露出一截粉白光润的脖颈。王弟俊雅的脸上,顿时浮现起淡淡的邪气。他走过去,抵住她身后的墙壁,两眼不离地直视她的双眼:
“你是怕我,对你有所图谋吗?”
他浓浓的男子气息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几乎令她窒息。他把她的双手都按在墙上,她的身体竟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做不到。她感受到他前所未有强大的压迫感,他的智慧,他的力量,令她深深的着迷。她越是撤退,他越要追击。她越是羞涩,他越要大胆。她防守,他进攻。对付他这样的男子,千万不能逃避。
唯有勇往直前。
“不,”她毫不避讳地回望过去,回望着他那双深黑色幽远的眼眸,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你。”
“真是败给她了。”夜晚,当王弟一个人躺在大木箱草草搭建的床铺上时,他的内心,被失落感所填充着。若是海尔嘉当时羞红了脸,或是嚷着“不要不要……”,他没准真的抑止不住本能的欲望,罔顾大局和事先的计划,真的亲吻下去,然后,发生任何事都顺理成章……
但是,她居然那样!
用那么清澈的眼神,直视着他,说“我相信你”!
啊,顿时什么气氛都跑光光了!
可是,也托她的福……要不然,提坦的王弟殿下,就会沦落为只听从身体直觉和本能,而不考虑后果的庸碌之辈了。真的,好险。
可是,想要她的欲望,居然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他翻身起来,来到海尔嘉的床前。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覆在雪白的脸上,羽毛被下的胸脯有规律地起伏着,一只小脚却不甘地伸出了被外。
她睡得很安稳。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一副很安心的样子。
他不由想起约当河边的点点滴滴,那时候也是这样,她依偎在他的身边沉沉睡去,而他则彻夜不眠,只为不知疲倦地欣赏她的睡脸。
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却始终觉得不够。
他和她一起已经很久了,却始终觉得,旅行才刚刚开始。
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很漫长。
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小脚。这个动作,仿佛赫夫曼也做过,但是他们二人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他把她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面去。
然后,为她把被子重新理好。
“晚安。”他说。
“首先,从金色和红色的房间开始找吧。”海尔嘉面前摊开的是蔷薇馆的平面图,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代表房间的格子。
第一步是与帕斯瓦尔接头,然后和他一起寻找小罗。按照蔷薇馆的惯例,金红头发的帕斯瓦尔,一定被安置在金色或者红色的房间里。可是,无论海尔嘉怎么盘问那个男仆,他只会连连摇头。
“我只不过负责六楼西面和你们而已,没见过你们所说的人。”他回答。
蔷薇馆的结构比较老旧,虽然只在一楼大厅处设置了出口,但是东西两面均有楼梯供出入,两边均设立了厕所和盥洗室,中间,正位于大厅上方的位置,则是宽大的阳台,可供大家休息聊天之用。若算上海尔嘉居住的阁楼,蔷薇馆共有七层之多,每一层有两个男仆服侍。除开一楼是餐厅外,其余楼层都是卧房。虽然人手很少,但居住与此的少年,大半都是贫苦出身,粗活重活样样来得,个人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仆人反而落得比以前轻松。
因此,海尔嘉也不能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万事都得靠自己。
首先从六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