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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给琴,约她出来谈谈。我不知道这样做理不理智,但我总想了解点什么。
我觉得自己象一只傻傻的小兽,当我发现笼子外的世界是那么陌生,我开始害怕。
在冷清的咖啡厅里等了很久,店主反反复复地放莫文蔚的歌。《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今天和琴的会面,我是不是也该放弃什么?
然而事情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赴约的竟是民。
他一见到我就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我一直压抑的情绪霎那间被点燃了,民变了,他最近总是这样对我,以前那个体贴风趣的民已经不在了。
我冷笑着回他:“我约的是琴,你却跑来了,你们真是夫妻同心。”
民用一种求援似的口气道:“晚晴,你别再搅和了,琴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是吗?她救过你的命对吗?”
民的脸终于变色。
我恨恨地说:“我都知道了。你非娶琴不可,因为她握着你的把柄。民,你不该瞒我。我一直以为,你真心爱的是我。可是,从发生的这一切看,你在拼命地保护着琴,就象她拼命地保护你一样。”
“所以,”我长吸了一口气,“我退出。你是她的,我还给她。”
民一言不发,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我的心突然抽痛不已,也许我的退出正是他所希望的。
我向他道别,因为我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软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笑,因为开心。为了这个男人我放弃了很多,但是开心。
只是离开的时候我竟掉眼泪,因为这个结果太突然。
那以后的两个多月,我一直生活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之中。每一个表情对我来说都很空洞。有时下班经过我和民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饭店,总会走神。
我还经常去城市东郊的一座小山,因为那儿偏僻所以民总爱带我来。他骑摩托车带我,我总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他骑得很慢,我唱歌给他听。我的长发飞扬着,我们的心情也仿佛随风而舞……
这一切,在我听到民和琴五?;一结婚的消息之后,全都变成了讽刺。
所以我决定,把民彻底忘了。
我不听武的劝告,经常喝酒。
外篇·情归何处 ~(九)~
这天下班的时候,意外地看到琴在楼下等我。
她穿着一套运动装,背着双肩的背包,扎着马尾,象个朴素的女大学生。
可我看出来她的运动装是“阿迪达斯”,她看似普通的包也是今季“百事”的新款。
我默默地观察了她一番,才展开笑脸道:“琴!你来找我的吗?”
她点点头,歉然地对我说:“上次你约我出来谈谈,我告诉民了,他怕我受刺激,所以不让我去……”
她继续说:“五一我和民就要结婚了,你也来吧!”
我心头一阵厌恶,这个女人未免可恨,已经嬴了,还要在失败者身上刺一刀。
我定定地看着她,点点头:“好啊,我一定会去祝福你们夫妻。”说完,我掉头就走。
琴追上来,说:“晚晴,你答应我,再也不和民来往了,求你,你放手把民还给我吧,我爱他。”
我冷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和他就要结婚了,他选择的是你,他爱的也是你。”
琴摇摇头:“不,民爱的是你。认识你以后,民买的都是U2的CD;到处搜集波兰斯基的电影;出去吃饭他总点炸猪排;买衣服总是挑蓝色,因为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到琴哭了,她说:“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呢?民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久,可我的喜好他一无所知,也从没关心过。”
顿了顿,她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种我琢磨不透的神色:“他离开你之后,每天都抽很多烟,而且,不是他一直抽了好几年的那种,而是,三五”。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碎成一片片。直到从琴的口中说出来,我才知道民有多爱我。他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我。
琴似乎一直在观察我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瓶葡萄酒,说:“民叫我带给你的,他叫你别喝那么多烈酒。你现在也知道民爱过你,你心头的死结想必已打开,就把这一切当成美好的回忆吧。你也说过,民终究选择了我,我们马上就成为夫妻。我会不顾一切地维护他。你若真为他好,就离开我们的世界吧!”
事后我才知道,琴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她把我的心理把握得分毫不差,知道该怎样打动我,让我彻底地死心放弃民。
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被琴感动。我觉得她比我更爱民,而且还算通情达理。
当晚回到家,我打开民送我的葡萄酒,对着瓶子喝了一口,入口感觉很苦涩,大概是空着肚子的缘故。我又喝了几口,头变得好沉好重,视线也模糊起来。
今天为何喝了这么几口就醉了?我竭力想睁开眼睛,却全身不听使唤。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依稀看到我的屋门被推开了,我看到了一个晃动的黑影,这个身影好熟悉啊,可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她)~是谁……
外篇·情归何处 ~(十)~
当我的意识回到我的身体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的父母。
于是我更加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番,终于看到了武。
从他嘴里,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第二天没去上班,而正巧那天轮我交接重要凭证,所以领导叫人去宿舍叫我。在门口就闻到很重的酒味,后来把门撞开,发现我“服安眠药自杀”,马上送来了医院。
听他说完,我的脑子一下子全乱了。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自杀?而且,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让自己静下心来想想。
半晌,我才问武:“那安眠药呢?”
武说:“只剩个空瓶了,在桌上呢!一瓶酒也喝光了,砸在地上都是玻璃渣。幸亏发现的早……”
我呆呆地听着,武拍拍脑袋又说:“噢,你还写了遗书的………。”
他点点头,抬眼看着我,目中有关切,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我说:“单位里都知道了我自杀的事?”
“嗯”,他为难地说:“这么大的事,领导也是关心你,现在谈恋爱想不开的事也多。领导怕你还转不过弯,所以赶紧打电话把你父母叫来了……”
我打断他的话:“那遗书现在在哪?”
武说:“当时我们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当时就急送到医院,看你没事就没报警,遗书在你爸妈那里。”
我父母很是担心我,我好容易才劝他们回R市去。我向他们把我的“遗书”要了过来,并保证不会再傻了。临走的时候他们说,不能再让我一个人在外面了,一定想办法把我调回去。
从医院回来,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好心的同事已经把我的屋子收拾好,地上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污渍都找不到了。
也就是说,现场被破坏殆尽。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陷入了一个局,一个我不该涉足的局。
我得让自己清醒。
先是回忆,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琴来找我,她给我的酒,她说是民送的。我昏迷前看到的黑影。桌子上的空安眠药瓶。我喝的酒被连瓶砸碎。
很高明。没有破绽。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为情自杀。
当我把所谓的“遗书”摊开时,我几乎要惊呆了。
上面只写着一个英文单词“Die”,而落款我的名字“穆晚晴”,竟的确是我的笔迹。
一定是琴,她要让我名声扫地,不敢再找民,另外,武很可能是他的同谋。
武想配我房间的钥匙实在太容易了,而且,他也一样希望我离开民。
那民呢?他在这场闹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的签名,又是如何得到的?
是他们三个人联手布的这个局,应该是这样,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缺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行。
民在葡萄酒里下药,琴送到我手上,武有我房间钥匙,而且,他要保证我服药时间不可过长,不能让我死。
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决定彻底地放手,甚至准备跳槽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或者,他们不敢肯定,所以先下手为强,有了这件事,我如果说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别人都会以为我是因爱生恨,恶意中伤,没人会信的。而且,我有“自杀史”,如果有一天要揭露千禧之夜关于那个车祸的秘密,如果有一天我上法庭作证,我很可能被指为“精神不正常”的人,高明的律师会令我的证词大打折扣、甚至无效。
高明。简直连我都要佩服了,这真是个好法子,一箭双雕。
我简直要用古龙小说里的句子来形容他们:“杀人于无形。”
外篇·情归何处 ~(十一)~
我要反击。
记得一句话:“当他们要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的时候,孩子,拿起上帝赐给你的每一件武器来还击他。”
我已经放手了,他们却要夺走我的自尊。
我要反击。
第一个突破口,是当年那场事故,死者的家属。他们会有兴趣听到和当年的案情不一样的故事。
我又一次打电话给交警队的赵钢,想知道死者家属的情况。他帮了我的忙。
人力车夫是外地人,来本市打工的,好像没有什么亲属。那对母女,后来来办手续的是丈夫。赵钢给了我他的手机号。他姓周。
我马上拨过去,但是,话筒里传来的是我最不愿听到的声音:“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一时无计可施。
我把整件事想了又想,知道问题出在民他们三个人身上,但我不想贸然行动。
打蛇要打七寸。因为无知,我已经被他们咬了一口,不能再犯错。
外篇·情归何处 ~(十二)~
我决定今天去上班。因为我工作一直很勤恳,所以这件事并没给我的工作带来什么影响。
踏进办公室门,我看到表情错愕的武。
我笑着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武说:“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啦!想想自己是挺傻的……我想通了,以后要好好工作,好好谈恋爱,不开心的事再不去想了。”
武很高兴地说:“啊,你想通了就好,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没拒绝,事实上,我正怕他不请我。
民是我一直爱着的;琴,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我从没有明目张胆地针对她;武,是我最信赖的好朋友。他们很了解我,所以我轻易地落入了陷阱。
可是,我又何尝不了解他们?
我和武去了常去的那家饭店,要了个火锅。我和平时一样开朗地笑着,武递烟给我的时候,我摇摇头,他很吃惊:“你不抽烟了?”
“嗯!我要戒掉。和民相爱一场,让我自己糊涂极了,居然自杀。”我苦笑着说道:“连安眠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我都记不得了,一定是喝昏了头,所以,我也要戒酒!”
武的脸上有如释重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