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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眼睁睁看到童昌的大军行入虎口峡时,李均仍旧保持了冷静,直到敌军半数过了这险峻的峡口,他才伸手一招,身后的护卫战士将代表他的紫色龙旗高高举起,摇了两摇。
刹时间,喊杀声、滚石声、战马的嘶鸣声大作。无数箭矢与滚木擂石从右侧山崖上奔腾而下,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将岩石缝中的几棵树都震得发抖,仿佛是应和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峡谷中刮起了狂风,将尚在发抖的树齐腰折断,就如谷中被砸成两截的战士!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全力赶路的童家军队在片刻间就混乱起来,求生的本能促使士兵们丢下兵器旗帜而崩溃,但右边的箭雨石雷是如此密集,让他们如同被农夫割下的庄稼一般,成片栽倒在血泊之中,大地贪婪地吮吸着这殷红的液体,片刻之后,狂风中便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围城打援!”童昌在最短的时间内只道攻击来自于谁,也明白自己此次中计了。他的双眼变得通红,宛若周边被血染红的山岩,部下们在箭与木石间的哀嚎,一个个刚刚发生机勃勃的躯体片刻间便成了肉泥,而受惊抛下主人的战马在这狭窄的谷口间狂奔乱突,进一步让混乱向周围漫延。
“卧下!卧下!”童昌一面勉力控制住自己的坐骑,一面大声怒吼,此时乱成一团,便会给敌人第二轮冲击以可乘之机,相反,如果能凭借谷中的乱石躲避偷袭,那么就能够尽可能保持力量以待片刻之后的肉搏,毕竟,如此密集的落石与箭雨,是无法持久的。
在军官们挥舞马鞭地催促下,士兵的慌乱终于被控制住了,利用各种方式躲避着箭雨,前方已经通过峡谷的士兵迅速向山后迂回,而右边山崖上滚下的石块已经明显稀疏,童昌在一群盾牌手的护卫下,将目光投向右侧山上,但是,他什么也未看到。这时箭雨也停了下来,整个山谷间回响着的是受伤士兵的呻吟与战马不安的咆哮,再就是每个人因紧张而粗重的呼吸。
“怎么回事?”童昌在心中问着自己,对方没有象他预料中那样从山上冲下来,那个佣兵小子的头脑里,究竟盘算着什么诡计?
伤兵的呻吟声在这紧张的寂静声中越发的响,身旁一侧传来悉悉素素的声音,童昌看了一眼,是一个被滚石砸伤的士兵在地上爬动,一只左臂被砸断了,半截白里带红的臂骨从原来是只强有力的手的地方伸了出来,被石头压得扁扁的双足,轻飘飘地拖在身后,他一面挣扎着爬动,一面哭泣着:“妈妈,妈妈……”
一束阳光从头顶的乌云缝隙中直射下来,照在这凄惨无比的虎口峡,童昌将目光从那士兵身上收了回去,即便是他,此时也觉得心中充满着绝望与恐惧。
绝望与恐惧!原来如此!他忽然明白了李均不立刻攻击的意图了,让这战后的惨象来击垮他们的士气,使得他们不战便先在气势上弱下来。
“我怎能一而再地中你的奸计!”心中自语,童昌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将伤兵们的呻吟哭泣都压了下去。
“李均这胆小鬼,见我军未被他的偷袭打乱,便不敢来攻!他这次偷袭,不过造成数百人伤亡罢了,全军听令,冲上山去,活抓李均!”
将士们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童昌的话多少让将士们心中的恐惧与紧张减轻了些。在童昌催促下,纷纷身山崖上攀了上去,但是,在上山的过程中,竟然再也没有一枝箭或一块石头落下。
童昌心中雪亮,李均见偷袭未能造成童家军的崩溃与败逃,为避免无谓的损耗必然已经撤离了山顶,如此看来,李均围城打援的计划已经被挫败了。
但在他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觉得有些不妥之处,李均真的会如此轻易放他们走吗?
忽然间,喊杀声四起,原本埋伏在山外的和平军远远地将虎口峡和右边山崖一起围了起来,童昌站在东侧的山上,向四周看去,只见无数的和平军在山下摇旗呐喊,也不知开始他们是隐藏在何处。
看来又被李均摆了一道了,在偷袭完之后,这家伙便立刻从山上将军队撤走,等到自己消耗大量体力占领这两边的空山之时,他又在山崖下集结,形成了对童家军队的包围。
童家的军队显然已经被李均这完全不合常规的兵法弄晕了头,童昌再次以大笑来振作士气:“没有什么可怕的,李均此举是愚蠢至极,要围困我军,至少要有四倍于我军的兵力才行,李均哪儿来这四万人?现在我军居高临下,李均弃这有利地形而不用,却妄图将我军包围,只要我军向下冲锋,他如何阻拦得住?”
和平军在山下叫喊得非常凶狠,但却只停在原地不动,部分士兵甚至在忙着立起栅栏壁垒,童昌大声道:“如何,敌军不敢来攻山,那我军便冲下去!”
童家士兵意识到自己占据了地理上的优势,都大呼起来,似乎都巴不得冲下去与和平军决一死战,以报刚才受挫之仇,童将马鞭向山下一指,命令道:“冲,杀了李均,要死的不要活的!”
童家军队向春天的山洪般沿着山坡向下冲了过去,然而,和平军并没有用反冲锋对待他们,迎接他们的只不过是和平军的箭雨,奔行最快的骑兵首当其冲,这道战士组成的洪流在箭的岩石前受阻,不得不向来处回流。
“盾牌手为前锋,弓箭手为后应,再冲!”第一轮受到了敌方的顽强阻击,童昌下令布阵冲击,可惜此行仓促,要是有铁甲步兵在,用浑身包着重甲的铁甲步兵执着大盾,排成几列,紧随其后,是由士卒组成的弓箭手,用弓箭来掩护铁甲兵的进攻,则更有把握攻破敌阵。
李均纵身上了战马,他早就知道童昌会令盾牌兵这道铁的城墙来回应他的弓箭,对付这些执着大盾的家伙,弓箭是没有太多用处的。
“周杰!”他向自己部下示意。
“是!”周杰短促的应声让他放下了心,只见周杰一挥手中的紫色龙旗,和平军士兵按平时训练布成小阵,准备迎接敌军的攻击,这可是李均的新阵法第一次真正遇到考验。
童家士兵用盾牌组成的墙果然挡住了弓箭,而其后的弓箭手也不甘似弱以箭进行反击,然而,李均布的小阵中最前的三人都执有盾牌,其余人跟随在后,这前导的三人在短兵相接以前用盾阻挡对手一处弓箭与掷矛,童家的弓箭手也同样无法破开这道防线,一场肉搏不可避免。
小阵中当先的多是力大无穷的羌人,他们一手挥舞着巨盾,一手执重斧,以锐不可挡的气势突破了童家盾牌兵组成的人墙,双方犬牙交错,混杂于一起。童家士兵此时发现敌军总是十二个人同时攻向一个人,其中七个人攻击,五个人防守,虽然双方兵力相近,而且童家士兵还源源不断地从山坡上冲下来加入混战中,但在战场中每一个局部,和平军都形成了人数上的优势,当先的羌人一面用重斧迫使敌军闪避,另两个盾牌手则以盾掩护自己的战友,不进行攻击,随后的两人一人用狼牙棒攻击头部,一人用狼牙棒扫脚,童家士兵左支右撑之际,冷不防被执长矛的敌军一矛刺中要害而毙命。
这数百个小队象数百枚铁钉钉入了童家军队的阵容之内,如春蚕食叶般在敌军中啃出一个个血的窟窿。紧接着这血窟窿向四周扩散开来,冲上来补充阵亡战友的童家士兵又成了虎口之食,而且,由于攻击极为密集,一个童家士兵战死,往往是由于身上同时受数处重创,这使得童家士兵中几乎没有伤员产生,都是当场毙命,其死后的尸体,也显得分外凄惨。
童昌自己也是个用兵方面的高手,只不过在李均手中才总是吃亏,这并非他无能,而是李均用兵实在是不合常理,几乎将童昌所学的兵法完全颠覆过来。比如说按道理在这一战中李均应该抢占地利,但李均却把对山顶的控制权拱手让出,这让童昌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他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和平军的小阵象一条条蛟龙,在己方阵营中掀起血海狂涛。
“退军!鸣金!”他意识到在找到破李均这种阵势的办法之前,;再向下冲锋是白白送死而已,让他心中略有安慰的是,凭借地势上的优势,他还是有把握守住这山崖的,如果和平军敢于强攻,即使他们布成这小阵,也必然会受重创而败退。
金锣的敲击声让正在与死神谈判的童家士兵寻到了一线生机,纷纷向山上撤退,弓箭手用箭掩护他们,阻止和平军的追击。果然,和平军还未追到山脚下,便也鸣金退兵了。童昌向山下的空地看去,遍地都是尸体,两个回和的冲击,已经在地上留下了足有两千的尸体,童家士兵的损耗速度,大大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反观和平军,虽然由于对阵法还有些不熟练,也伤亡了足有数百人,但多是还有作战能力的轻伤,比之于童家的损失,所付出的代价可谓极低了。这一战,让李均布下的小阵闯出了名声,此后,每当敌军与李均对垒,看见其身后亮出紫色龙旗,便心惊胆战。紫龙旗与赤龙阵之威名,在无数尸体与血液中传播于神洲的战场之上。
“那个怪阵,简直是吞噬人命的毒龙!”童家士兵在窃窃私语,传播着对那怪阵的恐惧。童昌则命令他们立刻堆起石壁,准备在据险而守。
“为何敌军不冲锋?”一个偏将问道,对于和平军的动向,他们觉得无法理解,只能救教于主帅。
“他们想要围死我们,迫我们投降!”童昌冷冷笑道,“李均知道我急于回救银虎城,没有携带多少粮草,因此想将我们围在山上,这样只要时间拖下去,我军饿也饿死来。”
“这些贼兵按理说该是在银虎城前的,为何突然大队地出现于此?”副将又问。
“银虎城前的是疑兵,如果我料不差,李均定然令最骁勇足智的部将在那里虚张声势,等到得知我军已经来援便立刻赶来此处,而他自己则领人埋伏于此等待我们。此次我仓促回援,确实是失策了。”
“那如何是好,我军粮草确实不足啊。”
童昌脸上这时露出笑容,道:“无需担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均似乎忘了,此处离银虎城不过一日半的路程,只要一得到消息,州牧必然会派人来援,到那时我们再冲下去,李均背腹受敌,只有败逃一条路可走!”
他的话语让周围浮动的军心略微稳定下来。士兵们纷纷捡拾石块,准备应负李均可能发起的冲锋,他们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银虎城的援军之上,让童昌觉得难堪的是,他本来是来援救银虎城的,结果却变成了他们需要银虎城的支援。好在山上石缝间有泉水汩汩而出,加上士兵随身的干粮,暂时还无饥渴之虑。
此时,正是童盛目送援军从城门之下离开的时侯。如果李均无法在一日的时间内消灭童昌,等待他的似乎要么是腹背受敌,要么是主动撤围两条路了。
第三节
目送援军急速而去,次日童盛又在城头上凝视了半晌。此时银虎城已经笼罩在和平的气氛之中,虽然对于出征的子弟甚为担心,但百姓们又开始如常的生计,三三两两进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
童盛陷入深思之中。自从他继位以来,与童昌兄弟同心,在这纷乱的余州不断征伐,大