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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大皮囊。当它掉落在地板上的时候,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皮囊里盛满的东西也全都展露了出来。
那是铁臂。
满满一皮囊,大约有二十来个,刻有双头鹰标志的铁臂。
海尔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便是铁臂军最引以为自豪的标志——铁臂吗?她谨小慎微地捡起一个,没错,黑褐色的双头鹰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液体,如今,却已粘稠。
那是血迹。
刚刚流淌,还未彻底凝结的血迹。
“你,杀了他们?”她颤抖着问道,“那些袭击Z的铁臂军,你把他们统统杀掉了?”
凯泽平静的表情下,很好地掩饰住了内心的波澜。他这次之所以一改以往作风,嗜血成性,是因为——
那是王弟的要求。
主人希望他们死,他便只能杀了他们。
“礼物,”凯泽说,“收下。”
海尔嘉木然地点点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凯泽竟已将那些铁臂军悉数杀死,并将铁臂搜集齐全——好可怕的男人!她的内心不由滑过一丝疑虑,Z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才收服了这样一个奇人呢?
凯泽翻身跳上了窗台,就在他即将跳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回头了。
“那个人,没死。”他说,“那是他的敌人,我不插手。”
他跳了下去。
在海尔嘉、薇罗妮卡以及帕斯瓦尔三个星期的悉心照料下,王弟的伤势渐渐平复了。在这期间内,由于帕斯瓦尔的举荐,薇罗妮卡来到芙蕾雅公主的身边,为她诊治肌无力症。对付这种顽固的疾病,她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只是熬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膏,给公主服用。尽管没有显著的效果,然而芙蕾雅公主的病情似乎受到了有效的抑制。她几乎天天随侍在芙蕾雅公主的左右,名义上固然是为了随时监控她的病情,而实际上……
她是为了避开Z。
自从她上次真情流露,被海尔嘉公主撞见之后,她便选择了自动离开。尽管她仍是海尔嘉的寝宫侍女(寝宫侍女:每天晚上在王后或公主旁边的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床上睡觉,以备不时之需),但她们两人,却有意识地避开某些敏感话题。她们俩,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除了在帕斯瓦尔的陪伴下开药,上药之外,她很少去Z的房间看望他,更不用提单独照料他。
看护Z的任务,完全落在了海尔嘉和帕斯瓦尔的头上。
由于海尔嘉对王后提出了严正的抗议,克拉丽丝对这个不守规矩,一意孤行的妹妹似乎也死了心。她不再阻拦海尔嘉的一切活动,好像她的所作所为都与她这个姐姐完全无关。海尔嘉获得了空前的自由,而且,还了解到宫廷里一些公开的秘密,特别是高傲的德尔菲娜。
她竟是当今国王,切比雪夫二世的私生女!
在克拉丽丝之前,切比雪夫早已娶妻生子。不幸的是,第一个儿子早夭,第二个儿子则是个傻子,反应迟钝,远逊于同龄人。他如今已经二十出头,国人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国王只当他不存在。
克拉丽丝王后则未生产。切比雪夫唯一健康的后代,就是这位德尔菲娜公爵小姐。她继承了死去母亲,一位公爵夫人的偌大家产,身份又高贵得难以撼动,自然在宫廷里拥有超然的地位。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众所周知,雪宫是一座供皇家休憩的宫殿,因此,使得贵人们舒服,便是建筑这座宫殿的首要目的。隐藏在墙壁和天花板中的,看不见的暖气管使走廊和房间保持夏天的温度。很热,到处都铺了厚厚法兰绒的地毯。尽管双层玻璃窗户外便是寒风凛冽,房间里仍然可以让人脱光衣服散步。
这件事,发生在海尔嘉沐浴的时候。
浴室是一个八角形的小厅,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桃红色大理石的,中央是几根螺旋形的柱子,支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大理石华盖,遮着一个黑色大理石的浴池。浴池中央有一个很细的喷泉,香喷喷的温水慢慢地注满了水池。
黑色的浴池更使她雪白的皮肤显得皎洁。
她躺在温热的池水里,懒洋洋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早在向克拉丽丝宣布“爱”的誓言时,她便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计划,那就是,孤身深入提坦国,救回父王!
因此,她藏身于Z的雪橇,就是想趁机逃出宫去。虽然没有和Z挑明,但是她想,忠心耿耿的骑士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结果,Z竟遇上了暗杀。
也罢,她呼啦一下站了起来,隔着薄薄的雾气,她那曲线玲珑的身体越发充满了诱人的魅力。她披上云绸的浴袍,一边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想着,等到Z的身体差不多康复了,再和他们商量吧。然而,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能对行动的具体计划提出建议。
而行动,则无取消的可能。
她也累了,索性躺倒在银质的躺椅上,躺在那白缎子的椅垫上。当她疲惫地闭上双眼时,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一个轻轻的,故作谨慎的脚步声。
仿佛有人蹑手蹑脚,企图依赖这细碎的流水声,来遮掩他行踪的声音。
“谁?”她猛地坐直。
没有人。
世界仿佛进入了死寂。
只有那涓涓的细流,依然慢条斯理地流淌着。
她起身,像一个忠诚的士兵一样,将整个浴室进行了地毯式搜查。这本是个密闭的房间,以保证温暖的蒸汽不至于外泄,唯一的通风口兼采光点则位于小厅的顶部,黑色大理石华盖的上方——那里不应该有问题,否则来人无需发出脚步声。海尔嘉搜查完整个房间之后,将目光投在了门上,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进入浴室之前,为了防止侍女们的骚扰,曾亲手将房门锁上,而且,还是反锁。她分明记得,门锁曾当啷一声,扣得死死的。
而现在,门俨然开了一条缝隙,一条细细的,从里面不大容易分辩,而从外往里却可看得一清二楚的缝隙。
而一串金质的钥匙,正挂在门上,和着走廊上吹来的微风,发出叮当悦耳的声音。
第十五章阴谋与爱情
Z早已苏醒,鉴于腹部的伤势限制了他的自由,他现在只能用微笑来欢迎面前扛着一束花的男人。
贝塞尔子爵。
“哎呀呀,真可怜,”轻浮的子爵拍了拍他,“搞不好,我是第一个来看你的男性吧。”
Z微微地笑了,“不止男性,”他的黑眸一如往昔锐利,“是人呢。”
贝塞尔子爵嘿嘿地笑了两声,“这也没办法啊,”他说,“谁让你得罪了陛下。一般贵族唯恐对你避之不及,哪来的胆子看你?”
“是吗?”Z若无其事地反击道,“阁下的胆子倒是很大。”
“呵呵呵呵,”子爵难为情地搔了搔头,“还不是看在公爵小姐的面子上……话说回来,”他突然露出了难得的严肃表情,“你知道为什么得罪国王陛下吗?”
Z把头扭到一边,不吱声了。
“哎哎,让我来告诉你吧,”子爵更加来劲了,索性一屁股坐到Z的床上,“那是因为,你实在太招摇啦!”
“是因为……海尔嘉?”
“没错!!!”子爵指着他的鼻子叫道,“没想到你自己也很清楚嘛!身为下臣,与公主过于亲近,据说你们还有一次当着王后陛下的面抱在了一起……”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子爵亲热地拍拍他的大腿,“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图灵国国王的角度出发,自然希望海尔嘉公主嫁到本国,促进本国经济的繁荣发展。如果有什么王子啦,公爵啦之类的未婚男性,国王想撮合与海尔嘉的婚姻也不是不可能。慢着!好像忽略了什么!……
“看你和公主那么亲密,你们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子爵一本正经地问道。
Z的视线猛地一下收紧了。他冷冷地看着他,那双冰冷的黑眸不沾染一丝神采。
“你,究竟想说什么?”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他那犀利的目光,贝塞尔仍免不了心惊胆战。“不,没什么。”他背对着他站了起来,手装模作样地背在身后。“我不妨给你一些忠告吧,Z中尉!”
“女人的第一个经手人,未必就是她遇上的第一个男人哦。”
“而是,第一个下手的人。”
贝塞尔轻轻关上房门,以免惊扰到尚未痊愈的禁卫军中尉。一双女人的天鹅绒高跟鞋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抬起了头。
“你嘱托的话,我已经说了。”贝塞尔不满地瞥了女人一眼,“你真的觉得这样有效?”
女人晃动着雪白的臂膀,得意地笑了。
“子爵阁下,您怎能误解我的美意呢?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一对爱侣,被王室的规矩活生生地拆散,才好心提点一下的呀!”
子爵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能斯脱侯爵夫人,”他阴阳怪气地叫道,“别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高明。”
能斯脱侯爵夫人微微含笑,目送子爵远去。她的唇边,不由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冷笑。
无所谓事实,只需谣言四起,便足矣。
国王陛下只喜欢白璧无瑕的身体,在那之前,毁掉海尔嘉公主的清白……
然后,她和那个Z,将会永远放逐于黑暗中……
女人想到那美妙的未来,心不禁微微地醉了。她陶醉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中,笑得俨然成了一朵花。
在她的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另有一男一女也在讨论着这个问题。他们同样身份高贵。
他们就是国王和王后。
“朕已经无法再忍耐了,”国王说道。“一个多月前朕曾下达过谕旨,而你竟拖延至今?”
克拉丽丝王后,在他的龙威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我已经吩咐他们尽量筹备……”
“放屁!”切比雪夫暴吼一声,吼声之大之雄浑,震得王后裹着的披肩都抖落下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肩膀。当目光扫过那肩膀时,国王的神色忽然一变。他抬起了王后的下巴。
“朕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仔细欣赏过你了。”
王后默不作声,任凭国王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身体上游移。她的肩膀不住地瑟缩,像是不堪承受这种侮辱,然而她的腰板,却挺得比水杉还要直。
国王鲜红粘稠的嘴唇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他满意地咂了咂嘴。
“不过仔细看来,你确实已经老了。”他毫不留情地对她说。
“朕想要的王后,是一个鲜活饱满,娇嫩欲滴的女孩,”国王传达了最后通牒,“如果海尔嘉乖乖听话,我会赐予她次妃的称号。”
他那混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妻子,那里面寸草不生,而是一片荒芜凶蛮的不毛之地。
“否则的话……”他意味深长地住了嘴。
“今次,把二位请来,是有事想和二位商量。”
在Z卧房旁边的起居室里,海尔嘉、薇罗妮卡和帕斯瓦尔终于碰头了。她郑重其事地站在那对姐弟的面前,其端庄严正的态度令他们俩多少有些吃惊。
“长话短说。其实这次我是来,请求二位的协助的。”
帕斯瓦尔的勇气与剑术自不必说,一路走来,薇罗妮卡的药剂师资质也令他们受益良多。她的本领,海尔嘉尚未学全,尤其是,发生了“那次事件”之后,她们俩便更少接触了。
说起来,那一次,真的是薇罗妮卡真情流露吗?海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