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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再次看向老兵,那老兵却也满脸惧色,见了他望过来,那老兵低声道:了……“
“逆……逆贼不是被……被打退了吗?”新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贼军阵势未乱,方才的攻击只是总攻前的试探,此刻贼将已然知晓城上何处防,若是再攻来,必定是倾力而出。”老兵见军官将领都累得缩在后边,低声道,“贼军试探进攻此,若是全力来攻,官兵兵少,只怕难守啊。”
“你……你是说……我们守不住?”
老兵嘿嘿地发出怪异的笑来:“若是城中兵力多上一倍,又有员得力的大将指挥想破城势比登天。 但如今城中兵少将怯,陛下又不敢亲征劳军,相国大人则早就收拾了细软财们怎能守得住?”
新兵颇为不信地向四周望去,周围残存的官兵要么在窃窃私语,要么在发呆,低,全然没有打退了敌军的样子。他越看心中越急,问道:“那……那我们会不会死?”
“谁知道呢?”老兵叹息着说了声,“杀戮场上,谁知道自己有没有下一刻?”
新兵心中开始发冷,老兵脸上的惧色却慢慢消褪,他向地上吐了口口水,道:“能拉出一支这样的军队,李均真不愧曾是陆帅爱将,若是我有幸也在陆帅帐下呆个三年五载的,这李均还要厉害。小子,有机会你倒应见见李均。”
新兵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番大话,好奇心将恐惧略略冲去些,他正待再说,忽城下战鼓声又是大作!
“这是玩真的了。”老兵大声嚷着,似是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又似警告新兵小兵在衣襟上抹去掌心的汗水,握住自己的长矛,眼看着大队和平军又开始了冲锋。
老兵揣测得不错,和平军此次虽然又摆出了自柳城南和城西两个方向全面进攻的事实上却集中敢死勇士于西城的兑金门。当数十架云梯搭上了兑金门附近城垛之上后,这些不畏士疯子般向上攀登,虽然不时有人中了木石而倒下,但紧接着便有人顶上来。经过先前试探攻击兑金门处的滚木擂石已消耗殆尽,急切间也无法补充得全,因此在矢石皆尽之后,双方便进入白状态。
那新兵虽然明白和平军将选薄弱之处攻击,却不想对方挑中的薄弱之处就是自己想来对方已经发觉镇守此处大多数都是新近强征入伍的新兵,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数量有限的缘故尽全力挥出长矛,长矛刺入了一个羌人勇士的胸中,那羌人勇士竟无知无觉一般继续向城上攀爬惊之中想拔回长矛,但长矛却被对手身体夹住,那羌人勇士一手捂着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口,一手垣,咧开嘴向新兵森然一笑,血红的双眼中露出似讥似嘲的冷光,眼见他便能登上城来,但他的刻用尽,终于晃了晃自云梯上栽倒下去。
新兵急忙松开手,他的长矛便插在那羌人的尸体之上落到了城下。他想去拔腰刀一个独目浓须的和平军将领自云梯上探出头来。那将领身手甚是矫捷,一手勾住城垛,一足便大城墙。新兵眼见他手中的战斧闪着寒光劈头盖脑地斩了过来,哪里还敢拔刀格挡,向后便是急退想身后是一具官兵的尸体,将他绊得向后倒了过去。
也亏得他向后倒了下去,独目浓须的和平军将领一斧劈空之后反手又是一斧,重斤的战斧在他手中就跟小木棍没什么两样。但新兵一倒这斧便从他胸前扫了过去,新兵只觉得胸,忍了许久的尿再也控制不住,“唉”的一声便昏死了过去。旁边的老兵见这和平军将领勇猛难了兵器就走,和平军将领却不放过他,向前跨恶劣两步,战斧一横,那老兵的首级便飞了起来,脖血喷出足有三尺高。
“万岁,万岁!”那独目浓须的和平军将领第一个登上城,城下的将士都兴奋得起来。
(二)
“万岁!”
数万人高声呼喊,声音足以刺破长空,震碎天上的云彩。
紧接着那独目浓须的和平军将领之后,一个羌人勇士略有些笨重得登了上来。他着九环大刀,一手举着一面紫色龙旗,在城头找了处裂缝将紫旗插了进去,回过头来便砍翻一个迎官兵。
城下的欢呼声更大了,这两个和平军将士护住所占的垛口,不过片刻间,便又有和平军将士攀了上来。
“钟彪!钟彪!第一个登行者是钟彪!”识得那独目浓须武将的士兵都大呼,钟咧嘴一笑,他在战场上纵横多年,向来是默默无闻的角色,几曾有过这番荣光。李均在阵前仰望露出一丝思考的神色,问身旁的董成道:“那当先冲上城的,便是你在凉水镇收伏的钟彪?”
董成脸上也禁不住浮出自豪之色,但这丝自豪旋即被另一种异样的心情倒替了,己的部将取得这攻城的头功,但所攻的却是自己曾经发誓效忠的王朝的都城,他沉声道:“不错甚是勇猛,也颇有智计。”
李均垂下头去,慢慢思索什么,过了会,他又问道:“此人可曾在陆帅帐下效过”那倒不曾,此人是五年前投入官兵的,投入官兵之前据说也是佣兵。“
李均心中“登”地一下,他看着钟彪的身形眼熟,只道是当初在陆翔帐下时认识如今听来,这个钟彪似乎是另一个人。
“不会这么巧吧……”他心中暗想,但旋即将这念头甩到一边,此刻正是关键他必须全神贯注于指挥调动将士。
“反击,反击,将他们赶下去!”
一个武将声嘶力竭地呼喝,夹在官兵之中冲了过来。钟彪独目圆睁,战斧荡着罡旋风般迎着这武将冲过去。两只缨枪毒舌般向他胸喉处刺来,但都被他战斧荡开。那两个官兵尚回缨枪,钟彪一斧过去,便将其中之一从头至腰劈成两片,紧跟着一抬脚,踢在另一个官兵下身兵弃了兵器捂着小腹跪了下去,钟彪却毫不迟疑又是一斧,那官兵的头飞起老高,撞在那大叫反将身上。
“逆贼!”那武将倒也有胆气,不曾被钟彪的气势吓倒,挺枪便刺,枪尖如毒蛇伸缩不定,枪樱如蝴蝶般上下飞舞,让人眼花缭乱。但钟彪却毫不理会,挺胸迎着枪便踏向前去只是简简单单从头上劈了下去!
“吐吐吐!”一连数声,那武将的枪尖在钟彪胸甲上刺出五个窟窿,每个窟窿都出鲜血,但每处伤都只是破了钟彪皮肤,而不曾刺入胸腔之中。反观武将自己,头颅如头被切开般分成两片,红的白的流了出来。
“哼!”钟彪一脚将那武将尸体踢开,横着战斧,怒瞪独目,吼道:“谁还敢来官兵见得他全身浴血,威风凛凛有若杀神一般,那里还敢上前。官兵的反扑变成,而利用这时机,又有数十名和平军将士登上了城。他们迅速向左右杀去,将已然动摇的官兵驱,占据了更多的城垛口,从而也让更多的和平军战士攀了上来。
官兵此刻从其余所在紧急抽调了人员杀了过来,暂时稳住了阵脚,双方便在兑金城垣展开了激烈争夺。但城上空间有限,双方数百将士挤作一团,谁都无法施展开来。
“冲车!”李均在城下望得明白,挥了挥手命令道。
不过片刻时间,一架由百十名力士冲车便来到兑金门前。这些力士也不管城头的喊着号子一齐用力,那冲车“砰”地一声,城门四周被撞得灰尘簌簌而下,便是数十丈外,也可到巨大的震动。
“嘿呦、嘿呦、嗬!”力士们的号子在战场中的杀声里,并不显得引人注意,但应声又撞在城门之上,撞角所触之处,铜皮包着的门被撞凹进去一截。城门里的官兵也被震得倒,不能再用重物撑住门。
“轰!”接二连三的冲车撞击终于在城门之上开了个洞口,内外的士兵相互可以对方,官兵眼见外头和平军的声势,更不敢留在这儿,因此再撞得几下,这高大厚重的城门终于在地上。
“万岁!”和平军中再次传来万岁的呼声,这是今日里第三次呼喊了。不等力士冲车,和平军便从他们身侧冲了过去,直扑向城内逃散的官兵。城头的官兵见城门已破,都知再城已无意义,纷纷向内城退却。
“追,莫让他们逃了!”钟彪杀气腾腾,不知疲倦般挥动着战斧,踏着官兵的尸上去。
但在所有官兵逃入内城之前,内城的大门便死死关了起来,任官兵如何捶挞也不一丝缝隙。
望着城下同僚袍泽的哀嚎,城上的官兵也禁不住黯然神伤。
“为国死战原本为忠臣义士所为,尔等不得贪生怕死,快快回过头去与逆贼作战上的禁军将领眼见不妙,大声呵斥道。
“如何死战?”城下的官兵纷纷叫嚷起来,眼见外城各处正逐一失守,和平军气,他们既无勇将指挥又无退路可寻,心中惧怒,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忠义。
“传令全军,勿要追杀。”听得前军中来的使者传来的军情之后,李均果断下令“为何不乘机全歼那城下官兵,反倒留下时间给他们逃走?”身旁一将不解地问“杀了他们,只能激得内城官兵死守,相反饶他们一条生路,既可收揽军民之心以懈怠守城官兵之志。”
李均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便侧向董成:“董兄,你以为当如何?”
“内城坚固,地势复杂,远胜于外城,况且城中百姓众多,大军冲击之下,难免焚。”董成道:“能不战而胜,那时最好不过。”
“之所以不遣将自北城攻击,便是为此。”石全慢慢道,“我只担忧,屠龙子云时赶上。”
“屠龙小事上马马乎乎,大事之上却从不误事。”李均道,“估算情形,也差不”
其余将领听得莫名其妙,一将问道:“什么情形差不多了?”
“自然是官兵投降献城了。”魏展哈哈一笑,他见李均在这夙愿将实现之际,却不怎么开心,便问道:“统领还有何担忧吗?”
李均微微催促了一下战马,自己啸月飞霜被水冲走之后,他便一直没有称意的马的这匹乌稚虽然也是白里挑一的好马,但他总觉得比不上啸月飞霜。有些旧的东西,虽然已经永,但留下的记忆却无法消除。即便一时似乎忘却,但只要条件时机适合,便又会出现在人的脑海柳州城中,杀声渐息。在众将与幕僚相对愕然的目光中,李均的坐骑缓缓载着他纪苏与卫士立即随在他身侧,虽然周围是精兵强将的簇拥,但李均却觉得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人徜徉在一条叫做记忆的河畔。
父母留给他的印象早就淡化了,但如今却清楚地记了起来,还有堂兄李坦,还有村里的乡民与玩伴。早年浪迹于佣兵中的战友,第一次杀人时的感受,陆帅的脸与声音,雪原星时自己叫天天不应的悲怆,第一次去见凤九天时立下的志愿,有如流寇般的万里转战,雷鸣城中,叛变了的彭远程……无数面孔,无数心情,同时在他的心中升了起来。
“万岁!”城中的和平军将士又传来万岁的欢呼声,这让城外的人都精神一振,中又有了有利于己方的重大变故。果然,片刻后快使便来报:“禀统领,内城官兵破门献城,这中,再无抵抗之人了!”
三百年大国之都,百万人户的古城,在不足一日的血战之后,便轻易束手。和平们欢呼着相互拥抱,激动得载歌载舞,将激动与兴奋的泪水抛洒在柳州城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