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谢大公子原本还显浑不在意的神色也转为了惊愕:“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笑了笑,慕阳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一试便知。”
*******************************************************************************
皇觉寺,膳堂。
正当中的座位坐了三个神色各异的人。
葱节般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长公主殿下静静微启唇:“谢大公子琴弹的很好。”
“公主谬赞。”
嘴上应着,谢凛然心中却只觉得这事未免太过诡异,侧眸扫去,不远处坐着一白衣一青衣两人,那个林阳他早有耳闻,天祭十年的状元,一路平步青云,堪称当朝升官最快的官员之一,虽然当中也有几次大案官员纷纷落罪的缘故,但未及弱冠便位及当朝三品,今后只要不出大错,进内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这样一个人竟然为了一块玉去帮他追求当朝长公主殿下,而且看样子还并不是说着玩玩而已……
最诡异的事是竟然真让她做成了。
他不过是在膳堂外的竹林里弹了一曲《凤求凰》,素来对男子不屑一顾的长公主殿下居然就真的邀他一同用膳,虽然席上还有另一个男子,但这也……若传出去只怕大半帝都人都不会信罢。
“谢公子喜欢琴么?”
“自是喜欢。”
长公主殿下手指示意,很快有侍女托了把模样古朴雅致的琴上前,将琴递给谢凛然,长公主殿下轻道:“这把琴叫鹤鸣秋月琴,据说是把名琴,只是有人说本宫用此琴不过‘无
心无情徒技艺尓,枉费名琴’,为了不暴殄天物,还望谢公子收下。”她说的轻描淡写,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身侧另一人忍不住道:“你可知做这一把琴需要多少时日多少精力,竟就这般随意送人了?”
“反正你不要,本宫送与何人与你何干!”
谢凛然自然也是认得萧腾的,长公主殿下一心所系之人,过去名满帝都的大才子,不论才学,单论样貌气质都让帝都无数未婚女子趋之若鹜的翩翩佳公子,可是如今看来,相貌好是好,性子未免过于迂腐……
“公主莫气。”谢凛然捋袖执筷,夹了一片色泽诱人的蜜藕放入长公主殿下的碗中,“听说公主殿下喜欢,不知是否?”
长公主殿下微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放下筷子,谢凛然半垂了睫羽,语带苦涩怅然道:“在下知道的不止这些,只是公主眼中从来也容不下他人。”
他的样貌本就显得稚气,如此神情倒像个负气少年,让人不觉心软了几分。
只是,无人察觉的瞬间,谢凛然偷眼朝另一桌看去。
桌上白衣男子也为青衣少年夹了一筷的蜜藕,在又一筷子蜜藕放进碗中之前,青衣少年当先用筷子挡住碗口,神情似乎有些无奈,只是一来二去愈发显得两人模样亲密,谢凛然心头戏谑道,年少得意的林侍郎竟是个不爱女子爱男子的,果然人人都有难言之隐么……那边似乎察觉他的视线,青衣少年冲他微微一笑,仿佛无声鼓励。
谢凛然莫名一凛,随即收回视线,却见方才还坐在他身侧的萧腾甩袖做到了那两个男子边上,长公主殿下夹起蜜藕,缓缓咽下,仿佛视而不见。
饭毕,长公主殿下要去皇觉寺后的林园游赏,谢凛然自是请去作陪,萧腾借故身体不适,留在了寺中。
出发前,谢凛然刚从恭房出来,拐弯便见青衣少年斜靠着假山唇角挂笑道:“谢大公子,这顿膳用得还满意罢。”
“自是托了林侍郎的福。”
“与我无关,那也是谢公子的演的好,只是如今长公主殿下和萧腾生了间隙,你不妨乘虚而入……”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出衣袖,拍着谢凛然的肩青衣少年缓缓笑道:“一鼓作气向她告白,如果气氛够,甚至可以当场求亲,适当用些激将法,若是长公主殿下一时动摇应了,那……谢公子的媳妇便也手到擒来。”
“你确定长公主殿下不会一气之下将在下灭口?”
“怕什么,切记不要畏畏缩缩,大胆剖白越显真诚越好,最好将你如何慕恋长公主殿下
都一一……”
说到这青衣少年顿了顿,咳了两声道,“若谢大公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是莫要肖想长公主殿下。”
谢凛然转了转眸,笑窝在颊边绽开:“那好,试试便试试。”
*******************************************************************************
寒冬时节,林中沿道满是密密松柏,其间点缀一而梅树,天色微暗,寒风倏忽而过,几点梅红落于地面,迅速被纷扬的雪花掩埋,只余靴子踏在雪上吱呀声响。
谢凛然垂首,弯腰拾起一瓣梅花,馥毓的芬芳缠绕在他的指间,他酝酿了几瞬,才柔声道:“长公主殿下喜欢梅花么?”
“嗯。”随口应道,抱着瑞兽暖炉的长公主殿下视线空落,神情有些神不守舍。
顿了顿,谢凛然才又找了话题开口。
松柏枝叶掩映中,慕阳伸手拂开一二,朝在雪中行走的两人望去。
暗暗听了一会,不禁也有些无奈……她过去还真是爱惨了萧腾,谢凛然说了许多,长公主殿下也都只是随口应上一两字,根本有口无心。
聊到琴,长公主殿下总算神色微动,却又全是哀然。
慕阳偷偷曲指示意谢凛然别再等了,这样下去两人只怕也聊不出什么,不如干脆单刀直入,她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心防该有多脆弱。
谢凛然收到,停下脚步,抓住长公主殿下的手臂,眸亮如星。
慕阳屏息,忽然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耳边同时响起低弱的声音“林师……”,转头就见重夜身后正站着神色欣喜的萧腾,眼看两步就要走到自己身边。
来不及了。
慕阳快退一步,手掌飞快掩住萧腾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
我真是豁出去鸟。
捂脸,上一章才二十多条留言,俺居然顶着压力更了……泪奔,没留言的人生好寂寞
☆、四六章
四六章
“长公主殿下;我知道这样或许有些唐突,但……可否容许在下说些一直藏在心中想要对公主说的话。”
谢凛然目光灼灼的一句话让四周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挣脱开手臂,本有些怒气的长公主殿下在听完谢凛然的话后,愣了愣才淡淡道:“什么事?你说罢。”
缓缓松开手;慕阳并指到唇间轻声“嘘”;示意萧腾不要出声。
萧腾略带疑惑的看向慕阳;慕阳却并未再回应;只是专心致志看向不远处男女;萧腾原想来问慕阳上次走后可有被那个陌生男子刁难;膳堂之中毕竟不便;只是;眼下是个什么状况……那位谢大公子不会是要向长公主殿下表白……这也;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正不解之时,身后递来一张纸笺,萧腾回头,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浅浅一笑,眸中雾霭沉沉。
不过瞬息,谢凛然已又开口。
“长公主殿下,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或许已经不记得,四年前,那时你刚刚同南安小侯爷也就是如今的南安侯解除婚约,在洛云公主的府邸后院中我曾带公主逛过花园。”摸了摸鼻梁,唇角两侧笑窝微微下陷,只是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让他的口气中不觉染了几分叫人心动的温柔,“洛云公主是我的表妹,那时候家中为我定的亲是南安小郡主,表妹本是让我刻意亲近你。”
慕阳回忆了一下,竟然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洛云公主是淑妃所出,淑妃出身谢家,是谢凛然的表妹也并不稀奇,她依稀记得那时似乎确是有个少年曾带她逛过花园……只是,时隔太久,那样浅薄的记忆已经留不下多少痕迹。
“园中有棵参天大树,据说已百年,还记得么,公主殿下在那里许过愿。”轻笑一声,谢凛然继续道:“公主殿下那时看表妹同驸马恩爱非常,所以在树下埋了一支杏花笺,说待愿望实现再取出。”
长公主殿下倏然冷道:“我记得,你把我的杏花笺挖出来了?”
慕阳也记起,她的杏花笺写的是希望能寻到一个优秀完美比洛云公主驸马更好的驸马。
谢凛然有些不好意思般抓了抓头,笑道:“事后我又埋了回去,如今应当还在……公主若要怪罪,在下也当受之。”
“也罢。”蓦然转身,长公主殿下便要离开。
却听谢凛然突然正色道:“公主殿下是在怪我擅自看了杏花笺,破坏了你的姻缘么?那倘若我陪你一个驸马呢?”
已走开数步的长公主殿下猛然回头道:“
赔,你要怎么赔?”
“以身作赔如何?”
忽然走近一步,那张娃娃脸上的神色认真,竟不像是说谎,“长公主殿下,在下的真心想要迎娶你,我虽然未必足够优秀完美,但若为驸马必定会对公主比洛云驸马对洛云更好,疼你爱你,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你难过受半丝委屈,若是长公主殿下应允,明日我便让父亲向玄帝陛下求亲。”
话音一落,长公主殿下呆滞了几瞬,才垂下眸干涩着唇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可让你想要迎娶的?”
“就像公主对于萧公子,我对公主也是如此……”以手支额,谢凛然半掩眉目低低笑道,“一开始或许还没有这个念头,留意到公主也无非是因为你和我同与南安侯退亲,可待公主遇到萧公子后我渐渐开始觉得好奇——怎么会有女子可以这样执着,即便那男子丝毫不假辞色甚至时常冷颜以对……”
“你是在同情本宫?”
抬眸一笑:“长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男子对女子的怜惜很容易演化成另一种感情?”
慕阳也是一怔,谢凛然说的半真半假,她原本也没抱多大指望,只是希望借谢凛然从中作梗,让过去的自已意识到……世上男子并非只有萧腾,只是看谢凛然的此时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真的……
寒风猎猎,恍惚间,听见那冷傲的女声:“我已心有所属,谢公子还请另寻佳人。”
“可他并不爱你。”
“那又如何?总有一天……”
谢凛然轻声残忍点破:“长公主殿下,您这是自欺欺人。”
“是,我在自欺欺人,但……即使他并不爱我,我也不会放手,他恨我也罢一辈子不肯原谅我也罢,我也宁可这样过下去,我的余生,绝不会再与其他男子共度。”从暖炉边探手而出,与冰雪同色的手指攀上一枝怒放的梅,清脆一声折下,长公主殿下静静望着被折下依然幽幽绽放的梅朵,轻道,“谢公子,不论真假我都很感谢你,可我不能应允你。我知道他对我的怨恨事已至此再无可挽回,可那有什么关系,我爱他,只要待在他身边,就比我过去十几年来得要快乐,我会补偿他,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他,虽然这或许也没有什么用……”
琐碎的话被风雪割离的支离破碎。
冷烈的寒风刮在面上,即使微微湿润的眼眶也会在瞬间被蒸干泪珠。
慕阳突然觉得脸上很疼,如同无数细密的刀片出细碎的伤口,伤口一直延伸到心房,刹那间一幕幕过往回闪。
洞房花烛夜,又或者是无数个夜晚
里,等待,落空,等待,落空,看着烛光从明到暗,桌上的菜从热到凉,身体从柔软到僵硬,胸膛中的温度逐渐冰凉,纵然已经习惯,麻木的心偶尔也是会刺痛的。
然而仅仅是因为爱,她忍耐刻意遗忘,就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忍耐着不去发火,学着去做一个好妻子,学着去怎样维系一个家,那时候如果萧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