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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本来就是空虚的东西。谁能在正确的时间,碰到一个正确的人?”
他听我这样说,不由地怔住了,随即走到我身边道:“你这么年轻,却这么悲观。”
我们离得很近,他有一米八多,高我一个头,他的肩膀也很宽。
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也许是剃须剂,但不是古龙水。
不得不承认,他的外形气质无不出众,令人心折,只可惜,他是我的敌人,他是我和我的朋友最可怕的威胁。
我转头看看窗台上的黄玫瑰,这一定是荷兰进口的那种,有个美丽的名字,叫“黄丝带”。
我回过神来,发现周正在凝视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狼狈,感觉他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来自很多方面。
我忍不住打破这奇怪的局面:“你还没告诉我,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他没有回答,慢慢走到窗边,把背影留给我,过了一会儿他说道:“穆小姐,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善恶吗?”
我被他这句不着边际的话问得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我觉察到他今晚特别消沉,脸上没了平日里的自信和霸道,眼神里都是犹豫。
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被那个神秘的人物揭了老底,才惶恐不安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的是报应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其实,眼前未必是实,有的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有的事也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办得到的。”
我的心一痛,他的这句话让我想到我曾对民说过的一句话:“爱情这东西,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的”。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诚恳,可我实在猜不透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很奇怪的是,此刻我能感觉到他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周抬腕看表,此刻已是十一点多钟了,他起身告辞,我送他到门口。他向楼梯处看了一眼,脸上突然有种很奇怪的表情,蓦地对我说:“我饿了,陪我到餐厅宵夜吧。”
他的异样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迅速看往他身后,在左边的拐角处有一截人影,显然,是有人躲在墙后。
周原来是要离开酒店的,但他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人,才改口叫我去宵夜的。
莫非是安排的,周故意引开我,好让那个家伙乘机搜查我的行李?
外篇·情归何处 ~(二十六)~
没理由的,来不及细想,我一口答应了周,回屋拿了手机和房卡,在洗手间了补了一下妆,随后跟周出去。我走过拐弯处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
出门口的时候,我拔下一根发丝,轻轻缠在我的行李箱的锁上。
我边走边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如果要乘我不在搜我的东西,根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何必搞得这么明显,而且,周的样子不像做作,他看到那黑影确实是吃了一惊的。
而他改变主意叫我去宵夜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愈发地糊涂了。
二楼餐厅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我还真是饿了,毫不客气地叫东西吃,反正周有的是不义之财。
我们坐的靠窗的位子,里面的灯光很柔和,可以看到外面。好像变天了,树被风吹得剧烈地摆动着,街上有散步的人开始小跑起来。
周抬头看看天,说:“好大的棉花糖啊!”
“噗!”我险些儿将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周板着脸不笑,说道:“你干什么?”
我笑道:“没想到你也看过《大话西游》,还把里面的台词用得如此绝妙。”
周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们俩就这样捂着嘴笑啊,很是辛苦。
周说:“看来幽默感也是需要知音的,如果我说给静宜听,她不但不会笑,还会很奇怪地问我在说什么。”
“静宜”,听名字应该是女的,听口气,应该是周的……
我不想想下去,甚至开始厌恶自己,和这样一个人一起吃饭还笑得这么开心,全然忘了我的危险,武受的伤以及赵钢的无故调职令都拜他所赐。
周仿佛看出我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也换了一副漠然的口吻,问我吃饱了没有。我明白的他的意思,与他一起离座,走出餐厅。
周坚持要送我回房间才走,我在窗边看到他走出酒店大堂,开着车绝尘而去。
然后我打开柜子看着我的箱子,在扣锁处缠上的头发丝已经被扯断了,尽管此人很小心,但我还是能看出我的衣物被翻动过的痕迹。
里面有我的日记本,但没有记什么重要的东西,全是我的情感发泄,有一页纸的正反两面都写满了民的名字,我翻到那一页,久久地看着那些字,在写他名字的时候,失望和愤怒远远大于对他的爱,我们残留的情感早已灰飞烟灭。
外篇·情归何处 ~(二十七)~
那一夜,我根本无法入眠,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人来谋害我,我偷听到的神秘人物与周的对话,让我没来由地害怕,还有隐藏于墙角后的人影,周的态度,都令我陷入了重重迷障。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头很疼,意识也有些模糊。我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我本性挡住眼睛后退,窗台上的花还在,娇艳地开着。
梳洗完毕后,我拨通了导师房间的电话,和他一起下楼吃早餐。
导师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到我眼眶发黑,问我怎么回事,我随便支吾了几句。
导师说:“看来我们这次在H市要逗留一阵子了。”
我觉得很意外,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他。
导师告诉我,H大法律系力邀他在H市停留一个月,做些学术交流工作,正好市检察院、市中级法院有几个案子很有代表性,他也想好好研究研究。而我肯定也暂时不能回校,给他当助手。
我当然只有点头的份,此时的H市,对我来说是一座凶吉难卜的城市,但就算我选择了逃避,对方未必肯放得过我。
既然躲不过,就直接面对吧。
吃完早餐,我给武打了个电话,他那边一切正常,已经上班了,我才松了口气,那些录下周危胁的话的磁带,放在武那边应该是最安全的。
考虑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应该跟琴好好谈一谈了。
只有通过周找她了。拨周的手机,响了好一阵子都没人接,我正准备挂线,却又通了。
我说:“周先生,你好……”周不发一言,我觉得好奇怪,这不象他,于是我又说道:“周先生?”
话筒里是一个明显的女声:“Joe不在,你是哪位?”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很不客气,我的脑际灵光一闪,恶作剧地笑答道:“你是静宜?”
对方“呀”了一声,显然是很惊讶。我慢条斯理地说:“周先生不在就算了,Bye。”
挂掉电话,我猜测着她又惊又怒的样子。哈哈,周身边原来有这样一个爱吃醋的女人啊!
外篇·情归何处 ~(二十八)~
导师去了H大,我则到图书馆给他找一些资料。背着大大的包,我穿了一件蓝格子棉布衬衫和牛仔裙,这样的学生打扮让我觉得自己还不是很老。
大概在图书馆坐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我正在翻看一些图片,一个人影挡住了我的光线,我疑惑地抬起头,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禁苦笑道:“你真是阴魂不散!”
民在我对面坐下,默默地看着我。
我也望着他。此刻,我的心情很平静。
我曾经为了他哭过,为了他心力交瘁,为了他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阴谋,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
时间只可以冲淡痛苦,但不能抹掉过去。
他的侧面被阳光笼罩上一层金黄色的晕影,衬得他年轻的脸更加英俊。
我突然颓然地想,当初为什么那么迷恋他,他比我小两岁,我们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扭过头来轻声说:“走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收拾好东西,随他出了图书馆。
他居然开了一辆奥迪,我惊讶的神色被民看在眼里,他笑笑说:“不是我的,我只是替别人开车的。”
我注意了一下车牌,00010,好号码。
他开车载我去“苏香园”,车无声地启动了。
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找我又有什么事?”
他不说话,却打开了音响。
当颇有俄罗斯风味的吉他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我的心开始震颤。
Sting苍桑混厚的声音在吟唱。
“I know the spades are the swords of a soldier。
I know the clubs are weapons of war。”
我知道黑桃是战士的剑。
我知道梅花是战争的武器。
这是我和民第一次见面时,酒店大堂里放的歌。
在我和民相爱的时候,我曾告诉他,这首歌叫《我心的花色》。
带着民族风情的吉他,低吟的男声,恍如隔世的街市,人群来来往往,聆听着这哀伤的音乐,我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街道,几乎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一直到饭店里坐定,我都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民问我吃什么,我才缓过神来,说随便吧,他点了几个菜。
喝了几杯酒后,我又一次问他为什么来找我。
他说:“因为不想你身陷险境。”
我的心一动,笑到:“哦?我还以为我已经脱险了。”
民靠近我,低声说:“你是极少数知道我的历史的人之一,我以前只是个开出租车的,身上有案底和债务,又没有文凭,可是现在我已经是有正式工作的大好青年了!”
我仍然笑道:“不仅是大好青年,还是大好家庭,民,我明白你的意思。”
民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让你知道,这个人是一位只手可遮天的人物。我这样的人,他可以让我平步青云,也可以让我无处容身。”
我笑了:“民,你变了。”
他很想反驳我,可是不知为什么神色蓦地黯淡下去。他低头轻声说:“我爱过你。”
我苦笑道:“对,但是那是过去,你从未珍惜过我们之间的感情。”
民竟毫不辩解,他掏出烟来抽,一脸的烦躁。
我说道:“你帮我约琴出来,我正好想约她出来谈谈。”
他看着我,有些意外。
我刻意让自己保持微笑:“可以吗?”
民摇摇头:“你还想知道什么?你会死的!”
我很吃了一惊,民这句毫不掩饰的话,让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可是,我复又冷笑道:“那又关你什么事?”
民终于忍不住了:“行了!晚晴,你别那么咄咄逼人了,你其实还在爱着我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在日记里写满我的名字?”
我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想必当时的脸色极为难看,连民都感到了失言。
我拍着桌子站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娶别人?而且周告诉我,琴怀孕了,你……”
我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捂着嘴。
这确实是我,任性而且脾气说来就来。
民伸手过来抱住了我。因为在包厢里,又有酒精的作用,他变得很大胆,把我搂得那样紧,甚至低头在找我的嘴唇。
我躲开了,把脸深埋在他的颈窝。
我怎么能去亲吻这样一个男人?毫无疑问,那天躲在柱后,后来又摸进我房间偷看我日记的,就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